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什么事?鱼儿上钩了嘛。
一个渔夫,在河边蹲了二十年,最终钓上一条大鱼,能不,欢喜么?
上课时候,我仍是一如既往地在最后边,她呢,一般情况下是在第一排听课,偶尔呢,来得稍微晚一些,就只能屈坐第二排了。
大学里嘛,最吃香的座位就是前两排和后两排。那一心喜欢公式和逻辑的好学生,或是以为得了高分就可有好工作的心有所寄的同学,最喜欢的,当然是前两排了。就像我这种,明明白白只是想拿了毕业证,其实呢,也想着顺便弄个学位证,如果老师不是那么吝啬的话,我们是最喜欢最后两排的,后面的好处,多得去了,老师的唾沫星子蹦不到你的头上,而且呢,如果晚间加了班(比如玩扑克,或者同乡会喝点小酒,甚或是钓了女孩子出外闲转),白天呢,精神一般就有点萎靡,就想着躲到后两排,跳出了老师的势力范围,委屈了自己趴在课桌上梦周公,养精蓄锐,晚间再战。
当然,我现在上课,一般不睡觉了。老师在讲台上说七诉八,黑板上涂涂抹抹,她呢,时而抬头静听,时而埋头笔记,我呢,却只盯着她,看也看不够。
要是能这样,一辈子,她都在我的视线之中,那,生活,该是多么美好啊。
这个女学究,真是一个好女孩,学习又认真,性格又温顺。
温顺?是的,她可真是一个乖巧又温顺的女孩。
我们独处的时候,呵呵,其实也就是在教室做作业。一般的约会地点,当然是在教室啊,操场,电影院,公园,基本上不去的,学生嘛,脸皮薄,怕碰见老师,更怕碰见相识的同学,当时的大学嘛,对待学生恋爱一事,尚是抱着双不态度,一不鼓励,二不干涉,但是,那个那个,你懂得,一切还是要谨慎为好。
在教室里,她仍是坐在前排,我待她作业做完了,就拿过来参考,当然,只是参考,不是照抄。
抄女孩子的作业?多丢人哪,我拿她的作业,仅仅只是参考,顺便呢,帮着老师替她把把关,人嘛,又不是圣人,谁不会犯错误呢?即使你是一个好学又我偶尔也发现她的作业有错别字嘛,况且,文科本是我的强项。
大学真是一个好地方。你要学习呢,课堂上有老师讲,课外呢还有同学帮你义务改作业。你要是不愿学习那些将来工作中没有多大用处的课程、公式呢,尽可以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当然,一个前提是,你各科成绩最好都在及格线以上,否则,嘿嘿,考试不及格,补考,补考过不了,挂科,挂了科,有你难受的。
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嘛,虽然学习比较努力,但是,可是,然而,大二开始,补考不断,主要的专业课程,还挂了好几科,万幸啊万幸,临毕业时候,连跌带爬的,总算挂科的课程ok了,可也留了后遗症。英语啊,坑爹的英语,没有过四级,好啦,对不起,学校有规定,毕业证可以发,但是,学位证没有了。
那些拿到学位证书的同学,就牛B的低调,穿了学士服、戴了学士帽,一脸腼腆又骄傲的神态,真是羡煞了我。女学究一身学士服,头顶了学士帽,手里又捧了几本书,那张照片,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照片。在她面前,我从未惭赧,可瞧着她的学士照,我确满面羞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许我只要那么稍微努力一点,尽可以同她来张学士双人照的。
六十分万岁。这真是一句无奈辛酸,却是千真万确的真理啊。
当时在教室自习时候,那里能想到这种惨状呢?那时候,心里别提有多甜蜜了。她做作业,我就这样从后面看着她,那齐耳短发,那深度近视眼镜,那蹙眉深思模样,让我心旷神怡,飘忽不定。好几次,真的就想走近她,双手环抱,紧紧的搂住她,倾诉我的爱恋和倾慕,凑在她耳边,喃喃未来的美好,甚至放肆的亲吻她,亲吻她。
可是,我从来没有,没有亲吻过她。我们就是要好的朋友,虽然私下里我就认定她是我的女朋友,她呢,一般的心思吧?我懂得,她懂得,你也懂得。
我呢,不是一个坏学生。只是呢,这个专业确实不是我所喜欢的。我就喜欢研究历史、地理,闲暇时候就去图书馆阅读名著,我可以大段地背诵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我甚至可以自己创作诗、词,唯独呢,不喜欢这门自己选的工科专业。
可要是报考文科?只怕,大学的门连毛也看不见的,更不用说,毕业了可以找一家养家糊口的工作。
真不是吹,我的文章,至少我的情书,写得不错,不错到什么程度?就只是写了一首情诗,就挂上了女学究。
当时呢,还有比学习更让我头疼的事。
我是从农村来的,而且是从偏僻的山西省来到南方这个开放城市。农村、城市,内陆、沿海,巨大的差异让我真有崩溃之感。何况,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只会地里刨食,况且,年龄也大了,连农活也做不动了。
他们,已经没有可持续的收入。我的学费,都是借贷的。我在学校,最担心的是功课不及格,最最担心的呢,却是不能拿到比学的生活费用。
一个生活朝不保夕的学生,一个自傲又自谦、自信又自卑的年轻人,又爱上一个努力上进、温顺柔情的心仪女孩,喜忧参半,痛苦又幸福,可这种幸福,真的能长久么?
你们终还是分手了吧?老肖插语道。
怎能不开手?我又能,给她什么承诺?中年男子长叹一声。
我永远也忘不了,忘不了那个清晨。分配单位确定了,我就要离校返家,在女生楼前,约了女孩子见最后一面,女孩子不疾不徐的一句话,我们就终结了。我永远也忘不掉,忘不掉她的背影。
她说了什么?我不好问,老肖仍是面无表情。
是你不努力。
是你不努力。
中年男子连道两声。也许,这就是女孩子临分手时候,留给他最后的惋惜吧。
中年男子抓过稿纸,挥笔而就,我张望过去,却原是一首情诗:
她已远去
默默地
默默地注视着
她的背影
缓缓地
缓缓地消失在
蔼蔼的晨曦中
苦苦地
苦苦地忆起
她的千般好
涩涩地
涩涩地,
泪如泉涌
谁没有年轻过呢?又有谁,不曾错过一生中最好的人和事呢?老肖真是一个人精,言简意赅:那您找我,是不是想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正是这样。中年男子一脸惊诧,连连点头。
三个月后。
中年男子准时登门。
她很好。老肖语气淡定,微微一笑:她已成家,有了一双儿女,不过,估计你联系不上了,她已移居澳大利亚。
那就好,那就好。中年男子长长舒了一口气。
一个信封,压在烟灰缸下。
中年男子起身告辞,一脸坦然,还夹杂了,一丝欣慰。
我和老肖送中年男子出门。
他扭头而去。
我却看见,转身的他,眼里晶闪发亮。
谁不曾年轻过?
假如,重新来过,会如何?
天知道。
发布时间:2023-01-02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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