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龚本来眼睛没有什么毛病,却架了一副深度眼镜;也许眼光太敏锐了,专挑社会的毛病。最近,他在网上挂了一篇奇文。
我承认,我说话刻薄,然而谁让我生活在这个到处是垃圾、粪便、蚊子、苍蝇、毒气、浊流、火葬场、丛冢的世界上呢。人的名字叫混蛋。这一点也不过分,我不怕我说出这句大逆不道,激起民愤的话,会落得怎样可悲的下场,即使大刀片的白刃已经侵入我的皮肤,我血管里奔涌的热血顷刻喷出,把我的区区之躯淹没,我也要大声地这样说。虽然,我也是这混蛋中的一个,虽然,我深深爱这生存在茫茫星海中的一颗小行星上的智能生命,虽然,我炽热地爱我的国家和民族。
人总是这样,一手辛辛苦苦,惨淡经营地创造点什么,然而另一手却毫不吝惜,残忍地破坏什么,其中包括自己辛勤劳动的成果。可恶的战争是人发疯,愚蠢到极点而玩出来的游戏,相互欺骗、自我欺骗则同空气一样伴随着善良的人们。阿耳伯特.爱因斯坦是人类伟大的天才,他的一系列理论显示了人的智慧,可是广岛的一声爆炸,预告整个人类都处于可怕的危险中,也深深地嘲弄了这位理想主义者。花园拦坝的决口,使造福民众的劳动眨眼间化为涂炭生灵的魔鬼。历史会把那罪恶清晰地镌刻下来,那历史的罪人将得到千古唾骂。在我们骂完罪人以后,难道我们就不骂骂我们自己么?难道有哪一个人敢堂堂正正地拍着自己的胸脯,高声向世人宣布:我是一个于世有功而无过的真正的人!有么?你站出来,人们将象景仰太阳一样拜伏在你的脚下。我想,这样的人恐怕是没有的。
是的,人在自己保护着自己,发展着自己,同时人也在时时刻刻地毁灭着自己,生物物种的灭绝,荒芜、不毛之地的产生,风沙肆虐,水土流失,气候变化无常,都是自然对人类愚蠢行为的最好报偿。
你或许说这是某个时代造成的,它已经成为陈迹,人类正在向幸福的天堂跃进,我不与你抬杠,你说得很正确,就象你说人吃饱了饭不饿一样不会错。但是,你不能否认,人远远没有摆脱他的愚蠢,甚至愈来愈不敢承认自己的愚蠢。一面高喊:为他人的幸福而奋斗!另一面津津乐道:多儿多子多福寿。;倘若老婆为他生个丫头,他会半辈子顺不过气的人大有人在;象阿Q说先前阔一样抱着想当年过活的人多乎哉多也;在先辈的骨架上砌起的长城,一点点地转换成为农家的房舍、院墙和牲畜圈,又被高价收回,重新修补;某某生前含辛茹苦、任劳任怨地奋斗了一生,无人问津,死后却被大张旗鼓的宣传,隆重的悼念,极享哀荣;乡村学校破烂不堪,而曾经被拆除的破庙又堂而皇之地建了起来;一些人为了生存、温饱卖血卖命,而另一些人,豪吃豪饮,挥霍无度。够了,我不想再往下列举了,否则,弄顶专瞧阴暗面的帽子,满吓人的。有位老弟就曾经幽了我一默: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却用它寻找黑暗。我意犹未尽,讲个故事吧
假如,其实,我不必要来这种假设,这类事情在人们身旁俯拾皆是,人们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假如,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这么一座小岛,这么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背倚入云的雪峰,峰下绿荫覆盖,岛上清清的溪水蜿蜒流淌,流向小岛南岸的大海。晨,百鸟啭唱,邀来红日;林中的主人们狮狼虎豹在林间出没,戏耍,小鹿、白兔静悄悄地一旁观赏;夜,树低吟絮语,情话绵绵,虫儿唧唧,蛙声片片。不知过了多少年代,也许就在昨天,或许将会在明天,有对哥俩目中无人,傲气十足地来到了这里,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伐树盖屋。生机勃勃的树饮恨脱去了绿装,赤身为哥俩遮风挡雨,烈日不忍心看他痛楚的模样,羞惭地遮住了面。树枝被哥俩带来的一位奇怪的女郎名字叫火征服了,她象一个性欲极盛的浪妇,狠命地拥抱着他们,玩弄他们,如同吮血一般地吻他们。狮狼虎豹愤怒地吼叫着,有只大灰熊冲了过去,毙命在哥俩的枪口下,大家只得哀嚎着朝远处山里遁逃而去。
哥俩定居下来,他们时常去侵袭山中的狮狼虎豹,又下海捕鱼捉虾,日子过得倒也满舒适滋润。渐渐地在家中听不到鸟的悦耳鸣声,溪水也污秽不堪,他们感觉寂寞了,于是捕来鱼养在屋子里,抓来鸟关在笼子里,捉住温顺一些的动物例如羊,不再一统杀之,圈养起来,他们还想在周围有些阴凉。他们便从山里挖来一株雪松,移栽到了院中。这株雪松虽然不忍视同胞的赤身裸体,但在土壤的温软怀抱中,受着水分的滋润,阳光的沐浴,很快地就恢复了清秀的容颜,飘逸的躯干,胖得使小院很明显地窄小了。
有一天,哥俩闹了矛盾,而经过一番力气的较量,双方战平转为谈判,最后结果:分家。这跟后来的人们是一样的。房产分定后,哥俩来到树下,雪松颤栗着,看来,一场灾难难以幸免,哥俩用锯子开始拉他,他俩默不作声,但配合异常默契地拉着锯子。
起首,雪松为自己的不幸身世簌簌流泪,雪白的锯末流了哥俩满怀,而哥俩还是不为所动,依然配合默契地锯着雪松。雪松忆起了那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忆起了鱼儿欢跳的小溪,忆起了倒毙在面前这两个冷酷无情、自私、傲慢的哥俩手下的狮狼虎豹,渐渐地,他止住了流泪。哥俩浑身是汗,象疯跑了一阵子的牛。锯拉得愈来愈困难了,雪松俯视着无辜的为哥俩遮风挡雨而今面目全非的同
胞木屋子,顿生爱怜之情,又瞪目膝下的那两个喘着粗气又丝毫不放松手中锯的人,心中爱恨交加,忽然,雪松向同胞喊了一声:理解万岁。倾倒在木屋子上,顷刻间,哥俩费尽心力建筑的房舍变成了废墟。
人是伟大的,是不会被困难吓倒的,同时,又善于解脱。哥俩在做了一系列蠢事以后,面对着废墟,竟然杜撰起神与鬼来,妈的,我早就料到这树惹不得,果然显灵了,也怪我们自己,放树前,先上个供好了。哈哈,聪明而愚蠢的人啊,你们的帐是不是记错了,无中生有的神和鬼也太冤枉了!哥俩没有气馁,重新建造家园,不久,两所漂亮的房舍又在废墟上站了起来。雪松被分身利用是理所当然的了,并且,两所院落中又各栽了一棵雪松。
后来,真难想象,人的类似愚蠢的故事演了又演,竟然会有一个又一个的后来。
有一天,一只幸免于难的渔船漂流到岛上,哥俩答应船上的人们,帮助修补渔船,给他们食物和淡水,前提条件是留下他们中的两个女人做哥俩的妻子,他们还留下了几只可以食用的老鼠,这就有了后来。人丁不断增加,族人不断繁衍,哥俩的后代遍布整个小岛。
他们辛勤劳作,过上了日益富足的生活,人人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常常载歌载舞,其乐融融。
随着种种祭祀活动的开展,有一天,有一个人突发奇想,提出议案,全族表决通过:建造石刻雕像,纪念拓荒的先人哥俩,接着,全族总动员,集思广益,分工合作,绘制图纸,制作模型,寻找岩石,确定石像矗立的方案,等等,最后一项重大决定是:锯倒院落中的雪松和准备坚韧树皮搓成的绳索,做为人工的辅助工具,来搬运巨石。
两座令人敬畏的石像体态高大而雕刻精细;矗立石像的仪式庄严而隆重,焚香沐浴的全族人沉浸在慎终追远的肃穆气氛中,然后齐心协力,让这两座巨幅石像矗立起来,在岛上,在心上。
先前,雪松只是认识到自己任人砍伐分解的命运,没有想到,他们具有如此巨大的潜能,他们会为岛人做出如此重大的贡献,一度他们对岛人感激涕零,象传说中岛外太行山下遇见伯乐的千里马,俛(同俯)而喷,仰而鸣,声达于天,若出金石声音者。
如此举动,代代延续,一样的氛围,一样的仪式,不一样的是全族人分做了两支:老大和老二及他们各自的世系。
一代一代,哥俩的子子孙孙造的石像越来越巨大,越来越壮观。老大一支竖起5个平排巨像,老二一支就竖起10个;老二一支雕出一座最高的人像,老大一支就在自家人像头上加上一个12吨的大石冠而岛上的雪松一棵一棵被锯倒,被分解。
再后来,石像一代大过一代,砍伐雪松的速度超过了雪松生长的速度;原先的几只老鼠,早已成为庞大的群体,它们日夜噬食着种子和幼苗。成片的树木开始毁灭,小溪早已枯干,林间的狮狼虎豹小鹿白兔跑得无影无踪。
各家做饭、取暖用的燃料越来越少,每人能够吃到的食物越来越少,土壤流失,种上的庄稼不再结满果实更为可怕的是,族人并没有放弃雕刻石像,反而为争夺仅存的雪松,相互间动起手来,拔刀相见。
没有了巨木制造的舟船,岛上的人们再也无法远航渔猎,饥荒弥漫整个岛屿。
面对日益严重的困厄,岛上的先进人积极地寻找拯救岛人的途径,钻研新的从未使用的食物来源,他们殚精竭虑,翻遍了岛内所有的古文秘笈,终于发现了有关岛外的易子而食的记载,接着,他们又发现岛外曾有一个鲁大夫,其日记中分明记着他的大哥要吃他!还有救救孩子云云他们欣喜,他们羞耻,他们战栗,但他们没有放弃,准备完善他们的研究成果,等待时日,予以公布。
但是,岛上的人们已经等不及了,终于出现了第一个人吃了第一口人肉。潘多拉的匣子打开了,由原来的争夺雪松,流变为争夺人肉,由死人及老人及幼童及壮年。
最后死去的是两个远堂兄弟,一个说:听说岛外也在发生恐慌,北方暴风雪在肆虐,南方大地旱裂,同我们一样,大家不是被活活饿死,就是被活活吃掉。另一个说:看来,我们来不来这个岛上,命运都一样。一个说:我帮不了你,我死了,你吃我吧,你能够多活一段时间。另一个说:你的体力壮,现在就吃我吧,然后,你逃出岛外,或许是一条生路。兄弟,别说了,我们一起死吧,让我们饿死吧,最后的我俩保留点儿咱先人的尊严。
躺在地上的半截残破的雪松,望着周围的累累白骨,有些骨头被敲碎了,那是有人吸取了骨髓,听着岛人的对话,他默默无声。他能够怎样呢?他的前辈还曾有过砸毁岛上房舍的壮举,而他及他的同伴却成了岛人的帮凶,自身的掘墓者,岛上的人总是说造物弄人,其实何尝不是造物弄物呢?
雪松在默默流血......
我讲的故事你信吗?
南太平洋上有一座岛叫复活节岛,岛上矗立着397座背朝大海的石刻人像;曾经有成片森林,22种原生树木的复活节岛,如今只是一块荒地,岛上找不到一棵树,灌木和杂草都高不过3米。
带着我的故事,和科学家的考证,你自己去看看吧。
发布时间:2022-12-22 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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