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爸爸是大树
记得跟你们提的事,把房子卖给我,还有你们家的地如果种不完那么多就交回镇上吧!
空荡荡的脑里也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话,思索着今天下课要去镇外的城内奶茶店做服务员的事情,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再去找份工作,是去超市卖饮料,还是去干什么呢?
问你话呢?想的怎么样了,这孩子怎么那么呆呢?
哦,好的,我会给爸爸说说的,我要先上课,先走了叔叔再见。
该死的,现在又在算计着我家的地和房子,听说从京城下来了一个高官的女儿的房地产商看上了小镇的土地,瞄上了这块隐秘于世的瑰宝般的土地,离市中心近,风景优美的特点,现在准备要收购,而这姓刘的村长就是为这事来的,妄图在收购前,在我们这种缺钱人家,家庭不富裕的人家用低价收购,做这中间赚差价的生意。不然平时怎么会主动和我这种卡车司机的儿子说话,镇上的人平时都是主动的向他问好,他还不理不睬的呢。而村上的豆腐老程家的爷爷想要把户籍迁回镇上也是在他那里死活不让,硬是逼的一家老小在他家门口跪了一上午也不见他松口,生怕别人把户籍迁回镇上会在将来拆迁补贴的时候分他一杯羹。更是在镇上几家败家儿子那里,趁别人家有困难,或者是赌钱输的连锅都揭不开的时候,慷慨借钱给别人,而代价自然是别人的房子。这样的事情透过小镇麻将馆里的人传的沸沸扬扬,连最起码的人家都知道他干的龌龊事。
赶紧摆脱了他,回到了家,见到爸爸还没有下班,爸爸继续帮外婆家开着卡车,每个月除去给我的生活费也还过的比较松缓,镇上要用钱的地方还是比较少,每个月只用把米钱和油钱提前备好,其他的菜钱都用的少,多半吃着土地里新鲜的蔬菜,只有肉需要去到镇中的小市场上去买,每个月外婆也都会送来一些。这样生活了好久,有时候,我就会想,我想相信这就是尽头。
我在感受相聚离开都当做每次成长的镜头,父亲每天下班就会喝酒,每次都喝得醉熏熏才够头。村里的神婆胡奶奶,偶尔也会送些做好的菜送过,大家都还是会可怜这个光棍的家。而送来后也会和爸爸说几句话,鼓捣的爸爸要不然再找个伴好啦,年纪轻轻的不需要守着一个离家了的媳妇再过下去,不是还有儿子也要生活的嘛。可是每次一说到这个父亲都没有再接着话茬下去,都在这里戛然而止。后来我看到爸爸把家里唯一有的几张家人的合照都烧了,坚毅的嘴咬合着上下唇,妄图不让现实在伤口上狂妄的撒盐,爱一遍就叫人老了好几十岁。父亲没有去找新的伴侣,每天就是开车,下班后就是喝酒,喝醉了酒也不惹事,就是睡觉,在那里都是睡,嘴里都会嘟囔着我和妈妈的事情。这时候我也会跟着他,在他身边,用心听不要说话,仿佛徘徊在小镇的各个街角,守在醉倒的爸爸身边,听他说着妈妈和我,一家人始终在一起,不用太大声,我们都在一起。
醉酒潦倒在镇上各家各户的门前,身上散发浓浓的酒味儿,身边走过的人都掩鼻叹息,可怜曾经镇上这个英俊的海军男人。男人继承了小镇男人独有的风格,风俗养就了一个人众多的不良习性,而在这样的环境下再丧失了坚持的意志很自然就颓废了下去。就和茂密的梧桐树叶一样到了秋天就会变黄,而禁不住山风的拍打,很自己就掉落下来,被扫做一堆,用火一烧,化作了黑色的尘埃飞去各个想去的地方,只有焚烧沐浴过的草木中沉淀的芳香残留了下来,似乎提醒着每个人爱自己的人都会离开我们。
今年的冬天雪下的特别早,来的特别大,风吹雨成雪花,白茫茫的雪铺上了厚厚一层,矮矮的房被雪装饰的像极了童话。房檐的角都挂满了水滴凝成的冰条,小镇沿路早晨卖菜人的足迹,大雪抹不去有人走过的踪迹。公路两旁的树,光秃秃的连枝干都结成了冰银装束裹的像打了蜡的冰糖葫芦。小镇上零零散散只有三两家人开着门,进镇口的小卖部的寡妇阿姨,菜场中间的卖菜王奶奶,还有离我家不远外地来的剪头发的小哥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父亲晚起的毛病,而我却很少睡,白天再累夜里也只能睡4,5个小时,有时候从白天坐到黑夜,好像曾经把幸福都拿去当做赌注,一把就输的彻底,希望全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当那个人不愿留下的时候,明天就会多痛一秒钟,开始会着急,着急明天看不到你,渐渐的都会熟悉,人都得知道,世界不是离了谁就不会转动一样。剩下的只能是浓情蜜意的回忆,在明天和后天里回忆,一天比一天更让人相思成疾。
我会在半夜看到爸爸酒醒了,坐在门外看着皎洁的月光,想着思念的人,怀念着过去与妈妈的吵吵闹闹,怀念一家人的美好的作伴。在我心里,爸爸一直都很坚强,就算在月下失声痛哭的时候也是抱着头不让哭的鼻涕和眼泪都和在了一起,我却不觉得难堪,只是更明白。爸爸那么爱妈妈也那么爱我,就算当时知道妈妈答应嫁到外地去换取彩礼钱给我治病也只能默不作声的答应,他不是不爱妈妈,只是他太爱妈妈了,知道自己能为她做的就是守着儿子,让他健康长大,他知道这是哪个自己深爱的女人最需要的事情。
妈妈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地主家的后代,虽然跟着外婆离乡背井来到了贵阳这座城市,可生活也是十分艰辛的,老家的瘸子后妈把她送出来后就没打算让她回去,也就让她没有了退路,知道自己和现在的父母没有血缘,心里负担更大了,只能硬着头皮嫁到了这个举目无亲的小镇上。刚开始两人都生活的很别扭,那时候奶奶也还在世,整天教训着新媳妇,生活过的也不比在乡下好过,不过心里却又了变化,自己的丈夫是个英俊健壮的男人,虽然平时两人话不多,却是逐渐有了感情,再到后来有了孩子,生活慢慢上了规律。小日子也过的舒适起来,丈夫去学了个拖拉机执照,开了拖拉机,而自己在家里种地解决家务。好日子过起来总是有时限的。
没过多久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一个女儿,孩子刚生下来便是脐带绕颈,镇上的唯一的大夫拼尽全力才让脐带解开,解开了发现孩子不会哭,这可愁坏了大家,农村人都知道新生的宝宝一定要哭出声来,哭的声越大,代表身体越好,代表以后的运势越好。众人看着婴儿都是无计可施的时候,胡奶奶进来,用嘴对着孩子的嘴吹了口气,拿碗装了满满的一碗米,一只手抓着一把米,一只手抬着婴儿的屁股,啪,啪,啪,三下拍了下去。
哇~
孩子才哭出了声,一家人包括镇上的小医生,都看的一惊一乍。十分佩服胡奶奶,胡奶奶也只是疲惫异常的抱还了女婴告诉了我妈妈,孩子身子弱,你们两的孩子命都薄让小心照顾。或许也正是胡奶奶的帮忙,让这个村上的灵媒和我的家人十分的亲近,更或许就像她说的这是我们家和她的缘分。女婴从小身体就弱,大病小病没断过,还没满两岁就因为患上咳嗽厉害的怪病夭折了。父母也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伤心,难过,更多的是埋怨自己的命。听胡奶奶说是因为父母命不和,只有报应在孩子身上了。
不久母亲又怀上了我,去问过了胡奶奶,奶奶依旧说这个孩子要不得。孩子大约在二月出生,算算日子五行属水,而夫妻两人都是火命,曾经的小孩就因为是木命,命格比不了父母的强,只有被克死,而现在的水命是来克你们夫妻两的。妈妈看到奶奶对孙子的渴望,而自己也想尝试相信这个小孩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
小孩出生没多久,家里的奶奶就因为老年痴呆越发厉害在家里的堂屋里被人发现喝农药死了,老人躺在了堂屋的躺椅上,安静祥和,躺椅像平时一样摇晃,晃乱了沉静的心。妈妈原以为过世的诅咒又出现了,或许这只是个开头,相反也让她更有勇气去爱这个孩子,更加不顾一切的去爱,去关怀。
在面对能够救活孩子的机会的时候义无反顾的选择舍弃陪伴自己的爱人,换来了孩子存活下去的希望,而男人也更死心塌地选择认同这个美丽的笨女人,担当起更爱自己的角色,只能在偶尔喝醉的深夜里去会面这个相爱的女人。
在那个世界的角落里,他没有特殊的技能,只能平凡的用肩膀撑起这个家庭,白天开着卡车,夜晚喝着小酒,醉倒在小镇的各个街角,后面总是跟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似相伴似跟随。
发布时间:2022-11-06 10:41
上述文字是💠《城内哭,镇外笑。第十一章:爸爸是大树》✨的美文内容,大家如想要阅读更多的短文学、文学名著、精品散文、诗歌等作品,请点击本站其他文章进行赏析。
版权声明:本文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仅代表作者观点。芒果文学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请发送邮件进行举报,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赶集买百合种 2012年10月4日 今天早晨,天空下着零星的小雨,我打了一把折叠式雨伞步行来到西门车站。西门车站停着去洗岩乡集市的公交车。洗岩乡集离县城大约15里路,2块车费,十...
七、孩子淘气莫须愁 陪伴儿子,日夜星辰,花开花落。三年很快过去了。可从另一个角度讲,这三年里又是漫长的。斗转星移,随着时间的延续,我们也都随之变了。当初爸爸妈妈的两...
老张儿子婚期快要到了,这阵子正张罗着请客人办婚宴的事。 老张在这个单位工作已经有三十多年了,过来,同事、同学、朋友家,大事小情,一次没空过,如今,儿子快结婚了,请来...
前世今生(十四) 三年后,管叫孟永福为福哥的刘芳蓉依旧叫他为福哥,虽然有一段时期她的确想让孟永福成为她的又一个依靠,做他的女人,但经过几番思考挣扎后还是放弃了,决定...
故事梗概:在省直机关工作的曹刚处长刚过不惑之年,事业一帆风顺,婚姻幸福美满,就在传言他即将下派某县级市担任市委书记时,他却忽然一纸留言便从人间蒸发。这背后到底有什...
拯救萝卜 商甲人是一个正直憨厚的人,同时又是一个执拗且顽强的商人。因而对于这样一个经不传的底层小资本家而言,他活得很潇洒,也活的很轻松。至少不像那些奸诈的商人,或者...
嗯!我被魏子征咬着樱唇,发出了迷人、低低羞涩的声音,随即肯定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几乎快要主动坐在了洗手台上,魏子征把手从我的两腿间拿出来,放在鼻子...
【导读】那个女孩竟然是司徒桉的女儿?!就算是这样又怎样呢,我已无法坚韧地站立起来让自己重新选择一次,我在担心我会没有那个勇气。她执意把记事本递过来,我有点无奈地返...
江,给娘五块钱。盂镇庙哩,得行个好。 不给,迷信。 好我的江哩,娘满总一个月也不过迷信两回,10块钱。可你哥哪个月不寄回100块?还有国家每个月給俺那65,你别当俺啥都不知道...
晚上十点,街道上还有三五成群的行人,对面的歌厅的门墙上,霓虹灯在鬼魅的闪烁着荧光,这是个昼伏夜出的年代。小菊习惯性的站在门外左右检查一下,然后拉下鞋店的门,也挡住...
文爷 文爷是我们村的文化人。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一个人年轻但辈分高,辈分低的人常常取他大名中的最后一个字,然后加上一个爷字称之。比如赵立华,乡亲里辈分低的人就称他为...
江南烟雨,细雨绵绵,雨落之声如玉落珠盘般清脆,微风袭来,一阵凉爽,惬意十分。西湖断桥,白娘子与许仙相遇之地。如今,我也撑伞立于断桥之上,只为求得一如意郎君。可我终...
这几年保清家的喜事不断,小女儿前年考上了商业大学,这在他们队还是第一个大学生,在他们村也是很少出现的大学生。老两口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小三儿子在六姐的帮助和鼓励下,...
【一】 二零一二年九月,A市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四楼,306号病房内,后门边的走廊上有两个年轻的身影。 男孩二十二岁左右,穿着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看上去很阳光,一阵晓风吹过来...
文/湘西张凤菊 像往常一样,爹一起床就翻一页老黄历,打开手机看一下天气预报,看完后就顺手记在床头书桌的日记本里:今天,星期六,晴,宜嫁娶。 老牛客踏着最早的露水来到家...
每天麦玲的小儿子开车来给妈送孩子,来回跑很是紧张。转眼麦玲的娘可来三个月了,麦玲的小孙子二宝(小名,是跟着大孙子叫的)活泼可爱,麦玲忙家务时就把孙子放在坐桲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