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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这个婊子,世上男人死光了?来抢别人的男人?小琴一把抓住名叫淑贞的女人,抡过来就打,嘴里骂着:你个不要脸,骚货两个四五岁的女孩儿吓得在一边直哭。
那个叫淑贞的女人也不示弱接住迎过来的一巴掌一口上海话:你的男人?你连个男人都看不好,还是你男人,你是不是女人啊,还不羞死,还有脸活在世上?
上海的一个出租屋门口,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两个世界顿时感觉天昏地暗,惶恐无边,又都感觉羞辱难当,又都那么无力,又必须撕咬着,两个可怜的女人,都把平生最恶毒的语言骂出来。都感觉自己不是女人,而是信仰,是为信仰而战,不,信仰逼着她们去战,至于胜负,不是这时她们对决能分输赢的。而胜负则决定她们的人生命运,她们都把身家幸福押在了同一个男人身上。正打得天昏地暗,人们从各个窗口里,门缝里,马路上,在百忙中回首驻足观望她们的战争扭在一起,一时间鄙夷的气氛嘲笑的想法,谩骂的语气从四面八方齐刷刷围攻过来,但两个女人无瑕顾忌这些,更何况这里谁也不认识谁,一个转身,身上的所有的污秽,像狗抖毛一样,甩的干干净净,还有上海这类的事情已是家常便饭。俩女人正扯的起劲。一个男人过来,见到两只老虎,象两股旋风旋转在一起,不禁暗笑,走到旋风中间,伸出一只手,像在水缸中捞起旋转在水中清菜一样在水缸中捞了一把,扯起一个女人推到一边,两股旋风便各自旋转,立在这男人两边。这男人顿时成了她们的裁判。
小琴一步上前质问道:程峰,这人是谁?这人到底是谁?
你干什么啊?你去家,去,去,去!说着把小琴推到一边,拉起淑贞就要走,小琴气凶凶上来,要撕淑琴,程峰一巴掌过去打在了小琴脸上,小琴愣了愣顿时泪刷刷刷流下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淑贞在一边显得格外文静,一言不发。
程峰过来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向远处。。。。。
二
小琴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开,一点办法也没有,心里被这突然的变化打得喘不过气来,觉得心里压了块石头,扯着两个孩子,不知是怎么走到屋的。她呆呆的一下子躺倒在床上,许久许久,值到孩子叫她也听不见。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个月?两个月?她以女人特有的直觉与敏锐思索着,好像远远不止这么短时间,我怎么就没觉察出来呢?是我做的不好?是我没她漂亮?她看了一下自己皮肤白白的白里透红,有她这样皮肤的不说百里挑一,起码十个八个的里难找的,加上自己的身材别说多诱人了,男人走过总要多看两眼的。看那女人那样,一脸的疙疙瘩瘩个头也不能比我高。难道因为她是上海人?或者是我哪里做错了?她开始思过。难道是那一次的事情?她不敢想,但又历历在目,那是她的耻辱,不敢想的耻辱,一想起就觉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这是报应?这几年这件事时时折磨着自己,也因为这她在家庭里付出也很多,小心伺候着,她觉得她欠他的,一辈子欠他的。
五年前她只身从黑龙江来到上海打工,在一家饭店里打工,再低档的工作也有高低之分,从洗碗到服务员到切配,最后老板娘让她可以跟着厨师做一点了,她知道每一步都不容易,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和汗水,才能一步一台阶,每一个台阶工资是不一样的,别人的眼光也是不一样的。她还知道要自己以后过得好,单靠工作是不行的,要为以后着想,朋友的打趣,同事的提醒,自己身体的发育都时时提醒自己,自己已经是呆在市场上的菜迟早要出售的,早一点或许能挑到好主。表面不说心里已经暗暗寻找自己的白马王子。
那一天中午,来了一个人说要吃饭,厨师不在,同事开玩笑说:小琴,这是帅哥,可要好好伺候哦?她大大方方的说:好哎,我要他想着天天来。他听了差点笑喷了,真经不起诱惑。这本是玩笑话,可这该死的玩笑有时会害人。后来发觉这人还真就经常来,到后来还就真得天天来了。(她曾经问他是什么原因让他天天来的,是不是那句玩笑话?他说这里饭能吃饱,风景也好,靓妹多,绝不是一句玩笑的事情。)这就是程峰,近一米七的个头,脸和眼不是很大,是做摩的的。骑着幸福二五零的摩托。爱跟人打闹,腿脚灵活,力大,说话刚毅,带有男人的磁性天天来很快就混熟了,说话讲信用,他是那种做了再说而不是说了再做的人,平时说话少,但说出来丁是丁卯是卯,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瞪人一眼,能给人吓的半死,好时又觉得他的柔情世界里也不知有多深,像有无穷无尽爱恋一波浪一波浪的赶过来。她就在这样的迷恋的朦胧的感情中认识了他,她觉得他是她的依靠,有一次有谁对她说话过分了一点,她向他诉说,第二天那人买东西来向她道歉,她还在诧异时他却在那偷笑,原来,当天晚上他把人堵在门口,把人吓得直求饶。她的情感世界整个迷乱了。另外当时的摩的收入比起打工的来说是相当高的。后来她就跟他回家见了他的家人,因为农村都想要男孩,为躲计划生育,他们没有登记,这在农村很正常,婚姻登记的没几个。然后回上海过起了二人世界。日子过的很幸福,她渐渐适应了他,听惯了他的脚步声,感觉谁也模仿不了他,以致那摩托的突突声也是他们的专利,跟别人家的摩托声不一样。可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中午,程峰的一个摩的朋友急匆匆地跑来告诉她,程峰出了车祸,比较严重,要她赶紧去医院照顾,那时她还没有手机,只有极少数人有手机。她一路小跑一路头脑发昏,到底怎样了?万一有个什么她该怎么办?她什么事都没经过,一面为他担心一面为自己担心。她到了医院,看到程峰身上头上胳膊腿都裹满了纱布,昏睡在那。顿时傻了,她哭了,问医生他怎样,医生说先准备钱吧,后面再看看。她把家里的钱都拿了出来。又去找公共电话,想问她姐姐拿一点钱.她跟姐姐一说这事,坏了。姐姐疼妹妹心切就说:看来人撞得不轻,就是不死,只怕也得落个残废,你打算伺候他一辈子?她一想真害怕,人出来还不是想好吗?东奔西跑的图个啥呢?人都很现实的,当然也想到他在那儿没人照顾,心里矛盾着,姐姐又过来拉着她说这说那的,就在姐姐家呆住了,晚上也没回去,夜里做着各种各样的梦,,磨磨蹭蹭的过了几天,还是备不住心里的折磨,问姐姐拿了一点钱,到医院去了。好在肇事司机已找到,钱也不是大问题;人,腿胳膊有两处骨折别的也就皮外伤。她一看到他,哭的泪人似得,又如同隔了一世,程峰看了看她,是真情,又带些钱来,自己也需要照顾也就没说什么,也不问,反叫小琴更不知所错,但她已横下心来什么样的结局,她都宁愿承担。就这样带着愧疚的心情伺候他,给他生了两个娃,好一顿歹一顿的,也不计较。
现如今出现这样的事,想来是人家讨账的来了,该还的总归要还的。可她又想这些年该付出的她也付出了,愧疚这么久也该有个头啊,的确自己给自己折磨的够呛了。再说要是不要她也应说在明处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就把她撂在一边啊!她觉得挺委屈。。。。
三
话说程峰牵着那女人的手离开了家门口,到一路边,叫了个出租车,在车上程峰一言不发,表情严肃,那女人嗲着声说:阿峰,我饿了,我要吃东西。如在平时,程峰肯定会说,好好好,带着情人吃东西去!可今天他没惯着她,当作没听见。淑贞见他不作声,就跟司机说:到隆昌饭店。程峰显然很生气才不理她。淑贞却相当高兴,刚才当着她的面打了他老婆一个耳光,这比什么奖励都好,近一步说明他们的婚姻即将破裂,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显而意见的了,就凭这,也得去大吃一顿,管他现在高不高兴,已经表现很好了,她也不指望他再有什么突出表现了,不再对她发难就很好了。
到了饭店门口,程峰不进去,要转身走,淑贞一把拉住他笑着:我买单。
程峰怒冲冲得问:你怎么会到那里?你到那干吗?
我买了好多东西给孩子,这么长时间我也没去看她们,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啊!淑贞故作认真的说。
你这么好?说着,把她推到一边。
淑贞拉着他的手着急的说:看在他的份上好不好?说着拉着他的手按到她的肚子上。程峰脑子一阵眩晕,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作孽啊,心理说,但看了面前的有百万身价的比老婆小了四岁的上海姑娘,的确是不知如何是好,她如果说是不纯真的也是因为他才不纯的。她已因为他怀了两个孩子了,这是第三个,医生说如果再打胎的话,可能以后再也怀不上了。他看了看她那无辜而纯真的眼神,和那微微凸起的肚子,心再一次软了下来。想想背后的事情,真是无语啊!他千万遍的骂着自己王八蛋,畜生不如。他默默的陪她吃了饭,一句话也说不出。淑贞眼看着她心里的变化,知道给他带来了难题,让他不知所措,她也恨自己,怎么就放不下这个男人。一次次的鼓起勇气跟他说再见,可一看到他,所有的勇气片刻土崩瓦解。她也恨他当初骗过她,让她不明不白的就成了别人的小三了,可更多的时候完全可以摆脱他,自己却又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小三,她觉得他的老婆跟他在一起简直就是受罪,把两个人都给毁了,他们注定不会长久。她觉得,他就是一本书,只有她才能读懂的书,她自己如果不去读是糟蹋了两个人的人生,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可生活由不得你个人怎么想,却会把你弄的乱七八糟!
四
淑贞是地道的上海人,父亲原在上海卷烟厂工作,家里早早分到两套宽裕的房子,烟厂的工资比一般的厂矿企业工资都高,在一般打工一天工作十二小时的工资能拿一千元的时候,烟厂的却是一天做八小时拿到了三千的高工资,而好的企业工资也只是一千五的当口。福利保险一样不少都比一般企业好,而农民工的福利几乎什么也没有,能在中秋节发一点月饼,年底象征性的发点年终奖,及时兑现就是值得称道的了。后来父亲因病去世。她接了父亲的班在烟厂上班,母亲现在已退休,一个月也有几千块钱退休金,比农民工的工资都高。有一套固定的房子对外出租,一个月下来也有近万元的收入。这套房子现在卖总要几百万。家里有个弟弟,也是考取了交大的,在某公司上班。
她每天去烟厂上班因贪睡总是起的晚,有时顾不得吃早饭就到点了,干脆就打了个摩的几分钟就到了厂里。程峰他们几个人就是长期在她的楼下路口拉客。摩的这档生意竞争很激烈,外表平平静静,实则打闹嬉笑都是暗藏猫腻,暗中较量实力,没有实力的,你只能看着人家做生意赚钱,或者人家来不及做的才轮到你去做。她每次要坐车程峰都上前热情招呼,给她价钱最便宜,有时用上海话说些笑话逗她开心,在后来就是花不花钱都能坐,她也知道做什么都不容易,人总得吃饭,也从不少给他钱。
淑贞谈了几个上海男朋友,总觉得都是猥猥琐琐,该讲究的不讲究,不该讲究的规矩压死人,看不到像样的男人。朋友介绍了一个认识还行举止投足像个男人,还经营着一个自己的小厂。经过深交,却又大男子主义特重,大到不是她这个小女子能承受得了的,就有了退出的意思。那男人却越陷越深。
有一天把她拉到车里就要那个,挣扎了半天才逃过,情急中打了程峰的电话,给她带回家。程峰看她头发衣服都乱遭遭的问她怎么了?她只说遇到坏人了。可那人对她不肯放手时时骚扰。有时到淑贞家找麻烦。程峰看出端倪就问淑贞想不想根本解决这个问题。淑贞说:我都被他弄怕了,天天做恶梦,真不知这恶梦何时结束。那你今天晚上带我去一趟,以后就再也不会来骚扰你了。
真的?她有点怀疑。
你就试一下,或者打个赌?
她有点好奇,也许真想解决问题。晚上他带着她向前男友家飞去,路上他打了个呼哨,竟然有二三十辆摩托车,个个精神十足,戴着头盔排着长队浩浩荡荡直奔她前男友家去。认清了目标,程峰也不说话,只一挥手,二三十口人拥上前一阵拳打脚踢,打完了。程峰问道:知道为什么打你吗?说着把淑贞拉到跟前说:这是我女朋友,以后不要骚扰她,能听清吗?
行,行,行,不敢了。那人哆哆嗦嗦说。众人又乱七八糟的一顿拳脚,然后,又排着长队,浩浩荡荡的离开。
回来后,淑贞问他:你怎么能冒充我男朋友?
撒个慌罢了,不是你男朋友凭什么去打人家?再说了,也是要他断了这个念想。
淑贞愣了愣:嗯,有几分道理。
从那以后,她的梦中总出现一队摩托车的阵容,一个男子汉为她挺身而出,是真男朋友还是假男朋友自己也说不清了。只觉得那一段时间是最快乐,一辈子都是最最经典的回忆,她沉沦在他那谜一样的世界中。
有一天她悄悄地跟他说:我怀孕了,咱们结婚吧。
他听到后半天一动也不动,考虑了好久说:去医院打了吧,我跟你结不了婚的。他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
我是有老婆的。
天啊,你把我当作什么?以前怎么没听你说啊?
真的,不想跟你说,也不想说她。他不愿多说一句话:你选个时间我陪你去。
她拿一个扫把死命的向他头上脸上飞舞,他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任由她发泄,直到他听到她骂了一声滚才怏怏地走开。
双休日,他带她到医院,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他看她脸上很憔悴,黑黑的眼圈,空洞的眼睛,很是盲目没一点神采。他们从医院里出来。他从包里拿出一包东西塞到她手里:这是这几个月挣得一点钱,拿回去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她有气没力的推开他的手。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独自回去了。
程峰站在街边看着远去的她,嘴里自言自语,是我害的,是我害的,都是我,一个混蛋。
一连多少日,程峰没有在那个路口拉客,只在别的路口转悠。
淑贞是一个星期没有出门,淑贞的妈也因此知道这个事,一边不住声的骂,一边又心疼女儿。天天忙着买东西,烧饭伺候宝贝女儿。半个月后,淑贞去上班,也没看到程峰,心里却是酸酸的,上班也是没精打彩。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事。
程峰这时也不好过但是心里放下一件事感觉好轻松,至少现在不是占有两个女人那种罪恶感。回到出租屋,小琴伺候很好,无可挑剔,饭烧好,这时一个女儿在床头咬他的脚趾头,麻麻的存在感好舒服。早上把要穿的衣服准备好,早饭准备好。尽管以前出车祸时,小琴给他的印象不好,但谁没个错呢。何况那也只是小琴的一念之差,很快就回过来了。所以对眼前的拥有的,变的珍惜起来,话也多起来,生意不好时早早回来逗逗孩子。小琴也感觉到了这时的变化,只当程峰原谅他了,自己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渐渐心里放了下来,日子也快乐了起来。
有时候程峰还会到那个路口去,偶尔去转转,都是在淑贞上班的时候,他不想再打扰她,自己担不起干吗再去伤害人家呢?其实心里何尝不想呢?只是忍着,他淑贞给他的感觉是不但纯,而且不计较贫与富,什么话都能说到一起去,尽管各自的生活和思想背景差距很大,如果结婚,一定无限美好,他这样想着,又自嘲地笑笑。偶尔也会碰到淑贞,他都闪了过去。
五
转眼到了六月份因为要审驾照他回了趟老家,坐着大吧一路向北,一点点离开上海的一刹那,似乎回到了另一个世界,想着身后的两个女人,让他时刻眷恋的女人,是他到上海的收获,他又想到伤害了淑贞,但是如果让他再做一次选择,一定还会伤害她,曾经拥有才是最大的财富,对一个人的熟视无睹才是对一个人的伤害,他觉的现在对她的逃避是对自己的欺骗,也是对她的伤害,她爱着自己,自己连看一眼也不让她看,是多么残酷的啊!还有小琴,已在自己面前示弱,带着孩子,一个男人的责任,总得担起来。大吧行一路他想一路,两个女人装在他的心里,一路不寂寞。车子从南方行到北方,一路从富到穷,楼宇从豪华一路跌落,等行到家乡时,已经跌成了破瓦房。在外面打工的,打来打去却依然两手空空。儿时的小河已近在眼前,曾经在清清的小河里游泳,打水仗抓鱼虾,现在是万万不能了,河里已放满了黑水,到处臭哼哼的,河里,鱼虾的死尸漂的到处都是。他捂着鼻子走过儿时最热爱的小河的小桥,路上是深深的泥泞。水泵正嗡嗡地把浑浊的黑水翻上河堤灌倒稻田里,稻田里都是人,大多是老人妇女,在臭臭的黑水里插秧,孩子在田头叽叽喳喳。他不停的跟乡邻们打招呼,把香烟恭恭敬敬的递给每个人,从包里掏出饼干分给孩子们。乡邻们到一起话就多起来:上海人发财回来了?等忙清了,我们也跟你到上海啊?帮帮忙给我找个工作啊?他都一一应着。也有的说你老爸,老妈在家好着呢,我们都照应着呢,他忙说谢谢谢谢。那就下田来给我栽稻吧?他便做着脱鞋,卷裤子准备下田的样子。众人忙说:逗你玩呢,赶快回家看看你爸妈吧,他们都想你了呢。他爸妈都六七十岁了,他家的地都已承包给别人种了。家里农活没什么,爸妈听说儿子回来,早早到了院子门口,,两老人争着问在上海的儿媳孙女怎么样了,好不好,小孩子身体是胖了还是瘦了接着跟他说庄子里,亲邻的家长里短。他觉得家乡人才真是有人情味,不像上海,门对门都不说话,邻居都互不理睬。问个路,说个话,跟防贼一样。他看了看家里简简单单的瓦房有的地方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内里墙都是用泥巴粉的,然后在刷一遍白灰,现在有的地方白灰大面积脱落,家里的陈设几乎多少年没变化,柜子,大桌上落满了灰尘,只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一些破旧农具堆在一些角落里,用不着却也不能丢
。院墙是用泥土弄的还是以前请乡邻帮忙弄的,那时更穷,谁家需要都可以帮忙,顶多也就吃一两顿饭,更多是不在人家吃饭,谁用不着谁呢?现在墙头都被雨水淋得高高矮矮,上面有的地方长了深深的狗尾,有的地方爸妈捡一些塑料纸瓦片什么的盖上,门头那里缺了一大口子,厨房里上半边整个被烟熏得乌黑乌黑有点发亮。比起上海,是天壤之别。父母亲都已年迈他多想让两位老人过上好日子。两位老人却说现在已经是过好日子了,不愁吃不愁穿,其实他们一直穿着旧衣服,多年都没添新衣服。晚上二叔过来让他去坐坐,他便去了,二叔准备点简单的酒菜一起拉拉话,想起几年来跟着二叔东奔西跑的,经历了好多,有一年爷俩出去辛辛苦苦干一年,结果工头跑了,一分钱没拿到,有一年才一人才拿两千块钱回来,干一天才八块钱,还加了好多班,回来家还喜滋滋的。钱挣得相当的不容易。爷谈起以前,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息。二叔说:你年轻,思想转变快,在上海应该还可以的,自由,不出大力气,有一趟,要多少钱,给多少钱,上海人有钱,好挣。
也没那么容易,他们也会斤斤计较,有的坐了,不肯给钱的,胡搅蛮缠的,什么人都有。摩的很多,价格也都压得很低,互相挤压,钩心斗角,拉帮结派,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事。
那确实也不容易,那你怎么站的住脚的?二爷好奇得问。
一言难尽。程峰说。
程想起刚到上海的情景。
六
四年前的一天傍晚,天渐渐黑了下来,在上海杨浦公园里三三两两的人影晃动,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甜蜜拥抱在一起一动也不动,活像树獭。黑夜像个魔术,渐渐地把一些虚伪掩盖了起来。黑夜又像一个公正的法官,把所有的不公平与高低贵贱统统宣判在无边的虚无之中。在一片长满藤蔓的凉亭下,一颗烟火忽明忽暗,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这就是程峰背靠着凉亭的柱子,看着天,眉头紧皱,有时半天不动,一会儿猛吸几口烟,烟呛得他直咳嗽。已经来上海十几天了工作的事情毫无着落,这些天,白天就出去转悠看有什么事可以做,夜里就睡在公园里,正直五六月份天不冷,就是怕下雨天,那两天下雨,在人家的廊檐下过了两夜,为节省开支一天只吃一顿饭。在上海只有一个不远不近的表哥,可人家已成上海女婿了,不到不得己万不可打搅人家,上海人可不会把你们当成亲戚,弄不好连累表哥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过现在真得去麻烦人家了,他主意拿定了,把一条小薄被子裹在身上,用小褂把头一蒙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买了些水果,买了一些礼品,还有小孩子爱吃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去他老表家。他表哥一见是表弟来了,忙亲热的招呼,哎呦,表弟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嘛?一边让到屋里。他换了鞋,到了客厅,不好意思的笑笑,问:表嫂呢?
一会儿就来,有事你说。
这穷亲戚奔你来了,找你帮我个忙。
什么事你说,这谁跟谁啊!说着向门口看了看。你先跟我说。
借我一点钱,我想买个二手摩托车,去拉客。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屋内的设施,
你先不要跟你表嫂说,要多少晚上我再拿给你,你有地方住吗?
你就到杨浦公园就能找到我了。
行,姑姑,姑父都还好吧?表哥问。
还行,我们家,就你混好了。程峰既羡慕,又讨好地说。正说着表嫂回来了。不免又客气一番,坐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他觉得摩托车拉客应该自己合适,当然他还看出若做点别的生意也定能赚钱,但那需要更多的钱,并且钱紧巴巴的话也做不好他绝不在给别人打工了,那是一辈子也翻不了身的。他到处转了转,选择了几个路口,并进行观察,随后又到附近的修摩托车的地方看看适合的摩托车。然后看了几间出租房一切都准备停当,到附近的餐馆吃了个客饭,也近天黑了,早早到杨浦公园转悠,表哥如约而至给了钱,程峰千恩万谢许诺一赚到钱就还。当天晚上就租了房,第二天刚亮就去看车,挑好了车,如鱼得水,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人随心转,想到哪便到了哪里。就像穷人有了钱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没钱就什么也做不成,走到哪儿都窝窝囊囊的,不顺畅,实实在在的低人一等。他骑上摩托车,加大油门疯狂地在马路上狂奔,好像要把多日来的不快和烦闷通通甩到身后,疯狂了一阵后到了一个路口,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帅哥,是摩的吗?带我一程。新生活开始了。
然而好事多磨,麻烦事也接踵而来,同行的互相挤压,抢地盘的,找麻烦的,层出不穷,直到有一天把两个小子揍得满地找牙才安宁下来,从今以后大家是朋友,有事罩着一点,也得到了所谓的尊重。可能这就是社会吧?交警这时也开始找麻烦,隔一段时间总得花一点钱,挣得钱也不全是自己的。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全熟络了。
七
程峰第二天到县城把驾照审了,又绕道去看了一起玩耍过的伙伴同学,买了一些酒菜带回来,难免叫几个哥们来家聚聚,留了一点钱给老人,第三天便回了上海。到了上海如同隔了一个世纪,如同到了另外一个时光隧道,跟农村怎么也联系不起来。看看老婆孩子安好,心里依然挂念淑贞,便想去看看她。到了原来的路口,看她远远过来,想起以前的好,眼窝一热泪落了下来。那淑贞远远看到他早已把持不住,抓住他跨上了摩托车,便飞奔起来。
日子过得飞快,老婆第二胎孩子生了,却依然是女孩,心里难免有一些遗憾,而这时淑贞也已怀孕,他又有些坐卧不安,淑贞心里别有一种滋味。淑贞的妈妈得知他们还在来往,气得整天骂,逼着淑贞去打了胎,回家便把淑贞关在家里,淑贞也觉自己理亏,也无力挣扎,只任凭事情发展。这就是老婆同小三的区别吧。
关终究不能关一辈子,有一天,淑贞受尽了委屈找到程峰说:我哪里比不上你老婆,我跟你在一起到底为了什么,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你们也没拿过结婚证的,为什么不能跟我结婚啊?再说我有房子,有稳定的工作,有城市的待遇,她有什么啊?,不就给你生两女儿吗?我却为你打了两胎,人家做小三图的钱,你给我多少钱啊?说着早已泣不成声。
程峰哄着她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给我一点时间。淑贞只当他同意与她结婚,只是得给他时间处理,毕竟都有了感情的。心里冲满了希望,换了谁都会选择跟上海人结婚,等于一步登天。程峰心里的天平也偏向了淑贞。但要他现在决定下来,他是不冒这个险的,尽管差距这么大,尽管没有男孩。
就这样程峰心里装着两个女人,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演绎着双簧的角色,他谁都不想伤害。他尽量采取措施,不让淑贞再次怀孕,但淑贞再一次怀了孕,让她去打胎,当她极不情愿的到医院检查时,医生说,由于多次堕胎,加上子宫壁比较薄,可能以后再也不能生了。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他也无奈只好随她。淑贞这时倍感人生的无奈,也感觉到了自己命运的单薄与无助。她本无心与一个乡下人挣,眼前的境况也不得不低人一等,委屈求全。她觉得她是有胜算的,以她一个女人的感觉程逃不掉的了。
这一切的一切,小琴却是毫无所知,尽管觉的有些异常,但程峰是有毛病一大堆的人,赌钱,抽烟,喝酒甚至找小姐,似乎也是家常便饭,曾经还染上那种病,花了好多钱。但她觉的只要不离开她,就行,男人嘛。她很想去上班挣钱,可孩子小没人带是不行的。他也不让她去上班,家里已经够她做的了,她也决不曾想到会有这么个事情出来。当程峰一巴掌打到她脸上时,她的整个世界彻底翻了个,不知道自己掉到了哪里,只觉的不停的往下落,往下坠,不知道坠到哪里,哪里又有什么等着她,只觉的自己要爆炸了,可又炸不了,就在那里胀着。好在晚上程峰按时回家,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她心存希望,像小兔子一样,战战兢兢的,又不想失去一个人应有的尊严的,到他跟前问他那个女人是谁?在一起多久了?她急切想知道答案,她希望他能给一她个答复。然而这时的程峰一句话也不想说,心烦的要死,多渴望小琴能放过他,他也不知道该怎样说,也许跟本就说不出口。然而小琴不依不饶,纠缠不休,她不想让自己的命运是自己不知道的谜。程峰忍无可忍,不得不大声嚷嚷,他想用大声压住她的嘴,甚至希望她就是泥巴做的,只消把嘴巴捏住,把她固定在一边就可以了,事实相反,他越是不肯说越说明有问题。他们都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但谁都没说离婚,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结婚证,谁要走只管走,没有约束。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无休止的吵闹,要么就是冷战。有一天,小琴又发现他们在一起,心里彻底绝望了,她觉的在这里是多余的,是在受折磨。,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她想逃,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连回老家黑龙江的路费都没有。每天的生活费都是现给现买的,每天都扣得很紧,她就去找了工作,总是没上半天就被程峰给掐过来。这些天她感觉要疯了,她感觉自己还是从悬崖上往下落,不停的落,她知道越是落的深越是难回到原来的地方,心疼的厉害,每天都在流泪,她感觉他每天还在伤她,终于某一天,她悄悄的离开了他。程峰满世界找了遍也找不着,打电话到东北她的老家,也是毫无音讯。他没有办法,只好把孩子带回老家苏北,给姐姐照看。只身回上海。
八
程峰告诉淑贞,小琴已离家出走,去向不明。他以为她一定会高兴,然而她只哦了一声,再无下文,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又似乎与她毫无关系,他想说什么感觉空气像是凝固了,让他张不开嘴。过了好多天还是这样,他依然只是住在他的出租屋里。
这一天他鼓着勇气要她跟他结婚,她却说:妈妈不同意。
现在婚姻自由,你妈也干涉不了啊?程峰说。
户口本在我妈那里。淑贞说。
可以先住一起啊?
房子是我妈的,不是我的。
那我们可以出去住。
我怕你照顾不好我。
怎么会照顾不好你,我很爱你,一定好好待你的。
比如.........?
我们都有了孩子了。他着急地说。
我会照顾好的,你喜欢男孩,如果是男孩我会通知你,让你高兴的。
过了一段时间,程峰手机收到淑贞发来的短信:孩子生了,是个男孩,像你,我很喜欢。我会把他带好的。
后来程峰就离开了上海,再也没回来,也没人知道去了哪里,家里的两个娃娃也没爸爸。
发布时间:2019-09-15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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