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飘零 十六【中篇小说】

　　16李军疯了
　　看着娟子急匆匆走出去了，李军、姑妈几个人对视一下，明白了娟子不想面对这个事情，藉着托词走开了。李军和姑妈桂花面面相觑，只能起身离开酒店。走到门口，李军看到如玉和王赫在不远处的冷饮摊吃冰激凌，心里这个气啊，对如玉喊道，如玉！回家！声音是那么的严厉，像一阵寒冷暴风的呼啸声。
　　如玉乖乖的走了过来，看到爸爸严肃的表情没敢说什么。王赫看到客人要走了，也跑过来对李军桂花说，叔叔阿姨慢走。李军桂花谁都没理王赫，径直走开了。王赫愣愣地站在那里，用手挠着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如玉回头悄悄看了王赫一眼，偷偷的对他摆了摆手，表示再见。
　　一路上姑妈都在生气地说娟子的不是，这是唱的哪出戏啊？这是什么意思啊？约我们来了，还不谈正经事，你看看她那个样子，那么大岁数了，还涂红指甲。冷笑热哈哈的，明摆着没诚意，哼！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李军低头生着闷气，有种戏耍了的感觉，再听姑妈这样一说，心里气的简直要爆炸了。说着话已经到家里了。
　　桂花说，不管怎么样，人家也是请咱们吃饭了，也算可以了。
　　你懂个屁，这他妈的是请客吗？这简直就是羞辱人！李军开始发脾气骂桂花。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表面对我们挺热情的，实质上是给我们一个软刀子。说什么孩子的思想前卫，不喜欢俗套的东西，还不是绕弯说我们的思想落后么。明摆着在笑话我们农村人是土老冒。还瞧不起我们，哼，我还看不好她呢，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姑妈自言自语地发泄着怨气。
　　唉！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啊！李军气的用手直捶自己的脑袋。带着女儿去跟人家谈定婚，人家都不理你这套，这不是找羞辱吗？
　　那也不行，我们家的黄花闺女凭什么让他占了便宜啊？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姑妈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她的话就像地下的岩浆一样，在李军的心里翻滚奔腾，那热浪一阵阵袭来，刺的李军胸口疼，要喷发却找不到出口。李军觉得闷，委屈的憋闷！
　　这时桂花的手机突然响了，桂花接了电话，阿姨我是王赫，我找如玉有点事情，您能把电话给如玉么？哦，王赫啊，你等会。如玉，王赫的电话。桂花对如玉的房间喊道。如玉跑出来接电话。如玉的手机被爸爸摔碎了，如玉就把妈妈的手机号码给了王赫，好相互联系。如玉接完电话说，妈，王赫约我出去玩，我出去玩会。
　　不行！李军在一边吼道，你还有心思玩啊？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见王赫。
　　爸，你这是又怎么啦，你不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如玉疑惑的问李军
　　我同意有用吗？王赫他妈跟本就不同意定婚、过彩礼这事，还嫌我们家乡的规矩老土。他们家跟本没诚意。李军气愤地对如玉说道。
　　本来就是吗，娟子阿姨说的也没错，现在是新时代了，定婚都是送定婚戒指，哪有过彩礼这一说啊。就是你们思想老土么。如玉这样替娟子阿姨辩解道。
　　李军一听这个气啊，自己的女儿竟然帮着外人说话。你给我闭嘴，他们王家不过彩礼就不许你见王赫。李军用手指着如玉命令地说道。你马上给我滚回屋里去！
　　如玉哽咽地说，过彩礼，过彩礼，你怎么还这样封建，还学过去的老一辈人呢？你是为我好啊？还是再拿我换钱啊？呜呜呜你这简直就是买女儿呢！如玉说完哭着跑回自己屋里去了。
　　李军听了如玉说的话，差一点晕过去，心口好像刺了把刀子似的疼。自己养大的女儿竟然这样说他说亲生父亲拿她换钱花，李军真的快受不了了。娟子在吃饭时的讥笑还历历在目，他为了自己的孩子忍受着她的嘲讽，而自己的孩子也这样的不理解，还埋怨他。李军越想越气，越想越窝心。抓起一瓶酒就喝起来。
　　姑妈和桂花见如玉哭了，就都去如玉屋里劝如玉。如玉哭了好久哽咽着说，我就不明白了，好多人都是这样处男女朋友的，我爸爸干嘛就这么较真反对呢？
　　你爸爸是为你好，才这样做的，桂花对如玉说。
　　这是为我好么？人家会说他拿我换钱花的。如玉抹着脸上的泪水。
　　如玉可不许这样说你爸爸，他得多伤心啊，他每天干那么重的体力活，不就是想多挣些钱，让你能吃的好穿得好么。姑奶对如玉说道。好了，你爸爸还在生气呢，你跟我去我家里吧，都冷静冷静。
　　桂花也对如玉说，去你姑奶家吧，让你爸爸冷静一下，免得你们吵嘴。姑妈把如玉带走了。
　　李军有些喝多了，泪水止不住地泪了满面。如玉的话真的太伤他的心了，让他万箭穿心般的疼痛。他好喜欢以前那个如玉，每次放学回来都会围绕他身前身后的转，乖巧懂事，从来不跟李军顶嘴。看他干活弄的一头汗水，如玉会贴心的给他打来水，让李军洗洗，那感觉好幸福好甜蜜。每次如玉得了学习奖状，李军都高兴地贴在墙上最醒目的地方，有乡亲来家串门，李军都会指着那奖状跟人夸耀一番，那时的如玉是让李军为之自豪的。
　　那时的如玉总是拉着李军的手去田野采花，捉蝴蝶，在草丛里捉迷藏，那时的如玉像蝴蝶一样在李军面前飞来绕去，单纯可爱。李军是那么深爱着女儿，抛弃家乡来到城里，只为让如玉有个更好的学习环境，为了能让如玉飞出毛草屋，不再过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刨食的生活，他抛弃了自己生存四十年的土地啊！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如玉会变的开始撒谎，逃学。学会了上网，谈了恋爱，还跟人家上床，最难以接受的是，为了那个男孩书都不读了，这一切的一切变换的太快了，来得太突然了，仿佛瞬间都摆在了李军的面前，让他没有喘息的机会，一下迎面压来，李军真的无法承受适从了。
　　他后悔莫及，干嘛要进城呢。干嘛要让如玉离开土地呢，本来就是以土地为生的人，离开了土地也就没了根儿了，变成了尘埃飘荡着，现在到好，他和孩子仿佛都成了没了根的浮萍了，没着没落的，不知道该落脚何处的无奈。前思后想的李军在酒精的麻醉下昏昏睡去，泪水还留在眼角。
　　桂花看李军睡着了，给他盖了被单悄悄的退出房间。桂花想让李军好好休息一下，已经好多天李军都每睡好觉了。
　　朦胧中李军听到有人在叫他，李军，李军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姐姐笑着在叫他，李军朝姐姐走过去，弟弟，我给你抓了蝈蝈，给你玩吧，李军伸手去接姐姐递过来的蝈蝈，却看到姐姐的手里是条蛇，他再看姐姐的脸，变得青紫，吐着舌头，叫喊着，我死得好冤啊，我死得好冤啊呜呜呜。李军吓的转身就跑，又听到姐姐叫他，他回头一看姐姐笑的很美丽，他再仔细一看又好像是如玉的脸。突然那条蛇缠在如玉的脖子上，如玉的脸正变的青紫，如玉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自己，好像在哀求自己去救她啊啊不要啊不要李军狂呼着醒来。
　　李军愣愣地看着屋里的一切突然喊道，这是哪里，这是哪里桂花听到叫声跑进屋来说，孩子她爸你怎么啦。李军也不理桂花，一脸茫然自语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然后就哈哈哈大笑起来。
　　桂花看到李军这样，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说，她爸爸啊，你想开点吧，你要是气出病来可怎么好啊？李军还是茫然的自言自语，回家，这里有毒啊，要把我憋死啦，啊啊啊李军又开始大哭。
　　邻居听到这屋里两个人都在哭，就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桂花说李军睡醒了就这样说怪话，又哭又笑的。邻居说，送他去医院看看吧。两个人强扶着李军去了医院。医生正在给李军检查身体，桂花的姑妈带着如玉也来到了医院。如玉心里很是害怕，脸色苍白站在一边。医生对他们说，病人就是有情绪憋闷在心里，又喝了大量的酒，引起一时的精神失控。吃点镇静药，好好休息就会没事了，最好不要再让病人情绪受到刺激。如果再受刺病情就会恶化。现在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先给他打一针镇静剂，回去后让他静养一段。

发布时间：2022-12-07 2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