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流莹,你等我,等我功成名就,我定会娶你进门,白头到老。
她不语,只是泪似断了线的珠,她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说:只要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他缓缓接过,刚毅的脸上竟有许久不曾褪去的忧伤。苦读圣贤十几载,一切就看今朝了。
转身离去,青衣更青,却一直没有回头。
那片紫竹林此刻静的出奇,只听见泪落下的声音滴在了泥土之上,她的身影,似乎若有若无。
(一)
一晃三两载。
他回来了。
他还是他,一袭青衣,面容刚毅如铁。
他,又不是他,头顶三品的官帽任谁都要巴结三分。而立于身旁的俏佳人更是娇小妩媚。
他,风光无限,她却已青春耗尽。
仿佛誓言就在耳边,而他早已忘记。
她在人前见他,柳郎已是奢望,只得随着众人叫上一声柳大人,而他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瞥上一眼,接着便拉过身旁那名叫忆蓿女子的手,目光缱绻。说不完的辛酸,道不尽的哀怨,她竟一病不起,只是疯了般的呓语:柳郎,柳郎
她爱的人辗转反侧终是爱上了别家的人。
天真的眼神到底是刺痛了整夜陪伴在床的娘亲,她说:莹儿,你这是何苦呢?
她不语,只是流泪。
不久,万员外的儿子万遥上门提亲,所有人都认为没有任何希望时,她却答应了。
她问他:我都快老死闺中了,你不介意?
他摇头。
她又问:你看上了我什么?
他说:重情。
她笑了,眼泪却流出来了:好一个重情,好,我答应你,婚期越早越好,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他笑:只要你说,莫说一个,就是千个万个我都应你。
好,我要大宴宾客,要三个月的流水席,让整个玉溪县的人都来。
好!铿锵有力。
(二)
一切都如火如荼,倒是她深居闺中,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偶尔听身旁的丫鬟提到:
万公子已下了聘礼
万公子已接了宾客
万公子又来了
万公子又瘦了
她沉默不语,默默地飞针走线绣出的面容仿佛活了一般,望着她微笑,然后宠溺地说:流莹,你等我,等我的功成名就。
婚期定于三天后。
望着面前红色的嫁衣她才开始心慌:她不爱万遥,却因为当初的一时冲动决定嫁与他为妻,或许真的是有些草率吧。
她对身旁的丫鬟秋菊说:去,去拿火盆来。
丫鬟瑟瑟发抖:小姐,小姐你要火盆干嘛呀,你
她转身望向窗外,说:焚了这些刺绣吧。
秋菊仍是跪着不动,她知道面前的这些刺绣对小姐是多么的重要,她常看到小姐望着它们流泪,小姐的手已经被那些锋利的针刺得千疮百孔了,她知道其实小姐是舍不得它们的。
她瞪了她一眼,斥声道:还不快去?
要是放不下,就算是焚了又能怎么样?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万遥的一张俊脸,初升的太阳太过于明媚竟让照出了他脸上片刻的忧伤。
流莹,要是舍不得就留着吧,我知道你放不下他,我可以等的,等到你看到我的好,等到你爱上我。坚定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她抽出被他紧握掌心的手,终是背过身去。她是个自私的女子,越不想伤害就越是伤害了太多的人。
轻启朱唇:你后悔吗,后悔娶我?
他说:不。
她叹息:可是你知道我放不下他。
他说:流莹,请你相信我。请你相信你会爱上我,请你相信我们会幸福。
(三)
喜炮炸得霹雳哗啦,他说到做到,喜宴终是摆了三个月。
喜宴上,她又见到了他,那个面容刚毅的男子,仍是那位美丽的女子陪在身侧,好一对璧人。她的心疼得厉害,皓齿咬破嘴唇,使得原本苍白的唇变得鲜红可憎。
手被一旁的万遥握得生疼,抬头望去,一双坚定的眸子柔情似水,他俯下身,低低说道:流莹,相信我会让你幸福的。一阵苦涩涌上心头,萦绕耳畔的却是另一男子的声音:你等我。等我的功成名就,我定会娶你进门。
如今,那人已成为另一女子的依靠,而她,也成为了别人的娘子。最终等待成空,两个人都在各自的生活中体验着酸甜苦辣,谁也帮不了谁。梦里出现的面容都是那般模糊。
蒲草韧如丝,磐石已转移。
(四)
洞房花烛夜,他与她之间隔着一盅水。翌日清晨,他已不在,而她,占尽整个床面。
她苦笑:万遥啊,你这又是何苦呢?昨晚的情景历历在目:
他挑起她的盖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慕,像燃烧的火焰,灼烫了她的脸。
她垂下头去,说不出话来,娇羞的样子越发的惊艳。她是美丽的,哪怕青春已要耗尽。
流莹。他喊道。
嗯。她应。
半晌,他说:睡吧,今晚我在书房。
她盯着他的眼,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尽是无奈,她拉过他的手,道:其实,不需要的,今晚我是你的娘子,而你,是我的夫君。
他的手抖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常态,他说:我要的不是义务,而是你的心。
最后,他终是决定留在房里,只是床的中央以水为界,他,正人君子,说到做到
(五)
日子飞快,转眼已过半年。
半年里风平浪静,而她,也已经习惯了下人们小心翼翼地叫她夫人;习惯了老爷夫人亲切地唤她莹儿;甚至是习惯了万遥在书房忙碌到半夜,然后枕着他上床的声音入眠
他是温和的男子,处久了才知道他的温柔,他时常会默默地望着她,半晌:流莹,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而她,如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忙碌,转过身才听见他的叹息弱而不可闻。她的心,瞬间跌到谷底,在情爱方面,她终究是怕了,变成了懦弱的逃兵,不敢期待更多,如异域的那只大鸟,只会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入黄沙之中,期待抬头之时便雨过天晴,便云淡风轻。
他会在人前拥她入怀,而她也会出奇的平静。世人眼里,他们无疑是幸福的。只有他们明白彼此之间的幸福始终有一个结,而那个结就叫做柳逸臣,也只有她明白每次遇到他时她的心有多痛,他的笑脸,忆蓿的小小顽皮,都让她如坠寒冰,冷得厉害。
(六)
日子飞逝,而万遥却是眉头皱得一天深过一天。
她等他入睡,却是等到翌日清晨仍见不到他的踪影。书房里整夜灯火通明,似乎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忙碌的边缘,无法顾及更多。
只有她,闲得发慌。
他的面色一日严峻一日,一日憔悴一日。终于,他问她:流莹,你还爱他吗?
如一个晴天霹雳,震得她两耳轰鸣,手中的茶具终是洒出水来。她脸色苍白,半晌无语。
他说:你还是爱他的吧,你的心门早已为他紧闭了。她仍旧无语,只是他,更显落寞。
她,当局者迷,双眼已被蒙住太久了。而他,局外者,一切皆已看清。
柳逸臣,终究只是凡人,不是神,哪怕她已当他是自己的神。
(七)
他仍是一夜未睡,而她,心悸一夜,莫名的恐惧。
天还未亮,衙门来人了,捕快押走了万遥。理由名正言顺:他盗走了官府的重要文书。
老爷老夫人哭得肝肠寸断,呼天喊地,没天理。而她竟不能接受,她不信,万遥不会那样做的。
终是求得一见。
那个男子故意说道:莹儿,他是真的盗走了文书啊,那可是当今圣上御赐的。朝东方拱手作揖。只是看在我们以前情分上,我许你去看他一眼。
谢谢。不卑不亢,对他的担心似乎在她的不经意之间变得那么的重要,她没时间去让自己的心去为眼前的男子跳动。
监牢中的他茕茕孑立,与身俱来的贵族气质夺走了所有人的光辉,她飞奔而去,手扶着牢门,竟泣不成声。他心疼万分,不停地擦着她的泪:流莹,流莹,别哭
她抬头看他,原本干净的下巴长出了青墨色的胡渣,那一张俊脸更是削瘦了不少,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眸子,依旧深邃,依旧情深。她说:你不会的,他们说你盗走了重要的文书,我不相信,不相信。
他柔柔一笑:只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流莹,相信我,我没那样做,我也会安全出去的,流莹,别担心。
她的泪更是断了线的珠,原来她是那样的害怕,害怕他的离开,害怕他有危险。
他捧住她的脸,说:流莹,我爱你。
她微楞,下一秒,两朵红云飞上脸颊
我等你回来。她一字一顿,目光恳切。
嗯,放心吧。
目送着她走远,看着她的一步一回头,他的心开出了花。其实这已足够俊逸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八)
出来吧。他转身,怎么,你就一点也不心动?
心动?柳逸臣从一道暗门里走出来,确实心动过,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她,是个善良的女子。他的脸随着走出暗门逐渐变得清晰了,从天窗洒落进来的阳光正好打在他的身上,青衣依旧,只是他刚毅的脸上更多出的是一种欲望,一种对物质追求的欲望。
哈哈万遥笑得厉害,白袍也跟着颤抖,是啊,她是善良的,我爱她,爱她的善良,不像你。眼神凌厉,柳逸臣在与他对视的片刻竟觉得有些颤抖,他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刀片削得柳逸臣遍体鳞伤。
柳逸臣避开他的视线,干咳几声,说道:怎么样,用你家祖传的酿酒秘方换取你与她的团聚,如何?这笔交易
好。未等柳逸臣说完,万遥便一口答应,为了她,我愿意。
这下轮到柳逸臣愣住了,要知道得到了那个酿酒秘方就差不多得到了半壁江山,整个玉溪县甚至是所有的人都觊觎这秘方好久了,他没有想到就为了区区的一个流莹,万遥真的愿意。好。柳逸臣说道,万兄,你果真豪迈,我答应你,只要你交出秘方,我即刻放了你,还会对外宣布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以便还你清白。
柳逸臣,错过了她,你会后悔吗?万遥问道。
他愣了一下,半晌才笑道:不,我不后悔。每一个字都如一颗震雷敲在万遥的心上。要是流莹知道了深爱的男子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会伤心的。不过,不一会他便否定了这种想法,不,他不能,他不能让流莹知道,不能让她伤心,就让她将柳逸臣的完美装在心中吧。
走出监牢的柳逸臣终于卸下面具,露出一股哀伤,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脸圆圆的女子,她唤他柳郎,她为他洗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在那个早晨手被冻得通红,可是仍遮不住她的快乐,她说:只要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伸手入怀,那手帕安静地躺在那个贴身的地方。
莹儿,对不起,我终是湿了鞋,没法回头。他低语。
欲望像个恶毒的漩涡,让他欲罢不能。
(九)
没过多久,万遥回家了。
所有的人都忙着替他烧火盆,炸鞭炮,说是去去晦气,唯独她,静待于闺房之中,只是那双焦急的眼睛泄露了她全部的秘密。
面对大伙的忙碌,他淡淡一笑,他只想见到她,那抹熟悉的身影总是让他魂牵梦萦,为了她,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
她的心早已不在房中,听秋菊说少爷回来了,她的心就不受控制的颤抖,手中的刺绣终是成了掩饰自己心慌的借口,一个声音从心底发出:想见到他。
她欲推门而出,却在推门的瞬间撞上了一堵肉墙,来不及收住的脚步经过这已撞竟仰面倒去,她心想不好,一定要摔得面目全非,却被他有力的手拦腰抱住。耳边是他戏虐的声音: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刚刚由于惊恐而飞上脸颊的红云又飞回来了,只是这次多了些暧昧,多了些幸福。
她急忙推开他,却以失败而告终。他抱得紧紧的钳得她腰生疼。他低下头,故意呵着气说:这一次,别想逃开。她只顾低着头,心里竟有些许的甜蜜。
少爷,少爷秋菊冒冒失失的闯入,看到了这一幕又急急忙忙地退出门外。
他放开她,眼角是藏不住的喜悦,对门外的秋菊说道:什么事?
少爷,老夫人叫您过去呢。秋菊唯唯诺诺。
他转过身,对仍旧红着脸的她说:我去去就来。说完离开,在出门的瞬间转过头看她,却遇上一双含羞的眸子,清澈如水。他心情大好
(十)
再次回来已是深夜,秋菊也早早睡去,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红烛正旺,抬头便望见他疲惫的面容。
他在遇上她关切的目光时,疲惫一扫而空,面前的她,肤如凝脂,唇红齿白,惊艳美丽。他握住了她为自己倒茶水的手:流莹,今晚我留下来,可好?
她的手抖了一下,这叫她如何回答。
她低头不语,却也让他误了她的意思。
要是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他起身欲走,却被她一把拉住,她面红耳赤,说道:其实你不需要走的。
他微愣,半晌:流莹,你可想清了,我是万遥,不是柳逸臣。
再次听到他的名字,她并无想象中的激动。
她抬头,直视那双晶亮的眸子,一字一顿:我很清楚,你-是-万-遥,也是我的夫君。
他浑身颤了一下,下一秒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梢,喃喃道:流莹,流莹
只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爱的人是这个叫做万遥的男子,不是别人,更不是柳逸臣。或许该重新开始了,忘掉那个让人伤心的誓言。她闭上眼睛,享受这安静的片刻。
帷帐轻轻落下
那一夜,春意霓斓
(十一)
日子平静且幸福。
只是她常常的反胃使得大家焦虑万分。
万夫人拉过她的手,心疼面前苍白的人儿,轻抚她的面颊:莹儿,你这是怎么了,待会叫秋菊去请个大夫过来看一看,可好?
她微微颔首,谢过面前慈祥的妇人。最近常常恶心想吐,却吐不出东西。万遥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的指责是饭菜不合口味,看着他担忧的样子,她的心就那么平淡的开心,嘴角也在不知不觉中上扬,活像一弯月亮,如此素雅,如此美丽。
大夫隔着帷帐把脉,时而颔首,时而摇头,时而抚须,不慌不忙。
急煞身旁人。
大夫万夫人急了,莹儿究竟是怎么了?
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少夫人的脉象是喜脉呀,您家有喜了。大夫一脸笑意。
万遥愣住了,未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倒是万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吩咐管家给大夫打赏银两。
所有的人都已退下,万遥高兴得语无伦次:流莹谢谢你,谢谢你流莹
她也未曾料到,只是他的喜悦感染了她,她笑了,倾国倾城,幸福似乎触手可及。
(十二)
万家上下皆欢,对流莹小心翼翼。
万遥更甚,她走到哪里他都要陪伴左右,若他实在忙得厉害,便叫下人陪伴,寸步不离。
她笑道:感觉自己成了一块宝,碰不得。
他也笑:你就是我的宝啊。
她笑意更浓,手抚上渐渐凸出的肚子,那里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
她更加嗜睡,清醒的时间往往很少,要么是在半夜,要么是在清晨,瞧见身旁熟睡的他就会感觉安心。她一直不清楚他是怎样从监牢里出来的,他没说,她也没问,彼此心照不宣却也心有灵犀。
她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往往觉得累,床成了她主要的活动场所。万遥总是忙里偷闲,给她讲外面有趣的事,她已经太久没有出门了,对外面的事似乎一无所知。
(十三)
那天她心血来潮,突然想要出去逛一逛,万遥死活不准,理由正当的没法推辞:快要临盆了。
她嘟着嘴,一言不发。
大夫说是这样,即将成为娘亲的人总是易暴易怒。
终究,敌不过她。万遥妥协了,陪她一起去看早春的桃花。
她欢天喜地,瞬间释怀,刚刚的不愉快飞至九天,无影无踪。
归来时,竟在人海中见到了忆蓿。
此刻的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跟在柳大人身旁的俏佳人了,如今已是浓妆艳抹,酥肩半露,哪里有半分当初的青纯。
流莹,是她先叫上的她。
忆忆蓿她难以置信。
她浅笑却多出了一丝狐媚,从上往下地打量她,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她的肚子上,你真幸福,快当娘亲了吧。
她沉默不语,只是多出了一丝母性的光辉。
忆蓿紧盯住她的眼说:流莹,我们聊聊好吗?
万遥一脸戒备。
怎么,怕我伤害她?你放心,我不会的,相信我。忆蓿低笑,转身对一旁的丫鬟说:燕儿,回去告诉妈妈,我偶遇故人,随后再回去。
终是决定信她,留下一脸担忧的万遥。
(十四)
她停在了桃树林间,桃花轻落,翩翩起舞,而她,也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浓妆之下的脸变得有些哀伤,流莹,知道吗,我好羡慕你。
她疑惑,眉间皱出了浅浅的结。
她笑了,惊心动魄的美:流莹,你知道吗,万遥为了你,不惜拿出了祖传的秘方交与柳逸臣,你知道吗,万家的这笔损失可不小呢!
怎么会?她喃喃道,浑身颤抖得厉害。
她见她这般反应,继续道: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也是啊,万遥那呆子怎么会告诉你呢,就是便宜了柳逸臣那混蛋,哈哈哈刺耳的笑声令她感到恐惧,她想逃,想逃出这片诡异的桃树林,可是忆蓿的声音仍是不断的传来:柳逸臣这混蛋利用那酿酒的独特秘方,勾结皇亲国戚企图升得高官,却终是害人害己,被人诬陷,现在还蹲在天牢里呢,真是报应啊,哈哈她笑得凄惨。
她想要离开,脚步踉踉跄跄,闺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
忆蓿朝她狼狈逃跑的背影喊道:到最后他才说他只爱过你,只爱过你,而我,而我只是一颗棋子,一颗让他衣锦还乡的棋子。潸然泪下
怡情院,便是她最终的归宿。
柳逸臣,这就是你为我找的归宿,棋子终究只是棋子。
戴上面具,饮酒作乐,歌舞升平,出卖青春,如此而已,如此而已。
她活得可耻,可是根源却是她爱上了他,爱上了那个衣冠禽兽。
难逃宿命。柳逸臣,是她的劫难。
在劫难逃。
(十五)
不记得如何找到万遥。
不记得如何回得家门。
不记得记忆里的空白是为何。
柳逸臣,终究已成过去,是该恨他的吧,亦是该感谢他,因为他,她知道了万遥给自己的爱是那么的无私。
万遥忧心忡忡,吃不下,睡不着。
终是没有提及她们之间的事,他知道,若是她想说她定会说明白,若是不想说,他再怎样问都无济于事。
终于,眼角滑落一滴泪,她哽咽:万遥,我该如何报答你给我的爱?
他心疼万分,轻抚她脸颊:记得幸福就好!我只要你幸福。
因为重情而敬佩她;
因为重情而爱上她;
更因为重情而想要一辈子守护她。
流莹,你今生的幸福便是给我最好的报答。
(十六)
是夜
流莹产下一女婴
取名念桃
念桃念桃
桃花盛开时想念之意
桃花盛开时知那份爱有多浓多浓
(十七)
时光荏苒
念桃三岁了
大大的眼睛像极了流莹,活脱脱一美人胚子。
跌跌撞撞走到万遥面前,娇滴滴地说:爹爹,刚有人要我把这个交给你。
万遥接过,全身僵住了,那是一张皱了的酿酒秘方。
羊皮纸的右上角有一缺口,那是他当年剪掉的。
匆忙奔出门外,哪里有半个人影。
回过头去,流莹正抱着念桃迎面走来。
念桃高呼:爹爹,吃饭了,娘做了好多菜呢。
或许这已足矣!
幸福如此简单,何须到处寻觅。
他笑了,快步走向屋内。
是吗?那念桃得多吃点哟。
好啊好啊,念桃好饿啊,娘,快点啦。
恩,好,你这小鬼!
(十八)
夕阳
古道
一个佝偻的人影在孤单地行走着
我的债,也该还清了
(十九)
歌舞升平
怡情院的当红歌姬正翩翩起舞
一滴泪
滑落
瞬间滴入尘埃
再回首,已是面若桃花。
发布时间:2023-01-02 03:23
上述文字是💠《桃花已谢,幸福未央》✨的美文内容,大家如想要阅读更多的短文学、文学名著、精品散文、诗歌等作品,请点击本站其他文章进行赏析。
版权声明:本文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仅代表作者观点。芒果文学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请发送邮件进行举报,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1 7月11日期末考试一结束,我就匆匆离开了学校,连那天晚上学校的期末大会我都没参加,因为我在7月12日要去长沙报到参加首届湖湘教师写作夏令营活动,时间确实有点紧。 7月12日那...
酒客陶杜康沿着木梯从左侧小心翼翼地登上斗酒台时,身着浅灰便装的吴量久正把他的乾坤琉璃八宝盏一字儿六个摆在石桌上。两人这是第七次斗酒,斗酒而已,似乎毫无来由。 陶杜康...
随着上课铃声的敲响,张老师夹着课本走进教室。这一节他要给同学们讲《乌鸦与狐狸》,这让他有些为难。几十年前,老师给他讲这一课的时候,狐狸是个反面教材,代表着耍尽阴谋...
蓝蓝的天空 正在做那种幸福满满,要讲又不太记得的梦之时,李东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摁掉!因为破坏了我的好梦,我总是没被幸福留住,可能就跟这有不同程度的阴翳! 刚洗好脸,...
再次见到我的朋友阿福的时候,他刚刚出院。 阿福是一家公司职员,薪水还不错,后来,不知怎么迷上六合彩,就是那种变相赌博性质的六合彩,他们叫做买码。阿福迷上了买码,就日...
(接上集) 中秋节,几个哥们在我的值班室一边打牌,一边侃(吹牛)乐子,每一个人的脸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封条,那胡闹的劲儿恨不得将地球的揭开。突然,一声大吼你们这是干什...
在小杰八岁的时侯,他母亲带着无限的遗憾与眷恋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小杰永远记得母亲临终前用那只瘦削冰冷而颤抖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纤细的小手,他知道母亲放不下自己,因为自...
玫忙碌了一天,但她不开心,因为在她工作的地方,有许多许多勾心斗角,上班的繁重工作,回家的家务,孩子的学习,已经让她喘气不止。加班,晚上管孩子,做早饭,让她的睡眠减...
一 桃花还未开放,掠过的只是风的叹息。 若干年后,路凡凡终于可以仰首挺胸地走进校门了。在此之前,他唯一能做的是耷拉着肩,低着头,看着门卫十步一回头地走进校园,即使在...
三十四、 从下乡运动开始已经过去了6年时间。1975年的1月份我这个遭了霉运的上海无知青年正式踏上了与可怕农村干一辈子革命的征程,我与地主老财的农民儿子将结合,一头扎进苦难...
(写不能说的话,写哑凌不能诉的冤,欺天大冤,没人信,没人懂) 哑凌那穿越时空的爱情,找不到天长地久的理由,一幕幕伤心,一幕幕难受,心中的伤痕,话语的相送,是什么让自己流...
堵嘴 某镇有一所中心小学,由于师资力量雄厚,把村小的学生都吸引过来,成了生源充足的学校。别校的老师都削尖了脑袋挤进来,那校长的位置可谓是天鹅肉,谁都想不择手段坐上来...
叮铃铃,叮铃铃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乡村夜晚的宁静。已经熟睡的张大爷赶紧拉亮电灯,披上铺在棉被上的军大衣,翻身下床,去到相距一二米的柜台边接听电话。他生怕...
(八) 狄柠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冷冷的看着愣住的蓝妃,忽然挥剑刺向了她。出乎他的意料,蓝妃这次竟未反抗,任由利剑刺进她的胸膛,她手中的那把匕首叮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