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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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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死去后的梦境抑或梦中的死亡?
  李雯帛小姐,请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法官一脸庄严,眼睛里却有着一丝笑意。这案子何其简单,却拖了这么久,这小小女子还真是挺有办法,只可惜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变的。就算再拖得久一些,这个结果依旧不会变。他倒想看看,到了现在这种田地,这小女子还能搞出什么事来挽救自己。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法官大人。李雯帛今天出奇的安静。她一向都是个不安静的人,所以这一安静下来,不仅是法官愣了一愣,就是坐在原告席里的曹永丽都有些吃惊。但是李雯帛的确是安静下来了,她觉的累了,不想再为自己说什么了。还能说什么呢?一切都已经注定了。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谁信呢?她看向证人席里的刘丽艳,那是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之一,案发当晚自己是跟她在一起的,只要她出庭作证,那自己就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了,自己就可以无罪释放了,可是她却说那晚她喝醉了,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吗?真的不记得了吗?还是因为自己的罪名只要坐实,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自己的公司?钱真的是一个好东西,为了它,似乎没有什么是不会背叛的了。二十年的朋友啊,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啊,可是她就这么淡淡的一句不记得了,就把自己推到了死路上去。记得那一晚,自己可是为了帮她出气还跟她的男友吵了一架的!那时的她,多像一个长不大的,需要自己呵护的小妹妹啊!可是,就是这个自己从四岁记事起就开始呵护的小妹妹竟然把自己推到了死路。
  那么,本庭宣判法官的话庄严肃穆,他威严的眼神扫过众人,特意在李雯帛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他想看看,这个小女子此刻究竟是什么表情,是伤心?是疯狂?是歇斯底里?还是心灰意冷?所以他刻意地顿了顿,把结果到来的时刻往后推迟那么几秒,几秒的时间足以让他看清她的表情了。她长的不赖,正当芳龄,而且事业有成,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可是她的的确确是个杀人犯,这一点让他很不理解。有时他甚至觉得,她是被冤枉的,可是种种迹象和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她是罪有应得的,而他更加相信证据,而不是直觉。
  李雯帛抬头看了看法官,那是一个眼角有了皱纹的中年人,正冷冷地盯着自己,好像是在责怪自己这么多天里给他带来的麻烦。她歉意地笑了笑,她很奇怪自己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在这种时候,哭也许会更加适合自己,可是她却笑了,她找不出哭的理由。然后又把目光转向曹永丽。那也是自己的好朋友,也是自己大学里的同学,她甚至一度以为,她是自己最好的姐妹,就像是刘丽艳一样的姐妹。可是那天她悄悄地回家,想给他一个惊喜,因为那天是她和他相识五周年的纪念日,所以她提前下班,放下公司里的所有事物,决定两个人好好庆祝一下。他长的不帅,可是温柔体贴,会关心人,他能力不强,成天摆弄着电脑,写着一部又一部小说,可是却从来没有成功发表过,但是她依然爱他,养着他。一个人的成功是需要机遇的,他已经够努力,缺少的,只是那么一点点运气而已。她鼓励他支持他,她读他的小说,做他的第一个读者。她安慰他开解他,经常抽空带自己的朋友来家里开派对,让他放松放松。所以那天她早早地回到家,提着一堆东西,决定下厨好好地做几样他喜欢的菜庆祝庆祝。可是就在她旋开他的房门的时候,却看到他和她抱在一起,赤裸裸一丝不挂地抱在一起。那一刻她没有发怒,至少表面上没有。虽然他是她最爱的男人,吃她的,用她的,然后会甜言蜜语地哄她开心。虽然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大学里就最好的姐妹,一度让她觉得比自己从小玩到大又一起开公司的姐妹刘丽艳更姐妹的姐妹。她只是又悄悄地把房门关上,然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他们出来。曹永丽的眼神有点飘忽,似乎是不愿与她的目光接触,把头侧向一旁,只留给她小半个侧面。曹永丽很漂亮,身材高挑,睫毛很长,冰冷如雪的脸庞配上微微颤动的睫毛不知曾经迷倒过多少男人,在大学里就有许多人围着她转,后来也是,为的就是她那一股冰艳。很难想到她那一夜的疯狂和热烈,让自己在沙发上苦坐一个小时的疯狂和热烈。
  被告人李雯帛因故意谋杀,判处死刑。法官的话就像他手里的槌子,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也敲在众人的心上。法官长舒了口气,结束了,这案子总算结束了。他有些失望,她的脸上没有惊惧,没有疯狂,甚至没有一丝的伤心和失望,有的,只是那一抹淡淡的笑,那种满不在乎的笑。这让他多少有些恼火,有些失望。所以他匆匆宣布了退庭之后就走了出去。他不想再看到她,不想再看到她那一双怜悯的,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
  李雯帛的眼睛一直是笑着的。这倒不是说她看得开,而是她天生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从小就是。她的眼睛会说话,这是小时候父亲对母亲说的。她生就一双桃花眼,水蛇腰,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子,但是她不是。只是一眨眼一走路自然而然地就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媚态,勾人摄魄。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切都是天生的,天生眼睛就会笑的。就算她生气、发火的时候,她的眼睛也还是这样笑着的,哪怕像现在一样有人用枪指着她的头,她的眼睛也依然是会笑的。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有着恐惧的。结束了吗?一切都要结束了吗?李雯帛看不到枪,那拿枪的人站在自己的身后,但是那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已经像铁笼一样把她完全包围了,脊梁上的汗毛根根炸起,一丝凉意顺着尾骨延伸到全身,她动不了,思维陷于停滞,深切的恐惧随着那一声枪响命中了她二十四岁的生命,然后蔓延开来,迷蒙中她看到无限的黑暗中一条光亮的甬道,一只硕大却长满触手的眼球定定的盯着自己,那无限的恐惧终于让她的精神失控,发出了一声惨叫
  雯帛,做噩梦了?
  我、我没死?李雯帛迷惑地看着身边的环境,又掐了掐自己,知道痛,那自己还活着!还活着?!可是自己不是明明中枪了吗?
  开什么玩笑?大半夜的,快躺下,小心着凉了!
  李雯帛摸索着按亮了台灯,她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很熟悉,可是又有些无法确定,借着台灯的光芒她总算看清楚了,自己身边躺着的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曹永丽,可是这个房间却是很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有些不真实。李雯帛摇了摇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都已经被冷汗湿透,她爬起来就往卫生间走去。
  雯帛,你做什么呢?曹永丽看着李雯帛有些不解,卫生间在外面,衣柜在左面,洗漱用品在卫生间的柜子里。
  哦,好的!李雯帛忙不迭地答应着,往外面走去。永丽,我打算一会儿去公司看看,车钥匙在你那里吗?
  什么车钥匙?曹永丽一下子坐了起来,很疑惑地看着李雯帛,咱们哪儿来的车?平时不都是挤公车的吗?再说了,咱们就是一打工的,犯得上那么拼命吗?上个班也不用那么早啊!
  什么?我没有车,没有公司?我是打工的?李雯帛顿时停下了脚步,扶着房门看着曹永丽,很是惊讶。
  雯帛,你不是发烧了吧?曹永丽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李雯帛的额头,又在自己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这才放心。看拉你是想发财想疯了!那你为什么不赶紧把手续办一下呢?你爷爷可是留给你好大一笔遗产呢,律师都催了好几次了,你怎么不去领?
  爷爷?遗产?李雯帛呆了呆,自己从小就没有爷爷了,十几岁的时候父母也相继过世,哪里还有亲人?什么时候又冒出这么一位爷爷?还留给自己一大笔遗产?记得爷爷是农民,爸爸是工人,怎么现在一下子全都乱了套了?永丽,我先去洗个澡,你先睡吧!上午你陪我一起去把手续办一下吧!李雯帛匆匆逃进了浴室,打开热水器,一面开始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难道我没死?或者是复活了?可是,怎么什么都不一样了?李雯帛越来越想不明白,冰艳的曹永丽竟然会关心人了,自己的公司和车子都没了,还成了一个打工的,死去二十年的爷爷竟然冒出来一大笔留给自己的遗产,而自己却迟迟没有去办理手续这一切,似乎都是一场梦,似乎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她把水温又开高一些,对面的镜子已经被蒸汽蒙上一层厚厚的水滴,镜子里的人依旧是桃花眼水蛇腰,依旧妩媚动人,只是那披肩的长发自己一向不是都留短发的吗?齐耳的短发!一瞬间,李雯帛再也分不清自己是在一个太过真实的梦境里死亡还是在死亡后陷入了一个太过真实的梦境,一切,都像是那白色的水雾,朦胧起来
  第二章新房间里半夜的口哨
  呼~累死我了!不过,我很开心!
  有什么好开心的?李雯帛有些不解地看着曹永丽,一面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扫把。
  新房间哎!四室两厅哎!还有这么多的家具,你看你看,电脑,超薄电视,家庭影院,天啊!我从来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呢!哪怕再累一些我也开心!
  李雯帛看着不停擦拭着玻璃的曹永丽,越来越觉得这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曹永丽了。在她的印象里,曹永丽是一个高傲的人,平时话也不多,绝对不会去做这些繁琐的家务,更不会热心地给别人帮忙,而且更是以冰艳出名,大学四年,还是一个寝室,可是自己四年里见到她的笑容加起来也没有这两天多。究竟是怎么了?是自己的记忆错了还是曹永丽错了?
  嗨!雯帛,发什么呆呢?曹永丽抬起手,用手背在脸上擦了擦,原本还干净的脸顿时黑了一块儿,她却兀自未觉。这两天你怎么老是精神恍惚啊?不过,要是我突然之间得到这么一大笔遗产,我也会精神恍惚的!嘿嘿曹永丽说到这里,似乎也想明白李雯帛最近不大对劲的原因,立时释然,继续忙活了起来。
  曹永丽,我记得大学里你很少笑的啊!李雯帛继续扫地,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啊?曹永丽放下手中的抹布奇怪地盯着李雯帛,就像是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李雯帛顿时心里一紧,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扫把,难道,真让自己猜对了,她要对自己下手了吗?果然,曹永丽向自己走来了,那块抹布还那在手里,抹布下面会不会有什么武器?说不定那下面就有一把刀!李雯帛觉得浑身冷汗都下来了,提起了手中的扫把,静静地看着曹永丽。来吧,拼就拼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发烧了吗?李雯帛把手中的抹布随手丢到一张椅子上,这回李雯帛看清楚了,她的手里什么也没有。曹永丽用黑乎乎的手试了试李雯帛的额头,在她的头上留下一片黑渍。没有啊!那你怎么老是说胡话?曹永丽很是不解地围着李雯帛看了一圈,这才往沙发上一坐,把腿高高地翘在沙发扶手上,露出裙子下的一抹粉红。
  这回李雯帛几乎可以确定,这人一定不是曹永丽!曹永丽把自己的形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她绝对不会有这么不雅的动作!可是曹永丽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却让她更是吃惊。
  咱们什么时候上过大学了?雯帛,你究竟怎么了?要是不舒服咱们就去医院看一看,可不能拖着!
  没上过大学吗?李雯帛再次陷入了迷惑。
  当然没有上过啊!要不你怎么会认识我?咱们可是中专同学!毕业后一起在纺织厂打工!
  那,我的父母呢?
  你不是从小就没了母亲吗?你父亲前年出车祸也去世了!怎么,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可是李雯帛像是想起了什么,打开电脑熟练地操作起来,我记得咱们是大学同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你看,这些是但是咱们学的编程!这些都是大学里的课程,如果咱们没有上过大学,那、那这些东西我怎么会?她定定地看着一旁目瞪口呆的曹永丽,等待她的解释。
  天、天啊!雯帛!你是天才!天才!曹永丽抱着李雯帛跳了起来,你弄的这些我都看不懂!咱们在中专里学的是车床数控,那时你和我老是逃学,还有耿立波,咱们三个经常逃学去网吧!我记得那时你的功课并不好,可是没想到你一直是深藏不露啊!
  耿立波吗?李雯帛似乎陷入了回忆,她甩甩头,强迫自己接受现在的事实,笑了笑,也许是我记错了!好了,快来打扫房间吧!晚上咱们可是要睡在这里的!但是他的心里,疑惑却越来越深。耿立波,自己又如何能够忘记呢?
  收拾房间可真不是一间轻松的事情!曹永丽一边忙活,嘴里的话却不断,记得小时候,爸爸在外面上班,妈妈做家务。我就觉得,爸爸真辛苦,不像妈妈那么清闲,在家里做做饭就行了。可是现在才知道,要把房间每天都打扫得那么干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做家务原来远比上班更累!现在我倒是很同情妈妈了!过年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给妈妈带点好礼物!嗯,给她买一套按摩器!嘿嘿
  你妈妈?李雯帛愣了一下,才又笑了起来,是啊,但是为什么不买两套呢?她明明白白的记得,曹永丽也和自己一样,从小没有父母,她是跟着外婆长大的。可是现在看起来她的母亲还健在,那她的父亲说不定也在呢。一切,都和自己的记忆不同了。
  两套?好主意!给奶奶也买一套!父亲不在了,爷爷也不在了,奶奶其实也挺孤单的,倒也应该给她买一套回去!曹永丽拍了拍手,看着已经收拾好的房间兴奋不已,喂,雯帛,跟你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儿?
  这么大的房间,就咱们两个住太浪费了!咱们把它租出去怎么样?
  住处去?
  是啊!你看,这房间那么大,咱们两个住一间,其余两间可以租出去!只租给女孩子!那咱们就不用上班了,收房租就够咱们生活了!你虽然现在有钱了,可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
  行啊!那就交给你了!房租五五分!
  真的?好!明天我就去找房客去!嘿嘿,咱也可以坐在家里数钱了!
  李雯帛不理坐在那里发梦的曹永丽,径直往卫生间走去。刚刚收拾好房间,身上脏死了,得好好洗洗澡。
  哗哗哗
  半夜,李雯帛被一阵水响吵醒,仔细听了听,没错,是水响!看了看身边睡得死猪一样的曹永丽,她摇了摇头。如果说身边这个曹永丽还有哪里像记忆里的曹永丽的话,那就是她的睡相了。一旦睡着就是雷打不动。记得睡觉前是曹永丽在洗澡的,肯定是她忘了关水龙头了!李雯帛爬了起来,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打开灯,推开洗手间的门,哗哗的流水声戛然而止。李雯帛仔细地看了看,所有的水龙头都关的好好的,而且,地上和水池里都是干的,没有水流的痕迹。
  难道是楼上有人在洗澡?李雯帛摇了摇头,这年头,建筑行业都是偷工减料的,这楼房的隔音效果还不如小时候家里住的瓦房呢!楼上洗澡楼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要是楼上的人半夜里有什么大量消耗卡路里的运动,那岂不是整栋楼的人都睡不好了?希望他们能买一张好床!李雯帛笑了笑,重新躺了下去。
  这时,卫生间里再次响起吹口哨的声音,声音很轻,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依然是格外的清晰。李雯帛无奈地抱起枕头捂住了耳朵,现在她才第一次开始羡慕起曹永丽那超人的睡功来。虽然用枕头捂住了脑袋,但是那口哨声依旧悄悄地钻近了她的耳朵。那是一曲刺心,碧娜唱的,很好听很伤感的歌曲,也是她最喜欢的歌曲之一,她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虽然,今宵无梦。
  雯帛,醒醒,醒醒!
  什么事啊?李雯帛揉了揉眼睛,不解地看着曹永丽,又看了看手表,才十二点半,大半夜的,你叫我起来干什么啊?
  我、我刚刚听到卫生间里有奇怪的声音!
  嗯?李雯帛仔细听了听,很安静啊。哪里有声音了?
  真的,刚刚还有!可是现在突然又没有了!曹永丽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惊惶,紧张地四处看来看去。
  安啦!这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你刚刚听到的可能是楼上的人洗澡时发出的声音呢!李雯帛翻了个身,昨晚我也听到了,结果什么也没发现。没什么的,睡吧!
  只是楼上传来的声音吗?曹永丽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谨慎地看了看天花板,可是,可是怎么听起来就像是在咱们房间里一样啊?正说着,那口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依然是刺心那熟悉的旋律。你听你听,就是这声音!曹永丽顿时又紧张起来。
  刺心嘛!很好听的!李雯帛笑了笑,把惊惶的曹永丽按在床上,给她把单子盖好,真得感谢楼上的人,每天晚上都吹这么好听的音乐给咱们听!
  可是,这声音真的是从楼上传来的吗?那么清晰,而且,半夜三更的,谁又会在这个时候不去睡觉,而去吹口哨呢?曹永丽兀自喃喃自语,紧紧地搂着李雯帛,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第三章新房客和第一只眼睛
  嗨!雯帛!这三位是咱们的新房客!以后大家就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朋友了,先互相认识认识!曹永丽笑眯眯地看着李雯帛,她的身后跟着三个女孩子。其中两个看起来年龄不大,十八九岁的样子,可能在读大学,另外一个有二十七八岁,看起来很成熟,脸上堆着一层厚厚的脂粉,口红很艳。三个人都提着一只大大的行李箱,看样子是曹永丽已经跟人家说好了,所以今天她们就已经开始搬家了。
  你们好,我叫李雯帛,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希望大家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一样,不用拘束,但是要注意卫生!李雯帛尽量表示友好,这些人可是自己的财神,尽量给大家留个好印象绝对没错。
  迟爽,迟到的迟,爽歪歪的爽。那个比较成熟的女人冲着李雯帛笑了笑,我晚上可能会回来很晚,希望以后大家多多包涵。
  啊,没事没事,我特意去配了几把钥匙,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还没等李雯帛表态,曹永丽就急匆匆地说了起来,然后才想起,李雯帛才是这房子的主人,急忙摆出一个超可爱的微笑送给李雯帛。
  我叫梁小欣,这是我的同学刘玉玲。那个留着长发的女孩儿很有礼貌地伸出手和李雯帛握了握,指着身边的那个看起来十分腼腆,留着齐耳短发,苹果脸的女孩子说。我们读大二,学校不远,早上要起来早一些,下午基本上没什么课,我们可能待在家里的时间会多一些。
  好了好了,现在咱们大家都认识了!那么现在,我带你们去各自的房间!曹永丽笑着说,很是亲热地拉着几人往卧室走去,把李雯帛晾到了一边。李雯帛无奈地耸耸肩,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日子一天一天过,李雯帛已经慢慢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每天无所事事,上上网,聊聊天,逛逛商场。没有了自己的公司,日子一样忙碌,悠闲的忙碌。和三位房客也逐渐的熟悉,都是女孩子,熟络起来自然快得多。
  半夜,李雯帛懊恼地爬起来。一定是自己喝得太多了!今天是周末,梁小欣和刘玉玲休息,而且又是曹永丽的生日,所以大家在家里好好地庆祝了一下,没想到迟爽今天下班也很早,所以气氛更加热烈,都喝了不少的酒。曹永丽倒好,和那两个学生一样,醉了之后就呼呼大睡,一堆烂摊子都交给自己去打扫。偏偏迟爽今天似乎不大顺心,依旧一个人在那里和闷酒,李雯帛有些担心,所以就陪着她到很晚才睡。李雯帛的酒量是很好的,她觉得是自己在开公司的时候,由于必需的应酬而练出来的,可是她的肚子却不大,这才躺下不久又要去卫生间了。看来今晚是别想睡好了!李雯帛打开房门,往外走去,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哗哗哗的水响。
  天啊!都三点半了,楼上的人还在洗澡?真是!李雯帛很是无奈,看来是人家两口子夫妻感情好,懂得享受生活啊!她又想起了耿立波,想起了那个整天抱着电脑码字的瘦瘦的男人,想起了他腼腆的笑,想起了他那一部又一部虽然不断进步但却一直达不到发表要求的作品,然后又想起了自己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的缠绵,他那种激情和热烈是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然后是他死亡的消息,然后自己就迷迷糊糊莫名其妙的成了凶手,被判了死刑,最后又想起那一只硕大的布满血丝又长满触手的眼睛。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从回忆里掉了出来。
  唉!看来我这是重生了!李雯帛无奈中又有些兴奋,顾不得去仔细想想这和记忆中不大一样的世界,伸手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里有一股浓浓的酒气,还有一种呕吐物特有的腐腥味。李雯帛捏着鼻子往里走去,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双腿,一双很漂亮的腿。一定是迟爽!李雯帛笑了笑,虽然几个女孩子长得都不错,但是腿最漂亮的就是迟爽了。她的腿修长圆润,充满了成熟的张力,皮肤微微有点黑,却更有一种野性的美。自己的腿略显纤细,曹永丽的腿太过白嫩,梁小欣的腿有点胖,刘玉玲的腿有些短。本来这都不是什么大的缺点,平时也没有意识到这些不足,但是和迟爽一比,这些不是缺点的缺点立马显露了出来。李雯帛以前的公司里百分之八十的都是女性,各种各样的腿她也见过很多,但是像迟爽这么完美的腿她还是第一次见。虽然自己同样是女性,而且性取向很是正常,但是看到迟爽的腿也不由得怦然心动。
  喝得太多了吧?你又是何苦呢?折磨自己,受伤害的也只是自己!李雯帛知道迟爽今天似乎有些不大顺心,想来无非是感情上的问题。迟爽今年二十八了,作为女孩子,这个年龄已经很大了。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四十岁的男人,只要有本事,依然是抢手的钻石王老五。可是女人呢?十七八岁太嫩,二十三四正好,二十六七成熟,但是二十八岁以后,也就是衰老。岁月对女人总是特别无情,无论用怎样的化妆品,无论怎样的注意保养,但是三十一过,甚至不到三十岁,在那女人最注意的眼角,就会出现一丝细细的鱼尾纹。二十八岁的女人可以被称为少妇,依然是男人中抢手的勾引对象,三四十岁也可以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可是二十八岁的女孩子呢?一个男人可以不介意去和一个三十多岁长相不错的女人发生暧昧,可是又有几个男人会真心去娶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他们的目光始终盯在那些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身上。
  李雯帛尝过背叛的滋味,所以她能体会迟爽的心情。看到迟爽依旧趴在马桶上毫无动静,她继续劝说。迟爽,别想那么多了。天下间男人多的是,女人找男人还不容易?没有男人疼,咱们就要学会自己心疼自己!是啊,自己心疼自己。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能变,父母会老去,兄弟姐妹会有自己的家庭,爱人会移情别恋,朋友会疏远会背叛。如果自己再不心疼自己,又有谁会来心疼你?男人吗?那是含有目的的心疼,一旦你和他上了床,他就会露出本来的面目,对你不管不顾置若罔闻。男人,只会心疼他们得不到的女人。记得当初,耿立波追求自己的时候,对自己的关怀那是无微不至。每天早上准时送来的早餐,每天晚上一个钟头的电话,每周的公园散步和电影票可是结了婚之后呢?一切都倒了过来。自己无论公司多忙,每天早上都要给他准备早饭晚饭,给他洗衣服,耐着性子去读他的小说,鼓励他,安慰他,开解他,逗他开心结婚前男人围着女人转,结婚后女人围着男人转。可是,他竟然会背着自己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缠绵在那原本属于自己的床上!
  李雯帛觉得头有些痛,同时肚子胀得难受,于是上前去拉迟爽。房间里有两个卫生间,但是另一个在梁小欣和刘玉玲的大卧室里,去那里很不方便。
  迟爽,迟爽!李雯帛用力的拉了拉迟爽的衣服,迟爽一动不动。只是身体不时地抽动一下,似乎仍然在呕吐。你这又是何苦呢?来,起来,洗洗脸,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李雯帛费力地把迟爽拉起来,迟爽似乎很不情愿,还要往马桶上趴,李雯帛好不容易才把她拽了起来,让她靠在墙上,打算把地面清理一下。可是她立刻就愣住了,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污秽。
  呃迟爽,你李雯帛抬头望向迟爽,正想说你刚刚不是在呕吐吗?却蓦然发出一声尖叫。
  迟、迟、迟爽,你、你、你李雯帛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一阵发炸。迟爽的脸上,从额头到下巴裂开一道大大的口子,眼睛、鼻子、嘴巴都想两旁翻开,原本的脸部正中,一只硕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一头的长发,不,不是头发,而是无数黑色的触手,正晃动着,摇摆着,向着周围的墙壁蔓延。迟爽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除了身体偶尔出现一次抽搐似的颤抖之外没有其它反应。
  啊!救命!救命啊!李雯帛几乎要崩溃了,失声大叫起来。那无数的黑色触手蔓延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布满整个卫生间,天花板、地面、墙壁,从迟爽那一侧向李雯帛蔓延过来,她竭力往身后的墙角里挤,可是那些黑色的触手依然离她越来越近。死亡的恐惧再一次紧紧地攫住了她的心灵,然后用力的握了下去,李雯帛只觉得头部一阵阵的痛,而自己的心脏却在不停地颤抖,似乎随时都会碎裂一样。那黑色的触手已经接触到了她的脚,正开始缓缓的,但却绝不停滞的往她的腿上蔓延。
  要结束了吗?又要结束了吗?李雯帛又想起了那一次的死亡,痛,远远不如恐惧来的强烈,恐惧中,似乎有一条满是光明的甬道,而一只硕大无朋的眼球晃动着数不清的触手,就拦在了自己的面前
  第四章第二只和第三只眼睛
  雯帛,雯帛,你怎么了?卫生间外传来一阵急迫的敲门声。那只硕大的血眼带着迟爽的脖子机械地往外转动,发出一阵令人牙齿发酸的咯吱咯吱声。然后那爬满房间的触手以更快的速度缩了回去,那只血眼也迅速合拢,迟爽的五官再次聚合到一起,然后砰的一声,迟爽倒在了地上。
  李雯帛迅速地把不知什么时候锁上的卫生间门打开,只见曹永丽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看到李雯帛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曹永丽总算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雯帛,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刚刚叫的那么大声音?说着,曹永丽往卫生间里看来,只见迟爽正躺在地上,急忙把她扶了起来。
  我,刚刚,她李雯帛指着迟爽,可是现在迟爽的脸上连一丝裂痕都没有,哪里还有那一只硕大的血眼?李雯帛呆了呆,哦,没事。我刚刚看到她晕倒了,所以才叫了起来。李雯帛的话言不由衷,可是又能怎么说?说迟爽的脸刚刚裂开了,然后出现一只硕大的眼睛,又伸出无数黑色的触手爬满了房间抓住自己的双腿?谁会相信?弄不好还会以为自己是神经病呢!如果不是刚刚自己亲眼所见,自己也是绝不会相信的。
  真是,你总是喜欢大惊小怪的,刚刚吓了我一跳,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曹永丽很是担心的样子,伸手捏了捏李雯帛的脸蛋,时候还早,再去睡会儿吧,我扶她回房间去。看看你们两个,喝成什么样子了?
  李雯帛看着曹永丽扶迟爽离开,心里很是感动。在这个世界里,关心自己的人估计也只有她了。虽然记忆力她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既然自己现在没死,而且耿立波也不是自己的丈夫,那么曹永丽也就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情,那么,她就依然是自己的好姐妹!她又想起了法庭上曹永丽那冰冷而陌生的眼神。同样的一个人,可是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差别。现在的曹永丽多好,从来不掩饰自己,有什么说什么,而且很会关心人,很勤快,就连眼神都是热的,浑身充满青春的活力。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一个梦,李雯帛情愿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从卫生间出来,李雯帛静静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雯帛,想什么呢?曹永丽趴在床上看着李雯帛,不用担心,迟爽只是醉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永丽,你相信有人会死而复生吗?李雯帛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支着头看着曹永丽。
  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人死了就死了,哪里还会复活?你以为个个都是耶稣啊?
  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吗?李雯帛还是不死心,她想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和曹永丽说一说。人总是这样,似乎把自己恐惧的事情和别人一说,自己的恐惧就会减轻了似的,至少,有个人陪着自己一起恐惧,互相阿Q一下也是好的。
  呵呵,鬼怪啊?或许有吧!鬼是不存在的,那只是一些游离在空气中的电磁波碰巧和人体内的生物电波相似,被人体接收到之后产生的幻觉,前天晚上走近科学里讲了。至于怪嘛,应该是有的。例如核辐射啊、大气和水污染啊导致的基因突变,产生出的一些畸形的东西就是怪物了!不过,这些怪物都很仇视人类的。
  为什么仇视人类?李雯帛知道自己即使和她说了自己的遭遇她也绝对不会相信,本来打算睡觉的,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好奇心,每个人都会有的吧!
  很简单啊,因为这些污染都是人类一手造成的啊,是人类害得它们变成被亲人被同类所抛弃的畸形怪物啊,所以它们要找人类报复嘛!曹永丽似乎打开了思维,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例如一只五条腿的猫,一个长得像猩猩的人,脸盆大的蜘蛛说着说着曹永丽自己先害怕起来,浑身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看到李雯帛没有什么害怕的意思,自己却被自己吓得不轻,连忙住了口,呃,很晚了,晚上讲这些很不吉利的,睡觉,睡觉!
  好,睡觉,睡觉!可不要梦到那些怪物都来找你哦!李雯帛随口说说就躺了下来,结果曹永丽却当真被她的话吓得不轻,紧紧抱着她不撒手。李雯帛叹了口气,感觉到曹永丽的颤抖,轻轻地抱着她,就像在哄一个孩子。真是的,明明自己天生胆小,还要说些恐怖的事情来吓唬我?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可是,胆小到竟然会被自己的话吓得颤抖的曹永丽,刚刚听到自己的尖叫竟然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吓走了那个怪物想到这里,李雯帛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一觉睡的很踏实。虽然心里依旧怕怕,虽然只是两个柔弱的女孩子抱在一起,她却突然觉得有了力量,似乎,只要她们在一起,无论是什么困难都可以挺过去。朋友,这种感觉已经疏离了太久太久,可是再次接触时依然让她热血澎湃。是的,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太一样,现在的曹永丽似乎也并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大学同学四年的冰艳美人,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朋友,三年中专三年工作相处六年一样单身一样孤苦伶仃的好朋友。不管这是梦还是现实,有了朋友,也就不再那么孤单无助,有了朋友,就多了一份希望,多了一丝温暖,多了一个坚强的理由李雯帛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在死过一次之后重新来过,并不是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幸福,就象一颗投入了石子的湖水,一层层一圈圈荡漾开来,填满她的心房
  这一觉睡得很甜,醒来时已日上三竿,曹永丽不在。李雯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对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觉得自己似乎是该起来了。匆匆地爬起床,对着镜子照了照,慵懒的神情凌乱的头发依然无法遮掩面容的姣好,李雯帛自得地笑了笑,往客厅走去。厨房里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曹永丽和梁小欣正坐在那里看电视,刘玉玲在用她的电脑聊天。曹永丽回头看了看,见李雯帛盯着厨房皱眉,于是笑着说,迟爽在厨房呢。她说今天礼拜天她休息,要好好地给大家做顿饭,我们要去帮忙,她却把我们都给推了出来。你赶紧洗漱一下,估计饭也快好了!
  刘玉玲回头冲着李雯帛做了个鬼脸,雯帛姐真能睡,午饭都可以当作早饭吃了,嘻嘻
  电视里放的是韩剧,对于女孩子,韩剧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梁小欣正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李雯帛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十一点多了,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起来这么晚过了。急忙往卫生间走去。
  嗨,各位小懒虫,开饭了开饭了,赶紧洗洗手收拾桌子,今天就让你们尝尝你们大姐我的手艺!小心不要把舌头吃到肚子里面去了。迟爽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四人顿时欢声雷动,梁小欣看到李雯帛奇怪地望着自己三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雯帛姐,其实我们都是刚刚起来,只不过比你早了一点点而已。她翘起左手,拇指掐在尾指的指肚上,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所以我们和你一样饿的!刚刚我就是笑玉玲和永丽姐,她们怎么好意思笑话你的?!
  好哇,小欣,竟然出卖我们!看我怎么收拾你!刘玉玲故作凶恶,追着梁小欣闹了起来。
  年轻真好!迟爽端着菜出来正好看到她们几个闹做一团,心中没来由的一阵伤心,又有一丝莫名的嫉妒。好了,别闹了!饭前剧烈运动可是会发胖的!都过来帮忙!
  听到会发胖,几个女孩子顿时都停了下来,嘻嘻哈哈地跑去厨房端菜。迟爽显然是花了很大的心思,有荤有素,竟然弄了八样菜。红的绿的白的黄的,颜色很是鲜艳,闻起来香喷喷的,还没有吃就已经让人食指大动了,看来迟爽做菜的确是有两下子。几人拿起筷子每样尝了一小口,然后就开始疯狂地抢起菜来,似乎慢一点就会吃不到了似的。
  别急别急,还有汤呢!丸子汤!迟爽急忙从厨房里把汤端了出来,给每人盛了一碗。
  嗯,我尝尝!曹永丽拿起汤匙尝了一口,嗯~,好喝!她又舀了一个丸子放在嘴里。
  李雯帛正举起汤匙准备开动,曹永丽却哇的一下把丸子吐了出来,李雯帛一惊,永丽,怎么了?
  好像,好像是活的什么东西。曹永丽无辜地看着李雯帛,毛茸茸的,还在我嘴里面动来动去的!
  几人顿时大觉惊讶,李雯帛拿起筷子拨弄那只被吐出来的丸子,只见面皮上冒出一些黑色的丝线,像是头发。现在这些卖食品的是越来越不注意卫生了,头发都能跑到丸子里面去!李雯帛一边抱怨,一边开始拨弄自己碗里的丸子,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有蟑螂啊什么的。曹永丽继续小心翼翼地拨弄着自己吐出来的丸子。梁小欣和刘玉玲也不敢再吃,小心翼翼地看着曹永丽和李雯帛拨弄着丸子,迟爽却发起呆来。
  蟑螂倒是没有。可是剥掉丸子外面的那一层面皮,李雯帛赫然发现那丸子里面竟然是一只眼球,和自己昨晚看到的眼球一模一样,血红色长满触须却微缩了很多的眼球。她啊的一声惊叫起来,就在这时,坐在她旁边的曹永丽也发出一声惊叫。李雯帛凝神看去,只见那只她吐出来的丸子也是一只一模一样的血色眼球,上面还有一排牙印,黑色的触须还在微微的晃动。几人顿时呕吐起来。
  第五章迟爽的黯然离去和耿立波的到来
  迟爽,你、你、你做的什么丸子汤啊!曹永丽气得牙都痒痒了,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拼命的漱口。两只血眼还在蠕动,李雯帛受惊地跳开,梁小欣跑到厨房里拿了一支铲子对着两只血眼就是一阵猛拍,顷刻间两只血眼化为一滩肉泥,梁小欣这才意识到害怕,像烫着了一样把铲子丢开,抱着刘玉玲开始发抖。
  你究竟是谁?你倒底想要做什么?李雯帛瞪着迟爽,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你的脑袋里有一只血眼,我见过的!你不是人!你是个怪物!到底想要对我们做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是人?我是怪物?迟爽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不错,我就不是人,我就是怪物,怎么了?她挑衅似的看着李雯帛,眼睛里竟然布满红红的血丝,脖子上的血管由于激动而明显地突了出来,恶狠狠地扫视着众人,我要是怪物,首先就要把你们都吃了!好心当作驴肝肺,我辛辛苦苦地给你们做饭,你们竟然这样对我?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可是,这丸子你又怎么解释?曹永丽也回瞪着迟爽,但是她明显很是害怕,虽然竭力装出凶恶的样子,可是看起来依然没有什么威慑力,只是她兀自未觉,还以为自己很是凶狠威武,尽管有些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却依然把李雯帛和梁小欣、刘玉玲三人栏在了背后。
  丸子是超市里买的,我怎么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刚刚做的饭我不也一样吃了吗?有毒也会毒死我。要是想害你们,机会多得是,我又何必这样做?你们有没有脑子?
  雯帛,你真的确定她是怪物?真的看到过她脑袋里的血眼?会不会是你眼花了?曹永丽侧过头小声地说,会不会是误会?咱们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没有眼花,还记得昨晚我在卫生间里尖叫吗?那就是因为我看到了她的脸裂开了,里面爬出一只她脑袋那么大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很多黑色的触须。当时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我估计就已经遭了她的毒手了!李雯帛决定豁出去了,今天要不当着大家的面把她的真面目揭露出来,以后自己真的永无宁日了。今天的丸子汤了出现眼珠,明天说不定眼珠子就会爬满整间屋子!太危险了,还是早一点说出来的好,大家也好早做防备。
  是啊,我们起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从超市回来,也没有见她买的有丸子!刘玉玲也小声地说道。
  好,我信你!曹永丽点了点头,坚定地看着迟爽,我不管你是怪物还是人,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总之我告诉你,想伤害我的朋友绝对不行!曹永丽盯着迟爽,你走吧,马上就走,走得越远越好!房租我们也不要了,只是希望以后你离我们远一点!
  走就走!谁稀罕和你们住在一起啊!迟爽忿忿地开始收拾东西。
  李雯帛想起昨晚出现血眼的时候迟爽似乎并不是清醒的,也就是说,她可能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里面有一个怪物,而她今天也许是无心之举,只是由于那个怪物在作祟罢了,顿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看到迟爽一个人费力地拉着一只大箱子,手里还提着一只大包,急忙跑过去帮忙。迟爽,我昨晚真的看见从你的脑袋里爬出来一只长满触手的大眼睛!你那时候好像醉的很厉害,自己并不知道。你最好抽时间去医院里检查一下,拍个CT或者做个核磁共振,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你脑子里才有怪物呢!迟爽很是恼火,一把推开李雯帛,气呼呼地往外走去,神经病!一群神经病!
  我说得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去医院里做一个全身检查就明白了!李雯帛对着迟爽的背影大喊。虽然一起住的时间并不长,虽然闹得很不愉快,但是毕竟在一起生活过。看到迟爽黯然离去,李雯帛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她人也没有心情再继续吃饭,曹永丽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闷闷地坐在那里看电视。梁小欣和刘玉玲抱着电脑看着电影。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很是沉闷。
  下午,迟爽陪着梁小欣和刘玉玲去逛街,李雯帛一个人留在家里翻着杂志。她觉得心里很乱,虽然眼睛盯着书,可是其实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就象她虽然带着耳机听着Mp3,其实却根本不知道里面在唱的是什么。只是她很怕孤独,怕那种一个人孤立无助的感觉。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还是不是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但是自己已经死过了一次,在好朋友和最亲密的爱人都背叛自己的情况下死去,那种孤单、无助、悲伤、恐惧的感觉刻骨铭心。自己有时候甚至在想,幸亏自己那时候死了,否则会多么痛苦啊?!没有了爱人,没有了好朋友,孤伶伶的一个人,自己如何继续生活?所以现在李雯帛很怕孤独,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错觉,似乎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孤伶伶的一个人,而到处都充满着不知名的危险。她听着歌曲,其实并不是在听歌曲,而是像很多孤独的老年人一样,什么内容并不重要,听不听的清楚也不重要,好不好听更不重要,只要有声音就好,似乎那样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有存在的感觉。活着和死去有什么不同吗?也许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活着可以感知这个世界,而死亡之后,就只能无奈地去做一个旁观者了。以前看到那些老年人成天抱着一个收音机听着乱七八糟的节目自己还不理解,但是现在自己也一样需要一点声音来慰藉恐惧的心灵了。
  嗨,雯帛,发什么呆啊?曹永丽三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在她的床上丢下一大堆零食,两个小女生很开心地吃着开心果,曹永丽正孩子一样吮着一支棒棒糖,伸出左手在李雯帛的面前一阵摇晃。看到她依旧呆呆地没有反应,小心地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子下试了试。
  永丽,我还没死呢!李雯帛又好气又好笑地抬起头来看着她,曹永丽似乎下了一跳,一下子蹦了起来,往后连着退了两步才一脸惊恐地看着李雯帛,夸张的表情逗得李雯帛一阵娇笑。
  呵呵,这样子才对嘛!活着就要开开心心的!你笑起来的样子多好看啊,何必老是一副苦大仇深闷闷不乐的样子呢?曹永丽看到李雯帛笑了起来顿时又黏了上来,嗨,雯帛,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吗?你猜猜!给你三次机会!然后又回过头盯着梁小欣和刘玉玲,不许说哦!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看到她们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才满意地回过头来很是期待地看着李雯帛。
  李雯帛本来是不打算猜的。这个世界有这么多人,怎么能正好猜到?可是看到曹永丽那期待的样子又不忍拒绝。如果说这个世界里有什么东西最值得自己珍惜的话,那就是曹永丽了,不是那个冰艳而绝情的曹永丽,而是眼前这个活生生的,热情开朗讲义气又多嘴的曹永丽。她也许没有那个冰艳的曹永丽有才学,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机,更没有那种刻意用孤傲来雕塑的高贵的气质,但是她更生活,更真实,更加有血有肉有感情,她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没有那么的高不可攀,不需要那么的小心翼翼。如果说以前的那个曹永丽是一个令人仰视的仙女的话,那现在的曹永丽就是邻家陪你踩着泥巴淋雨傻乎乎冲你憨笑的小姑娘。什么是朋友?李雯帛说不上来,但是她想到刚刚曹永丽故意逗自己发笑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很是温暖。嗯~难道说你遇见古天乐了?有没有要签名?你最崇拜的就是他了!有时候说梦话都会叫着他的名字呢!
  不是不是,你别瞎猜!曹永丽偷偷瞄了瞄在一旁偷笑的梁小欣和刘玉玲,顿时红透耳根,急忙阻止李雯帛继续说下去。不时明星,是熟人,你见过的人!还有两次机会,要好好猜哦!
  嗯~那哦,是以前的主管任明辉,那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笑起来坏坏其实很呆老是被咱们菜的那个帅哥?人家好像对你蛮有意思的嘛!你说你干嘛要拒绝呢?记得咱们辞职的时候他还拉着你的手哭得稀里哗啦的,直说以后不要忘了他!
  哎呀!不是不是不是!曹永丽的手一阵乱摆,看着梁小欣和刘玉玲强忍着笑惊讶地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好一阵尴尬,觉得再让李雯帛猜下去自己非成为梁小欣和刘玉玲这两个丫头的笑柄不成,急忙打断李雯帛的沉思,好啦好啦,你别猜了,估计你也猜不出来!曹永丽嘿嘿一笑,我看到耿立波了!那可是咱们中专时的朋友,你还记得把?李雯帛一呆,曹永丽继续说了下去,嘿嘿,他也认出我了!我们聊了好一会儿呢。对了,我邀请他明天来咱们家做客!他也答应了!
  第六章耿立波与第四只血眼
  耿立波要来吗?李雯帛喃喃自语,耿立波吗?自己当然记得!虽然刻意不去想起,但是却从来不曾忘记!那是陪自己生活过短短的但却是整整一生的人啊!多少次刻骨铭心的夜晚痴情缠绵,多少次生死与共常相厮守海枯石烂的诺言,那为一部部小说一篇篇文章孜孜不倦苦心勾画的身影,那一双细长温柔白皙在键盘上和自己身上飞舞过的手,这一切又叫自己怎么能够忘记?怎么会忘记?如何忘记?可是后来他却背着自己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疯狂缠绵,在自己的家里,自己的床上,在和自己恋爱六周年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里。李雯帛揉着又开始隐隐作痛的头,拿出Mp3调出那一曲刺心。这首歌她以前听过,并不喜欢,可是自从死过一次以后她就开始迷上了这首歌:
  心不再坚韧,一碰就破损,我用坚强的微笑掩饰那些裂痕。笑容有多深,伤害就能有多深,现实啊,总是太残忍。梦不再单纯,总是乱纷纷,一个女人的内心有谁能看得真?自问我从来,没有负过任何人,哪个女人不想爱的安安稳稳?我想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在我心里只留下一份真。可是扯不断的聚散离分,总在捉弄我,脆弱的灵魂。每一段回忆都像一根刺,一点一点堆成一个字。多深刻的伤痕,多美丽的花纹,随时都会来临的隐隐的疼。每一段回忆都像一根刺,一点一点堆成一个字,用左眼看成爱,用右眼看成恨,为何我的感情总不能完整?
  那忧伤的旋律,不正是自己内心的写照吗?
  是啊!他答应的!明天来!曹永丽肯定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发现李雯帛的异常。是啊,伤与痛永远都是只属于自己的心情,别人又岂会真正在意呢?再好的朋友,也只是能够暂时的安慰安慰你,然后,便会继续他们自己的快乐。
  第二天,耿立波果然来了。不过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两个人一起,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女孩子,高高瘦瘦的,很柔弱很林妹妹的样子,让人一看就会产生怜惜的冲动。
  刘丽艳?!你怎么来了?请进!
  李雯帛的话让几人都吃了一惊,耿立波奇怪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身边的刘丽艳,你们认识?
  不认识!刘丽艳摇了摇头,好奇地看着李雯帛,很陌生的感觉。
  耿立波,这是你的女朋友?她叫刘丽艳?她真叫刘丽艳?曹永丽有些惊讶。
  是啊!她叫刘丽艳!不过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耿立波笑了笑,她是我老婆!
  李雯帛只觉得轰的一下,整个头都炸了。不一样了,完全不一样了!这个世界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她是我在单位认识的,去年刚刚大学毕业,前几天我们才结的婚!耿立波很是自豪,又有些怜惜地伸手搂着刘丽艳的腰,不过,雯帛,你怎么会认识艳儿的?
  啊?啊!我,哦!我也记不清了,好像以前见到过她,有人告诉我她叫刘丽艳!她那么漂亮,我一下子就记住了!呵呵,呵呵!李雯帛慌忙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哦,难怪!艳儿这么优秀的女孩子,的确可以让别人看过一眼就会记住!耿立波的话顿时换来刘丽艳一个娇羞无限的吻,他顿时一阵意气风发地笑。曹永丽看着有些好笑,急忙把两人让进房间。
  你还在写书吗?李雯帛望着窗外的风景淡淡地问。窗外是一片草地,中央是一个花园,花园里的假山上有一个喷泉,淡淡的水雾在阳光下呈现出七彩的光,虽然虚幻,但是却格外引人。虚幻的东西,总是笔现实更加吸引人的,哪怕明知道那是虚幻,可是依然会甘愿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中饭已经吃过,梁小欣和刘玉玲今天有课所以没有回来,曹永丽陪着刘丽艳说话,耿立波就站在李雯帛的身边,一样陶醉地看着那一抹不完全飞彩虹。
  是啊!咦?你怎么知道的?耿立波很是奇怪地盯着李雯帛,雯帛,你真的好奇怪,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你竟然会知道我在写书?竟然会认识艳儿?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巫了!不过,你看起来不开心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谁会没有心事呢?李雯帛笑了笑,侧过头盯着耿立波。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说话方式,一样爱好写书。这活脱脱就是那个曾经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啊!可是现在他却是别人的老公了。为什么?为什么啊?自己身边的人都要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呢?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做过亏欠他们的事情啊!记得公司是自己和刘丽艳合开的,后来又聘请曹永丽来做经理,待遇都是很优厚的。而且公司基本上也是自己在忙活,还要抽出时间来照顾她们,可是她们一个背着自己和自己的老公勾勾搭搭,最后还把自己告上了法庭,一个见死不救还昧着良心作伪证把自己推到了死路。虽然自己再次复活,可是刘丽艳竟然和耿立波成了夫妻,恩恩爱爱开开心心的,凭什么啊?难道真的是好人没好报,坏人却一帆风顺事事如意?
  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嘛!记得以前你有什么心事都会和我讲的!耿立波笑了笑,依然是那么温柔,温柔的就像那一抹彩虹,明明知道那就是虚幻,可是还是叫人忍不住想要抓住。李雯帛觉得心里一痛,再也硬不起心肠顶嘴。
  我们这几天遇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因此失去了一个朋友,所以心里有些不大舒服。李雯帛轻轻地说着,不知为什么,自己竟然忍不住要把心里的事情告诉他。或许是因为习惯吧!就象以前的几年里自己有什么事情都会和他说一样,虽然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正在这时李雯帛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号码,是迟爽的,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跟耿立波说了声对不起,按下了通话键。
  喂?雯帛吗?我是迟爽。电话那头是一个颤抖的声音,微微带着哭腔。
  李雯帛知道自己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尤其迟爽又没有刻意伤害过自己,就算有过,那也是在她意识不清的时候做出的,不能算是她的错。迟爽,是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雯帛,我好怕!真的好怕!
  好,我在听呢!你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我真的很生气,可是离开之后我想了想,你们不可能每个人都那么仇视我,所以我忍不住还是去医院里找熟人检查了一下,现在结果出来了,我好怕!
  那你现在看到结果了吗?怎么样?
  检验报告单现在就在我的手上!检验结果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的脑袋里面有一个巨大的肿瘤,而且似乎还是活的,因为它还会动!而且有生命迹象!我那个朋友说一定是弄错了,因为他也不相信会有这么奇怪荒谬的事情!因为正常情况下人的脑袋里不可能会有那么大一个肿瘤的,根本就容纳不下,所以他建议我复查一次。可是我知道这一切是真的,我的脑袋里真的有东西!我现在该怎么办?迟爽已经哭了起来。
  你最好和你的那个医生朋友说实话,看看能不能做手术把它取出来!至于手术费用你不用太担心,我多少还有点钱,你先拿去用!拖下去不是办法的!李雯帛心里一点底都没有。那可不是什么肿瘤,那是一个怪物,一个活生生的怪物!手术,有用吗?可是她又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除了医生,她不知道还能够向谁求助了。
  匆匆挂了电话,李雯帛歉意地对耿立波递过去一个微笑,天色已经慢慢地暗了下来,彩虹已经消失,太阳已经被高楼遮住了身影。都市里就是这样,欣赏日落和欣赏日出一样困难,除了让人与人更加陌生之外不知还有什么好处。一个朋友打来的。刚刚我想说的事情就是关于她的。她的身体里有一只很大的血眼,长满了触手,是活的,还会出来攻击人,可是她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感觉。我们跟她说她还不信,现在已经检查出来了。我建议她做手术。李雯帛定定地看着耿立波,你信我的话么?
  信!当然信!我什么时候又怀疑过你的话?耿立波的笑容依然灿烂,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他就站在那黑暗的阴影里,但是他的笑容却像是一抹阳光,虽然和他的面容一样已经看不真切,但却暖暖的,让她觉得温馨。
  阳台的灯没有开,两个人就那么站在黑暗里,耿立波似乎动了动,李雯帛觉得腰上微微一紧,胳膊上也微微有些麻痒,似乎是一只温暖修长的手掌在自己的胳膊上颤抖着摩挲,她的身体明显地僵了僵,眉毛皱了起来,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发作,心里却在矛盾地挣扎。就在这时,耿立波的声音再次传来,有一点阴森森的感觉,我相信你!因为,我也遇到过同样的事情!
  什么?你也遇到过一样的事情?李雯帛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就在这时,那只不安分的手掌已经爬到了她的小腹,慢慢地往下延伸下去,她的双腿有些颤抖,大脑一阵缺氧的眩晕。我的身体早已经给过他了,现在又何必挣扎抗拒?我的一切,本来不就是属于他的吗?那只手掌已经伸入了下面的湿润,不安分地搅动起来,李雯帛紧紧地咬住嘴唇,双手握住阳台的栏杆支撑着身体的重量,身体的反应却越来越剧烈。
  是啊!不就是一只血红色长满触手的眼珠吗?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样子?耿立波把头凑到李雯帛的面前,把脑袋低了下来。
  第七章第五只与第六只血眼
  嗯?不对!听到耿立波的声音李雯帛明显感到不对劲,耿立波的声音是在自己的前方传来的,那么搂着自己腰的怎么可能是他的胳膊?而且,刚刚他的手还是隔着自己的衣服在自己的小腹移动,又怎么可能毫无阻碍地探进自己的下面还在里面搅动翻腾?本能的,李雯帛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她就听到几声丝线被拉断时产生的噼啪声和一声痛呼。而腰上那紧束的感觉和下身那游动的感觉还在。李雯帛顾不得许多,迅速按亮了壁灯往房间里退了过去。
  啊!她毫无顾忌地发出一声预警兼求援的高分贝尖叫。
  耿立波哪里还是耿立波?或者说哪里还能算一个人?他从鼻子向上的半个头颅已经完全裂开,眼睛耳朵都已经不见,一只硕大如同排球的眼珠占据了他的上半个脑袋。没有血流下来,只有一条条黑色的丝线延伸到他的全身,像藤蔓盘绕着树干一样盘绕着他,脖子、双手,每一处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都爬满了无数的黑线,甚至从双手的手指上延伸出很长的几根垂到地上,他的嘴竟然还能发出声音,那是一丝诡异阴森的笑。地板上有十几根断掉的黑线,那是刚刚李雯帛情急之下迅速后退扯断的,黑线的断口处正流出一些幽蓝色的液体。李雯帛一阵恶心,急急忙忙从自己身上把剩余的黑线扯了下来。
  没用的,我已经把种子种到了你的身体,你的肚子里已经有了种子,嘿嘿,你也会变得和我们一样的!耿立波依然在笑,李雯帛全身一阵发冷,难道自己真的要变成这些怪物的模样了吗?看到耿立波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那血眼上也伸出许多粗大的黑色触手不停晃动,李雯帛竟然忘记了闪躲。
  啊!客厅里同样传来一阵高分贝的尖叫,不过不是一声,而是三个女人同时发出的声音。李雯帛神智一清,永丽!再顾不得多想,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客厅冲了过去。永丽,你一定不能有事的!李雯帛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公司没有了,刘丽艳成了陌生人,耿立波成了怪物,自己身边剩下的,也就只有曹永丽这么一个朋友了。一个比以前那个曹永丽义气得多的朋友!绝对不能让她有事!李雯帛冲向客厅,虽然只是隔着一间卧室,而且她的速度也不慢,但是却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永丽,你没事吧?李雯帛迅速来到曹永丽的身旁,一把抱住了她仔细看了看。
  雯帛,我没事。可是她、她她的手指向坐在沙发上的刘丽艳,脸色有些苍白。梁小欣和刘玉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惊恐地站在曹永丽的身后。
  李雯帛往刘丽艳的脸上看去,她怎么了?她兀自问着。刘丽艳的脸看起来很正常,除了笑容有些古怪脸色有点苍白眼睛有些呆滞无神之外没有什么异常。一头长发依然柔顺地披在肩膀上。李雯帛疑惑地回头看向曹永丽,她实在是看不出来她为何如此惊恐。
  雯帛姐,你看,你看她的下面!梁小欣的声音颤抖着传了过来。
  李雯帛急忙向刘丽艳的身下看去,不禁也啊地惊呼出声。刘丽艳的上半身看起来十分正常,但是从她坐着的沙发上正不断地向下滴着鲜血,她的下腹很是鼓胀,而且还在不停地蠕动,就象准备临产的妇女一样。只不过她的裙子已经被一些黑色的纤细的触手给掀了起来,有些黑色的触手缠住了沙发,正在拼命地往外拽着,似乎是要把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拉扯出来。
  刘丽艳!二十年的姐妹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虽然刘丽艳对不起她,虽然这个刘丽艳很可能已经不是那个刘丽艳了,但是李雯帛还是忍不住拿起一把剪刀冲了过去,一下子把她的内裤剪开,然后有迅速地跳了开去。
  噗哧,一个红色的圆球掉了出来,只有指肚大小,但是刘丽艳的下腹却瞬间瘪了下去,不多时又弹出来一个。那两个红色的圆球在地上弹了一下,那许多黑色纤细的丝线顿时向它回缩,变成很短很短但是略粗的触手舞动起来,李雯帛这才看清,那红色的圆球竟然是一只眼球,和她们那天从丸子里发现的眼球一样大小的眼球。而且一样是两个!难道那天的丸子汤几人顿时又是一阵恶心。
  咝~刘丽艳这时才有了反应。就像是一个憋气很久的人突然吸气一样,发出咝咝的声音,然后才剧烈地咳嗽起来。啊?血?我怎么会流了这么多血?她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惊恐地看着自己坐着的地方那一片殷红。
  刘丽艳,快过来!李雯帛一把把刘丽艳扯了过来,同时拿起一把木凳子倒转过来照着两只小眼珠就是一通狂砸。
  不要!耿立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客厅,他一把推开李雯帛,黑色的丝线卷起两个已经血肉模糊的眼珠,嘴里竟然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立波,你、你刘丽艳和曹永丽惊恐地指着耿立波头上的血眼,脸色因为恐惧更形苍白。一时间几个人都不敢动,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你们杀了它们,你们杀了它们!耿立波喃喃地发出模糊的声音,转过了身子,那血眼怨恨地盯着五个惊惧不已的女孩儿,黑色的丝线迅速从他的身上蔓延出来,扩展到墙壁上、地板上、天花板上,渐渐地把整个房间都包围了起来。
  几人这才意识到要逃,可是耿立波站的地方正好挡住了几人通向门口的路线,卧室里虽然有窗户,但是这里可是五楼!从这里跳下去对几个女孩子来说无异于送死。梁小欣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起110来。
  呜呜,你们、都要、陪葬!耿立波的话依然阴森模糊,他走的速度并不快,身体有些摇摆,似乎平衡并不是很好。几个女孩子急忙抄起板凳扫把,梁小欣伸手把电脑键盘拔了下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攻击。要是对方是人还好说一些,可是面对这种明显非人的怪物,几人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那已经不是力量如何的问题了,就像再勇猛的女人也会怕老鼠蟑螂一样,那是一种先天的恐惧。
  黑色的丝线已经蔓延到她们脚下,顺着她们的脚就开始往腿上爬。几人拼命地跺着脚,曹永丽依然把几人护在身后,拿起扫把不停地挥舞,可是黑色的丝线依然越来越多,还是爬满了几人的腿,逐渐开始往身上蔓延。
  天啊!警察怎么还不来?刘玉玲有些绝望地呻吟。难道就这样被这怪物吃掉?或者被杀死?绝望的情绪一瞬间蔓延到其她人身上,几个女孩子停止了无谓的反抗,抱着头哭了起来。
  哗哗~楼上又一次传来一阵流水声,而耿立波也已经站在了几人的面前,上身微微前倾,那一只血眼上的触须舞动着,缓缓地向着几个女孩子靠近。而那一只血眼上也散发出妖异的红光。红光朦朦胧胧,并不刺眼,但却让几人眼睛发酸,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
  妈的,拼了!梁小欣咬了咬牙,拿起键盘照着耿立波的身上就轮了过去,啪地一声脆响,由于用力过猛,电脑键盘整个散了开来,零件落了一地。而耿立波却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一样,动都没有动一下。
  对,拼了!大不了也是死!曹永丽也举起扫把往耿立波的脑袋砸去,那只血眼却伸出无数的触手挡住了,但是几人都看了出来,只有那只眼睛才是关键,顿时拿板凳的拿板凳,拿扫把的拿扫把,都开始不要命地往耿立波的头上砸。开始的时候那血眼还用触手抵挡一下,耿立波嘴里也传出模模糊糊的呼痛声,但是后来似乎也有些恼怒,整只血眼上的红光越来越亮,渐渐照得人睁不开眼睛,而耿立波的嘴里也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双手噼里啪啦地往几人身上打去。他的力气大得惊人,虽然是用巴掌而不是拳头,但是依旧很快把几人打倒在地,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地上黑色的丝线就象蜘蛛网一样把几人都缠了起来,越聚越多,渐渐地,几人的身上都已经被缠满,再也动弹不了,只露出一个脑袋惊恐地看着已经不是人的耿立波。
  完了,真的完了!李雯帛心里一阵哀叹。自己莫名其妙地似乎死过了一次,不知道这回是不是又要死了。老天,你也忒折磨人了!要么就让我死了算了,要么就让我好好活着,何必这么折磨我?让我总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
  就在这时,楼上再次传来一阵口哨声,依旧是刺心,但是声音大了很多,就像有人在对着麦克风吹口哨一样,声音格外的清晰。李雯帛叹了口气,也好,死前能听到这么动听的音乐,总算是一点安慰。
  第八章住在楼上的奇怪邻居
  依然是那一曲刺心很奇怪的响起,李雯帛透过墙壁上的黑线看了看时钟,才七点半。以往这首曲子响起的时候都是在半夜十二点以后,今天似乎来的早了一些。而耿立波,或者说那个怪物也似乎在很用心地听着这曲子,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李雯帛心里有点欣慰。上一次死的时候是自己孤伶伶一个人,最后陪伴自己的只有那一声尖锐刺耳的枪响。而这一次两个最要好的朋友都在自己身边,还有两个年纪不大刚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而且还能听到这么好听的音乐。除了心中还有些不甘心之外,她已经很满足了。
  一首曲子的时间不会太长,满打满算也不过四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已经结束了。但是耿立波却依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依旧呆呆地愣在那里,血眼散发的红光也逐渐黯淡下去。爬满屋子的黑色丝线开始一点一点的回缩,回缩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当警察赶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实在抱歉!由于你们刚刚报警的时候没有说是几栋几楼哪个房间,而后来手机又关机,所以我们是一家一家查才找到这里的。警察的话让梁小欣有些尴尬,刚刚自己太着急了,没有说清楚,幸亏几人都没什么事情,否则的话自己就是间接杀人兼自杀的凶手了。
  对于耿立波,警察很是无奈,因为他们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那已经明显不是人了,他们选择了最保险的方法,那就是在那只血眼上补了一枪。而几人身上像茧子一样的黑丝则被几个警察收了起来,说是拿回去可以作为证据。
  看着几个警察来去匆匆,几人相顾无言。屋子里已经乱七八糟了,大家开始收拾房间。李雯帛这才记起,刚刚是一阵口哨声让耿立波停止了攻击的,也顾不上时间的早晚,急急忙忙地往楼上走去,曹永丽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于是要跟着她一起去。而刘丽艳三人心里怕怕的,不敢和她们分开,最后只好五个人一起去。
  开门的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孩儿,十三四岁的样子,很有礼貌地把几人让到了房间里。屋子里还坐着一个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看到几个人进来,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推动轮椅转了一下方向。
  呃~你好,很冒昧地打扰了你的休息。我们,嗯,是楼下的。那个李雯帛有些结结巴巴,一时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才好,心中有些惴惴。也许,人家只是随便吹吹口哨呢?看他的样子,双腿是残疾,也不像什么有特别本事的。说不定一切只是巧合而已呢?
  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他笑了笑,坐吧,咱们好好谈谈。小影,去,给客人倒几杯茶来。
  哦,就来!那个小女孩冲着几人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转身跑开了。
  你们是不是想问,刚刚的口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够克制那个怪物?
  几人一阵点头。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徐,徐维全。中年人很和蔼的样子,他的声音略微有一点沙哑低沉,语速很慢,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感。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现在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吧。
  那个叫小影的女孩子端着几杯茶递给众人,然后十分乖巧地站在中年人的身后。
  这些怪物的出现可以说是我们一手造成的。中年人的话顿时让几人吃了一惊,急忙仔细地听下去。三十年前,我还年轻力壮,双腿也在,那时的我喜欢冒险,而且家境也很不错。中年人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有一抹幸福的光芒。
  那时候我和许多有着共同爱好的朋友成立了一个俱乐部,就叫神风冒险团,俱乐部里的高级会员有三十六个,而我,就是他们的团长。我们去漂流,去极限蹦极,去爬雪山,也去沙漠,生活充满刺激,但是却一直没有大问题,最多只是有个别会员受伤。直到十年前,我们收到了一封陌生邮件,说是在中国的西藏有一处很神秘的地方,当地人称作生命禁区,也叫死亡绝境。那里很可能是一艘外星飞船坠毁的地点,因为那附近的植物生命力都很旺盛,即使在冬天也只是叶子有些发黄,但绝不枯萎。更加奇怪的是那里从来没有动物出没,即使是一只麻雀,一只甲壳虫都没有,更不用说大型动物了。曾经有人进入过那里,但是却没有人出来。那邮件里没有说让我们去那里,但是那时的我们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冒险方式都试过了,正发愁怎么寻找新的刺激,而这封邮件无疑就成了我们的指路明灯。对于什么外星飞船坠毁地点和当地人说的被诅咒的说法我们并不在意,那些都太虚无缥缈了,不足信。所以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之后我们就出发了。当时一同去的有二十六个人,有男有女,最大的已经五十多岁,最小的才二十岁。徐维全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说下去。
  我们在死亡绝境里一共待了七天,第一天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东西也没发现。但是第二天开始大多数人出现头晕、呕吐,当时我们并没有在意,继续往深处走去。那里的草太茂盛了,竟然长得比人还高大,好在没有什么动物,连一只蚊子都没有。除了草就是树木和苔藓。第三天,我们发现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里面危险,止步!但是我们本来就是来冒险的,也没有在意,继续往里面走。在第四天夜里,我们终于发现了一个神庙,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了,布满了灰尘长满了青苔。我们当时很兴奋,这里有神庙,那就说明曾经有人住在这里,也就是说这里以前并不是生命的禁区。那个神庙不是我们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宗教,那似乎是一个已经消泯的邪教的神庙,宗教的标志就是一只巨大的太阳似的东西,红彤彤的,周围有黑色的光芒,而且那太阳的中心竟然有一只眼睛,仔细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因为惊恐而睁大的眼睛,有睫毛,有瞳孔,只不过眼睛是红色的罢了。神庙里的东西已经残破不全,但是在神像的位置却放着一只巨大的青铜瓶子,竟然有一人多高,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大水缸,只不过周围贴满了密宗佛教的封印,还用火漆封了口。我们很是好奇,那瓶子很重,根本就抬不走,所以我们决定打开它。
  几个人听到了关键处,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凝神聆听。徐维全叹了口气,厄运也就从那一刻开始了。我们先把封印给撕了下来,又把火漆给剔掉,把那个青铜瓶的盖子给掀了起来,谁知道里面竟然一下子伸出许多黑色的长长的触手,把站得最近的六个同伴一下子给卷了进去。当时我吓呆了,只顾得跑,但是身后却不时传来同伴的惨叫声。我这才觉得后悔害怕,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等我一口气跑出死亡绝境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我不敢停留,匆匆拦了一辆车就赶了回来。当时我心里很害怕,只想离那里越远越好。
  难道你就只顾自己,对自己的同伴就不管不顾了吗?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丝后悔和愧疚吗?曹永丽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怒气,话里满是责怪。
  是啊!我回来之后就后悔了,所以我又赶去了西藏。我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对付那神庙里的怪物,所以我去找班禅大师帮忙。徐维全一点也没有生气,还赞许地看了看曹永丽,班禅大师告诉我说,那个铜瓶里面封印的是那个邪教的圣物,是很多年以前佛宗的几位有道高僧联手封印的,现在却再也找不到能够封印它的人了。所以他也没有办法。
  啊?那岂不是说,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吗?梁小欣很是惊恐,想起那怪物的样子就可怕,要是没人可以对付它,人类不是就要遭殃了?
  班禅大师虽然说他也没有办法把它重新封印,但是他却告诉我说,那个怪物也是有弱点的。徐维全的话顿时又让几人精神一振,那怪物对情绪的变化非常敏感,恐惧的情绪会让它兴奋,增加它的能量;忧伤的情绪会让他萎靡,削弱它的力量;而人类的欲望则是它最好的食物。所以只有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才有可能把它封印,但是现在这样飞高僧已经很难找了。所以我才会经常在半夜吹刺心这首曲子。这首曲子可以让人沉入忧伤之中,没有恐惧,没有欲望,心中只剩那一点点的悲凉。我能告诉你们的也只有这些了。
  可是,你还没有说,你的那些同伴最后怎样了?李雯帛忍不住想知道答案,所以问了出来。
  他们都回来了,但是已经不再是他们自己了。等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只剩下一具具的行尸走肉。我解散了俱乐部,寻访他们的家人,但是他们的家人一个个已经变得和他们一样了,平时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一旦面临恐惧和欲望的刺激后就会变成怪物。小影是唯一的一个幸存者,他的父亲曾经是我们俱乐部最优秀的会员,但是也没有能幸免于难,我这双腿就是那个时候残废的。哦,对了,被那怪物寄生的人很好辨认,他们的手掌上会有一道道的黑线,指甲上会有黑色的纹路,只要仔细一点就能发现。只要你能克服自己的恐惧,控制好自己的欲望,那些怪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们已经传播开来,控制了很多的人。
  你怎么不报警呢?李雯帛还是有疑问,把这件事情公布出去,由政府出面解决会容易得多啊!
  谁会相信呢?除非亲眼所见,否则他们会把我当作神经病。而且,政府也不会允许这种会引起人们恐慌的事情公布出去。除非事态严重到一定程度才会引起政府的重视。我已经残废了,不想再到监狱里去过下半生了。徐维全有些无奈地看着几人,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打搅我了,我帮不了你们什么了。
  第九章抉择-朝见班禅大师
  屋子里放着碧娜的刺心,李雯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的双手修长白皙,柔若无骨。但是现在,那白皙的手掌上正有一丝短短浅浅的黑线冒了出来。三天了,记得最开始那黑线只是在手腕处的一点,现在却已经蔓延到小半个手掌了。李雯帛记起和耿立波聊天时下体里的那一阵翻腾,一定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把种子种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了。三天来她试过很多方法,打虫药,抗生素,洗液,栓剂,都没有用。除了避孕药还有点作用。可是自己不能总是吃避孕药啊!那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自己还没有生育过,长期服用避孕药会导致不孕的!而且,万一,有一天避孕药失去了作用该怎么办?医院也去过了,仪器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这黑线确确实实已经出来了。虽然还没有长到指甲,虽然今天已经停止了生长,但是已经很明显可以看到那些黑线了。
  雯帛,想什么呢?刘丽艳坐到她身边,侧过头看了看她,别那么不开心了,总会有办法的!你看看我,比你还要严重写呢!可是现在咱们不是已经有办法控制了吗?慢慢想,问题总会解决的!
  是啊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曹永丽也走了过来,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好姐妹!咱们一起,又会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呢?
  你们看报纸了吗?梁小欣摆弄着电脑头也不回,迟爽死了,死在了手术台上!据说,当时有好几个医生在场呢,眼看就要把她脑袋里的那东西取出来了,可是她却突然死了!那个血眼也死了,只有乒乓球大小,也不知道它怎么可以变那么大的?
  迟爽死了吗?几人都有些叹息,毕竟那是和自己一起生活过的伙伴,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等死吗?李雯帛淡淡地说,像是在问大家,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沉默。
  这个问题谁能回答?又怎么回答?我们可以坚强,可以坦然面对别人的困扰,悠闲地出着主意,然后去鼓励去安慰,可是真正自己面对那些困扰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的内心其实一样脆弱不堪,一样的会慌张会彷徨。坚强,远远不像说起来那么简单。
  李雯帛还记得,那天自己看到耿立波和曹永丽缠绵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很平静,平静到自己都感到惊讶。等到他们办完事走出来准备洗个澡的时候,自己只是淡淡地扫了惊惶失措的曹永丽一眼,然后看着面红耳赤一脸尴尬愧疚的耿立波说,咱们离婚吧!你身无分文,这房子归你!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一刻,有泪,在自己的眼前拉下一幕带雨的云。那一夜,自己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和刘丽艳互相倾诉着感情上的不完整,还跑去和她的男朋友大吵了一架,警告他以后要对刘丽艳好,一路上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笑得像两个疯子,然后又抱着头哭,不理会路人的侧目,不理会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哭得像两个孩子。也就是那一刻,自己才发现,自己远远不像自己外表那么坚强。事业有成,年轻漂亮,可是自己也是一个女人,也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胸膛,在自己寂寞孤独的时候,在自己彷徨无助的时候,可以把自己拥入怀中,然后告诉自己,别怕,一切有我!可是没有。陪伴自己的只有一个同样孤苦无依的朋友,那一夜,两个衣衫单薄的女孩子在喧嚣的都市里找不到一丝的熟悉和安慰,只能互相拥抱着彼此温暖。那一夜,自己曾经想过,没有男人又如何?自己还有朋友,有姐妹,一样可以活得很好。谁知道第二天就传来耿立波死亡的消息,第三天,自己就被送上了法庭。自己一直在笑,倒不是自己多么开心,而是怕自己一旦不笑了就会立马哭出来。自己想着一切的方法来证明自己的无辜,因为自己还有公司,还有姐妹,还年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可是当刘丽艳淡淡地说,那一晚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自己才知道,原来,再好的姐妹也是靠不住的。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在你危险的时候帮助你的,除了父母,也就只有你自己了。
  我要去西藏,去找班禅大师。也许,那是唯一的机会。李雯帛抬起了头,小欣和玉玲要上学,你们两个,谁陪我去?
  去西藏?刘丽艳皱了皱眉,那些血眼可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那里岂不是更加危险?咱们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要不,咱们去海南岛,去云南,出国都行!
  永丽,你呢?李雯帛看向曹永丽。对于曹永丽,她的感觉很矛盾。这个曹永丽究竟是不是那个曹永丽?自己究竟对她是该爱是该恨?上天跟自己开了个玩笑,这个玩笑让自己无所适从。
  其实,对于我来说,去西藏和去南方、出国都是没有什么必要的!曹永丽看着自己的手掌,她的手很干净,白皙里透出一点粉红,没有一个黑点。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很健康。甚至可以说,这些事情和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曹永丽的话让李雯帛的心冷了下去。是啊,这一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危险的只是自己。作为朋友,她的选择没有什么错,而自己,也是真的不应该要求她来陪着自己冒险的。
  让我考虑考虑吧!曹永丽看了看李雯帛,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说完,径自走到另一个房间里,没有再回李雯帛的房间。李雯帛看着曹永丽,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也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刘丽艳觉得有些尴尬,急急忙忙地往唯一空着的房间里走去。
  雯帛姐,我陪你去西藏!梁小欣轻蔑地看了一眼曹永丽和刘丽艳的背影,拉着刘玉玲,我们陪你一起去!
  你们两个乖乖地上学!晚上记得把门窗锁好!这些日子不要乱跑!李雯帛笑着把她们推回房间,这房子就交给你们照看了!一切小心哦!
  雯帛姐梁小欣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李雯帛已经微笑着关上了房门。
  火车上很拥挤,李雯帛一个人背着一个小包,挤的满头大汗才找到自己的座位。本来她是可以坐飞机的,但是她却选择了火车。拥挤和喧嚣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只有你一个人,那是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实的活着的。只有通过别人的证明,你才会知道自己原来是真实的存在着的。李雯帛并没有等刘丽艳和曹永丽的答复。对于刘丽艳,她和自己一样,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是选择逃避,安安稳稳地活一段日子,还是选择面对,在重重的危险中闯出一条生路,这些,都是自己的事情,她有选择的权利。而曹永丽,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和自己并不一样,她很健康,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这件事本来就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没有必要陪着自己去冒险。生命对于每个人都是宝贵的,自己没有任何权利让她用生命来陪着自己冒险。所以她一早就离开,自己一个人背着行囊踏上了旅途。
  很多人都说去西藏会有高原反应,那里缺氧,气压低,温差很大,可是李雯帛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头不晕眼不花,心脏跳动正常。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的身体挺不错。
  班禅大师的年龄并不大,或者说,她无法看出他的真实年龄。似乎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是眼睛里却是瞬息万变的沧桑。似乎是五六十岁的样子,但是笑容却如同婴儿般纯真。李雯帛有些惶恐,看着班禅大师,她竟然有一种十分渺小,自惭形秽的感觉,觉得自己不应该来麻烦这位得道高僧,不应该来打搅他的平静。她跪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只能虔诚地拜下去。
  你来得有些迟了!班禅大师笑着说,目光里满是悲悯和慈祥。
  迟了?李雯帛心里一紧,急忙抬起头紧张地看着班禅大师,希望他能说得详细些。
  你的两个朋友已经等了你半天了,你却现在才到。班禅大师笑了笑,缓缓壁上了眼睛。宝相庄严,就象是一尊佛像,不闻不动。
  我的两个朋友?等了我半天?李雯帛吃惊地四处看了看,在她的印象里,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朋友会在这里等自己。自己可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又有谁会知道自己要来这里呢?
  雯帛,让我们好等啊!曹永丽拉着刘丽艳从一尊佛像后转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目瞪口呆的李雯帛,我们是坐飞机来的,以为你已经到了,一路急急忙忙地赶来,谁知道却要等你半天!
  永丽,丽艳,你们?李雯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激动地站了起来,你们不是说
  我想过了,逃避不是办法,只有把问题解决了我才有重新来过的希望!刘丽艳拍了拍李雯帛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这事情本来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的。曹永丽叹了口气,可是,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我不帮你谁帮你?
  第十章死亡绝地-生命的转机
  生与死本来就是一个轮回。生是死亡的开始,死也是生的另一个起点。你们的转机就在死亡绝地,那也是你们唯一的机会。班禅大师的话就像是暮鼓晨钟,虽然声音不高,但却回响在天地间,荡除了其它一切声音。万事都有一个根源。那血眼的根源就在死亡绝地。只要能把根源消灭,那些游离在外的枝叶就会自行枯萎了。班禅大师递给李雯帛一个转轮,青铜瓶已经打开,血眼无法再行封印,要想封印,只能把它封印在人体内。这是我们密宗的法轮,一旦把它封印,法轮就会把那人和血眼一同送入轮回之中,一切邪恶终将消泯。唯大慈悲者方能拯万民于水火,救人亦是自救。
  大师,佛家不时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吗?你怎么不去降伏那个怪物?曹永丽看着班禅大师把转轮交给李雯帛,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非不愿也,实不能耳!班禅大师丝毫不以为忤,李施主不同你我,她和血眼有一段因果,在她,这是寻回自己的唯一机会。班禅大师微笑着看向李雯帛,他的眼睛深邃,似乎看透了她的所有,他的眼神也空洞,似乎那里是一片虚无。个人有个人的因缘宿命,你和我,都代替不了。说完,又陷入了静默。
  什么是什么嘛!他摆明了就是怕死!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高深莫测,虚伪!曹永丽把单放机的音量开到最大,拿起手巾擦了擦汗水,对着李雯帛和刘丽艳继续着一路上的埋怨。什么大师,什么有道高僧,只会拿虚无缥缈的宿命因果来糊弄人!
  就是,他竟然说你和那血眼有一段因果,这也太扯了!我也被寄生了,那岂不是说我和血眼也有一段因果?那些被寄生的人难道都和那怪物有一段因果不成?谬论!绝对是谬论!刘丽艳也忿忿不平。
  其实,班禅大师说得不错。李雯帛从背包里取出两瓶矿泉水递给两人,自己也拿出了一瓶。死亡绝地里虽然没有蚊虫,但是白天的太阳依旧火热,晚上的气温依旧冰冷。对于三个从来没有吃过多少苦的女孩子来说,这绝对是一种折磨。我其实死过一次,然后就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血眼,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复活了。但是,复活之后的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我以前的那个世界。
  李雯帛看着曹永丽和刘丽艳惊讶的样子,笑了笑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那个世界里的你们最后把我推向了死亡,但是这个世界里你们却和我一起面对死亡。有时候我自己也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实,那个才是虚幻。
  可是,你的的确确是我的中专同学,是我的好姐妹啊!曹永丽还是一脸的不能置信。
  一切很快就会有答案了!李雯帛笑着指了指出现在视野里的神庙,班禅大师说这是我寻回自己的唯一机会,我不能放过,所以待会儿你们不要和我抢!李雯帛跟着单放机哼起了刺心,走在了最前面。寻回自己?自己已经被枪毙了,那寻回自己不就是选择死亡?难道,班禅大师的意思就是说,把血眼的根源封印到自己的体内,而自己就会回到死亡的那一刻,自己死了,血眼也就会随着自己死去,这个世界就会重新归于平静了。以自己的死亡来换取他人的生存吗?李雯帛回头看了看一样汗流浃背的曹永丽和刘丽艳,心中已经有了主张。
  神庙真的和徐维全说的一样,很高大,布满了青苔,门口立者一个巨大的血眼雕像,乍一看起来就像一轮太阳。三人好一阵惊叹,曹永丽给单放机换了两节电池,放开了音量,三人这才往神庙里走去。
  神庙里空空荡荡的,神龛的位置摆着一只很大的青铜缸,但是里面黑漆漆空洞洞的,竟然看不到底。几人试了试,根本挪不动。围着神庙转了几圈,一无所获。没有血眼,没有尸骨。
  这里就是一个空庙!什么也没有嘛!曹永丽撇着嘴,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使劲儿揉着自己的双腿。
  也许,我们需要在这里等,这里是那些怪物的老巢,班禅大师说,血眼的根源就在这里,只要等下去,它就一定会出现的!刘丽艳肯定地说道。
  那咱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大家小心点,一会儿你们先睡,我守夜!李雯帛掏出罐头扔给两人,现在咱们先开饭。
  单放机的确很耗电,带的电池已经用光了,原本忧伤动听的音乐现在变成呜啦乌啦的声音,李雯帛听着难受,随手就把它关了。曹永丽和刘丽艳睡得很香甜,一路来这两个人一直没话找话的逗自己开心,李雯帛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却很明白。朋友,一个多么简单的词?可是这个词代表的含义却很不简单。朋友,多少人一生里也遇不到一个,可是自己却有了两个。朋友,当自己把她看得重逾生命的时候,她却无声地背叛了自己,可是当自己不再信任她的时候,她却又无声无息地来到了自己身边。世事总是那么难料,命运的天空里,自己就像一片随风飘摇的云彩,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是大海?还是蓝天?
  哗哗~毫无预兆的,外面下起了雨,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神庙猛然一亮。就在那一亮的瞬间,李雯帛看见,那本来空空如也的青铜缸上,一只血红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
  啊!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叫,李雯帛迅速把几只手电打开。曹永丽和刘丽艳也被这一声惊叫惊醒,紧张地拿起手电四处照,顿时一边尖叫一边蹦了起来。李雯帛回头望了一眼,心顿时也揪了起来。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不清的骸骨,一只只大大小小的血眼爬来爬去越聚越多,而神庙外,还有更多的血眼向这里涌来。
  不要恐惧,不要害怕!李雯帛不停地劝说着自己,可是恐惧依然毫不留情地一把攫住了她的心,放在手里慢慢揉捏。
  来吧,姑奶奶和你们拼了!曹永丽拿出随身带着的水果刀一边挥舞一边后退,依旧是把李雯帛护在了身后。
  咱们往里面退!它们似乎不敢靠近那里!李雯帛拉着两人就往神龛上跳去。那里是最危险的所在,但也是目前唯一安全的地方。
  你、真的、认为、这里、安全?曹永丽的牙齿都在打颤。这里就是那只青铜缸的所在,那些血眼的确是不敢靠近这个地方,只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堆起一人多高。被这么多只眼睛看着本来就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何况还是这么多只血红的眼球怪物?可以想象,如果刚刚稍微慢一点的话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也许就是在这神庙的地上再添一具骸骨。但是曹永丽却宁愿自己被这些恐怖的怪物吞噬也不愿站在这里,要不是因为李雯帛和刘丽艳都在这儿,她毫不怀疑自己会不要命地跳下去。
  那些血眼不敢靠近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是神龛,也不是因为这青铜缸上有过高僧的封印,只是因为这里也有一只血眼,一只比它们大得多的血眼。下面那些血眼大部分都是人眼大小,也有拳头大的,少部分会有人头那么大,但是这个血眼却差不多有一人高,那瞳孔就有人头大小了。黑色的触手就像小孩儿的胳膊,看起来很想传说中的千手观音,只不过一个是宝相庄严救苦救难的美女,一个是阴森恐怖令人恶心的眼珠。
  是的,这里安全。李雯帛肯定地笑了笑,冲着曹永丽和刘丽艳点了点头,迅速向后退了一步。本来她就站在曹永丽、刘丽艳和青铜缸之间,她一退后,顿时撞上了那只虽然出现了很久但是却没有什么动作的巨大血眼里,就像人的眼睛受到刺激会下意识地阖上眼睑一样,那只血眼虽然没有眼睑,但是无数挥舞着的触手却一下子收了回来,把李雯帛紧紧地裹在了里面。
  雯帛!曹永丽疯了一样挥舞着手中的水果刀刺向那巨大的血眼,再也顾不得恐惧。刘丽艳也咬着牙拼命地拉扯着李雯帛露在外面的一条腿。但是一切,似乎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就在李雯帛撞上血眼个那一刻,原本聚在周围的那些血眼也像是受到了召唤,潮水一样地涌来,淹没了三人。神庙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歌声,歌声忧伤里含着淡淡的悲凉,似乎有些不甘,似乎有些欣慰,但是却很纯净,纯净的没有欲望,没有恐惧,歌声越来越模糊,而外面,雷电交加,风雨似乎更猛烈了
  第十一章亦真亦幻-一切重来
  心不再坚韧,一碰就破损,我用坚强的微笑掩饰那些裂痕。笑容有多深,伤害就能有多深,现实啊,总是太残忍。梦不再单纯,总是乱纷纷,一个女人的内心有谁能看得真?自问我从来没有负过任何人,哪个女人不想爱的安安稳稳?我想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在我心里只留下一份真。可是扯不断的聚散离分,总在捉弄我脆弱的灵魂。每一段回忆都像一根刺,一点一点堆成一个字,多深刻的伤痕,多美丽的花纹,随时都会来临的隐隐的疼。每一段回忆都像一根刺,一点一点堆成一个字,用左眼看成爱,用右眼看成恨,为何我的感情总不能完整?
  天,终于亮了。就像黑夜总会让人想起寂寞和悲伤,白天总会给人一些温暖和希望。
  雯帛!曹永丽觉得身上很痛很痛,整个人似乎都散了架似的,但是也正是疼痛提醒着自己还活着。睁开眼睛,神庙里又恢复了平静,没有满地的骸骨,没有恐怖的眼球怪物,甚至,就连那一只青铜缸都已经不见了。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记忆里,当时无数的血眼潮水一样向自己扑来,身上就传来一阵阵的痛,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记忆里,自己最后听到的就是那一曲李雯帛经常哼着,楼上的口哨经常吹着,一路来单放机一直放着的《刺心》。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可是,雯帛,你究竟在哪里?
  曹永丽扶起躺在地上试了几次都爬不起来的刘丽艳,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去。三个人来的,最后却只有两个人回去,曹永丽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突然觉得脸上有点痒,曹永丽随手就一巴掌拍了下去,发出十分清脆的啪地一声。
  你干什么?刘丽艳有气无力地问。
  不知道,只是觉得有点痒,习惯性动作。曹永丽一面解释,伸开手掌看了看,手心里,一只已经扁了的染满血的蚊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还没等她来得及惊讶,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曹永丽看也没看,随手就按了通话键。
  喂?永丽姐,我是小欣。对,就是租你们房子的那个小欣。你怎么还不回来?你不是和雯帛姐同一天去的西藏吗?
  小欣啊!我们刚刚办完事情。嗯,都已经解决了。我和丽艳刚刚走出神庙。什么时候到家?估计得再过个三四天吧!嗯,你们别伤心,雯帛已经不在了。等我回去再和你们慢慢说。
  可是,永丽姐,雯帛姐已经回来了啊!是啊!今天刚到,现在在洗澡呢!嗯,她看起来挺正常的,不过她说她没去过西藏,而且,她似乎也不记得我了!对啊,她说这是你的房子来着,还要找你陪她去领什么遗产。好,那你们快点回来哦!
  怎么回事?雯帛竟然已经到家了!而且似乎失去了这些天的记忆一样,还说她没来过西藏,还要我陪她去领遗产!可是,遗产她已经领过了啊!曹永丽一头雾水地看着刘丽艳。
  我怎么知道?刘丽艳无奈地耸耸肩,但是,不论如何,她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是啊,只要活着,一切就可以重新来过,一切就有希望!曹永丽又伸手打死一只蚊子,这地方太可恶了,竟然会有这么多蚊子,咱们走快点吧!
  何必走呢?你看,那里有车,咱们完全可以搭车回去的!
  李雯帛只觉得自己一下子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似乎有人在拉着自己的身体,想把自己从这里拽出去,但是渐渐的,拉扯的力道越来越小,到了最后,依然是无尽的黑暗,依然是自己孤伶伶的一个。不知为什么,她又想起了那一首刺心,忍不住轻轻地唱了起来。身上像是被绳索捆住了一样,动不得分毫,一层黏糊糊的东西慢慢地沾满全身。头,又不争气地痛了起来。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觉得很伤心。两次生命,两次死亡。第一次,自己爱的人背着自己和自己最好的姐妹偷情,而自己的最好的姐妹却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第二次,自己爱的人娶了别人,自己最好的姐妹陪着自己共同面对死亡的威胁。这一切,难道真的就是宿命?自己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其实很普通很普通的女人,只想一辈子真心的守着一份幸福,守着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可是怎么自己的爱就那么多灾多难,怎么就会那么难?班禅大师告诉自己,救人亦是自救。可是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想过救人,同样没有想过自救。这一切似乎本来就是一场错误,就让这错误随着自己一起烟消云散吧!只是希望,这一切都结束,永远的结束。然后进入轮回,下一世里,可以给自己一个完美的人生。
  李雯帛突然觉得手里一阵滚烫,浑身一轻,一瞬间出现了一片耀眼的金光,很亮很亮,亮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原来光明的极限就是另一种黑暗,一样的看不见。可是她却突然看见了,和上一次一样的场景,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球紧紧地贴在自己面前,目光空洞但是妖异。妖异又如何?自己已经死了。李雯帛笑了笑,却突然想起和自己同来的曹永丽与刘丽艳,她顿时笑不出来。这个怪物,已经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现在曹永丽和刘丽艳就在外面,自己绝对不能再让它出去害人了!就算自己死了,但是自己还有朋友活着呢!李雯帛举起手就向着那血眼狠狠地砸了下去。砰!看起来个头很大的血眼竟然一下子化成了碎片,继而化作无数的光点,湮灭在耀眼的金光里。李雯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手里握着的,是一个转轮。
  难道,这样就把它解决了?李雯帛把转轮塞进怀里,伸出两只手掌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双手白皙,在金光里透出一抹粉红,没有一点瑕疵。呵呵,死都死了,还何必这么臭美?李雯帛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很累很累,睡吧,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李总,李总,醒醒,醒醒!
  嗯?李雯帛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公司里的秘书小贺,贺雪萍。什么事?
  您的电话已经响半天了!贺雪萍看着李雯帛,您最近太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李雯帛这才注意到办公桌上的电话一直在响,急忙拿起听筒。电话那头是一个很好听很熟悉的声音,雯帛,公司里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今天是咱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应该庆祝一下的!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了!
  我很快就回来!李雯帛放下电话,小贺,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
  好的,李总!
  结婚两周年纪念日?怎么会?李雯帛一阵苦笑,是自己又一次复活了还是另一个梦境?李雯帛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开着车往家里赶去。
  雯帛,生日快乐!
  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屋子里站着好几个人,打扮得像个卡通娃娃的耿立波一把抱起了她,一直把她抱到了餐桌那里。
  生日?李雯帛一时没反应过来,曹永丽?刘丽艳?你们,这,怎么回事?
  雯帛,你该不会忘记,咱们的结婚纪念日和你的生日是同一天吧?耿立波一脸的微笑,菜可是我亲手做的,最近你太累了,可要多吃一点,好好补一补!
  等一等,我的脑子有点乱。我记得,我已经死了啊!李雯帛努力分辩着,可是笑闹的众人和动感的音乐却一下子湮没了她的声音,她只能机械地任耿立波搂着腰,跟着节奏舞动起来。
  难道,这又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可是,冰艳的曹永丽,羞羞怯怯林妹妹似的刘丽艳,戴着眼睛呆头呆脑的耿立波,这一切都是自己原来的记忆。难道,自己又回到了原本自己的世界里?可是,自己不是在结婚两周年纪念日里看到耿立波和曹永丽在或者说,那些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李雯帛一个个扫过众人的脸庞,不管了,反正自己现在真真切切地活着,那么,那一切肯定是自己在做梦了,哪怕在真实,那也只是一个梦!
  李雯帛抱着耿立波,深深地吻了下去。然后开始主动地配合,在客厅里就像一对翩跹的蝴蝶,周围想起一阵阵的掌声。突然,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李雯帛摸了摸,手机还在脖子上挂着呢。弯下腰去,一个法轮静静地躺在地上,嗡嗡的声音中,似乎有一曲忧伤的曲子响起
  

                         

发布时间:2023-07-02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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