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第十回-回目
朱贵水亭施号箭林冲雪夜上梁山
《水浒传》第十回-简介
林冲被捆至柴进庄暂住。官司追捕甚急,柴进周济他去梁山。
在酒店吃酒时乘酒兴赋诗一首。发抒对高俅的不满,表现对未来的向往。与朱贵相识,被船接去梁山泊。
王伦出于嫉妒人心,先不肯收留。后要林冲拿报名状来,林中下山等了两天,第三日等得一人,却是杨志。
《水浒传》第十回-正文
《水浒传》第十回
豹子头林冲当夜醉倒在雪里地上,挣扎不起,被众庄客向前绑缚了,解送来一个庄院。只见一个庄客从院里出来,说道:大官人未起,众人且把这厮高吊起在门楼下!看看天色晓来,林冲酒醒,打一看时,果然好个大庄院。林冲大叫道:甚么人敢吊我在这里!那庄客听叫,手拿柴棍,从门房里走出来,喝道:你这厮还自好口!
那个被烧了髭须的老庄客说道:休要问他!只顾打!等大官人起来,好生推问!众庄客一齐上。林冲被打,挣扎不得,只叫道:不妨事!我有分辩处!只见一个庄客来叫道:大官人来了。
林冲朦胧地见个官人背叉着手,行将出来,至廊下,问道:你等众打甚么人?
众庄客答道;昨夜捉得个偷米贼人。那官人向前来看时,认得是林冲,慌忙喝退庄客,亲自解下,问道:教头缘何被吊在这里?
众庄客看见,一齐走了。
林冲看时,不是别人,却是小旋风柴进;连忙叫道:大官人救我!
柴进道:教头为何到此被村夫耻辱?
林冲道:一这难尽!
两个且到里面坐下,把这火烧草料场一事备细告诉。
柴进听罢道:兄长如此命蹇!今日天假其便,但请放心。这里是小弟的东庄。且住几时,却再商量。叫住客取一笼衣裳出来,叫林冲彻里至外都换了,请去暖阁坐地,安排酒食杯盘管待。
自此,林冲只在柴进东庄上住了五七日,不在话下。
且说沧州牢城营里管营首告林冲杀死差拨,陆虞候,富安等三人,放火延烧大军草料场。
州尹大惊,随即押了公文帖,仰缉捕人员,将带做公的,沿乡历邑,道店村坊,画影图形,出三千贯信赏钱捉拿正犯林冲。
看看挨捕甚紧,各处村坊都动了。
且说林冲在柴大官人东庄上听得这话,如坐针毡。俟候柴进回庄,林冲便说道:非是大官人不留小弟,争奈官司追捕甚紧,排家搜捉,倘或寻到大官人庄上时,须负累大官人不好。既蒙大官人仗义疏财,求借林冲些小盘缠,投奔他处栖身。异日不死,当效犬马之报。
柴进道:既是兄长要行,小人有个去处,作书一封与兄长去,如何?
林冲道:若得大官人如此周济,教小人安身立命。只不知投何处去?
柴进道:是山东济州管下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方圆八百馀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如今有三个好汉在那里扎寨:为头的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唤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唤做云里金刚宋万。那三个好汉聚集着七八百小喽罗打家劫舍。多有做下迷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里躲灾避难,他都收留在彼。三位好汉亦与我交厚,尝寄书缄来。我今修一封书与兄长去投那里入伙,如何?
林冲道:若得如此顾盼,最好。
柴进道:只是沧州道口见今官司张挂榜文;又差两个军官在那里提简,把住道口。兄长必从那里经过。柴进低头一想道:再有个计策,送兄长过去。林冲道:若蒙周全,死而不忘!
柴进当日先叫庄客背了包里出关去等。柴进却备了三二十匹马,带了弓箭旗枪,驾了鹰雕,牵着猎狗,一行人马多打扮了,却把林冲杂在里面,一齐上马,都投关外。
却说军官在关上,看见是柴大官人,却都认得。原来这军官未袭职时曾到柴进庄上,因此识熟。军官起身道:大官人又去快活?
柴进下马问道:二位官人缘何在此?军官道:沧州大尹行移文书,画影图形,捉拿犯人林冲,特差某等在此把守;但有过往客商,一一盘问,才放出关。
柴进笑道:我这一伙人内,中间夹带着林冲,你缘何不认得?
军官也笑道:大官人是识法度的,不到得肯夹带了出去。请尊便上马。
柴进又笑道:只恁地相托得过?拿得野味,回来相送。作别了,一齐上马,出关去了。行得十四五里,却见先去的庄客在那里等候。
柴进叫林冲下了马,脱去打猎的衣服,却穿上庄客带来的自己衣裳,系了腰刀,戴上红缨毡笠,背上包里,提了衮刀,相辞柴进,拜别了便行。
只说柴进一行人上马自去打猎,到晚方回,依旧过关,送些野味与军官,回庄上去了,不在话下。
《水浒传》第十回
且说林冲与柴大官人别后,上路行了十数日,时遇暮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起,又见纷纷扬扬下着满天大雪。
林冲踏着雪只顾走,看看天色冷得紧切,渐渐晚了,远远望见枕溪靠湖一个酒店,被雪漫漫地压着。
林冲奔入那酒店里来,揭开芦帘,拂身入去,倒侧身看时,都是座头,拣一处坐下,倚了衮刀,解放包里,挂了毡笠,把腰刀也挂了。
只见一个酒保来问道:客官,打多少酒?
林冲道:先取两角酒来。
酒保将个桶儿打两角酒,将来放在桌上。
林冲又问道:有甚么下酒酒保道:有生熟牛肉,肥鹅,嫩鸡。
林冲道:先切二斤熟牛肉来。
酒保去不多时,将来铺下一大盘牛肉,数般菜蔬,放个大碗,一面筛酒。林冲吃了三四碗酒,只见店里一个人背叉着手,走出来门前看雪。
那人问酒保道:甚么人吃酒?
林冲看那人时,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獐皮穿靴,身材长大,相貌魁宏,支拳骨脸,三叉黄髯,只把头来仰着看雪。
林冲叫酒保只顾筛酒。
林冲说道:酒保,你也来吃碗酒。
酒保吃了一碗,林冲问道:此间梁山泊还有多少路?
酒保答道:此间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却是水路,全无旱路。若要去时,须用船去,方才渡得到那里。
林冲道:你可与我觅支船儿。酒保道:这般大雪,天色又晚了,那里去寻船只。
林冲道:我多与你些钱,央觅支船来,渡我过去。
酒保道:却是没讨处。
林冲寻思道:这般却怎的好?又吃了几碗酒,闷上心来,蓦然想起:我先在京师做教头,每日六街三市游玩吃酒;谁想今日被高俅这贼坑陷了我这一场,文了面,直断送到这里,闪得我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受此寂寞!
因感伤怀抱,问酒保借笔砚来,乘着一时酒兴,向那白粉壁上写下八句道: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江湖驰誉望,京国颢英雄。
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
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撇下笔再取酒来。正饮之间,只见那个穿皮袄的汉子向前来把林冲劈腰揪住,说道:你好大胆!你在沧州做下迷天大罪,却在这里!见今官司出三千贯信赏钱捉你,却是要怎地?林冲道:你道我是谁?
那汉道:你不是豹子头林冲?林冲道:我自姓张。那汉笑道:你莫胡说。见今壁上写下名字。你脸上文着金印,如何要赖得过!
林冲道:你真个要拿我?
那汉笑道:我却拿你做甚么!便邀到后面一个水亭上,叫酒保点起灯来,和林冲施礼,对面坐下。
那汉问道:却才见兄长只顾问梁山泊路头,要寻船去,那里是强人山寨,你待要去做甚么?
林冲道:实不相瞒,如今官司追捕小人紧急,无安身处,特投这山寨里好汉入伙,因此要去。
那汉道:虽然如此,必有个人荐兄长来入伙?
林冲道:沧州横海郡故友举荐将来。
那汉道:莫非小旋风柴进么?
林冲道:足下何以知之?
那汉道:柴大官人与山寨中王大头领交厚,尝有书信往来。
原来王伦当初不得第之时,与杜迁投奔柴进,多得柴进留在庄子上住了几时,临起身又赍发盘缠银两,因此有恩。
林冲听了便拜道:有眼不识泰山!愿求大名。
那汉慌忙答礼。
说道:小人是王头领手下耳目,姓朱,名贵。原是沂州沂水县人氏。江湖上俱叫小弟做旱地忽律。山寨里教小弟在此间开酒店为名,专一探听往来客商经过。但有财帛者,便去山寨里报知。但是孤单客人到此,无财帛的放他过去;有财帛的来到这里,轻财蒙汗药麻翻,重则登时结果,将精肉片为子,肥肉煎油点灯。却才见兄长只顾问梁山泊路头,因此不敢下手。次后见写出大名来,曾有东京来的人传说兄长的豪杰,不期今日得会。既有柴大官人书缄相荐,亦是兄长名震寰海,王头领必当重赏。
随即安排鱼肉,盘馔酒肴,到来相待。两个在水亭上吃了半夜酒。
林冲道:如何能彀船来渡过去?
朱贵道:这里自有船支,兄长放心,且暂宿一宵,五更却请起来同往。
当时两个各自去歇息。
睡到五更时分,朱贵自来叫起林冲来。洗漱罢,再取三五杯酒相待,吃了些肉食之类。此时天尚未明。朱贵到水亭上把盒子开了,取出一张鹊画弓,搭上那一枝响箭,觑着对港败芦折苇里面射将去。
林冲道:此是何意?
朱贵道:此是山寨里的号箭。少顷便有船来。
没多时,只见对过芦苇泊里,三五个小喽罗摇着一支快船过来,径到水亭下。朱贵当时引了林冲,取了刀仗行李下船。
小喽罗把船摇开,望泊子里去,奔金沙滩来。到得岸边,朱贵同林冲上了岸。小喽罗背了包里,拿了刀仗,两个好汉上山寨来。那几个小喽罗自把船摇到小港里去了。林冲看岸上时,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半山里一座断金亭子。再转将过来,见座大关。关前摆着枪刀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擂木炮石。小喽罗先去报知。
二人进得关来,两边夹道旁摆着队伍旗号;又过了两座关隘,方才到寨门口。林冲看见四面高山,三关雄壮,团团围定;中间里镜面也似一片平地,可方三五百丈;靠着山口才是正门;两边都是耳房。
朱贵引着林冲来到聚义厅上,中间交椅上坐着一个好汉,正是白衣秀士王伦;左边交椅上坐着摸着天杜迁;右边交椅坐着云里金刚宋万。
朱贵、林冲向前声喏了。林冲立在朱贵侧边。朱贵便道: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姓林,名冲,绰号豹子头。因被高太尉陷害,剌配沧州。那里又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争奈杀死三人,逃走在柴大官人家,好生相敬,因此特写书来,举荐入伙。
林冲怀中取书递上。王伦接来拆开看了,便请林冲来坐第四位交椅,朱贵坐了第五位;一面叫小喽罗取酒来,把了三巡,动问:柴大官人近日无恙?
林冲答道:每日只在郊外打猎玩乐。
王伦动问了一回,蓦然寻思道:我却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因鸟气合着杜迁来这里落草,续后宋万来,聚集这许多人马伴当。我又没十分本事。杜迁、宋万武艺也只平常。如今不争添了这个人,他是京师禁军教头,必然好武艺。倘着被他识破我们手段,他须占强,我们如何迎敌?不若只是一怪,推却事故,发付他下山去便了,免致后患。只是柴进面上却不好看,忘了日前之恩。如今也顾他不得!重叫小喽罗一面安排酒,食整筵宴,请林冲赴席。众好汉一同吃酒。将次席终,王伦叫小喽罗把一个盘子托出五十两白银,两匹丝来。王伦起身说道:大官人举荐将教头来敝寨入伙,争奈小寨粮食缺少,屋宇不整,人力寡薄,恐日后误了足下,亦不好看。略有些薄礼,望乞笑留。寻个大寨安身歇马,切勿见怪。
林冲道:三位头领容覆∶小人千里投名,万里投主,凭托大官人面皮,径投大寨入伙。林冲虽然不才,望赐收录,当以一死向前,并无谄佞,实为平生之幸,不为银两赍发而来。乞头领照察。
王伦道:我这里是个小去处,如何安着得你?休怪,休怪。
朱贵见了便谏道:哥哥在上,莫怪小弟多言。山寨中粮食虽少,近村远镇可以去借;山场水泊,木植广有,便要盖千间房屋却也无妨。这位是柴大官人力举荐来的人,如何教他别处去?抑且柴大官人自来与山上有恩,日后得知不纳此人,须不好看。这位又是有本事的人,他必然来出气力。
杜迁道:山寨中那争他一个。哥哥若不收留,柴大官人知道时见怪。见的我们忘恩背义;日前多曾亏了他,今日荐个人来,便恁推却,发付他去!
宋万也劝道;柴大官人面上,可容他在这里做个头领,也好。不然,见得我们无义气,使江湖上好汉见笑。
王伦道:兄弟们不知。他在沧洲虽是犯了迷天大罪,今日上山,却不知心腹。倘或来看虚实,如之奈何?
林冲道:小人一身犯了死罪,因此来投入伙,何故相疑?
王伦道:既然如此,你若真心入伙,把一个投名状来。
林冲便道:小人颇识几字。乞纸笔来便写。
朱贵笑道:教头,你错了。但凡好汉们入伙,须要纳投名状。是教你下山去杀得一个人,将头献纳,他便无疑心,这个便叫之投名状。
林冲道:这事也不难,林冲便下山去等。只怕没人过。
王伦道:与你三日限。若三日内有投名状来,便容你入伙;若三日内没时,只得休怪。
林冲应承了。当夜席散,朱贵相别下山,自去守店。
林冲到晚取了刀仗,行李,小喽罗引去客房内歇了一夜。
次日早起来,吃些茶饭,带了腰刀,提了衮刀,叫一个小喽罗领路下山;把船渡过去,在僻静小路上等候客人过往。从朝至暮,等了一日,并无一个孤单客人经过。
林冲闷闷不已,和小喽罗再过渡来,回到山寨中。
王伦问道:投名状何在?
林冲答道:今日并无一个过往,以此不曾取得。
王伦道:你明日若无投名状时,也难在这里了。
林冲再不敢答应,心内自己不乐;来到房中讨些饭吃了,歇了一夜;次日,清早起来,和小喽罗吃了早饭,拿了衮刀又下山来。
小喽罗道:俺们今日投南山路去等。
两个过渡,来到林子里等候,并不见一个客人过往。伏到午牌时候,一伙客人,约有三百馀人,结踪而过,林冲又一敢动手,看他过去。又等了一歇,看看天色晚来,又不见一个客人过。
林冲对小喽罗道:我恁地晦气!等了两日,不见一个孤单客人过往,如何是好?
小喽罗道:哥哥且宽心;明日还有一日限,我和哥哥去东山路上等候。
当晚依旧渡回。王伦说道:今日投名状如何?林冲一敢答应,只叹了一口气。王伦笑道:想是今日又没了?我说与你三日限,今已两日了。若明日再无,不必相见了,便请挪步下山投别处去。
林冲回到房中,端的是心内好闷,仰天长叹道:不想我今日被高俅那贼陷害流落到此,天地也不容我,直如此命蹇时乖!
过了一夜,次日,天明起来,讨饭食吃了,把那包撇在房中,跨了腰刀,提了衮刀,又和小喽罗下山过渡投东山路上来。
林冲道:我今日若还取不得投名状时,只得去别处安身立命!
两个来到山下东路林子里潜伏等候。看看日头中了,又没一个人来。时遇残雪初晴,日色明朗。林冲提着衮力,对小喽罗道:眼见得又不济事了!不如趁早天色未晚取了行李,只得往别处去寻个所在!
小校用手指道:好了!兀的不是一个人来?
林冲看时,叫声惭愧!
只见那个人远远在山坡下望见行来。待他来得较近,林冲把衮刀杆翦了一下,蓦地跳将出来。那汉子见了林冲,叫声阿也!撇了担子,转身便走。林冲赶得去,那里赶得上;那汉子闪过山坡去了。林冲道:你看我命苦么?来了三日,甫能等得一个人来,又吃他走了!
小校道:虽然不杀得人,这一担财帛可以抵当。
林冲道:你先挑了上山去,我再等一等。
小喽罗先把担儿挑出林去,只见山坡下转出一个大汉来。
林冲见了,说道:天赐其便!
只见那人挺着朴刀,大叫如雷,喝道:泼贼!杀不尽的强徒!将俺行李那里去!洒家正要捉你这厮们,倒来拔虎须!飞也似踊跃将来。
林冲见他来得势猛,也使步迎他。
不是这个人来斗林冲,有分教:梁山泊内,添几个弄风白额大虫;水浒寨中,辏几支跳涧金晴猛兽。
毕竟来与林冲斗的正是甚人,且听下回分解。[1]
《水浒传》第十回-赏析
林冲在那个风雪夜杀了陆谦、富安、劳改队长(差拨)后被通缉。在柴进的安排下,林冲逃过追捕、投奔梁山。是时梁山只是一个小帮会,只能劫劫一些单身客商,对商队都不敢下手。规模也不过几百人。为首的老大白衣秀士王伦不在108将之内。其余三个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旱地忽律朱贵都是小角色,在最后石碣受天文时,排名分别是82、83和92位。而林冲则是日后排名第6的重量级人物。可以说林冲是梁山从一个小黑帮成长为一个有巨大影响力的黑帮的关键人物之一。
林冲上梁山前曾经在东京国防部担任副团职军官(80万禁军教头),这个身份就使得林冲在黑道上混的起点很高。一般来说,黑道人物比白道更重视有才能的人物。很多有才干的人物,在白道可能会受压制、碌碌无为一辈子,但一进黑道很可能才华就会发挥出来,从而对社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按理说,以林冲的身份和柴大官人的引荐信,梁山的老大王伦应竭力欢迎才是。正常情况下,黑道人才本来就匮乏,有林冲这样有本事的人加盟,对提升梁山的声望、增强梁山的实力也是大有帮助的。如果晁盖是老大,可能早就出寨几十里迎接。若宋江是老大,说不定还会演一出将老大位置让给林冲的好戏。以林冲的经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不是老大的料。论做老大的气质,鲁智深都比林冲强很多。可是王伦却动了心眼,害怕林冲会威胁他老大的位置,竟然不收留林冲,反而礼送林冲出寨。林冲是走投无路才来投梁山的,以林冲的性格,要是有别的路根本就不会走上黑道这条路。王伦的做法等于又是在置林冲于死地。无斋主人看到这里就明白为啥梁山在王伦手上最多就是个小帮会了,就凭王伦这样的见识和小聪明,不要说给林冲火并掉,就算林冲不杀他,梁山也早晚会给其他势力大的帮会吞并。
王伦的做法是违反黑道规则的,按黑道上的法则,人家走投无路投奔你,你怎么也应该收留,何况引荐人又是对组织有过恩惠的沧州老大柴进。所以宋万、杜迁和朱贵都看不下去了,出面说话。王伦于是就有意刁难,让林冲三天内杀个人来当作投名状。这投名状是黑道上让人死心塌地的一个重要手段,简单说就是无差别地杀人,手上沾了血后以后不干坏事也得干。后世的黑道或多或少都学了这一手,比如前段时间的张君杀人团伙,每个要入伙的人都必须杀个人,包括张君的情妇都不例外。
林冲苦候了三天,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要么是没有客商,要么就是成群结队的过客。直到杨志路过,林冲为了完成投名状就跟杨志斗了起来。杨志是石碣受天文上排名17的人物,跟林冲正打个不分胜败时,王伦出面制止,并将两人请上山。如此一来,王伦就不好意思不留林冲了。王伦毕竟是做老大的,本事虽不大,机心还是有一点的,于是就想一起留下杨志来制衡林冲。但杨志并没有领情,因为杨志自认为在白道还有大好前程。对于王伦的这番做作,林冲的感觉则是很差的。颇有点听到该来的没来,不该走的走了这类傻话的感觉。但林冲已无路可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逆来顺受,厚着脸皮在梁山上坐了第四把交椅,排在宋万、杜迁之后。
王伦时代的梁山,林冲的心情是很郁闷的,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况且老大始终在顾忌他,每天必须要看王伦的脸色。事情多半是做好了是别人的功劳,做差了则是自己的责任。所以林冲连家小都没有设法搬来梁山。这段郁闷的日子对林冲的黑道生涯有着重要的影响,也为他将来火并王伦打下了伏笔。
终于有一天,林冲的境遇改变了。济州的黑帮老大晁盖因劫东京蔡总书记的生辰纲事发,为避祸也来投奔梁山。梁山从而迎来了脱胎换骨的晁盖时代。[2]
《水浒传》第十回-回评
旋风者,恶风也。其势盘旋,自地而起,初则扬灰聚土,渐至奔沙走石,天地为昏,人兽骇窜,故谓之旋。旋音去声,言其能旋恶物聚于一处故也。
水泊之有众人也,则自林冲始也,而旋林冲入水泊,则柴进之力也。名柴进曰旋风者,恶之之辞也。然而又系之以小,何也?夫柴进之于水泊,其犹青萍之末矣,积而至于李逵亦入水泊,而上下尚有定位,日月尚有光明乎耶?故甚恶之,而加之以黑焉。夫视黑,则柴进为小矣,此小旋风之所以名也。
此回前半只平平无奇,特喜其叙事简净耳。至后半写林武师店中饮酒,笔笔如奇鬼,森然欲来搏人,虽坐闺阁中读之,不能不拍案叫哭也。
接手便写王伦疑忌,此亦若辈故态,无足为道。独是渡河三日,一日一换,有笔如此,虽谓比肩腐史,岂多让哉!
最奇者,如第一日,并没一个人过;第二日,却有一伙三百余人过,乃不敢动手;第三日,有一个人,却被走了,必再等一等,方等出一个大汉来。
都是特特为此奇拗之文,不得忽过也。
发布时间:2022-10-16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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