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点。
命案。
郊外某小区,封顶已三个多月,销路并不如意,许多无主的空房门窗空洞,如无数荒落的巨口。小区里十分静谧,浓荫如一条曲曲折折的狭长深巷,将行人掩在里面。
室内凶杀。
死者为一女性,侧伏于地,一刀断喉。
法医H由伤口推断,死者遭人背后袭击,死亡时间介于前天晚上9点至12点之间。
死者手里一片残布,地上一幅怪画,门口侧角处半个脚印,显然凶手处理过现场,但是警方还是从门柄上提取了清晰的指纹,之后再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死者袋中有钥匙,门锁完好,室内无翻动迹象,抽屉里有现金和首饰。
A组长望着那幅怪画,陷入沉思。
警员J做笔录。
你报案的吗?
是的。
叫什么?
B女。
你认识死者吗?
我们是同事。
你怎么发现死者的?
我来找她,可是敲门不见反应,于是我趴到窗台边,结果就发现她死在地上,接着报了案。
你找死者做什么?
她是我们项目组的总设计师,可是连续两天无故缺席公司研究会,所以老板派我来找她。
死者有仇家么?
不清楚,我们没有交情。
死者在公司口碑怎么样?
还可以,她很有能力。
死者与下属关系怎么样?
一般吧,她有些内向。
送走B女后,值班守卫被带到A组长面前,他看上去很年轻,面容疲惫而紧张。
前天晚上是你值班么?
是的。
你在这做了多久?
我只是临时替我父亲几天。
你父亲?
是的,他才是这里的守卫。两天前,我爸爸说要去乡下参加老朋友的葬礼,可是别的守卫不肯同他换班,于是他就把我叫来替班了。
前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我在值班。
可是有居民反映,8点以后你就不在了,清晨6点多有人见你才坐出租车回来。
我
如果你隐瞒事实,我们会告你妨碍司法公正!
我,我去女朋友家,住了一夜。
你不知道自己要值班么?
我听说,这个小区很安宁,没发生过什么事儿,所以就
可是前天晚上发生命案了。
守卫怯怯望一眼蒙上白布地死者。
在惩罚你之前,我们会先联系你女朋友和家人。
A组长走出案发现场,由一些居民口中,他了解到小区的某些重要情况。小区里的居民不喜欢户外活动,晚上8点以后,就难见行人了,他们多在家里睡觉看电视打麻将,邻里之间来往并不密切,人情比较淡泊。
A组长敲开死者近邻的门,询问他们在案发当晚有没有听到异样的声音又或是求救的呼声,却无任何收获,因为没人听见。
A组长回到案发现场。
组长,有位老伯说有重要线索提供。
请他进来。
我和妻子住在对面的房子里,前天晚上,我由朋友家打完麻将出来,记得在二楼的楼梯口,我碰见F男,当时他神情很慌乱,下楼跑得十分仓促。
当时几点?
大约11点吧。
你能确定么?
记得走时,一个牌友说还差两分钟11点,对,就是11点!
你之前说,你是在楼梯口遇见F男的,就是说,你没有坐电梯,为什么?
我听说电梯坏了。
坏了?
我们这栋楼的电梯常常出毛病。
你听谁说的?
我太太本来打算下来接我,结果发现电梯坏了,所以就往牌友家打了个电话,叫我走楼梯回去。
当时几点?
记得我们正好散场,也就10:50左右吧。
谢谢。还有其他线索么?
我想想嗯,记起来了,最近F男经常和死者争吵,有一次,他还对死者大打出手呢!当时呀,闹得我们整个楼道都不得安宁。
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一周前。
他们为什么争吵?
听我太太说,为感情的事吧?年轻人嘛,总离不了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F男和死者是一对情侣?
应该吧?这对年轻人搬来不到两个月,从不主动跟邻居来往,所以我跟他们也不熟悉。
你在哪里打的牌?
楼下,D214室。
警局里。
尸体被进一步解剖,死亡时间被确定于10:30分到12点之间,法医H负责整个过程。
死者的资料很快送至A组长手里。
N女,现年28岁,未婚,毕业于国内某高校,四年前供职于某名牌手机厂家做设计工作,因业绩卓著,一年前被提升为设计总编,略有资产,但颇有家累,三年前,她认识F男并论及婚嫁,其家人不在身边
不久,F男的资料也落入A组长手中。
F男,现年32岁,未婚,三年前认识N女并于两年前跳槽供职于同一家公司做小职员,业绩平平,未见升迁,其家境一般,有一母,因病留居乡下,一年前他与N女同居,后来搬入案发小区,之前长期寄居于姑姑家里
证物鉴定结果显示,血迹只属于死者,怪画亦为死者自己手迹,现场的脚印系男性中号皮鞋所留,指纹鉴定过程有些麻烦,但最终还是锁定F男。
立即监控F男!
正在收拾行装的F男惊讶着被强行带回警局,但是他态度强硬,拒不认罪,A组长发现他脚上穿着一双中号皮鞋,然鉴定他所有的鞋子后并无所获。警方费尽唇舌只是撬不开案犯金口,无奈下,A组长出示了三件证物。
其一是那幅画:画面上是一只手,五指夸张的伸长并极力张开,中指血淋淋,不远处,躺着一把锋利浸血的水果刀。
F男有片刻的惊讶,接着摸摸自己裹了纱布的中指,望向A组长微笑,表情嘲讽,他还是狡辩不肯认罪。
其二是一件破外套,才由F男行李里搜检出来的,衣服后襟被扯掉一块,布片就握在A组长手里。
F男笑得更欢了。
那件衣服一周前就已经破了。他说。
怎么破的?
打架。
同谁?死者吗?
没错。
为什么打架?
怎么,夫妻口角你们也要管么?
你说你的衣服一周前就已经破了,有谁可以证明?
洗衣店老板,她住在鬃街鬃号。
A组长静静盯着他瞧半天,F男已不似初来时那般激愤。
那么,这个你怎么解释?A组长扬起一份资料,这是指纹鉴定结果,你看看。
F男顿顿,表情慢慢变得很复杂,犹豫片刻,终如实供述:案发当晚,F男的确去找了死者,并与其发生争执,情急中失手杀了她,凶刀已下落不明
可能是她临死前抓住我的后襟扯下那块布的,当时我急着逃走所以没发觉。
当时几点?
我走时大约11点,反正很晚了。
A组长发觉F男对N女的死没有丝毫悲伤与惊讶,他甚至显得轻松,他一直在摸自己受伤的中指。
A组长发觉画面上的那只手虽然很夸张,但依然与F男的手有很多相似之处。
F男伏法后,A组长答应他尽力不会将他杀人的消息散播到乡下他母亲耳中,F男的姑姑亦允下同样的承诺。
F男选择自辨,结果谋杀罪名成立,被判终身监禁。
案子结束得太快,情节亦不够曲折,A组长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尤叫他遗憾的是,他绞尽脑汁亦解不开那幅画谜,死者似乎生前就预感到自己会遇害,便作下那幅画,但是她到底想要暗示什么?又是什么呢?
一个月后。
狱中,F男忽称,凶手另有其人。
A组长迅速提审F男。
原来,F男入狱后,他的姑姑到底没忍住,将他伏法的消息传到乡下他母亲耳中,致使老太太情急下,病死于来探监的路上,F男得知母亲死讯后非常伤心,亦极失望,于是决定将实情告诉警方。
审讯室。
你不是伏法了吗?怎么又要翻案?
因为我没有杀人!
可是一个月前,你亲口供认谋杀了死者。
我做了假口供。
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做假口供一样要坐牢的!
知道。
那你为什么?
我,我以为
以为什么?
我以为凶手会因此照顾我母亲!
A组长意外。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凶手就是我身边的某个人
说下去。
我母亲得了坏血病,我拼命挣钱只想要救她,这件事,我的同事们也都知道。两个多月前,我忽然发现自己也患上这种病,可是我微薄的工资根本无法长期负担我和母亲同时看病,所以我就幻想,如果我替凶手顶了罪,兴许他会出钱救我母亲
凶手是谁?
不知道。
什么?
我只是凭感觉
警方办案是讲证据的!
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他就在我身边
能不能具体点?
可能是我的某个同事。
再具体点。
F男只是茫然的摇头。
案发当天,你在哪里?
姑姑家。
你的同事说,案发后你一直未再去上班,为什么?
我被停职了。
嗯?
我知道自己有病后,工作效率很差,老板渐渐对我很反感。案发那天下午,老板忽然叫我去他办公室,他说N女早上没来上班,又联系不上,问我知不知道她在哪里,我说不知道,老板很着急的说他急着用N女手上的一份资料,问我能不能回去替他拿来,我答应了他。出了公司后,我感觉很难受,就赶回姑姑家吃些药躺下了,直到晚上醒来时才想起资料的事,于是我就匆匆赶往N女住处去取
你到案发现场时是几点?
好像是10点半以后,对,差两分钟10点50,因为我拿手机给她打电话时看了一下。
后来呢?
我到她门外时,见门锁着灯也没开,就以为她睡下了,她的门铃是坏的,我怕拍门吵醒邻居,就决定打电话吵醒她,可是她没接,我只好敲门了,还是没反应,当时我忘了带钥匙,那门推又推不开,就匆匆下楼回去取,当时差几分钟11点。我赶回姑姑家找到钥匙,接着老板就很生气的打来电话说资料不用了,并且通知我也不用再去上班,于是我就呆在姑姑家没再回公司。
就是说,你在死者门外只停留了10分钟左右?
应该是的。
既然你不是凶手,为什么要逃跑?
我并不是想逃跑,那天我收拾东西是准备搬进我新租好的房子里去,我不想让姑姑知道我的病。
你姑姑不知道?
不知道。
A组长记起F男收拾行装这一点曾是他被怀疑的重点。
你的同事和邻居说,你和死者常常吵架,为什么?
我妈生病后,N女对她意见很多,成天叫我不要再为她白浪费钱,她毕竟是我妈呀,我怎能不管她?就算是绝症我也要想办法!为此,我们常常吵架,后来我就搬回姑姑家了。我知道自己有病后,以爱上别的女人为借口提出分手,结果火上浇油,我们吵得更凶了,有一次甚至动了手,你们手上那块作为证物的布片就是当天我们打架时她从我衣服上扯下来的。
你怎么解释死者死时还要将证物抓在手里?
不知道。可能凶手当天碰巧也穿着这么一件外套吧,她在临死前扯下这么一片。
我们鉴证后,确定这块布料就是你衣服上的。
这样我就不知道了。
你的手,是怎么弄伤的?
我发病时摔的,那完全是个意外。
F先生,我们需要时间来求证你的话,在没有决定重审这件案子前,你还是需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我知道。
F男要求翻案的消息被当作内部商品出售给无风不起浪的媒体。
A组长再次回到案发小区,J引来一个小学生。
组长,这个小孩说有线索提供。
坐下说!
记得那天晚上,我在走廊里看见那个阿姨家的窗子里有灯光。
当时几点?
好像是9点多。
多少?
好像是快10点的时候,我听见妈妈在屋里这样跟我爸爸说的。
那么晚了,你一个小孩子不睡觉在走廊里干吗?
因为没考好,我爸爸生气,要罚我夜站。
你站了多久?
就几分钟吧,我妈妈说时间晚了,将我拉回屋了。
在那几分钟内,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
没有。
你再想想看。
男孩想了半天,终摇摇头。
谢谢你,小朋友,你可以回家了,来个人,送送他。
是,组长。
J走来,皱着眉。
组长,法医说死者死亡时间在10:30至12点之间,而这个小孩也在10点之前发现死者家有灯光,就是说,凶手一定是10点以后进出小区的某个人!
也有可能是跟着死者走进小区的。
组长?
现场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失窃的迹象,门窗完好,锁孔没有任何异常刮痕,死者又是在家中遇害,而钥匙在她自己衣袋中,就是说,凶手极有可能是在死者开门入室后很顺利的跟进来的,或者说,是死者生前放他进来的,然后趁死者毫无防备时杀了她,试问,如果凶手不是熟人,死者又怎么会半夜让他入室呢?别忘了,她是个单身女子,据说生活上并不随便
组长的意思是说,凶手有可能是死者自己带回家的一个熟人?
A组长忽记起那幅画来,他确定那是一只男人的手。
熟人作案是我一直没有放弃的想法,并且,F男也说过,凶手极有可能是死者的某个同事
但是组长,预感不等同于证据。
我知道,所以我正在取证。
组长,F男也有死者房间的钥匙
知道,但是我取证过,他没有作案时间。
组长,你说,会不会是F男将钥匙给了凶手,然后凶手先于死者到达房子,趁死者回来时不备,将她一刀杀死?
理由呢?F男为什么要杀死者?那个凶手为什么会和F男合作?以F男自身难保的现状,他给不了凶手什么好处。还有,我查过F男的电话记录,没有可疑点,案发前几天到案发当晚,同他有过接触的人我都走访过,皆没有作案可能
就是说,凶手的确另有其人,并且这个人同F男也没有牵连?
在没有找到真凶之前,他还是有嫌疑的。
对了,组长,你叫我问的事我问了,的确很奇怪,案发当晚,没有一个居民目击死者走进小区,更没有人发现她曾带人进入小区。
奇怪。A组长凝视手上的画儿自语。
一个瘦瘦的男人寻来。
我住在D218室,案发当晚,约10点45分,我在楼梯口见过F男。
他在做什么?
他匆匆上了楼。
那么晚了,你在楼梯口干什么?
我在找东西。
找什么?
戒指,怎的,跟案子有关系么?
对不起。你确定你当时见到的男人就是F男么?
是的。他常常跟死者吵架,我见过几次,所以有些印象。
你什么时候发觉戒指丢了的?
看完电视准备睡觉时,我在家里找了一会儿,后来就找到楼梯口,我记得下午下班时在那儿摔过一跤。我找到楼梯口时大约10点半,在那儿停留1个多小时。
就是说,你极有可能看见F男上楼到离开?
是的,我看见他匆匆上楼后约过了10分钟又匆匆下来了。
你在寻找过程中,有没有遇到其他可疑人物?
碰见过四楼的K伯,我们还说了几句,接着就看见F男匆匆下楼来了。
当时几点?
11点左右。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问我在找什么,我没告诉他。
当时他在做什么?
他刚打完牌,准备上楼回家睡觉。
他为什么不走电梯?
他说电梯坏了。
你之前说,有人看见你在找东西,他们是谁?
就是F男和K伯,后来还有和K伯一起打牌的两个人,他们也住在二楼,当时他们只是远远望我一眼就回家睡觉去了。
F男上楼到离开,有没有人和他一起?
他是一个人来的,但楼下有没有人在等他,我就不知道了。
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他显得很是匆忙,不过,最奇怪的是,以前他们见了面总要吵半天,但这次却毫无声息,F男很快就走了。
你住在二楼靠里是吧?
是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吵架?
我们这个小区静得很,当时已是半夜,我又在楼梯口,他们吵架那么大声,我不可能听不见,再说,F男只待了不到10分钟,根本来不及吵架,我认为。
你找到你的戒指了么?
找到了。他扬扬手。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就记得这么些。
谢谢你的合作!
不客气。
除非F男上楼就杀人,并且是在N女措不及防的情况下,否则,不可能没有呼救声,而且,F男作案时间不够,动机也不明显,因为口角杀人似乎有些牵强,警方当初结案心急,忽略了这一点。
四楼的邻居证明,F男的衣服在N女死之前一次吵架中就被扯坏了,也就是说,F男的衣服不能作为他杀人的证据,更重要的是,K伯证明F男当晚穿的并非那件破外套,他的鞋印亦早已被否定。
A组长发觉上次的取证过程太过简单敷衍,案件亦非想象那么简单。
A组长找到死者的老板E,获悉F男的确被停职,F男的同事们亦证明F男及其母亲的事情并非虚构。
谁才是幕后真凶呢?
A组长忽记起那幅怪画,不禁皱眉。
A组长回到局里不久。
J匆匆找来:组长,有新情况!
什么?
J递过一份资料:这是鉴证科的同事在死者衣物上发现的,他说这是车上的地毯绒毛,我们查过死者的车,地毯颜色及用料与证物完全不符,奇怪的是,我们在死者家里并没有发现类似的地毯,而死者的未婚夫并没有车
就是说,死者遇害前曾坐过另一个人的车?又或者,死者的家极有可能不是案发第一现场?换句话说,她可能是遇害后被人移尸?如果是这样,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她遇害时邻居们未发觉异样了
A组长兴奋起来。
几经寻访探察,多次取证后,疑点渐渐汇聚到死者的同事公司副编C男身上。
真凶终于浮出水面了!
C男坚拒认罪。警方唯一的证据就是有居民想起C男曾于当晚走出那栋楼,但因为时间久了加上又在晚上并且是远距离,所以证人不能肯定那人就是C。警方最终因证据不足无法起诉C男,线索一度中断,只好对他采取监控。
A组长隐隐觉着解开那幅画就一定会挖出真凶来。
它到底在暗示些什么?凶手又是谁呢?
新的彩屏手机销量非常大,颇受客户欢迎。C男已被提升为主编,并获得丰厚的奖励,但是,负责监控C男的警员却发现他一直心事重重
监狱传来消息,F男忽然病情恶化住院。
A组长忽然将已升职为设计副编的B女由公司庆功宴上抓捕,一时哗然,因为她就是本案的第一报案人,并且,无人目击她曾到过现场,至于动机和理由,更叫人想不透。
C男报的案。
审讯室。
你不是一直不肯合作的吗?
我于心不安。
不安?
C男的供词:
案发当天下午3点,C男曾接到死者打来的电话,叫他2小时后去B女家,商量什么急事。C男下午5点匆匆赶到案发第一现场,也就是B女家,却发现B女神色异常,还拿着把刀开门。C男走进室内,发觉死者已倒在血泊中没了呼吸。B女泣不成声,几度昏迷,C男将她哄去睡觉,随后打开冷气以期延迟死亡时间,借以误导警方。C男曾由死者口中得知,她所居的小区在某些时段少有人出入,所以他一直等到晚上8点,趁无人时将尸体装上车运到死者自己家里。B女是个颇有才气的职员,却因为待人过于冷漠所以在公司很不受欢迎,也因此一直不得升迁,可是C男就是不可自拔的甘心为她做任何事。C男悄悄走出小区开车欲回去见B女时,却收到她打来的电话,她说她的情绪已经稳定,想要一个人休息,叫C男赶紧回家免受牵连,C男嘱咐她不要将凶案泄漏给别人后便无奈的走了不久,C男收到新款手机的样机。原来,公司决定推出一款综合实用和娱乐特色的手机,老板曾要求他们这个设计组每人出一份设计方案,最优秀的两个人将获取丰厚的奖品和一个月带薪假期,设计小组的十几号人皆跃跃欲试,许多非设计组的员工也在绞尽脑汁搞设计。B女是最先传出有方案了的,身为主编的死者因为感情问题迟迟未见动静,而副编C男最先交的稿,结果公司综合了他和B女的构思。后来,他得知F男莫明顶罪入了狱,心里很是不安,不久又得知F男的母亲病逝,之后获悉F男病发入院,终禁不住报了案。
这幅画在暗示什么?
C男仔细审视A组长手上那幅怪画,终茫然摇头。
不明白。
你仔细想想,这是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你没见过么?
没有。
你再想想。
我将尸体带进屋子后,因为害怕,只简单处理处理就溜出大楼了,没来得及顾别的,也没见过这件证物。
B女缄口顽抗几个昼夜后,终开了口。
B女的供词:
案发当天下午,约4点半,死者忽然来到B女租住的房子里,她质问B女为什么要强抢走F男,并咬定F男就是因为B女才要求跟她分手,B女自然矢口否认,结果两人在房子里吵起来。也许是因为长期和F男口角加上工作压力太大,死者当时很失常,她骂着B女时,忽然拾起桌上的水果刀,B女十分恐慌,可是死者并没有追着要杀她,她望着B女冷笑,喃喃道要让B女和F男永远于心难安,也要了断她所有的压力和烦恼,接着就自抹了脖子,B女吓得忘了尖叫。在B女慌乱着考虑是否该报警时,C男忽然到达,B女无意识的拎着刀开门,结果C男望着尸体说你真杀了她,N女昨天跟我说我还当她发疯呢!B女惊恐得忘了否认,C男却对她好言相劝,捎着也吐露了倾慕之意,还主动替她移尸,作了死者自杀的假象。B女由电话中得知C男已顺利移尸便将他支离,接着她悄悄去了死者家,C男走时忘了将门锁上的钥匙拔下来,所以她很顺利的进了门,在死者的写字台上,她发现死者出色的设计方案及一幅奇怪的画,在抽屉里,她找见一块碎布,一时歹念起,她将怪画与布片放到尸体身上,布置成F男杀人的假象,随后她小心的擦掉C男和她可能留下的一切痕迹,带着据为己有的草案,悄然离开小区,当时约10:20分左右。C男走时忘了关灯,B女拔下钥匙放入死者袋中关灯后方走掉,造成邻居以为死者9点以后曾在家待过的假象,因而提供了错误口供。F男不幸被目击于11点左右下楼离开,并且K伯证明当晚他回家路过死者门口死者家并没有灯光,因此,F男在翻案前有杀人关灯逃跑的嫌疑。
你说这幅画是你放在死者身上的?
是的。
它在说明什么?
B女审视半天,摇头。
不知道。她说。
A组长颇有些失望。
J递过一个袋子来。
A组长望着B女,意味深长。
你的同伙是谁?
B女十分惊讶,随即坚定的摇头。
我一个人做的。她说。
当晚你穿什么鞋子?
男性中号皮鞋。
法医H迎来最为严厉的惩罚,他将死者的死亡时间推迟几个小时,借以误导警方,造成F杀人的假象。
审讯室。
你误导警方的目的是什么?
你认识死者吗?
你与B女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维护你?
我们已经找到你扔掉的那皮鞋了。
顽抗也没有用,你妻子告发了你!
H意外的抬抬眼皮,继续沉默。
你妻子早就怀疑你在外面胡闹了,案发当晚,她跟踪过你。
鉴证科的同事已化验过你私藏的两件证物,你既然想到藏起C男的头发和B女的指甲,为什么不干脆毁掉它们呢?
H有些沮丧。
我们来问你不过是走走程序,眼下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告你不费吹灰之力,念在同事一场,我们希望你主动坦白,法官会判得轻一点。
A组长静静的望着他。
我是两年前认识B女的,不久我们就偷偷在一块了。案发当晚,我开车去找她,结果半道上她极其慌乱的打来电话说死了人,接着便将案发过程告诉我,我知道死者是自杀后就叫她不要慌乱,更不要破坏现场,等我去了再报案,但是她对我说,C男已经替她将尸体转移了,我埋怨她不该找C男,她说C男是自己来的,死者在自杀前似乎就设计好让C男作目击证人,我问她死者自杀时C男在不在现场,她说C男是在死者自杀后约10分钟才到的,糟糕的是,她不仅让C男进了房间,并且是拿着凶刀去开的门,C男当即就认定是她杀了死者,她因为紧张又忘了否认
你们见面了?
见了。
为什么你不报警?
C男会相信死者是自杀么?况且,尸体已经被处理,现场也被严重破坏,就算我们报了警,还能说得清吗?别忘了,我也在警局待过10年,个中玄机,哼哼,我十分清楚
你指什么?
得了,问问别的吧。
B女几点给你打的电话?
8点多一点。
就是说,你们完全有时间阻止C男将尸体运回第二现场?
我们讲完电话已将近8点半了,我曾经叫她打电话阻止C男,可是她说C男已经关机,我5分钟后到她楼下,她如约在那儿等我,我们曾经试图追上C男要回尸体,但是没有成功
为什么?
C先生的车速很快,已经开出很远,我们在追赶的途中,不巧又遭遇堵车,所以没追上。
堵了多久?
大约15分钟。
C男说他是9点才运尸上楼的。
我们到达时他刚刚将尸体运入小区,我们怕追上他讨要尸体惊动别人引来麻烦,就躲在外面将他骗走,然后上楼准备再将尸体偷运回去
为什么要嫁祸给F男?你们不是决定偷回尸体么?
我进门后发觉C男布置得很不错,而且运尸的包已被他带走了,我们没有东西装尸体,并且来回运尸对尸体的破坏度很大,我担心会弄巧成拙,就决定维持现状,可是B女说无缘无故自杀警方难免会怀疑,还是他杀合理,我当时也有些昏了头,竟答应了她。B女说C男已明确对她表示不会将真相泄漏出去,我也相信短时间内C男暂不会对她造成大危害,如果嫁祸给他反而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想来想去发觉只有F男最合适背这口黑锅,就设计了他,我们布置完现场后就匆匆离开了
身为法医,做这一切当然简单娴熟!
你们离开现场时几点?
10:20分左右。
电梯是你们做的手脚吗?
H笑道:天意!我们刚走出来它就自己坏了。
那两件证物是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解剖尸体时。
F男静静躺在床上望着A组长。
你又来看我了,谢谢你。他说。
你好许多了。
呵呵,等死罢了。
A组长无语,他可以同情F男却无力替他解决最现实的问题。
A组长走时,F男忽然笑了。
A组长,你解开那幅画谜了么?
没有。
我知道。
A组长双眼放光起来。
其实我一直就知道。
A组长望着苍白的病人,微笑。
那幅画是A女为一家个性刊物所设计的封面,未来得及交稿她就自杀了。画上那只手是她根据我的手型加工出来的,它隐含着两个字母,就是我名字的缩写,当初我没告诉你们是因为觉得没必要
谢谢你!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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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06-27 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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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客人 在儿女们撕心裂肺的恸哭声中,老人的棺材被埋到土里去了,最后地面上隆起一个丰盈的圆锥形大土堆,亲属们才肯离去。 照例,主人准备了几座丰盛的酒菜,向抬棺埋棺...
喂,是小马吗?我是玉香啊,我家老头子胃疼得受不了。你赶紧开车过来,我们要去医院! 好的!嫂(少)夫人,我这就过来! 是胃病?还是食物中毒!小马边开车边想。记得送他回家时还好好的! 小马...
【导读】黑棒子的烟雾一股一股飘过来,直呛嗓子。回到宿舍,付强增真的脱了裤子,红黑的一条那么一闪,气腾腾支愣着上衣下摆 一首歌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她的帐...
一百一十三、 今年的夏天经历几十年来历史上罕见的酷热,而且持续时间长。虽然时至秋天,但还是烈日当空,太阳像个火球,光线射得人睁不开眼睛。人们在进行户外活动之时,总还...
一 金色的银杏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而透亮,午后的时光,我总爱找个清静的角落,背靠这株久名的银杏树下,静静地坐着,任风吹散发丝,任思绪飘浮,去思考那段记忆美好的,...
在高中那个狭小的校园空间里。消息即便是没有腿,也会传得很快。仅仅一天的时间,顾夕颜就成了校园里的名人。下课的时候,总有许多女生围在窗外看顾夕颜。不过,顾夕颜到像是...
我醒过来的那天(小说连载) 序 我醒过来的那天早上,一个中年妇女抱着我哭了!她那喜极而泣的样子,让我好生感动,但却有那么的别扭。她说她是我的妻子,这怎么可能呢?我无...
古往今来,不乏对秦岭研究的史学大家,也不乏游览秦岭的文人圣哲,都想知道秦岭名字的由来,但谁也不知它的名字出自谁口,得于何时,至今还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舶来说,有...
环卫女工的遗物 这座城市的深夜,街道和大路上已很少有车,更没有行人了。昏黄的路灯还在发着迷芒的光,像一团园园的白雾挑在高杆顶上。就连白天一团一疙瘩飞舞,空中滚动的烦...
他说:流莹,你等我,等我功成名就,我定会娶你进门,白头到老。 她不语,只是泪似断了线的珠,她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说:只要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他缓缓接过,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