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雪天寒风凛冽,街道凄清无人,那时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夜晚灯火通明,但在这般刺骨凌厉的天气也不得不显得岑寂而孤独。若水的文字清奇无比,带点凄美,带点婉约,字字句句,沁人心肺;读之令人生怜,令人震撼,依稀似黛玉模样,有清照影子。菩提问候作者!推荐共赏!
雪花绽放的气候
1989年农历大雪,我出生在这座小城。十堰,坐落于武当山脚下的车城,繁花似锦得与大都市无异,却以一种超脱的气质另立于喧嚣浮华的都市边缘。地域狭小却格外适宜居住,四季气候怡人。这是个多山的城市。
69年东风公司成立的时候选厂址,原本定于武汉却因为考虑到一旦发生战乱武汉地势平坦处在三湖之间不利于防守,而十堰山势盘桓起伏,便于攻守,于是将厂址建在了这里。在这里长大的很多孩子都是吃二汽的饭长大的,我也不例外。
12月的雪天寒风凛冽,街道凄清无人,那时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夜晚灯火通明,但在这般刺骨凌厉的天气也不得不显得岑寂而孤独。医院妇产科里母亲奋力地撕扯着喉咙强忍剧烈的疼痛,父亲在产房外面焦急地踱步,偶有几个护士端着盛放广口瓶和剪刀的盘子进出。我的啼哭让父亲舒了一口气,继而带来无限疼痛母亲大量流血,终因难产而死。我来不及呢喃着发音便失去了一个原本在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识字的时候我时常注视着母亲生前最美的照片发呆,半晌便泪雨潸然。脑海中浮现出与其他年幼的孩子追逐嬉闹,沾染一身的尘土,或许跌倒磕破了膝盖终于疼痛得忍不住抽泣,然而他们会被面目慈祥温和的女人担心地询问或是训导几句,然后微笑着被牵走,回到那个充实萦绕幸福的和睦家庭。然而我只能默默地爬起来,抿着嘴唇一瘸一拐地回去。父亲工作繁忙,才开始记事我的脖子上便挂了一串钥匙,我记住的话便是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钥匙不能弄丢。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到处乱跑。白昼疯闹得筋疲力尽的时候才是属于童年快乐的时光,天色渐暗,黄昏临近,我的寂寞与属于孩童的畏惧便汹涌袭来。
跪在椅子上从饭煲里倒出饭菜,一个人咀嚼,端详着母亲的照片,那个女人的笑脸温暖却很陌生,然而我真的很想靠前触摸她的脸颊。我想贴上去被她亲吻。我想在她的怀里撒娇然后疲倦地睡去。然而一切只能是断想。更纠结的是,我始终带着一种沉重的负罪感。谁让母亲因我而死。我笨拙地用铅笔在泛黄的纸上写下两个字:罪孽。我很小便熟知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
与父亲独处的时间并不多,他真的很忙。然而他时常会来看我,带着一包东西。食物或者工艺品,或者衣服。他把我抱在腿上掂量我的体重,偶尔捏一下我粉嫩的脸蛋,却只是沉默,眼中似要挤出泪水来。然而一个男人无论如何是不能轻易弹泪的。我被揽入他温热宽厚的怀里,看不到他凝重肃穆的表情。
我一直被寄养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庭。
上学的第一天父亲送我一直到教室门口,之后便只在家长会的时候现身。我具备走一遍就可以记住路的能力。我很感谢母亲,她用自己交换了我的生命,还给予我超乎常人的天资。从小学到初中,短短几年我被送去很多课堂,学习舞蹈,琵琶,声乐。参加奥数班,书法和绘画培训。我并不因为生活被排满了内容而感到负荷抑或索然。诚然我是喜欢去那些课堂的,跟一些具备与自己不同气质的孩子厮混,密谈,课余的时候嬉笑着玩着幼稚而童趣的游戏,跳皮筋,踢毽子,抓人。
跟同龄人相处得和谐而融洽。晓是童年一直陪伴我的朋友。近乎形影不离的伙伴,只是她的才艺远不如我,然而她是个小话匣子,总能在我陷入沉默的时候及时打破,缓和尴尬的气氛,阻止我陷入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胡思乱想。然而我的背后始终背负着罪恶感,还有一段深邃幽长的孤独。
我的骨子里流淌着桀骜和孤僻,有些害怕人群,但是我并不拒绝跟他们欢闹地相处在一起。我可以融进他们的圈子。记得晓说过,我是给人感觉很神秘,但却招人喜欢。很多小朋友都对我很客气,而那些老师更是百般宠爱我。时常参加一些声乐乐器,软笔绘画比赛,得过的奖状整齐地罗列在卧室里,然而我却无心得意,因为没有人在乎。
养父母没有子女,对我很好。然而我们始终保持相敬如宾的姿态,他们并不对我表示过分关切,而我亦维持寄人篱下的谦卑与恭敬。这样的日子安静而压抑。
一晃,我已长成。然而养父母的迁居让我不得不与那些曾经一起厮混,时常到土坡翻墙爬树的孩子们分离。新居更靠近市中心,每天推开窗子便是混沌的马路街道,夜晚便清晰地看见璀璨的霓虹和奔驰穿梭的车辆。渐渐地又有许多新的高层建筑耸立了起来,视野越发狭窄。于是我不再习惯趴在窗前欣赏夜色,而更倾向于一个人静默地坐着阅读。看许多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文学作品。
2001年12月,父亲从外地寄来明信片,简短的两行字:飞鸿报平安,小天使生日快乐。邮戳渐渐模糊了字迹,我抚摸着那些下笔苍劲的祝福,默念着自己的名字,告诉自己:若落,我12岁。
仿佛生命陨落。我总是这样解释自己的名字。然而它究竟代表合意却没人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然而已经不再重要。我很喜欢。
(未完待续)
发布时间:2023-05-25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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