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泪(1)

　　1
　　我是余生。第一次遇到林梦，是在三月。
　　一月未，我从东莞回到小城全南的家，结束了多年来一直在外漂泊的打工生涯。像所有的打工者一样，带着美好的梦想，对生活的憧憬离开家，到异地他乡寻找梦想，结果是带着满心怅然，破碎梦想后失落的心，沉重地踏上返乡路。我已经在东莞停留六年。平时除了没日没夜的工作还是工作，每天重复着同样一件事，没有尽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这并不是自己想要追逐的梦想，现实的残酷不得不让我面对现实，于是苦熬。前路漫漫，出头之日望眼欲穿。但我坚信自己，有朝一日终会达成夙愿。我读各类书籍，还喜欢写文，各种小文章从自己手里写出来，总会带来满心欢喜，但尚且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确定写作水平的人。
　　回来的第一天，我便着手准备自己的年货，顺便处理了些事情。春节临近总会给人带来些紧凑感，需要消耗大量体力精力来完成。重新置办家具物什，有碗筷碟箸，家电用具，一应皆换，忙里忙外，忘记疲倦。招待客人的食物需要准备好，各种腊肉重新腌制，上油，再拿阳光下晒干，干了后还要重新蒸，蒸好后再涂抹上各种香料，还得弄到太阳底下晒干，然后用糠谷物弄成的烟来薰。制作过程复杂但丝毫不影响腊肉的质味。招待客人最好的东西还是各家各户都会做的麻花。香脆的，甜的，辣味的，带芝麻的等等，形状不一，味道不一，可以满足各种人的口味。虽然不必自己一一去做，但还得帮衬着父母完成。我喜欢参与家里的每一个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不落下，习惯是从小养成，无法改变。本地过年习俗是全家大小一起行动，处理好每件事，以待过个充实的吉祥年。完成这些，便有足够的时间休息，静下心看书写字，乐在其中。
　　我家的其实并不充裕，算是贫下中农家境，家在乡下，我一直都喜爱并有着青山绿水的乡村。这里距离小城不远但又可以完全隔离，没有都市吵嚷的人群车流，也没有污秽空气以及颓靡气息，各种肮脏的垃圾堆满各地，给人厌恶呕吐之感。家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里的水常年清澈见底，哗啦啦地静静流淌着，跳动着欢快旋律，错落有声而毫不杂乱地音符，似那肖邦弹奏钢琴曲时发出来的叮咚，清脆悦耳。满目青山两面开，云雾腾绕披霞缎，阵阵清风拂过原野，吹散满屋的温情，冷若冰寒如霜。每天定时清扫庭院里的灰尘，枯黄落叶，整理繁杂物品。有些虽然还能用，只是不再需要，就顺手搬走，用各种方法处理掉，不留下多余物品占用空间。在自己房间早被各种整齐的书籍占据一角空间，旁边放上一张大木桌子，用来安放从东莞带回来的电脑。除此，便是一套衣柜和那张尊雅席梦思大床，上面一套蓝色床罩和被褥，躺在上面，那是在蓝色梦里的感觉。这是自己喜欢的摆设方式，有一块浅淡绿色蒌花布把那扇玻璃窗挡住外面。室内的世界与外面的世界只有一墙之隔，掀开窗帘就可感受全部，没有任何不舒适感。
　　晚上的风刮得很紧，天气正冷，没有时间顾得上这些，倦缩在电脑前的木椅上，一动不动，难以入睡。半夜打开QQ已经没有人在线，那么冷的天气谁也不愿意停留在电脑前。打开各大网站随意浏览，胡乱翻看着。母亲时常来催促早点休息，嘴里随便回应，身子却不愿意挪动。已经麻木，开始失去知觉。半夜里，被一阵寒冷冻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显示器上仍旧是原先打开的那个网页，右下角时间显示档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二点。我关掉电脑，拖着沉重的身子挪动到大床上，再也动弹不得。不知为何，想起在东莞的打工日子，多少次深夜里醒来独自面对黑暗发愣难再入睡的情景，让我有种恍如隔世之感。随时都有的孤独落寞侵袭着大脑，让自己有着对未来闪现的迷茫和彷徨，挣扎。现在，我所感受的仅仅是家的温暖与精神的满足。无论什么时候，家对于我来说都是最为重要，也是最为牵挂之地，不会随着漂泊的旅程而有所改变。我宁愿把自己大半时间来想念家里的一切。
　　节日在一星期之后便已过去，我与父母共同度过。
　　今年的春节来得比较晚，节日过后，日期便指向三月。那天天气很好，阳光带着柔和温度从空中照耀下来，并不觉得很冷。三月的天气，百花开放，柳絮纷飞时节，是个美好节气。我抓了抓头发，经过一个冬天的蓄发，已经变得很长。额头的发已经遮盖住了眼睛，透过头发看世界，所有事物都变得模糊不清，很不舒服。走进理发店，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生意上门，店里伙计异常开心，为了多赚点钱，便提出先洗头再剪发的意见，说洗过头后剪出来的发弄更俱明显。我抬手把原本梳理好的头发重新弄得乱蓬蓬，有点像靠路边小摊贩子被风吹乱的头发。一个年轻地，约模二十岁的靓丽女孩为我先头，她把我不知名的洗发水泡沫一遍一遍往我头顶上弄，再一遍一遍做着头顶按摩。虽然很舒服，但我并不喜欢这种洗头方式，赶忙阻止。她带我到洗浴间，开始给我清洗头发上的洗发水泡沫。她很认真地做着，还不时与我搭讪几句。后来我知道她的名字。林梦。
　　那天剪完头发到前台付款，共二十五元。顺手从口袋掏出张百元钞让他们自个儿找零。她们没有那么多的零钱，便到外面是换零钞。我在店里等。也许是见我感觉无聊，为我洗头的女孩陪我说话。我有一个毛病，不太爱和不熟悉的人过多聊天说话。可她却很健谈，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我婉转地吱唔着，显得很被动，她感觉到便不时传来银铃般地笑声，如这三月里的风。从她手中接过找回来的钱，便赶忙离开这个充满热心的拘束空间，呼吸天地间自由空气。离开那理发店，发觉肚子有点饿。随便找家馆子要了份红烧排骨面，一灌雪碧和花生米，我不喝酒。排骨面很好吃，细细地，有韧性，红烧排骨做得很好，色泽光鲜，用油炸过。吃完付款，从钱票中落出小张白纸，上面有个电话号码，一句话，一个署名。可以和你交朋友吗。只看见署名中写着两个娟秀字迹。林梦。曾经以为我一直都会这么生活下去，孤独，寂廖，怅然，现在这些都将改变。只是令我意外的是来得很突然，也很快，一丝惊喜过后，便是久久沉默。
　　在东莞，我每天都会在业余时间接触到许多的人，有朋友也有同事。但从不介意自己一个人独自到外面做自己要做的事，接触自己本不熟悉的人。
　　有时候觉得自己老是喜欢找一些比较孤僻宁静的地方，带上MP3，两个耳塞分别放置在耳孔里，静静地听着喜欢的乐曲，大多是纯乐曲。偶尔会带上从书摊上买来的打折袖珍书，摊开在手掌里，靠在草地上的长椅上看，很少与人说话，在某些时候会不由自主地伤感：反省自己的处境与内心淡然孤独的心。感同身受，偶尔看见三三两两的从我身边路过，成双的情侣，会投去一丝羡慕神情。虽然爱上别人却不能让对方爱上自己。此刻都是格外寂寥。落寞。在黑暗中仰望天空，想着忘记一切记得的事情。梦想着有一个女孩出现在自己身边，相互依偎着享受着两心相聚之中的归处。如果失去记忆，对生活或许会过得更安静和舒心，没什么不好。
　　以为自己会像个流浪者，事实证明连个流浪者都不是。只是一个身无分名的，失去自由的打工者，任人调遣摆布，服从上级命令似乎成为生活主导体，尽管不乐意，还是强迫自己融入到工作当中去。我有时候总会感觉到困惑，像所有的人一样反复寻问自己，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何而活着？一直忍耐着生活，日复一日的生活。一切看似没有任何希望，也没有任何可成的终极目标奔赴。没有希望来自于内心世界，没有梦想来自对生活的牵强附会，也似乎没有理想来自身边任何的任何人。
　　喜欢和朋友们一起去兴太路上的三里铺馆子里喝酒。人不醉，脸已红。浑身都透出红练，干脆脱掉上衣，再要上大盘牛肉生丁，掺杂上佐料生吃大嚼毫不费力。一边喝酒一边大声说话，大口吃肉，别开生面的进餐让店服务员退避三舍。热天，馆子里充斥着油烟味，煤气味儿，吊扇在头顶上吱呀吱呀旋转着，带起来的热风并没有感觉到凉爽。空气污浊让人生闷。店老板眯缝着眼睛靠在收款台边，一动不动，在闷热污浊的空气中笃定。在这样舒闲日子，他看到自己生命质地，似严寒过后的春天，因为从容与自信，已经开始享受大好人生，看清隐藏的每一种悠闲和满足。
　　回到公司朋友们早烂醉如泥，倒趴在床上动也不动，嘴里吐露着难听的脏话。因为镇定，从不醉酒的我厌烦他们的酒疯，跑药店买来醒酒药强行弄进去。想要撕扯，赶紧按住不让其乱动。疯狂挣扎怒吼，盛怒由心而生，到那肮脏杂乱的阳台上，打开水龙头接上半瓶水，便朝他们身上波去。清醒只在一刻间。似被侮辱般的恼怒涨满大脑，怒视我的眼神已经将我杀死多少个N次。想让他们去接受精神病治疗，不再让情绪继续恶化。一切精神病都应该理性地接受药物治疗。就像凉白开，它是凉的。你说想要沸腾起来，或者提醒自己，我本来就已经沸腾过，那没有用处。需要火，慢慢地加热，它就沸了。
　　要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待别人。相聚本是缘，高兴之余并不觉得有不顺心，凡事都得在心里有个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如何处理生活中各种不同事情。不过，首先要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患者，再接受健康的洗礼。像虔诚的基督教信徒，手中拿着十字架放在胸前，对着他们的上帝进行忏悔，做完功课之后再说上一句，请饶恕我肮脏的灵魂和所有的罪过吧，阿门。
　　孤独的人，也许需要一些朋友。节假日去各地游玩行走穿行都市商场公园每个能到达的角落，晚上饿了可随时拉人去上菜馆，可以去西餐厅学那些崇洋媚外的人一样，花大钱品味并不能吃饱的美味。世界那么大，身边相识的人，并不多。朋友少得离奇。前几年有好多朋友，来自五湖四海，后来各赴前程，彼此之间已经相忘于江湖。而今朋友这两个字大都建立在金钱上，成天虚与委蛇，别人不觉得累，自己已经累了。不知道别的人是怎么生活的。是否如我一样，一个人来回奔走，越过茫茫人海，却找不到肝胆相照的益友。
　　那么多人的生活，从本质到形式，大体相等。都不必惊讶，也不用怀疑。如果要继续留在东莞这座繁华的城市里，我唯一感觉到的一件事便是困惑，事实如此不可避免。
　　所以我选择离开，尽管不舍。
　　2
　　三月初，云翔的生日宴会在小城一家普通酒楼举行。开办这个宴会是云翔女友芝子的主意。她不会让自己男友的生日过于平淡，她要用自己的方式给他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写了好多请柬，发给了男女双方最要好的朋友。云翔一直用自嘲的口气，对他的朋友我讲述芝子的坚持。那些超乎想象之外的世俗及主张铺张浪费嫌疑，一旦真正实行，简直有点矫揉造作，自以为是。云翔是一个IT小职员，平时收入与我对等。他女友芝子是县二中的英语教师，一口流利英语总能羡煞我们这些英语白丁。云翔比较沉默寡言，相对于芝子，就比较活泼好动多了，一个很聪明也很讲究的女孩，始终可以得到任何人的喜爱。教师的沉稳与睿智让她明白身份立场，从不与他人过多接触亲密。生日宴会上，热闹非凡，各种声音陈杂在一起，显得乱烘烘，不时爆发出笑声，把若大的酒楼包间衬托得难以平复。像这样可以尽心吃喝，与熟人相聚的时候，谁也不愿意放弃可以拉拢的关系，借机打下人缘关系，以谋他日生存的空间友情。
　　我就觉得自己从来都不喜欢做作之人，也不是不可以，而是需要注意场合。场合不同，身份自不同。在中国的习俗里，无论好事坏事，只要人多了聚在一起总会少不了喝酒，一旦开了头，想要收尾总有点难度。一醉方休有时候并非是好事，反而会令人生厌。刻意躲避用酒来交流，算是我最好的选择方式。曲意逢迎使人产生另一方面想法，好比一张利齿，虽然锋利但只要不在大脑授意下作动暴行，仍旧是口腔中一件咀嚼食物与衬托口腔的工具。最后关头，才能发挥出最理智，最好的利用。喜欢坐在一个不被注目的角落，喝着那永远都不会觉得厌烦的雪碧饮料，这算是我唯一喜好。
　　云翔红光扑面，今天的主角是他，没来由不风光得意一回。在芝子陪同下，陆续与他们共同的好友们敬酒。很多时候，无论在何种热闹场合，我都宁愿选择孤独来麻痹自己，不想掺和到所有人当中，成为一个出彩之人。云翔拿着酒杯，想要为我倒酒，赶忙阻止。云翔说，余生，喝点酒并不是坏事，酒有时也可以安定人的情绪，难得大家聚在一块儿，就该开心开心。我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要是能清醒还是喜欢保持一份清醒，是的，应该说我是比较孤独，但却不空虚，所以用不着酒来麻醉。我不是一反对以酒来续情缘的清高者，所要做的只是保持我自己生活习惯，不愿意被谁改变。
　　抽空逃离这样一个闹哄哄的所在，找一个相对僻静场所静静发呆。小城虽然没有东莞那样的大城市繁华，却同样充满着名与利的追求，永远不会有尽头。有人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种争斗。我认为，有人的地方便不会缺少阿谀奉承、曲意逢迎。时常陷入小小思考，试图解开早已被熟知的谜题不同答案。疲惫。当回转身的时候，看到一张似曾熟悉的脸，她在我身后定定望着我，想要用眼睛望穿我内心。外放的的情绪使我怀疑自己好像赤裸着身子站在她面前，丝毫没有遮挡。她冲我笑，你叫余生。我没有想起她是谁，可记起了她的声音。在理发店闲熟地为我洗头时说话的声音，想起和写着电话号码和署名的字条。她是林梦。
　　以为会忘记这些，不承认认识过这么一个洗头妹。可从她眼睛里看不到半点自卑感，自信挂在脸上只会使人折服。她的眼睛让我记起在东莞相识的唯一一个女朋友。她是晓欣。晓欣曾经问过很多次我相同话题，她说，我喜欢她什么。我以为会喜欢她的一切，事实证明，这只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谎言，然而喜欢她会说话的眼睛并不用伪装什么。可到我离开的时候，也不明白为何我与她终究如那半温的白开水，有温但不热。很想忘记，却又不可能。如果可以回到起点，宁愿不要这样的痛苦生活存在，只求能够活自己活得知足，比什么都好。林梦如那一缕阳光，照射到我所有的黑暗角落。她说，其实你并不孤独可又总要让自己的心紧锁。我不孤独吗。或许是吧，大雁虽然不离群，但总会一只两只离群的时候。而我应该就是其中一个。
　　宴会结束后没过几天，我把自己锁在家里泡网络。继续着自己独有的生活方式。发现想要让自己过得得舒心点很难。
　　的确如此，原本就是一个孤独的人并不具备很好社交能力，哪怕只是一座小城同样令人彷徨不知所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有着阴暗心灵的男子。任何时候都差不多，不懂得如何处理人与人之间相互交往的关系，如何调节朋友与同事之间因果关系，不明白该怎么不被他人冷落而自己会得到平等待人后应有尊重，在感情与友情中游刃有余。精明，善于变动。身边认识大部分朋友都如此，他们似那奔赴在社交最前线的情报员，即使没有任何人帮助，也要轰轰烈烈进行着职责与任务。那原本也是和他人没人关系的事情，是必须坚持的信念。
　　寂寞如我真是无话可说。即使最平淡的日子里仍旧显得自怨自艾，稍微有些失意便想着寻找剌激来麻木心态，别人可以在身边的情侣中絮叨，相互诉说彼此心声，这是人与人之间最普遍性的交流方式，用不着别的过程来点缀。也许，可以选择的很多，能选对的机率只有一个，基本都差不多，又何须为谁憔悴。
　　无须幻想，原本以为会这么一直孤独下去的生活，林梦的出现，才明白人生注定不会给人太过于安静。我已经找不到在理发店中看到林梦的样子了，那种故作的妖冶注定不适合在现实社交中出现，仅仅只是在工作中。那并不是她所想要的职业。一个不相信命运的人，有时候却无法摆脱生活的束缚。选择这样一个职业，只能说迫于无奈。无奈的过程无需太多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林梦清楚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她只明白想要好好活着，就得和生活与命运妥协。最终的结果她无法预测，不想知道。
　　与林梦的交往不是偶然。她给我打来电话，说想见我，与我交往延续缘分。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一直期盼有一个可以在听自己说话交流的人。生活枯燥乏味，人与人之间彼此勾心斗角，丝毫没有情意可讲，利益高于一切，谁也不能阻挡自己前进步划。她几乎没有朋友，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已经被父母赶出家门。想要友情或者爱情来滋润失落的心。寻找很久却一无所获。有很多人喜欢自己并想要成为自己情侣，然而那些人喜欢的不是她的心，而是她的人，很大一部分人都只是想要占有如尤物，如天使般的身体。那些人并不爱她，只是仅仅占有！仅此而已。心开始封闭，想要带着绝望一起尘封。内心的一丝好强与不甘，让她选择继续等待。她等待出来的人是我，选择的人仍旧还是我。她给了我一个理由：有缘分，同样是个孤独寂寞之人，重要的是可以看出我是一个脚踏实地的好人。
　　有人说我是好人，有着善良的心，懂得疼爱关心帮助同情别人，这样的人不多，也很难找。我既不拒绝也不反对，想着要如何才能让自己过得平静，便已足够。可天不遂人愿，有些东西往往事与愿违，跟现实的想法差距已经超过应该有的水平和原则。只要是人都不会完美，只能向完美进取。我有着的缺点并不会比优点少，可能会更多。忽略与逃避有时候总在身边出现，想让自己私心延续而不被人揭穿。阴霾与黑暗会让我毁灭，心有不甘也乐意接受。
　　我说，你想见我？我想知道理由，哪怕不需要理由也可以找个借口，现在你在哪里？一个已经被感情被爱情遗忘许多的人，是无法重新点燃心中渴望下的曙光。想要冲破黑暗重新寻找回一点温情，哪怕很少也能让自己感到满足。就像行走在沙漠里的鱼，快要在死亡来临那一刻，前面忽然出现蓄满水的湖泊，然后快速冲过去，即使死在水里也无悔，想要的已经得到，还有什么不满足。
　　林梦说，我现在不在全南，已经去了广州，虽然很想见你，但目前已经没有机会。或许我会很快地回来，我不打算留在这里。广州很繁华，但这里并不是我要停留的地方，我的梦只在全南，因为有你，所以可以放弃一切。虽然有点突然和急促，但并不会影响两人之间的交往。你要做的便是相信我的真诚。我说，让我考虑，因为我无法面对来得太突然的好运，梦实现得太快往往去地也快，害怕梦境带来的是虚假幻象。林梦说，我明白，也理解你的心情，没关系，我会等。
　　我会等，一直等。晓欣离开的时候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忽然觉得好象是出自于我口中。在东莞的第五年冬天，我和晓欣一同行走在创业路上。牵着手走在紫荆花树下。紫荆叶丝毫不会因为冬天的寒冷而枯黄，反而更显生机。这是我和晓欣相处的第二年，我不知道，这也是最后一个月。那天天气晴好，没有很冷的风，有温和阳光投射下来。周围工厂的工人都喜欢在业余时间躺在创业路不远处公园里的草坪上接受阳光洗礼。晓欣说，余生，这个月底真要走了，我想离开东莞，去另一个地方寻找我的梦想。她的梦想是找一份清闲自在而又有着不扉的工资，我常笑话她异想天开，不劳而获。生气是每个人的权利，她生气，说我打击她，不支持她创新想法。我说，你真是太天真，虽然哪里都有黄金，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得到，那是需要付出才得回到的回报，而你，目前决无可能。
　　很多人在追求晓欣，喜欢她的美貌，也喜欢她的单纯。幻想着把她弄到手，变成自己向别人抖露展示的筹码。带着傲气与得意，向那些单身E族示威：你行吗？！我会争一眼闭一眼，当成是空气。或许这是自我安慰，内心是很在乎，可我不会限制对方的自由权利，爱情不是一个人而是双方共同支持的。别人喜欢并追求她，说明我眼光很不错。她喜欢的人是我，又如何会接受他人表白。我错了。错得很可笑。直到她离开的时候才明白，太过于自信往往都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晓欣要去追求她的梦想，于是要和我分手。没有叹息，没有挽留，任由她离我而去。离开的时候晓欣说，你爱我我知道，我也爱你的，可是你无法给我自由幻想，所以离开，不要伤心不必难过，一切都会重新来过，我不敢说让你等我，但我会等，一直等，我要带着梦想一起等着回到你身边那一天，只要你还没有结婚。我想说，我也会等，等到你回到我身边那一天。我没有勇气说出口。知道一句话：爱就该放手。
　　云翔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望着窗外发愣。窗外在下雨，淅淅沥沥敲击在窗台上，跳动的音符依然动听，很快便打湿一片。远处青山雾霭深锁，与雨水共舞，跳跃出梦幻般优美世界。很久以来，已经不再记得这种感觉。这是面对大自然最好的享受。命中注定不可能是个安逸的人，静下心来偶尔独处，并没有什么不好。常年生活在喧嚣的都市，早已不再记得静谧为何物，人与人交流靠的是嘴，人与自然交流靠的是心。用嘴来交流的人在任何环境之中都会感觉到厌倦，疲惫麻木；用心来与自然交流任何时候都可以享受安逸，不受世俗束缚。一个用心交流的人，自然也会得到适宜的享受。
　　我喜欢并且体会此刻所有的感觉。
　　一个人想要不再孤独并找回自我，首先要解决自身的问题。如果心中希望得到一个充实、满足、实际的生活，首先得先必得如何做到用心体会并交流。这是我的结论。

[责任编辑：男人树]

发布时间：2023-05-26 00: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