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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太姥爷是大清即墨城阳人(现划为青岛市),魏姓,出身农家,自幼喜读,后去北京赶考,皇榜高中,得了第三名,清同治穆宗年间,任山东东明县县令。据有关史料记载,魏县令中举之日,“报马(传送皇家函帖之人)飞驰而至,急送喜报,全村沸腾。清有报马到时‘下马踏金,上马踩银’之说。可来人见无人接待,迟迟不肯下马,等着讨要喜钱。但魏家出身寒苦,早饭尚无着落,魏举人正去邻家借米,身边并无分文。后来乡邻凑了几吊铜钱,遂答谢报马,但尚不足以打发坐骑的草料钱。报马见状无奈,叹口气,牵上马,大失所望,挥泪而去。”太祖姥爷的家境实在是穷得很,任东明县县令时,太祖姥爷“受命治理黄河,因没钱打点官家,屡遭奸人贬毁,后因疫病流行,客死他乡,家中日入三棺,家道愈加衰败……”魏县令死后,“有乡绅友人联名上书,博得皇上同情,赏赐后人黄马褂一件,以彰其贤。”自此之后,这件黄马褂就成了太祖姥爷后人的珍贵藏品,在一段日子里,前来观瞻黄马褂的人门庭若市,四邻八疃的士绅还捐款为太祖姥爷魏县令的儿子修了老屋,并加修了一个高高大大的门楼,远远看去显得庄重而气派。1911年辛亥革命后,大清皇帝被革命党人推翻,黄马褂也不再受人待见了,平日里放在高高的搁棚上,和置放在上面的生地瓜挤在一起。一次太姥爷爬到棚子上去取地瓜,发现盛放黄马褂的包袱里竟然生了一窝鼠崽子。幸亏当年太姥爷多了个心眼,把黄马褂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个结实,母老鼠当时急着下崽,没顾得下功夫去啃咬,加上有生地瓜当食物,皇马褂才被保住了。辛亥革命那阵子,老皇帝虽然下台了,但是山东仍然是旧军阀的天下。1925年张宗昌到山东济南做督办,那可是大权独揽,一个人说了算。由于军阀连年混战,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加上连年遭灾,黎民百姓常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大灾之年土匪多,我太姥爷家也遭了磨难。那年腊月刚进门的一个深夜,村子里窜进来一伙土匪,看见了太姥爷家高高的门楼,认为遇到了富户,于是发一声喊,捣破门扇,一拥而入,翻来翻去,没找着财帛,却把家中的大儿子——乳名胖墩(我爹的舅爷)捉走了。临走时还扔下一张“礼单”,叫家中的主子两天内备齐五万大洋,临时到指定的地方去赎人。并威胁说,现洋是不许少的,到时候听信,一手交钱一手放人。还恫吓:“若报官府,定杀不饶!”发生了这样的事,太姥爷一家人就像是遭了丧,屋子里的人一片号啕,一个个都没了主意。太姥姥身子骨本来就弱,摊上这档子事儿,心一急,一口痰没上来,归西了。幸亏是个腊月天,天寒地冻。没法子,不为死的为活的,顾不得报丧,把尸体先放柴房里冻着,回过头来凑钱救人。太姥爷从顶棚上搬出钱笸箩数大洋,总共也就数出三四块钱,没法子,只有东借西凑地对付。怎奈亲朋好友多数都是穷人,加上这几年张宗昌等坏蛋的敲骨吸髓,谁家里也没有多少现大洋,凑来凑去,总共才凑了几十块钱。倒是地方政府滥印的“军票”,借了半麻袋。眼见限定的两天时间快到期了,这时候接到土匪们的传票说,赶傍黑按要求带着现大洋到下崖村六座碑那儿去换“货”,且只准去老财主一个人。劫匪还放下狠话:“生死就在今日,望老财主别耍花招。”看了这催命的帖子,太姥爷又哭了:“天哪,你说咱该咋办呢?事到如今,咱家里只剩下件黄马褂和几条人命,如果土匪肯要,那就连命都给他们吧!”但又一想,自古以来,土匪绑票的目的大多不是杀人,而是为了钱财。和这些家伙打交道,绝不能硬碰硬。想到这儿,他命小儿子爬到搁棚上,把多年没动的包袱取下来,扫扫尘土,慢慢地打开了严严实实的包袱。见黄马褂仍在,摆在眼前,还是金灿灿的。天刚擦黑,太姥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扛着麻袋往数里外六座碑的方向走。出村不到两里,影影绰绰看见一个走路的。这人骑着一头小毛驴,唱着山东小戏《傻大姐要饭》,优哉悠哉地耍着赶路。黑地里见有人独个儿行走,还鼓鼓囊囊地背个大袋子,知道是来赎人的,还没打照面,就发话了:“敢问老哥,么去哩?”冷不丁碰到个问话的,太姥爷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回句:“请问您是?”“兄弟姓张,单名一个‘三’字。是替我大哥刘司令(山东名匪刘桂堂)跑腿子的。对不住了,咱们长话短说,你是来换货的吧!”“求求您了,老总……”老头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来人,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废话少说。顺路往前走,过了六座碑就是条小河,沿河往北一直走,会有三个人在那儿等你。记住:不准回头,赶快走!”说完这些,姓张的没下毛驴,转眼拐上一条小路,人影霎时消失在茫茫夜幕中,单听张三那似男非女的余音还在野地里回荡——傻大姐我今年刚十八/先死了爹爹后殁了妈/摊上这荒月灾年头/有谁肯挣钱给俺花/原本想把自己嫁出去/人家又嫌我心眼傻/唉呀呀,走东闯西的不容易/要饭吃还怕人家笑话/呃呦呦,看谁肯给我想个法?晚风一起,歌声渐行渐远了……黑地里窜出三个人来,大枪一横拦住了太姥爷的去路。三句话不来,装钱的麻袋先被抢过去。劫匪掂了掂分量,喝问:“带来多少?”当听说光洋不足三十,军票打迭了一万多一点的时候,匪爷火了,蹿上来就是一拳:“就这么几个小钱,够茶水钱吗?再说张宗昌发放的军票屁用不顶一个!”土匪气咻咻地:“你们这些老财主,个个都是属大豆的,不挤不出油。听着,两天以内,再拿五千大洋来,老地方赎人,到时候不交钱,就等着收尸吧!”一名劫匪好像不解气似的,还向跪在地上的太姥爷狠狠地踹了一脚。说完话,匪徒们收起枪,抬起麻袋,在夜幕的掩护下,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按照劫匪的指令,老人家没敢大意。“世界上谁最亲?父子啊。”这是当年老爷子说的。为了救儿子,太姥爷是转着圈儿地借钱,又连夜求人卖了祖上留下来的两亩薄地。好歹又凑了俩钱,单等再求土匪一次。但是显然事情起了变化,几天过去,催命的劫匪们一直再没露面,胖墩也是杳无消息。等来等去,就是没个准信儿,是福是祸?只有听天由命了。人不回来,太姥爷一家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村子里的人就心里不安,生怕土匪杀了人质,再回过头来报复。谁知拖了几天,原本令人担心的事情起了变化。那天天刚放亮,忽听有人敲门。太姥爷赶紧从炕上爬起来探个究竟。听见谁在外面叫喊:“爹,是墩子回来了!”太姥爷慌忙地开门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父子相见,悲喜交集。穷人也有欢乐,村子里的人听到这一消息,赶紧跑来问长问短。却见胖墩身穿黄马褂,正在向老爷子说道呢。原来那土匪头曾经是个八旗子弟,不过看来是八旗中最下面的那个等级。但同样是老皇帝的“近支”,原先是吃闲饭的。打从皇帝下了台,自己的俸禄也就被取消了。断了俸禄也就等于断了顿,砸了饭碗,没办法,就纠集了一伙人马做起打家劫舍的绿林生意。当他从抢夺的麻袋中发现了黄马褂,觉得像又见到了老皇帝,羞惭之余,喝令小喽啰赶急跪下,齐刷刷地朝黄马褂叩头,并让胖墩穿上黄马褂。一群土匪跪下来再拜,又赔了许多不是,末了还把抢来的胖墩放了……岁月匆匆,又过了若干年,黄马褂的事儿似乎已经被人遗忘了。其间经过了抗日打鬼子,经过了惨烈的解放战争,世界上的事儿搞得轰轰烈烈,而皇上赏赐的那件黄马褂,却依然静静地躺在搁棚上的木匣子里。1949年6月2日,共产党的大部队开过来,青岛解放了。即墨、城阳都换上了新天地。村上成立了宣传队,要演歌剧《白毛女》,那时候战争刚结束,各种物资十分紧缺,宣传队的服装大多数是借来的。饰演黄世仁的演员穿了件大黑棉袄,觉得实在是不美气。忽而有人想起了太姥爷家的黄马褂,接着这件老古董便又一次被派上了用场,整个儿一个大新正月,都跟着宣传队在各村子里晃悠,那个早该千刀万剐的流氓分子黄世仁也在舞台上出尽了风头。1966年夏天,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外面的世界又闹得轰轰烈烈,村上的宣传队因为涉嫌牛鬼蛇神,也解散了。这件皇宫里传出的宝贝自此没人再敢来借,黄马褂只好再次退休隐身,被太姥爷的儿子胖墩老先生顺手丢到搁棚上了。不过经过这些年的舞台生涯,原先金灿灿的黄马褂早已褪色,显得十分地破旧不堪了。有一天傍晚,天气阴沉沉的。爷爷听见门响,急忙打开了院子里的照明灯。仔细一看,原来是老亲胖墩舅姥爷来了,自行车上还带来了那个木匣子。舅姥爷进门便说,“这些日子文化革命闹得凶,有人写了我的大字报,说我是大清皇帝的孝子贤孙呢。其实我也不怕,俺家现如今是贫农呢,就是这个木匣子惹眼,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里面盛着的那件黄马褂,卖破烂也没有人要,可那是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当年土匪来抢劫,我和我爹的命就是它救的,留着它,是为了存点儿念想呢。但是我家里怕保不住,就求你费心保管一下吧!”放下这件陈年老物,舅姥爷又和爷爷客气了几句,才推着车慢慢地走远了。后来我听爷爷说,两位老人是表甥舅关系,舅姥爷的话爷爷不能不听。如此,黄马褂又到了我爷爷家。忽而有一天,家里闯进了一群红卫兵小将,一阵翻箱倒柜,把那件历尽沧桑的黄马褂抢走了!那个盛古董的小衣箱,当场被砸碎。而且这次连爷爷也遭了连累,被红卫兵的头头带去审查了三四天,幸亏工厂里活急,工会出面要人,爷爷才脱了干系。爷爷是青岛四方机车厂的一名技术干部,现在早已退休在家。他一生中有许多爱好,其中研究古董,也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内容之一。后来我听爸爸曾问起过黄马褂的下落,起先爷爷保持着沉默。一番追问下,爷爷才心情沉重地说:“烧了,烧了,点了一把火,灰飞烟灭了!”唉,可惜了!听了这话,我喘了一口粗气。心里想,等村上再演《白毛女》,演员黄世仁该穿些什么呢?
发布时间:2022-11-02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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