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学巧答无题卷

　　楔子
　　小学没毕业的王勤学，是个穷打工仔，面对不景气的企业，几经跳槽，练就了一身本领。在从死了两回主儿手里转来的纸箱厂的面试中，巧答了面试时的无题卷，就被二老板（二牛逼）赏识，破格就地提拔为三牛逼，使他的确风光了一阵子。更有趣的是这个没文化的三牛逼居然又巧答了上级分派下来的无题卷，为效力企业解了燃眉之急，着实让他又风光了一回
　　一
　　不知什么时候起，坪县也兴起招商引资，大办工业。要是不信，你就到工业园区走一走，瞧一瞧，准让你惊叹，嗨！果真如此，看那气势，若小的旅游县，也逐渐成了半个工业城了。
　　坪县面积不小,可人口少的可怜，只有周边大县人口的一个小零头,巴掌大的城区也不过十几平方公里,为了兴办工业，山城一时尘土飞扬，土地在呻吟，大片良田被平整，农舍在颤抖声中倒塌。方块砖刷刷地砌成现代化模样的工业厂房，神速般地竖立在干涸的小河旁，真乃令人瞠目结舌！
　　建园、引资，带动小城经济，优惠的政策吸引八方投资人，一时间进园办厂是风声水起。商业老板们的算盘顶到了头上打，可万万没想到不是问题的问题－－劳动力，却成了最大问题的问题。老板们想：来这逼仄的山沟里办个厂，就是图劳动力价格低，你总不能让我从千里迢迢之外再招人来干活吧？那样我还有何利润可赚？进山办厂不赚钱的事情谁愿意？经商的老板们谁是省油的灯？没几年，县领导换了一任又一任，今天张书记走，明日李县长来，园区管理者也是如此，谁也没能将那一时兴起的工业园红红火火继续下去，结果，园区内长草的房子是越来越多，倒成了市民们晚间散步、逍遥的好场所。
　　想一想，俺七、八前就在这园区里打工，先前几年还算不错，到了年关俺还总能揣些钱回去向老婆交差。可最近几年呀俺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啰。打工的单位一家接一家的换，平均不到七、八个月俺就得换一家,岗位换，工种自然也跟着换：从最早电缆厂到铝金厂、从制药厂到开发医疗设备厂、从木材加工厂到家具厂、再到目前的黄皮纸箱厂。什么锅炉工、电工、刨工、检验工、清杂工、保安等等，不会的工作是现学现卖，好在俺勤学习、肯努力，俗话说知多识广，技多也不压身，已至今天俺身上的技能发展到了除当领导不及外，就没有俺王勤学不会的工作。不过这种话只能在私下心里想想，可不能拿上桌面说，否则，纸箱厂车间那班娘们的口水沫都能将俺淹死。好像现在的人啊，天天游手好闲，是最让人敬佩的一件事情；看到有人学习、看书，总能受到周围人鄙视的眼神－－假腥腥？另类？与时俱进？什么热嘲冷讽话都有。
　　二
　　俺曾经听娘说,俺是个早产儿,当年娘怀俺还不足八个月。一次娘用竹篮筐挑柴，蹲下身子准备挑担，站起时一不小心将腰一闪，结果俺就顺溜溜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娘还说生俺像母鸡下蛋那样快，没有前面生俺那些哥哥们那样难产。俺想，俺要么是早成熟？要么就是未成形怪胎？因为娘说俺生下来时不足四斤重，还没有隔壁赵婶家那只怀孕的猫大,无声无息。紧闭着双眼，娘以为俺死了,伤心地哭过一阵子后,就将俺赤条条地扔在畚箕内，没有垫铺，只盖了几张黄裱纸，噙着泪、依依不舍地拎塞给俺老爷，示意老爷处理掉,而且要将畚箕倒盖在坟茔俺的头上,不许带回家,说带回家会阴魂不散。
　　六十年代正是闹饥荒的年代,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反正那年代妇人的嘴里时常是空的,可肚子里不空,像母猪下小仔一样一个接一个下。所以俺的存在，对于俺家而言根本就是无所谓。后来又听俺老爷说,当年在埋俺的时候,突然发现俺的嘴像水里吸食的小鱼嘴巴，晃动了一下，于是赶紧将扒土的锄头停下,将俺赤条条的身子骨托起，将那肚上的泥土拍拍，吹了吹，于是又给拎了回来，后来俺就活了下来。可活下来也没少受罪。娘早产俺时，已是第七胎，一看流下来的尽然又是个光头，要死不活样子，埋了也就埋了。娘做梦都想生一个闺女，结果还真是功夫不负苦心人呢，终于在俺之后，娘望到了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小豆豆，于是俺就更残了，没人管没人问，只能跟在大人屁股后面,有吃没喝,像胡撒在山梁上的芝麻-----靠天收，甚至俺到了发育的年纪,说话声音还是比童年还童年，颈子拉老长也摸不到喉节在哪，更没男人的象征－－胡子，小JJ自然始终看不到长大。先天不足,加之后天营养不良,注定俺今生三等残疾。似乎上帝也不忍心那样刻薄对俺，于是给俺一点小小的补偿，这才赐俺一颗较聪明的脑袋瓜子。这也是俺这生最值得自豪的事，因为俺还有与生俱来的勤奋，又加上娘给我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勤学，这样脑瓜灵+勤奋+好学，算不上一个天才，也能算半个天才吧。当年俺读书不到四年级，就感觉满腹经纶，整天像个跟屁虫贴在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大哥、大姐们后面，斗批改、斗牛鬼蛇神当时光匆匆逃走后，俺也回过神来，想再读点书，更上一层楼时，可早过了读书之年。只能叹息自己草根之命命薄!
　　俺们家是个大户人家，也是一个四代同堂的人家，弟兄们和妹正好组成天仙配的反版－－－七男一女，俺是老七，末脚男。当年分田，划自留山到户，分到俺们家可是最多的一户人家。可我们兄弟分家时，依次瓜分俺家的山、田，再向下分到俺头上时，哥哥嫂嫂们都说：小叔子读过书，喝过墨水，头脑灵光，现在又没成家无负担所以最后俺分到一亩三分田，五分不到的山还是石头山，外加两间破陋的小茅屋，还有六旬老娘跟俺过。俺认了，毕竟俺分到了山田，上有片瓦遮身，下有寸土可耕啊！
　　经过俺多年的努力打拼，两间简陋屋换成了三间小瓦房，三等残疾的俺凭借着勤奋加勤学也成了家，有了老婆，而且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现如今两个孩子也上中、小学，老婆莲子在田畈的家里种植一亩三分田，管一家五口的嘴都难，老娘也岁数一大把，卧在病榻上，俺这个当家的在外，靠打拼多挣点钱来补贴家里。可眼下这个纸箱厂的前景，也真让俺担忧啊！
　　三
　　黄皮纸箱厂，是不久前从死了两回的主儿手里转让来的，前两次厂子寿命都不长,但愿这一次的黄皮纸箱厂能够活过而立之年。俗话说事不过三，俺来这厂半年了，但愿如此。
　　这做生意的人，有了钱，也就喜欢讲究个风水宝地的,俺这话说得也不是绝对。你说吧，不信那个邪，可听了，你又不得不相信是有那么个邪，就拿这个厂创始人吧,正当做大事情的年纪，从南方广州千里之外来俺这山沟沟，投资啊，策划啊,建厂房啊,待一切办妥,可偏要信那个邪，专门从广州请来了八卦先生,来给自己的企业看什么财神位子,八卦老先生带着助理,背着八宝箱,扛着林业用的量山测量仪，捏着指南针，前前后后花了三四天时间,听风,观云，测天向，走访周边农户，最后像一个老中医那样把脉开处方。
　　广东老板为人也很大气，便在小城最有名八方酒楼订了包厢，恳请老八卦上坐，为自己的企业指点迷津。
　　八卦想：人家这样诚意，我可要忠言相告，于是说：老总啊，你大老远将老夫请来，承蒙你这样款待,老夫拿你的钱,就要为你办实事，讲实话啊！更要为你消灾减难啊！老八卦满脸很严肃的神情在说。接下来，八卦呷了口毛峰香茗，茶水在嘴里绕了个弯,这才慢腾腾地吞下。不满你施主啊，此地非你久留之地啊!八卦老夫这一次是边说边将手捋了捋下巴下的白胡子，又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深沉相说。
　　广东老板一幅不在意的样子，心想：你这个八卦,我这身体壮如牛,你居然睁眼在瞎说。于是不快活地说：老先生，你照说无妨呀,没有什么好保留地啊！这广东人说话，喜欢将语音拖的长长的,而且还绵绵的，说话一幅无力相。
　　那好,施主啊,你既然这样说，老夫也实话告诉你吧,你不能在这里办厂,你这厂处在西方与南方接壤的恶煞正口上，而且那里曾经还有一坐古寺庙，你厂房的大门正对西南交汇十字路口，建议你拆回资金，不要在这里投资，否则
　　八卦再一次停下，望了望老板主儿。
　　广东老板一看这八卦说着说着又止住了，用手一挥：不碍事，不碍事，你照说无妨！
　　八卦这才起身站立，弓着腰，蹒跚来到广东老板面前，老夫斗胆呈言，请施主速速离开此地，否则三年内小命不保啊!八挂终于将要说的话说出了口，抵垂着头小助理早就吓得脸变了色。
　　广东老板脸色变得煞青，气鼓鼓的，心想：自己血气方刚好好的，花大钱请你来，就听你这八卦咒自己短命。他是气不打一处来，唉！只能怪自己，自己花钱请来的，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咽。
　　说来也怪,第二个年头，广东老板在一次体检中发现自己得了胰腺病,当时也没在意,不知为何，时间不长居然发展到了胰腺癌。广东老板这时才认识到自己的命运真的被八卦言中了,于是他又信了那个邪，只好将厂子封掉变卖，拖着病体离去。
　　这第二个老板，是浙江人，这浙江人做生意那简直是生意人中的佼佼者，用俺本地话说，那是精得一头的包。一看广东老板厂房、设备样样齐全，价格也适中，便很顺利将厂子盘了过来。他一不做，二不休，为了统一管理，首先来了个大刀阔斧将原来朝西南的大门一封，留了一个北门进出。老板想的很周全，一为上班的人考虑，更因为该厂是生产封闭器皿的，厂房的平面图也像一个瓶口朝北来盛北方壬癸水的容器，进来的人也像是进了一个瓶口朝北的器皿。工人一进入那大门最少得工作十二小时以上，采取两班倒作业，平时也无节假日。开始年把时间还不错，可是后来就因为劳动强度大，工资低，来厂上班的工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就招不上人来干活，时间一长，只得停业。浙江老板也挂上拍卖牌子，牌子挂出大半年就是没人来过问，他只能将卖价一降再降，好在这时被本地一个叫黄皮的老板相中，黄皮凭借着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讨价还价，再暗中请一级又一级分管领导帮忙，结果几千平方米的厂房和一块百亩场地，仅仅花了不足三百万就弄到手。他把这一切归公于领导对他这个企业家的支持与厚爱，使得他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正能量释放。厂房一弄到手，黄皮马上将厂房抵押给了银行，顺利地贷得高出自己买厂时的几倍资金，要发挥更大的作用，准备大展宏图，回报领导，回报社会。这样自己不仅成了政府重奖的纳税对象，更大程度上是让自己口袋更加的饱满起来了。
　　黄皮是何人？他是个街面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混世魔王，靠空手套白狼过日子的人。据说，他一年放高利贷就赚得七、八百万。他将倒闭厂盘来，改头换面，换成了黄皮纸箱厂。真不亏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你道高一尺，我魔高一丈啊！他想纸箱厂成本低，劳动力也好找，只要有力气，男女老少皆能来厂里为他创造价值。
　　四
　　办公室主任兼车间主任黄阿发是黄皮的拜把子兄弟，是这厂子的二当家，平时大伙都叫他二牛逼，他也默认。黄皮是厂长，人家背后自然管他叫－－大当家，大牛逼。没想到还有人给俺也戴上了一个三牛逼的桂冠，想一想俺何德何能，与他们无缘无故，凭啥给俺戴桂冠，而且也蹦响蹦响的，其实啊，是事出有因的：
　　黄皮是一个不管事的主儿，厂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有二牛逼阿发做主，没做过生意的阿发，按照大牛逼的指示，让他招四十个能干活的员工，这一下好，招了三天，才招了二十来人，居然招了十九个是中老年妇女，仅一个男丁，还是腿有点残疾，是来应聘门卫的。
　　俺是最后一个来应聘的，那是应聘的最后一天下午，门口的应聘牌子被一个小男人正准备收起来，俺试探性的问：请问，这里招工人吗？拿牌人，贼眉鼠眼地说：不招了，你要来，也是最后一个了，今天马上开会，准备明天开工干活了。
　　那好，俺来报个名，俺兴致勃勃地说：请问在哪报名啊？
　　就在我这里报名，我是二当家的，叫阿发，我问你，你有哪些能耐啊？就是就是有哪个专长，你说说看。叫二当家的斜着眼对俺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俺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个二当家的，比俺还三等残疾、还小样，就直说：俺的专长多着呢，没有俺不会做的事情，也没有难事能难倒俺！俺也趾高气扬的样子。
　　叫二当家小男人瞧了瞧俺，小眼睛眯成一条缝，绕着俺走了一圈说：你的口气不小啊，敢对我牛逼，我问你，你那么能干，还来我们厂做什么啊？不知道我们厂薪水不高啊？
　　这二当家的话分明在挑逗。俺说：不高再跳槽啊，反正进来后再跳槽也可以啊，再说了俺大男人、大活人的，总不会让尿给憋死吧！话完后心想：用不用随你便，反正俺又不是头一回应聘，见过的多呢。
　　咦，咦，你这小男人还真比我更牛逼呢！那好，我聘用你了，我封你一个三牛逼，这么样？
　　俺一时被这二当家，说的摸不着头脑，一头的雾水，俺愣头愣脑站在那反而不知所措了。
　　这二当家，又指手划脚说：那帮娘们比你先来两日，他们管我叫二牛逼，以后我不在厂，这个厂里的、车间里的事情，还有这帮娘们，都交给你了。你不是没有难不到的事情吗？于是又用手招了招那帮老妇女们，你们过来都听着，从明天早晨八点起开始上班了，一切听候三牛逼的调配！下面的妇女们轰地一下子笑开了。二牛逼像忘记了什么，忙又说：你报上大名来，登个记。二牛逼赶紧将那登记的练习本翻开，叫什么，自己写上。
　　俺大声地说：王勤学！。
　　好名字啊，好名字，勤奋好学，还是王者，好啊！这个厂交给你来管我放心。二牛逼一副官腔官调，背着手说。下面的妇女们哄笑声又起。
　　俺也赶紧说：你的名字也不赖啊，发愤图强，发扬光大，发财有道，发家致富一口道出好几个发字的好，还准备向下说，被二牛逼忙竖起大拇指：停停停，你真牛逼。
　　从那天进到这个黄皮纸箱厂后，俺这个三牛逼就代替王勤学大名，因俺实实在在充当着第三把手，除了不能发放工资，车间里，大大小小的事、有技术活、无技术活，全有俺来指导那帮娘们，直到有一天俺答考试卷时，才用上王勤学这个大名。俺也真正体会到一枝独秀、魅力绽放所带来的快慰！
　　五
　　这天清晨，二牛逼被一阵手机铃声催醒，只好睁开血丝布满的眼睛，实不情愿地起来，打着哈欠，因昨夜陪大牛逼玩麻将玩到凌晨三点，可又不得不起来去完成大牛逼昨晚交代的任务－今天九点三十分前将考完的试卷送达到上级领导的手中。
　　平日早晨二牛逼总是睡到自然醒，不到半晌午是见不到他影子的。今儿特殊，他糊弄地涮了下牙，沾了点水沫了一把脸，随后开着他的那辆二手雪铁龙直奔纸箱厂，按了几下喇叭，门卫腊狗子，赶紧将电动门锁开关按了一下，门缓缓地撕开一道口子。腊狗将头伸出窗外忙问：二当家的，你这一大早就来厂，工人还没来呢。
　　二牛逼也没回答，而是将车直接开进厂门内，然后将车熄火，跳下说：腊狗啊，三牛逼来了没有？
　　门卫腊狗，拐着腿从值班门房出来，点头哈腰来到二当家面前说：三当家的还没有到呢，他平时上班都在7点40分呢，你今天也来得太早，还不到七点半呢。腊狗他不敢叫三牛逼，他明知自己充气量是个看门的狗，还是尊称人家好。
　　那好，他来了，叫他去我的办公室，我在等他。
　　俺平时上班多年养成了提前二十分钟到厂的习惯，在那一行就遵循那行的规矩。在这个纸箱厂上班，看似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活，可也要时常去翻些机械书看一看，俺想拿人家钱，就尽自己最大能力做好。俺那天准时7点40分到厂，就听腊狗说，二当家大清早就来了，在办公室里等俺。腊狗还开玩笑地说，是给俺发工资。俺急匆匆地来到二当家办公室。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三牛逼啊，你来了就好，你赶紧把这些卷子做一下，我等着上报。他边说边从提包中拿去两叠卷子。
　　俺赶紧说：二当家的，俺可没考过试啊！
　　哎，你不是说没有难事能难倒你吗？怎么了，想临阵脱逃啊？
　　俺赶紧纠正说：是这样，俺小学没毕业，也没考过试啊，俺说得是真话，不会考试啊！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正是派你上阵的时候，老大说了，这个卷子答出高分是有很高的奖金，你知道吗，这是有奖竞答，还关系到我们厂的声誉呢？
　　俺被这突如其来事情轰的大脑像炸开的爆米花，只后悔自己，不该大话过头，想一想这夹生饭可吃，满口话真得不能说啊！而今俺不能退缩，只能豁出去了，于是说：二当家的，你给俺看看卷子，难不难，考什么范围的？
　　相信你三牛逼，我是不会看错人的，这里唯你能行，交给你，全厂目前是三十二个职工，每人一份，有你统一做，快点做啊，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九点收考试卷。
　　俺没有时间多想了，还是看一看什么考试卷吧，考文还是考理？俺立刻打开二牛逼递过来卷子，翻开一看，俺当时就晕了，这是怎样的卷子？即不是语文卷，也不是数学卷，第一张卷上《关于劳动者保护法知识竞赛》题目，下面便是阿拉伯数字+中文方块字+大、小写ＡＢＣＤ+括号+叉号+勾号。俺打小就没考过试，即便儿时考过，俺也早就还给那不知姓名的老师了。翻一翻另一张卷，上面写着三个醒目大字答题卡下面也是阿拉伯数字+叉号+勾号+大、小写的ABCD。俺是左看看，右看看，终于看明白是怎么的一回事情，把两张一并就看出道道。俺从心里一阵喜悦，感谢上帝啊！真乃天无绝人之路呀！于是笔尖在那卷上对上号，赶紧打勾，打叉，画ABCD，乖乖不到一刻钟，卷子上填的满满当当，最后一看还有身份证号和姓名。俺答完卷，不，应该是俺将那勾、叉以及ＡＢＣＤ画完后，递给二牛逼看，二牛逼一看忙夸奖俺说：你三牛逼就是牛！
　　俺也不好说什么，就是打工的，多余的话也不便说，就指着那个身份证、名字栏，意思是这个俺不知道，你叫她们去填吧！
　　二牛逼一看，这个好办，我这里有花名册，上面有年纪大小，你就按这上面的抄，这个身份证吗，按你的改一下就得了，人家看成绩，谁看身份证啊，快点，过一回我要报送到上级领导那里，得了奖金，给你记头功。
　　俺想这三十多号人的名字，笔迹也不能一样啊，虽然俺小学四年级没读完，可一笔字，不亚于现如今的大学生，而且俺也会模仿一两手别人的字，对更改身份证更不在话下，谁不知道，出生地代码加出生年月日加男女识别码。这回俺是三下五除二，不到一刻钟又搞定了。俺最后写上俺自己的大名王勤学，这才完事交差。
　　二牛逼从俺手中接过无题卷的那一叠纸，往提包中一塞，打着一个OK搞定的手势，快步走向他的雪铁龙车旁，不一会功夫，车子离开厂区，留下一条长长的尘埃
　　尾声
　　两个月后一个上午，二牛逼满面春风、得意洋洋的样子来到车间，当时俺正低头在检修压纸板上螺丝，就听二牛逼叫，三牛逼，下班到我办公室去下。俺心里七上八下，担心是不是自己又要去答卷子，还是上回答错了。
　　下班后俺忐忑不安地来到二当家的办公室，也不敢多问。
　　三牛逼啊，你上回的答卷，答出了水平，我们厂被评为本次知识竞赛第一名，奖励锦旗一面，为我们厂争了光，奖金好几万呢，喃，这是大当家给你的奖励，二千块啊！说着从包中拿出一个信封，往桌上一甩，你点一点
　　俺一时激动地说：还还得了奖，有奖金？
　　是啊，大当家说了，要你好好干呢，拖欠你的仅你的工资到年终一把算给你。二当家神秘的对着俺的耳朵轻轻地说着，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了
　　俺拿上有点厚实的信封，从中掏出钱数了数，信封捏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半天脑子也回不过神来，俺的心也像被针深深地给刺扎了一下，居然说不上来为何这般
　　2013年8月8日写于《俏梅斋》

发布时间：2022-12-02 0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