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记忆

我栾严梅，1938年生，江苏射阳县通洋镇人，出身一个农村富农家庭。母亲在世听讲，我姥姥娘家很有钱，在通洋牡丹村庄上是大户人家，田很多，雇工就有十人，十里八乡有点势力。因姥姥是家里偏房小老婆生的，在家里老受欺凌、受气，姥姥母亲年轻时抑郁而终。姥姥变成家里多余的人，于是当家的大妈发善做主将她嫁给给她家做长工的放牛的。我姥姥倔强的性格巴不得早的离开是非之地，义无反顾地随我外公走了。

我母亲说，姥姥一共生七个子女，农村生活过得很艰难，但日子还得要过，外公身体强壮，做工下田劳作是个好把式，十里八乡人都佩服他，一大家子生活都捱过来了。姥姥是大户人家小姐，上过私塾，有文化，整天和大字不识的外公一起生活，可想而知的，但她那不仰人鼻息的性格，只有默默承受了很多苦，母亲6岁时姥姥就撒手人世了，结束了劳顿一身。

母亲继承了外公的勤劳朴实品格，外婆的坚韧不妥协的性格，但也有农村人小家子气的习惯。二舅舅参加淮海战役'牺牲了，大舅当了老师，二个舅舅做了赤脚医生，二个姨娘出了门，一切都向好地方向发展。我母亲也上射阳化工学校，但未毕业即下放解散。国家搞“四清”运动，“五七”干校下放农村，招工进单位唯本人成份认出身，母亲四处托人说人情找工作，单位都不肯接收,后来还是家庭叔伯哥哥在乡上当了革委会副主任,出了证明介绍到千秋乡三区供销社做临工，搞农副产品收购兑换，扛包棉花包纳花重生活，能吃苦能干活，受到领导同志们称赞和认可。不久她调到了供销社柜台卖布，活要轻得多，但一刻不得闲,一个乡的群众身上穿的布料都是这里供应，必须量准不能出差错，否则群众不答应，盘点少了要赔的。她经手布料都不差，也剩不了多少，他待人和气、公道群众都叫她栾三姨，和她 共事的一位女同事因盘点少了2、3尺布受到审查，交不出也说不清作贪污论处。因当时住宿条件差，一间房子做饭睡觉在一起，外公来了无处安身连晚赶了回去。我们兄弟俩相继出生了找一个山区的施奶奶带我们，对我们相当负责，记得我十岁时她还到我家来作客，问我是否记得她，她讲小时候如何带我们 ，我那里有印象，后来家里表姐四姐来带我们 兄弟俩，现在家庭聚会时四姐还提道我带你们大冷天给你们洗尿布在河边敲洞洗，手上全是冻的口子，你们记得。会走路了，带我们四姐要嫁人了，父亲在县城上班

母亲又忙，兄弟俩没照应，上班前嘱咐我 们不要出去玩，要听话，不要乱跑，

在家里蹲着。她一上班我们跟着出去了，跑到花站消防大缸捉青蛙，弟弟一头栽了下去我扯着他的腿部拚命喊人，旁边收棉花工人来了把我二兄弟拉了上来，呛了几口水，我母亲闻迅接忙赶到，看到我们身上都湿了，没有责备回家把我们衣服换了，晚上弟弟发烧又是上医院挂水，整夜都忙忙碌碌不得息。还一次弟弟到河边玩一下子滑到交棉花船底，又是工人及时发现将他捞了上来，否则小命不保。母亲为我兄弟无人看护这事和父亲大吵一架，把奶奶从老家泰兴带来看护我们。这是我几岁最早记忆。

后来我母亲调到千秋米厂当保管后任会计，因有了妹妹生活时常拮据，入不瑞士敷出，母亲兄妹三人加上奶奶五口人，父亲在合德上班工资基本上没有回来花光了，再加上两头老人要接济，因上班人有保障接济老人是 应该的，可想而知生活是怎样一个情形，母亲为改善我们生活，冒着小资产阶级思想作崇复辟 的风险，利用米厂厨房前面搭起鸡舍养起鸡来，后又养起鸭鹅来，鸡鸭鹅下的蛋主要卖钱，需要改善伙食了才能炒个鸡蛋，重要客人来了杀只鸡吃，鸭毛鹅毛洗净晒干卖钱，一度生活比别人稍好些。因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全面割除资本主义尾巴，每星期一、三、五晚上开会都 受到批评有公开点名有的旁敲则击批评，必须铲除资本主义尾巴，拆除鸡鸭鹅圈养围栏，公开检讨，写检查。遭人嫉妒，老有人到领导那里打报告，我母亲知道理圬道歉、打招呼、做检查，拆除违障，变卖家禽，老老实实接受批评教育。同时也杀鸡杀鸭招待不同政见者，以求凉解。但风声一过，我母亲又搞起副业，屡教不改了，买起小鸡、小鸭又养起来了，有时请师傅上门凫小鸡，扩大养殖规模，增加收入，有新衣服穿，又买了自行车。人们又气愤不过，又告到领导那里，资产阶级思想严重，吃批评，然母亲阳奉阴违未有行动，但人家行动了，晚上投药，第二天鸡全死了，母亲开始骂人了，而且很难听，一天没有吃喝，躺在家里，我们很担心。我们兄妹三人和奶奶安慰她,但父亲批评她，不知天高地厚，不认清形势，贪小便宜，容易吃亏。但我倔强的母亲第二天又开始购小鸡又养起来了，而且利用厕所旁边空地砌成猪圈养起猪来，大家议论纷纷，背后指指戳戳，胆太大了。我母亲说大不了把我开除了，批评教育无所畏，我到要看看他们拿我怎样，老油条，厚脸不知悔改。但也有同情的说好话的，甚至来帮忙的也不少。事情往往做到极处倒也太平无事了，上级要检查也有人提前打招呼遮掩遮掩。猪很难养又脏又累，夏天需挂防蚊网，冬天放稻草保温，有一次猪不肯吃又跳又蹦，母亲估计猪得病了找人用拖车将猪拖到食品站卖了，我也跟去，食品站人说：猪还小怎卖了，母亲说猪不肯吃了，是否有病，没有病，我看身上有虱子，除虫就行了。我母亲有点舍不得了，我看见猪也在圈门口头高高仰起，望着我们不肯离去，我们很无奈转身走了，但愿我们没有吃到它肉。副业搞好了，日子好过了，我们上学吃穿都不比人家差，有时父亲出差或托人带南京上海新衣服鞋子，引得别的孩子 ，和借我们衣服走亲戚。也不为正常人情事务发愁，有时那家亲戚婚丧嫁娶砌房借钱，我母亲虽然嘴上说的话不好听但还是乐意借的。

我奶奶是苏中泰兴人不识字，人很吃苦朴实，是个种田好把式。才到我家时，我记得一大家子粮食不够吃，我母亲要将奶奶农村户口迁移至千秋镇落户，父亲不同意迁来，家乡本来人多地少口粮不够吃，迁来爹爹他们就不够吃了怎办，母亲说奶奶饭量大，家里时常粮食不够吃不到月底就要到邻居家借米，一是难为情，二是人家看你老借米下锅遭人嫌 弃，虽然嘴上不说，但眼神看得出来，有时母亲不好意思老去借米，就叫我去，有时去买山芋干充饥。但最终拗不过母亲还是迁来户口，又托人找生产队队长将2亩田要到我家附近的村，田来了就要有人忙，春天种过大麦，夏天种过花生，秋天种油菜，冬天蔬菜盖稻草以防冻坏，我奶奶终日在田内忙碌，就好像她有这个爱好，乐意在田间劳动，田里到处是她一双小脚踏的痕迹，使不完力气，母亲下班也下田劳作，除草施肥打农药，不会做请邻里乡亲帮忙，有时放学早我也到田里帮忙，向家里运回田里沉甸甸的果实，整天忙的不停，就是田里忙完，也要挖猪草等杂事。穿吃已经不是问题，我家里就象小农场有养殖、种殖，家里农具一应俱全，有时和人家兑换其他粮食品种，吃不了送人周济紧邻好友。月底向人家借粮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奶奶是苏中人方言重，有些说话当地人很难听民听懂，我就从中做翻译，“吃一盅”其实是吃中饭，粗一粗就是座座息息意思，也骂人话的，如果菜田少了几棵葱二棵菜，别人拿了不大招呼，她就要开骂了，那个千刀杀什么鬼东东啥那，老人是友善的一般跟她打个招呼要，都是很客气给的，厂里小青年单身汉多，晚上到田里弄几棵菜打拼伙也正常。但她生活习惯和我们当地人有些区别。有一次五月端午节到了包粽子，她第一次包粽子以前未包过，糯米放在 叶里又放一匙水，外面用棉线捆起来，放水煮熟，打开后是不成型粥粽了，我母亲回来非常生气，奶奶也有个性不认错，我们那里就这样做的，吵的不可开交，节日气氛不欢而散。

母亲是节俭的，懂得开源节流，花费从来精打细算。人情往来不能吃亏，娘家亲戚多，一年到头人情事务很多，出去的多，进来的少，正常人理解你生活不错，而且你是出来工作的人，理应该接济穷亲戚，但我母亲至亲来往，那些叔伯亲戚能不来往不来往，除了上门带没办法，其余一概不理。但也有例外，瞎子大姨娘不是谪亲的，她一只眼瞎了，为和别的姨娘区分，我奶奶叫她瞎子大姨娘。但她每年家里长了很多梨树，结了很多又大又香的梨，梨很大斤把重一个，一个梨就能吃饱，瞎子大姨娘大姨父每年都送一送都是百十斤，过去都是肩膀挑得来，从牡丹挑到千秋米厂，现在知道也有三十里地，很艰难的，过去我们那知道，只知道吃。我母亲礼到必还，将一些米厂副产品买一些给他挑回去。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这辈子吃的最香最好吃的梨了。瞎子大姨娘很苦，我听我母亲说，她家过去很有钱大户人家，三个女儿无子，瞎子大姨娘年轻时长得很飘亮，解放战争时解放军团长驻防她家看上了她，要带她走，她不愿意，父母劝也没用，死活不肯跟团长走。以后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失去一个眼球，瞎了。后来和家里长工私通，将长工做了女婿，后来解放了结婚后又不允许两个妹妹出嫁，理由嫁外去被人家骗卖掉，后来两个妹妹和她信佛，年纪轻轻抑郁而终。她有一个老来得子的儿子和我们年龄差不多大，儿时暑假老在一起玩，据说脑子不好使，我们看是正常人一样。十几年前先一次见到他在黄沙港港口工作，我去看望她母亲，她母亲精神还好，不停用手擦那少了一个眼球的深陷的眼窝，问我你妈身体好吧，转身将一个编织代解开，抓了几斤虾皮给我，只是我给人家翻晒虾米工钱，带给你妈尝尝，我看她住在仓库山头搭的简易棚内，内心一阵心酸，我说你过去老到我家去玩，现在怎么不去了，她摆摆手老了跑不动了，叫你妈来玩。最后一次见到他儿子在黄沙港大门口传达室看门，他结婚了找的渔船人家女儿，人还不错，当时他老丈人在一旁不说话抽着烟，看穿着经济也不宽余。我问她母亲在那我去看看，他说去世了，怎死的，中暑未抢救得过来。回去我告诉母亲，母亲说，她儿子怎这样打发了也不告知一下，回头你去叫她来拿点旧衣服回去，后来我去找不到人了，听说到苏南打工了，联系不上了。

母亲待人很客气，谁有困难能帮忙则尽可能帮助，从未要求回报。因农村一家子都是兄弟娣妹几个，长大了又不甘心在农村种田，要求进工厂工作，过去进厂很不容易，一个乡镇工厂就那么1-2家，大家都找三姑母想办法介绍到 米厂做临工，其中大姨娘兄妹三人，三舅家栾成林，大舅家大玉子、栾成芳。栾成林原来在淮剧团里写写剧本，有些文才，在淮剧团里不安分，搞腐化被人告发开除了，那个时候不犯错误的人工作都难找，何况一个有点问题的人，三舅母年轻时就过世了三舅得胃癌开刀死了，我母亲看到她已成家又有小孩，整天一个大活人东游西荡的怕他学坏，先后托人找关系，宣传他特长，好不容易在合德饲料厂谋得一个看大门的差事，后来又将推荐到县粮食局看门，发挥自己特长写写画画，自己努力到粮管所当了文书，后当上副所长退休了，他家丫头争气在外面能闯，开公司了年收入上百万，一家子在苏州定居了。还有要求到粮食部门工作大舅家二虎，二虎是顶替她爸当了小学老师，当时小学老师很清贫，工资不高，他老想求我父亲找人调粮站上班，粮站很清闲，除了夏秋两季忙收购，其余时间都没事，过去粮食都是交定购粮，质量抓得严，群众粮食很难交售，稍有点不好都拖回去整好再来交售，粮食又没别的地方卖，所以托人找关系卖粮食很正常，再加上还供应成品粮油有乘余乘仓，凭券供应豆制品等，都有人来找想点好处，好像权力很大，在那供应计划不够吃，食品贫乏年代，粮食系统当然很吃想，有好多教育口子老师找人托关系调粮食部门，二虎也不例外，找我父亲我父亲也答应了，马上找人帮忙看看。他看人家调入几个了着急了，几次催促我母亲，我母亲劝说他不要来粮食部门，将来后悔没有办法了，当老师最好，他还一个劲要调入我母亲没办法只有叫她等等，时间长了没有把握了，他一门心思教书了。现在教师工资高待遇好有保障，而现在粮食部门下岗分流工资低无保障，职工境遇很差。现在二虎的工资是粮食部门工人工资二倍，就是退休了也是企业双倍工资啊，亲戚们那家办事在一起谈收入二虎他老是面带笑容眉飞色舞，真是三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职业一个企业都是和国家命运联系一起的，现在只有自己能掌握个人的前途，他真要感谢我母亲。唐民开是我母亲侄子，大姨妈家的儿子，他身体不太好，不能做重生活，他为人很老实本份，但不暗事务直杠头不转弯。我听我母亲讲，有一年毛猪不好卖，他将家养的猪年底杀了，想卖个好价钱，托我母亲卖给厂里给工人吃，米厂本身就养猪那能消费得了，就托大成公司姨侄顾为军处理，唐民开和顾为军也是姨兄弟，唐民开将一头猪两整片肉拖给了大成公司食堂，价格按4元结算，谈好了，但他出门街上转转猪肉价格卖4。2元，回家想想不上算，又找顾为军要卖4.2元，顾为军说价格谈好了4.2元卖不上去，肉还在那里你自己处理，他找到我母亲说顾为军给他肉卖低了瞎求，我母亲找顾为军说给他肉价格卖高点，他精打细算也是没钱人不要和他计教了，顾为军说，他那肉还那里，农村养的猪全是大肥肉价格卖不上去，街上卖4.2元是分割肉，他是统肉怎卖4.2元，我给他卖4元已经是高价了，肉时间长了，肉再不处理坏掉不要怪我。我母亲说这样吧，小开他父亲死得早，大姨娘一个人守寡拉扯三个孩子不容易，小开30岁了还未找老婆，这样吧你把肉处理掉，差价归我贴，三姨奶那那能叫你到贴钱，还是我贴钱吧。我母亲说你是大你有贴就贴点吧。小开高兴地拿到钱，我相信他那年过年很开心的，找媳妇也很自信了 吧。

母亲文化程度高，中专毕业单位里屈指可 数，可以写一写小，搞运动替人家写检举书，大字报等。但对我们兄妹三人学习成绩不怎么关注，一是单位较忙，二是家务事较多，也有可能这样认为，高中毕业工厂找个事情做做可以了，工厂上班是很体面的活啊，又不想孩子出远门。放寒暑假一度想教我跟师傅学徒，学五金或学开车，我假期学过做面包月饼，机器和面，摘胚、包心、制模、烘烤、摊凉、包装、装箱。工作服一穿，开始很兴奋也很神气，母亲说要认真学不能偷懒，要尊敬师傅，工作真好不要学习了，完不成作业还被老师批评，没几天兴趣一过很累人不想动了，上班不是那样好上的，因是流水作业你想停都不可以，有个江师傅的说，你不是这块料，还是念书去吧。我主动辞了，几天工钱算给我，拿着到手十几块钱想想工人师傅苦两个钱不容易。我二兄弟做过油漆工，爬上大钢梁除锈油漆，人晒黑了衣服上下都是漆，到家里一座下就不想起来，一个月挣了不少钱，父母奖励他一辆自行车。

过去乡下上学课时不紧，还参加各种勤工俭学劳动，家里学习没人抓了，就会学上逃学，小学上学既没有人接送，治安又好车辆又少 ，上学来去全凭两条腿，有时中午上学中途看到放牛的就和人家一起放牛了，第一次骑牛真兴奋，先要放牛的伙伴牵着牛绳将牛头低下从牛头上踩上后爬上牛背，那真是刺激呀，万一牛不听话将你摔下你就认到眉了。我踩在牛头上牛的大眼睛望着我，似乎有点生气，我有点害怕，但放牛小二说大队的牛脾气好，不好的都杀了。上吧，骑在牛背上真拉风，绳子一扯叫牛向东就向东，吃草吃饱了还下河游泳，一个下午都在牛背上了。有一次下午不上学几个人乘渡轮到射阳河南玩，第一看到耦长在河里很好看，下河去捞耦，水太深全靠小及时搭救否则差点淹死。还有一次跑到河南看毛驴拉磨磨黄豆，毛驴眼睛遮住，绳子二根木棍架在它身上，绕着圈走着而且不停，当时想老驴怎么就那么听话呢。小学没有学好初中基础不牢，高中再抓迟了，我先考入陈中，生活住校全自理，我那里适应，没心思学了整天宿舍和同学玩，后父母托人将我转入射中，由于基础太差学习跟不上，老是班级后几名，大学无缘了。后父母努力将我安排到油化厂学检验，正式上班了。

我们工作了本以为苦到钱，不要父母操心了，独立了，但是路长得很。谈对象、结婚、生子，母亲是操心不够的，想一想自己孩子也要谈对象了，当今社会没有一定物质基础怎样才能体面成家立业呢。我们一大家子人兄妹三人都已成家，又分别都有小孩子，因工作收入不高，父母不忍心叫我们另砌炉灶，还是叫我们团在一起吃饭。一桌连老带小11口人一个大园桌，天天如此。我母亲为减轻家庭开支，经常早上5点钟到西菜场批发蔬菜，从早起购菜到烧好端到桌上，为了我们吃一口可口饭菜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为孙子们增加营养。有时为了省钱买几只活鸡活鸭自己杀好放冰箱里慢慢享用。有时考虑个别人其他口味，烧一些菜尽量满足你之需。但众口难调，喜欢的不喜欢的，吃着品头论足口感如何如何，弟妹吃了走了，又来，但我母亲都没有怨言，最多一句简单的话，将就的吃吧，早晚你们自己可以开小灶。从来没有说要分家分开过，叫我们另砌炉灶。有时杀鸡杀鸭给我们洗好垛好包装好叫我们带上，或者烧好用碗装好。中上晚上二顿饭11口人是我们大家一大开支，父母不忍心我们分开过目的，就是减少娣妹三个生活开支，能贴补就贴补平均分配。拿的退休金基本上都开支掉了，他们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母亲有一套对襟衣服一穿三十年，内衣缝了又补，就是舍不得换，在乡下带上来芦苇薄、大缸、竹筛到城内都用不上了还是当个宝贝收藏，过去身板硬朗时，还腌咸菜、罗卜干子省得花钱买。我们兄弟工作忙，有了小孩子没人带，我父母当时尚未退休，我母亲偷着班上空余时间回来给我们带小孩，托人找保姆，有时头疼脑热整夜不睡觉，给我们睡好觉后好上班。我们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了上幼稚园了，小学了，中学了。可我们母亲老了，做家务不利爽了，健忘了。她时常关心孙子们学习情况，小孩子调皮，不上路子，我们下手重一些，老人就护疼，一个劲批评我们太过了下手重了，孙子们也老告我们状。孙子们每次学习进步了，二老高兴得不得了，又是孙子喜欢吃的又是大额奖励现金，还向邻居就事炫耀。孙子们每一次进步老`人们高兴得不了，犯错了还以鼓励为主批评为辅。孙子们爱看什么书都亲自带他们到新华书店购书，各自购感兴趣的书打理好分好发给孙子们，每当看到他们看书认真的样子甭提有多高兴了，预想将来肯定有出息，这还能占的孙子光。

一个大家庭在一起吃饭难免产生一些矛盾。有一件事件我还记忆犹新。那是我家小孩子和老二家小孩子吃完饭在一起玩，后发生矛盾打了起来，小孩子在一起打闹本来是正常事情，大人来拉开来批评了几句，但只能批评自家孩子，不能多批评旁人家的孩子，说多了人家有意见，敏感的人听出话来不顺心就要反击一二句，孩子吃亏了再听二句风凉话也要争辨否则吃亏大了，二个媳妇吵起了，我来做揽情，批评家属几句，家属受不了我们吃大亏了还不争气替人家说话，生气了跑回娘家，惊动了我的外婆外公。一场午餐就这样不欢而散，只有母亲一个劲地劝说两边双方让步事情不要闹得大家不愉快，默默地收拾碗筷，看到两个小孩子又闹在一起，会心地笑了，大人怎么不如孩子了，说两句就忘记了。事情还未完，我岳父是个急性子那能使自己女儿吃亏，就和岳母一起来到我家谈谈，两句不吵了起来说我母亲偏心，我母亲说：都是我媳妇都替我养着孙子，在我这里吃饭，替他们操心碌碌地一样打扮，我们二老和你们二老一样都是这样对待孩子的，没有偏心不偏心的，家庭有的矛盾闹意见也正常。有不到地方请做工作，亦境看在孙子面子回来一起吃饭吧。我老丈人还是不高兴认为自己女儿吃亏了。我父母也不高兴这不是上门兴师问罪么。就为只件小孩子引起的事件，二老很长时间还有隔阂，岳父去世了，母亲也去世了，他们关心地不是谁不对谁对，而是关心一个大家庭如何相处和谐在一起生活，我记得我这个大家庭有一年受过县粮食局表彰为“五好家庭”这个用玻璃木框做的奖牌样子很难看，但家里几次搬床或装修我母亲都未舍得丢掉，因大家庭曾经和睦过，和谐过引得别人羡慕过、肯定过。现在还在床下面吧。

我们孩子都长大了上小学、上中学了、上大学了、工作了，二老无一时一刻不关心他们在外地学习生活情况，工作还好吧，要和同事领导搞好关系，要勤快多做事情，争取一个好印象。每次孙子们回来，都热情招待，忙上忙下张啰吃喝，打听在外边吃、穿、住工作情况，千叮呤万嘱咐自已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已，不行就回来，爷爷奶奶养着你们。有时听到不好情况二老放心不下，吃不下饭一个劲打听还想办法，其实有什么用呢，那能管得了呢，自已瞎折腾，但一份亲情一个人在外闯荡他二老那能放得下心呢。老是崔促我们去看看。找媳妇了，二兄弟家孙媳妇上门她高兴极了，找 了个苏州媳妇了不起，好好接待，不能怠慢人家，要热情周到有礼节。在外地定居不能受人家欺啊，过得不好就回来，等等。

母亲老了，做事不灵活了，说话少了，有时变得沉默了，不说话了，不和我们交流了。原来看到我们回来都要主动问一些我们孩子学习生活情况家庭情况岳父母家里情况，过后和我们讲一些最近听到的看到的亲戚左邻右舍的事情，说长道短东扯西拉，唠叨我们有些时候不耐烦只看手中手机听她讲。后来严重了，我们有时回来，只是头调转一下眼晴对视一下不说话了，好象陌生人一样了。有时做事丢三拉四事情做了一半去做其它事，出门不关门，水笼头开了不知道关，吃过饭说没吃，和她说话她不听了，叫她向东她偏向西，固执了，听不了劝，有时生活不能自理，不和任何人交流，邻居家边人都说周奶瘦了，又没精神，走路打晃，你们兄妹三人要常回来照顾她一下，精神大不如以前了。我们兄妹三人工作都很忙就靠80多岁老父照顾她生活起居，父亲虽然精神好，但也受不了她折腾，夜里一二点钟要出去跑步，有时跑没了人影，全家都去找，吃饭说好吃这样，烧好了却不吃要吃那样，老父亲受罪了，陪伴她有时整夜睡不着觉，吃药开始胡吃了，不看住一瓶药几天吃完了，找保母上门看了人家不肯做，每天早晨3点钟就要出去跑步，大冷天天还黑，起来爬起天未亮再上床再起，几个折腾，出去一圈跑下来囡来休一下再跑步，下午同样如此，有时迷路了，家人四处找，回来劝说不听好象她在执行什么特别任务似的，固执地自我其是。兄妹商量到上海大医院看一看老母亲到底什么情况，一番折腾专家鉴定重中度老年痴呆，需要吃药，还要有人照顾，培她交流活动，不可能恢复，但可以病情不发展。回来亲戚来看望，邻居来看望，只下要你们儿女多费心了，要有人看护，而且老年痴呆这个病看不好，后半生生活质量不高寿命又长。母亲一生大病不少，先是眼睛开刀，垂体瘤开刀，胆襄切除，后自已怀疑下颌腺有问题，又到折腾找医生看，最终上海肿瘤医院鉴定不是肿瘤才罢休。后我小妹将卖服装门市盘掉专门培她，一天烧两顿，陪她散步，陪她交流，那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时光，她仿佛又回到童年一样吃穿不愁，脸上有了笑意，浑身上下穿着很整洁的衣服，邻居们看了告诉我你妈最近好多了，你看又有精神了，象换了一个人似的，有空回来多陪陪她。

凡是风平浪净一抹夕阳美丽景象，都涌动作一股意想不到的暗流。亲人们都在忙碌各自事情按部就班的工作，一切都正常，我早上5：30出去跑步，回来接到老父亲来电说：你妈在床边跌跟头爬不起来了快来，我也弄不动她。我连忙放下洗脸用具忽忙赶去，心想也是象以前一样下床放便不小心跌下床。到家一看老母已经躺在床上，脸色难看，和我说话你回来了，我说你什么不舒服，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没有精神，母亲有气无力地说，那可能受了风凉感冒了吃一粒安乃近吧，她吃下去了，我妹妹回来了说吃早饭吧。当时母亲爬不起来，我和妹妹把她架到客厅吃早饭，她先说吃后又不吃要休息，我父亲说：把栾医生喊来看看，栾医生是我家表妹，看病有一手，家里有什么头疼脑热都到她那里看，而且一看一个准，用钱少好得快。栾医生来了看了看我母亲，头上有汗有点热度不高，挂两瓶水就好了，箱单在身上按摩几下，问那里不舒服，母亲说没什么不舒服把我息息。水挂完了，吃中饭了喊她吃饭她没反应了，父亲说：赶快打120急救，120来了上车到急诊室挂水抽血做CT 入院，后会诊要溶栓，但条件有限需转院。救护车到盐城阜医找人入院查抽血、核磁共振会诊，下病危通知书，溶栓时间最佳已过，挂水可输血浆，血浆配对不能输，需明天处里过再输，夜11点呼吸困难医生急救，转重症监护急救，告知已无法挽救，12点零6分去世。

母亲去了，后世办的很到位，没有把话给人家说，主要是我弟妹操办很费心。有些地方做的不尽完美，但亲戚朋友也很凉解、理解。

我母亲和千百万母亲一样，很普通，都有着中华民族传统母亲形象，勤劳、朴实、慈爱、坚韧，留下来的保贵精神财富使我终身受用，遗产不多，那是她终生勤劳节省拮撮下来的，目的留下来使我们生活质量提高点，这不是中国法律规定，也不是约定俗成，这是她对后代的慈爱、爱护，始终放不下她那颗永远焦虑的心，给后代留点什么呢，不攒点钱留给后代他们会怎样看我，我要对得起他们，好象前世欠了什么债，不还不甘心。我们要好好地生活，教育好子女，善待好老人，一切顺利了，一切努力了，我们的母亲她在天堂里看着我们会慰心地笑的。

2016年11月10日纪念回忆。

发布时间：2022-11-18 1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