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家族那些人前言（一）

　　《百姓家史》我与家族那些人
　　前言
　　我出生在国际大都市上海一个殷实的小资阶级家庭之中。家族中那些人，小市民的市侩面目让我观察得一清二楚，那些自私狭隘的市侩素质绝对的突出与形象，令我鄙视与不屑一顾。
　　我的祖父智商指数高，上过私塾，小时候便认得很多字。年轻时候，他便脱离原籍，离开家庭，在没有亲戚朋友的关照下，带着辍学后的父亲闯入大上海，世代居住扎根在大上海。
　　我的祖母不怎么漂亮，智商指数不高，而且不跟潮流，不入时尚，性格且古怪，固执，与祖父结婚后，得不到祖父的喜爱。祖父有了外遇后，与大老婆基本断了关系，祖母被祖父赶到了原籍浦东乡下居住。
　　我的父亲年轻时是个一表人才的英俊男人，父亲的脑袋瓜子与长相继承了祖父聪明、英俊的基因，但是祖母的怪性格基因遗传给了父亲。我的父亲读到初小，祖父便终止了他的学业，父亲便跟着祖父学技术，那时上海称为学生意。共产前父亲在上海滩上的打拼应该说是相当成功的，他有一手的好技术，在南京西路1244弄这条弄堂内，父亲的名声如雷灌耳。不过父亲有一个特点，他是守财奴般的典型市侩小市民，他赚了钱舍不得让母亲与我们兄妹分享幸福，他把钱看得比命还重。
　　我的母亲是一个安分守己，贤妻良母型的贤惠女人。母亲年轻时长得漂亮，中等身材，白皙皮肤，五官端正，端庄中透出灵气，母亲的聪明指数也高。可惜父母都不是出身在知识分子家庭中的子女，所以聪明智商不可能得到充分的培养与发挥。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曾经这样跟我说我与你爸爸的婚姻是老法婚姻，我们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我们结婚前一天晚上，我们彼此从未蒙面，谁也不认识谁，谁也没有见过谁。那时候，花轿一落到男家，女人的命运就定好了。可我与大多数女人有不同的想法，我若是嫁了一个不好的男人，我就有想法逃走的念头。大多数女人的想法便是女人一旦嫁了人，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哪怕这男人是瞎子聋子、缺胳膊少腿，甚至于是混世魔王、十恶不赦的坏人也只能听天由命，誓死跟随。你父亲人好，又会赚钱，我是碰上了好运气，好福气。母亲很知足，母亲的一生平凡且伟大。与父亲相比，母亲这个小市民虽然也有自私狭隘的一面，但是母亲那一面在可控范围之中。她没有父亲那样一种利益熏熏，太市侩的梅蒸气味，母亲是一个旧时代过来明白事理，宽宏大量的女人。尽管她与父亲同样克勤克俭，努力奋斗，经营着这个小资家庭。
　　南翔老太太、祖父的小老婆、我的哥哥、妹妹、弟弟们等人在这个小资家庭中各自扮演着自己不同的角色，充当着缺一不可的家庭成员之一的配角。一旦在发生利益冲突之时，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自身的经济利益，不顾家庭成员其他人的利益，不顾亲情，不顾普遍理性，充当丛林法则无人性，张牙舞爪之人的角色。将亲人的利益强抢明夺，占为己有，这些丑陋的作为让我看到了，亲身体验过了。这些作为确实是太没有人气味的人的举止行为。
　　我年轻时候，想象力太丰富，太不切合实际，有些作为幼稚得可笑，甚至近乎于荒诞或是不靠谱，或是痴心妄想，或简直可以说是傻瓜想法。然而我的脑袋瓜子记忆力特好，我现在也已经成为老人，我母亲跟我说过的话却时常在我耳边飘起，栩栩如生，就像是昨天的事情。几代人的脚印已经逝去，几十年后的今天，我的脑海中还有他们的影子。好像上天冥冥之中给了我一种天生好记性的文字天赋，将这些故事栽种在我的大脑皮层之中，催我叙写，催我耕耘。
　　我在上海念小学时，念中学时各科学习成绩优秀，语文、作文成绩尤为显著优秀。以至于在几十年后的今天，在痛心疾首将文字一股脑儿还给老师之后，在修理地球的蛮干之后，在拔根不彻底的可笑事实面前，在跨入人生夕阳红之时，我居然能把我曾经经历过的故事或事情，用文字表达出来。在网上我辗转几年，都不想罢手。心中想要说的话，想要讲的故事，我想把它们写下来，发表出来，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快乐与安慰。也许叙写文字是我此生最后的开心与满足了。
　　之前我碌碌无为，上山下乡运动将我的人生天赋扫荡得片甲不留，一无所有。在我的事业生涯中，我太庸庸碌碌，无所作为，我真恨自己的没有作为，我过着糊里糊涂的生活。
　　一个偶然的巧合，我与互联网碰撞，擦出了火花，从此以后，我生命中重新燃起了曙光，尽管我已经走入人生夕阳红之年。
　　人们曾经都认为我是个聪明人，但是我认为自己什么都不是，是个太没用的糊涂人，得过且过，大好的时光全部荒废，可惜得只剩下最后的泪水。我没有做个体户的基础与条件，我横冲直撞，把辛苦打拼得来的钱像仙女散花一样散得花花绿绿；我没有风险投资意识，全军覆没，遭受灭顶之灾，被黑大嘴吞下股市投资的真金白银。有时我想想，我真不是个东西，我该遭，我该死，我活着是上天还在眷顾我。上天告诉我你之前的路都是走错了，你今天走上的路文字路才是你最终会出成绩的路，最适合你的路。
　　我这个聪明的笨人不喜欢阿谀奉承，不会巴结权贵，我怎么可能在权贵那里讨得一针一线，或混个好的差事，吃口省心的好饭。有道是官商勾结，没有官的结合，哪有什么好的个体户生意，所以终究不会得出什么好的结果。我却不顾中国的行情，居然胆大妄为，投资不实际的实业、虚拟行业，终因以失败告终。
　　我这一生，虎头蛇尾没有下文是我行事的曾经，给我造成了一生难以弥补的损失。唯有我自从与网络热络之后，我的这个毛病似乎改了，我开始有始有终了。只要我生命没有结束，我就会在我的文字土壤里不断的耕耘，直到闭眼。我的这个没有根基的德行在这个无边无际的土壤中扎下根来，我在土壤中吸取养分，在自然界中吸收阳光雨露。我像一棵弱不禁风的小树，克服种种困难，努力学习，自己给自己催生向上攀登的动力。我在互联网这个温暖大家庭的关爱中，像铁树开花水倒流，返老回童长新枝，向人类的真善美，民主自由靠拢，向着阳光彼岸靠拢，扬帆远航向着我心中的目的地靠拢。
　　一、
　　那是在我小时候，母亲曾经告诉我的事情。
　　母亲喜欢说故事给我听，我也喜欢听故事，在我们兄弟姐妹六个人中，母亲最喜欢跟我说上些话与事情。
　　在你还没出生时，我们乡下的家中还有个南翔奶奶。我叫她奶奶，你们应该叫她太奶奶。是你祖父的妈妈。母亲曾经告诉我，我有点感到奇怪祖父出生原籍是上海浦东，祖父的母亲怎么会是南翔太奶奶呢？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祖父与祖母结婚后，感情不好，祖父不想与祖母一起在乡下生活下去。于是祖父带着我的父亲（那时父亲还没结婚成家）到上海滩闯荡。那应该是在30年代，祖父的父母亲带着一个女儿与媳妇（我的祖母）在浦东乡下居住过生活。祖父在氏族中是三房合一子，他的大叔叔、小叔叔都没有生养，他的父母唯独传承下了一子一女。祖父那一代俞家门的香火不旺，老弟兄三个喜得贵子，宠得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祖父从小娇生惯养，脾气暴躁，不顺从父母的安排。唯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大事祖父屈从了父母，祖父与祖母完婚后，便离开家乡，前往大上海打拼闯荡。刚开始时他还是十天半个月回家一次，住上一天，与祖母过上一天夫妻生活。几年之后，祖父与祖母间的感情彻底结束，那是后话。
　　祖父在大上海扎下根后，他不要祖母一起跟到上海去。祖父放弃了在大爷叔这儿学的木工手艺，到上海后重新选择新的行业技术学习、研究、创业。这行业是当时一个殖民地半殖民地最新兴的朝阳产业，那时上海租界洋人时新的皮鞋已经盛传于上海滩。制作皮鞋必须要有皮鞋楦头，鞋楦技术精英受到皮鞋店老板的追踪与青睐。祖父完全有能力将老婆女儿们全家接到上海，但是祖父不喜欢祖母。于是两个年幼的女儿（我的姑姑）也只能随着母亲在浦东原籍乡下居住生活。
　　此间，祖父的父亲亡故，祖父的母亲还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年龄，她不像大多数农村女人那样，活着是俞家的人，死了是俞家的鬼，甘愿终身守寡。她居然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在上海南翔古镇经营商业的小老板。那老头前妻亡故，对太奶奶是疼爱有加，当宝贝一样呵护，他们很快喜结良缘。祖父的母亲虽然有了后夫，重新嫁人至南翔。但她还时刻思念着，十分顾及着前夫的儿子媳妇，她在上海南翔古镇居住一段时间后，在农忙期间总会想到前夫原籍浦东的儿媳妇（我的祖母）这儿住上一段时间，帮助她的媳妇做些农活。那时她前夫的儿子（我的祖父）在上海正沉迷于醉生梦死，纸醉金迷，婚外恋之中。
　　南翔太奶奶的可贵之处便是她管不了儿子的举止行为，但是她想通过自己的作为或许能帮着媳妇减少一点艰难困苦，她的出发点是难能可贵的。因为太奶奶已经改嫁到南翔，她已经没有义务再为这个家伤神劳累，南翔太奶奶的事迹、精神真是令人敬佩的。尽管我没有亲眼看见，但是通过母亲的转述，我能感觉到南翔太奶奶的慈祥与通情达理可贵之处。更令人敬佩的是，这南翔太爷爷没有一点点自私自利上海小市民狭隘的市侩心理。他居然不反对自己的爱妻前往前夫的媳妇这儿帮着料理农活与家务，还鼓励自己的爱妻尽量多帮助她们一家。这活孤孀似的媳妇带着二个女儿在乡下不易，每年一到农忙季节，那南翔太爷爷便安排人将大包小包的货物随同南翔太奶奶送往浦东，并嘱咐她安心住一段时间，别性急，他这儿没什么问题。
　　南翔太奶奶在浦东并没有帮助祖母干农活的义务。可是祖母这个人非但不感恩，而且不识好歹，时常冲着太奶奶唠叨数落。祖母自己干活的速度很迟钝，但她却时常说这样的话你们俞家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能干的，那嫁到朱南宅的女儿（我的姑奶奶）什么活也不会干，生养了一大群的儿子，不知道拿什么养活他们。看看你，放着儿子媳妇的家不管，跑到什么南翔那儿去，还是过日子的人家吗？祖母的话时常是不用脑子，污染空气，当着人家的面，得罪好人，她确实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怪不得祖父不喜欢她，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南翔太奶奶与奶奶从田间劳作回到家后，婆媳两人张罗着煮饭做菜。那时浦东煮饭做菜用的是柴灶，太奶奶洗好菜后，在铁锅中放上菜油，被奶奶看到了，又响起她的絮叨数落你们俞家的人真不会过日子，炒个菜用这么多的油，你要吃穷我们娘三个。太奶奶也不想与她多啰嗦，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炒出来的菜没有一点油味，纯粹像煮猪食一样的难吃。然后太奶奶坐到灶前头烧火，想不到太奶奶烧火还是不能讨奶奶的欢心。炒菜时的火应该烧得旺，柴火自然应该多添一点。哪里知道，奶奶嫌太奶奶浪费柴火，满脸怒气，一把拽住太奶奶的臂膀，将太奶奶从灶前头拖了出来，说道你连烧火都不会，我们俞家的大奶奶，你给我出来，你什么也不会干。南翔太奶奶总算忍受着气恼，过了那个农忙季节，从今往后，太奶奶再也不去浦东了。因为碰到这样的媳妇，这个婆婆不好做。再说了太奶奶已经另嫁他人，她有另外的家了，她完全没有必要再履行这样的义务了。从此之后太奶奶便在南翔古镇与她的老年相好共度晚年。南翔那老头对太奶奶很好，令人欣慰的是他前妻生养的两个儿子，对太太不是亲生胜过亲生，是太奶奶前世修来的福。这两个非亲儿子，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南翔，两个儿子居然抢着要接太奶奶到自己的家安享晚年。虽然太奶奶亲生的儿子（我的祖父）只管自己的相好，不管自己的生母，但是太奶奶此生福气不浅，她有两个非生儿子疼爱着，是太奶奶此生的造化。
　　母亲告诉我这个曾经的真实故事时，我为太奶奶感到庆幸。太奶奶到日落黄昏时找到了真爱如意郎君，她把最后的人生之路走得富有诗意，有韵味。能得到爱他的人的宠爱与呵护，得到小辈的关心与尊敬，这是人生最大的快乐。尽管父亲后来几次去南翔寻找他的祖母，毕竟是隔代了。祖父不去寻，父亲南翔之旅的意义显得不那么重大了，只是寻亲访友似的一次旅行游玩罢了。那一次是我还在幼儿时期记忆之中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发布时间：2022-12-18 14: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