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还有不多几天孔耀庸他们这一级的同学们就要离校了,孔耀庸他们整整三年的农校学习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既将就要走上工作岗位了。
虽然毕业了就要参加工作了,但这心里还是有些发慌,总是感觉不踏实。
听老乡程报安同学讲,这两天学校就要开会研究他们这一届分配的事情,这是内部消息,好多同学甚至教职工都不知道的。
这最后一个寒假放学回家时,他来到省城金州市的小叔父家里,听他小叔母说,她工作的金州市标牌厂里的一个同事的哥哥在他们黄支农校工作,听说这个男老师是教兽医的,好像姓孙吧,就掌握了这些情况,至于这个孙老师多大岁数了,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人长得有什么特点,那就一概不知了。
这一天下午,他谁也没有约,单独一个人出了学校门,上县城东大街上逛商店,浪荡到县城大什字周围转了一圈后,就从东大街上往回走,逛到东大街半街一个叫黄支县糖业烟酒公司的大商店里,他卖了两条不带把的软包装的金州牌子的香烟,另外又卖了两包长方体的饼干,用黑色的子装好了,拿到宿舍里,还好这时宿舍里人并不多,并没有人注意自己。他悄悄打开自己的书箱上的锁子,将黑塑料袋里连同里面的东西都锁进了自己的书箱里。
等吃过了晚饭,同学们现在都彻底解放了,宿舍里难得呆住,吃完饭就不见了,不是去找老乡同学聊天,就是上街去闲逛,有去看电影的,有去老乡们聚会喝酒下馆子的,宿舍里基本上空荡荡的,乘人们不注意,孔耀庸急忙打开书箱,取出里面的黑色塑料袋,锁好书箱,提上这黑塑料袋的东西,悄悄溜出宿舍,从宿舍门前左面的小路上匆匆向他们班教室的方向走去。
他到了教室门前并没有进去,而是加快步伐经过了教室那排房子,上了西校园中间的大路,向南拐,经过一排房子就可以到学校大门了。
他经过这排房子,向左拐,从这排教室前走了过去。这排教室原先是他们上一级的两上农学班和一个畜牧兽医班的教室,现在上一届的三个班毕业走后,一直空着。
他走过这三个大教室,里面是一堵墙挡住了去路,墙壁上北面开了个单扇门,南面安了一个小的窗户,窗户的窗帘虽拉着了,但能看见里面亮着灯。这是学校兽医门诊门房的后门了。
他在这单扇门前停住了脚步,看四周没有人,就在这木门上咣咣咣敲了两遍,接着那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半面,门后面站着一个男人,同学,你找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呀这男人对他询问着说道,借着门缝中露出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的亮光,在他的脸上寻找着什么似的,努力在辨认着眼前这个人。
这个男教师大约有四十好几岁,人长得宽大结实,就是个头不是太高的,约有一米六上下吧。皮肤脸色有点黑黑的,浓浓的黑发黑得发亮,还带了点卷曲。也是四方大脸庞,就是在两耳和鼻梁上架了副黑边方框的眼镜,估摸着有好几百度的近视吧,有些深陷的眼窝,浓重的短粗的一两道黑眉毛,像是人用大棍毛笔在眼睛上方划了不规则的两横。
您是赵老师吧。我叫孔耀庸,是农学三零六班的,马学海老师那个班的,教室就在您后面的一排。他感觉眼前的男教师就是他要找的赵老师了,所以一来肯定的下着结论,二来做着自我介绍。
我是姓赵,也是这学校的老师,我不认识你,更不熟悉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呢?果然这就是赵老师了,这赵老师承认自己的身份,但又反过来追问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满脸的狐疑。
赵老师情况是这样的。。。。。。
那你先进屋再说吧。没等他说完,这赵老师就把他让进了这间门诊门房的屋子里,随手哐啷一声关上了屋门。
赵老师,你有个妹妹在省城金州市工作吧?工作单位是金州市标牌厂,对吧?他向赵老师问道,边说着边坐在了赵老师挪过来的一把清水原色油漆的靠背椅子上。
是的,我确实有个妹妹在金州市工作,工作单位听他说过好像就是标牌厂。赵老师边坐到了另一把同样的木背椅子上,并看着他肯定的回答道,脸上的疑虑还是没有完全的消除。
我尕妈名叫李秀花,和赵老师你妹妹在一个厂工作,他们是关系很好的姐妹和同事。我尕爹在金州市委工作,叫孔光爱。孔耀庸说着就顺势把手中提的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的烟和饼干放到了他坐着的靠墙的一个办公桌上。
来就来了,你不要拿东西呀。赵老师看着他放在桌子上的装着烟和饼干的黑塑料袋子推辞着说道。
第一次到你这里来吗,第一次见面总不能空手啊?他微笑着有些讨好或者说是央求的对赵老师说道,反问为守。
你找我有什么事?赵老师再没有硬性的谢绝和拒收这礼物,绕开了原话题问了他这样一句,看来他上面的说的那一句话是起了作用了,赵老师脸上的狐疑完全消失了,有些僵硬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赵老师你也知道,现在我们三年级马上就要毕业分配工作了,学校很快就会开会研究毕业生的分配去向,我想请您帮个忙,给熟悉点的那个学校领导,还有我们班主任马学海老师说个情,不要把我分到河西地区和陇南地区去了,最好能回我们金州市去。他向赵老师陪着笑脸,央求着说了这样一大堆的话。
我一个普通老师,没职没权,恐怕说话不灵的。到时候我给你说说看,不一定能办成的。赵老师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对他说道。
那好,谢谢您了赵老师。不打挠您了,我回去了。他很怕赵老师会坚决拒收礼物,再来个婉言谢绝,看来有希望,他赶紧顺着台阶下,说着就要告别回去。
那行,你走。赵老师说着开门将他送了出来。
赵老师你请回吧。他说完了,看着赵老师回屋关上了门,他才转身往回走。
走到学校西校园中间的大路上,向后面宿舍方向走去。这时,他感觉一身的轻松愉快,情不自禁的哼哼着唱起了一首一时还想不起名的流行歌来。
过了两天,他们这一级同学真的就完全毕业了,第二天就要离校回家去等分配参加工作的通知了。
明天就要离开黄支农校了,完全彻底的毕业了,孔耀庸他们这一级的同学们就要各奔前程,等待学校和组织的分配,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参加工作了。
吃过晚饭,在些同学们就去找还没有毕业的老乡同学,关系好的同学,把自己用剩下的饭票和菜票,留给他们。
他来到了教室里,早有好多同学在教室了。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环视周围的其他同学们,把自己课桌仓的锁子打开,从课桌仓里取出所有的书和本子,把书和本子分开成两堆,大的和大的摞一起,小的和小的摞一起,整理齐了,收拢到一起,然后把锁子锁了取下钥匙,把锁子顺手装进了上衣下面右边的口袋里,站起来,把整理好的书和本子用两手和胳膊弯抱着,从过道里往教室外面走。
然后,他看见有些同学把不想要的本子和稿纸,白纸扔了课桌里和桌面上,有的同学放到了教室窗台上,有的同学甚至扔到了外面的垃圾堆,或者厕所里去了。
他边走边回头再最后看一眼坐了整整三年的那个课桌,出教室门时又茫然回首环视了一眼教室里面,出了教室门向东拐,从这一排教室向北折时,他再次扭头回望着他们班这教室一眼,心里好像丢掉了什么似的感觉,他赶紧回神,加快步伐,抱着书和本子沿着熟悉的校园小路,向他们宿舍里赶去。
在他们宿舍里,同学们都非常的兴奋,激动的难以睡觉,在农校的最后一个晚上,缩心就不睡觉了。真的,他和同宿舍里的男同学们,全部都又忙乎起来了,开始收拾行装,作最后的准备,好明天一早起程回家。
天刚黑,宿舍里的灯亮了。他和同宿舍里明天要走的同学们个个迫不急待的,从箱子里和床下搜出捆绑行李用的绳子和带子,把被褥床单枕头叠起来,外面用床上平时盖的塑料布包裹紧了,用绳子和带子井字型的捆绑好,用留下的绳尾或带尾挽个背带。
他把被褥行李包打好了,就去打开书箱的锁子,整理箱子里面,把从教室抱来的书和本子,还有牙缸和牙具,饭碗和勺子,筷子全装了进去,然后上了锁,书箱算是整理好了。
收拾好了书箱,他就把自己白色的脸盆装进一个网兜里,放到了书箱上。
一切都算是收拾停当了,有些同学就坐到或干脆躺到还没有打行李卷,明天早上还不走的同学的床铺上,挤着一块喧观。
他半坐半躺到早早就扎好的自己行李上,在宿舍里一齐热烈的谈论着。
听程报安说,我们这届的多数要分配到乡上农中里去当老师,教农业基础知识或者是植物学方面的课程。他对同宿舍里的男同学们刹有节事的说道。
张吉同学说道:当老师有什么不好,老师也不错吗。
我最不爱当老师了,当娃娃头不好,何况我口材也不算。他对张吉和其他同宿舍里的男同学们说道。
。。。。。。
这天晚上,他们同学们基本上就是彻夜未眠了,原因是太兴奋了,太高兴了,苦熬整整三年,他们终于毕业了,怎么能不让人激动的难于入眠呢,怎么能睡着呢。三年来不好说,不敢说的话,全想说出来,说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没有说完,说够呀。
在时断时续,朦朦胧胧的交谈中,不觉已到了早上七点了,外面的天色黑暗已渐渐退去,东方发白,天马上就要大亮了。
金州的老乡同学们早已从黄支县城东北面的汽车站联系好了一辆中型的长途轿子车,这时已开到了学校后门与学校农场之间的柏油马路旁边。
他们学校低年级的老乡同学们,不知是从农场还是那里借来了两三辆铁皮架子车,拉到了他们门口一辆,帮他们把行李卷,书箱和网兜装到了架子车上,从学校校园的小路,绕过老城墙中间的阅览室和图书馆,向东从东校园大操场北面的小路上过去,学校后门和两扇高大的木门已打开了,从大门出去直走五十多米就到了柏油路上停轿子车的地方。
低年级的老乡同学们七手八脚帮他们把所有的行李都装到了车顶上的捎货架子上,扎好了网子下来了。
这时,他们班上的大部分同学们都来送他们了,他正好坐在车右边靠玻璃窗的位置上,他打开了一扇错峰玻璃,伸出个头来向车下的同学们挥手告别。
车外面站着的低年级的老乡同学们,这时也挥手笑着向他们告别。
车缓缓开动了,他看见他们班上的女同学们大都眼圈发红,有些女同学的眼框里晶莹的泪花在打转,有个别的女同学已泪水从眼睛里夺框而出,甚至发出了轻轻的哭泣声来。
车从送他们的人群中穿过去了,他此时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完)
发布时间:2022-09-28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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