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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狂风,骤雨。
竹林被风肆虐的左右摇摆,纷乱的雨滴早被竹林挥洒,噼啪听来如战前急鼓。
但是,就在这漆黑的夜雨中,一条白色身影一闪而过,仿佛比狂风还快,在竹林中穿梭,黑夜中看来真像是一道白色闪电,在翠屏山中飞逝闪烁。数十里的翠屏竹海仿佛也被他的身影一分为二,画成了两块。
这样恶夜,这样的急行,这样的轻功,究竟是所为何事?
白色身影似乎在林中穿梭不停,忽左忽右,显然是在找什么东西。突然,停住了,一个小小的院子安然放在竹林中,小小的房子,小小的篱笆墙。白衣人暗喜,一跃而入。狂风早已把院中的小花摧残得没了模样,雨滴也敲击在屋顶,像是一首入阵曲。
白衣人扬了扬头,喊道此地可是萧老的无情小院吗?
狂风似乎也在等着回答,雨滴也在等着合奏。
屋中沉静了一会,缓缓传出院子里的花开了吗?声音不急不慢,仿佛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让他加快语速。
白衣人一怔,看了看地上的花前辈,狂风早已把花摧毁了。
狂风摧花是无情,这院子小吗?
白衣人想了想小,很小
嗯,那你还问吗?
白衣人心下暗喜,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心下暗喜,却不说话了。
屋里的人却奇怪了如此恶夜,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白衣人思索了一会,慢慢道前辈一会便知。
屋里人呵呵笑了起来看来今夜注定是个多事的夜晚了
白衣人眼观鼻,鼻观心,杵在寒夜里一动不动,显然不准备进去,他不进去,屋里的人也不邀请他,却慢慢掌灯,似乎是起来了。
此时,一排亮光从雨夜里亮起,四盏宫灯高高举起,特制的挡屏挡住了风雨,一台四人小轿眨眼便到了小院中。一个宫鬓高堆的少妇走了出来,似乎一下子将黑夜点亮了,比宫灯还闪耀的光芒,全汇聚在她身上。她随手一摆,四个抬轿的便退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白衣人轻轻哼了一声,连眼睛也闭上了,似乎没有看见她。
白衣妇人笑了笑,道这不是轻功第一高手闪电马如龙吗?怎么会在这里?
白衣人面上一跳,冷冷道连大名鼎鼎的清波山离愁宫神药夫人都来了,何况是我一个跑腿的。
神药夫人怎会听不出话中讥讽之意,面上怒色频起,却始终没有发出来,而是沉声道我家大业大的,是不能跑,你一个穿梭烟雨江湖的孤家寡人,难道也跑不得吗?还是逃命逃惯了,胆子反倒小了。
马如龙一怔,脸上一青一红的,良久才道你以为我不想跑吗?只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本事,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也随手能把我抓出来,我那点伎俩,他用小拇指都能对付。
神药夫人不再说话了,而是长长地叹息一声,道是呀,你说他都退出江湖二十年了,怎么又突然找到我们,要我们找一个什么姓萧的医士。你可有听过江湖上有哪个姓萧的医士吗?
马如龙摇了摇头连你神药夫人都不知道的医士,想来也不过是无名之人。这句话绝对不是恭维,江湖中都知道,神药夫人的医术高明,她若想救活一个人,纵然你只剩下半条命,她也能让你还阳。可是她若是让一个人死,稍微动动手指,你就死了,因为她可以配出来世上最毒也最恐怖的毒药。
神药夫人道他若是想救人,也该找我啊,难道这个姓萧的比我厉害吗?
马如龙还是摇了摇头,道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受伤,更不要说中毒了,谁若是想动他,那才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活的不耐烦了。
神药夫人点了点头,道也对,那你说他,,声音突然停住了,因为她看到马如龙的手势了。
马如龙指了指林中,轻声道他来了。
神药夫人眼角一跳,立刻闭上嘴不说话了,两个人顿时严肃起来,恭敬地站着,立在院子中小径的两旁,静若寒蝉。
此时,雨已停了,风似乎还在轻呼。
原本瑟瑟孤凉的夜,突然充斥着萧杀之气。
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缓缓从林中走了出来,看了看他们两个人,缓缓点了点头,轻轻道不错嘛,你们挺准时的。
马如龙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神药夫人道前辈相召,晚辈怎敢迟到。
黑衣人点了点头,指了指屋里他醒了?
马如龙道醒了。
黑衣人道那就好,你可说了什么话吗?
马如龙结舌道晚,晚辈怎敢造次,绝没有多说一句话。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叫门吧。
马如龙清了清喉咙,道前辈可还在吗?
屋里人似乎一直不曾睡,声音还是那么清朗正主到了吗?既然到了,就都进来吧。说完,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白衣人打开门后,已经转身坐在堂中,静静地看着门外的三个人。
黑衣人径直走了进去,马如龙和神药夫人也跟着进去了,静静地站在黑衣人的身后。马如风偷偷看了一眼白衣人,只见他面如冠玉,神似仙人,这贫陋的木屋似乎都被他映得恍如宫殿,处处透着辉煌。
白衣人看了看眼前的三位,神色不动坐
黑衣人没有动,抱了抱拳敢问尊驾可是萧轻候吗?
白衣人脸色微微一动,一脸疑色地看着他,慢慢道好久没有人提过我的名字,好久了,久的我都快忘了。
黑衣人脸上一喜,道看来我是找对人了
白衣人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来找我又是所为何事?
黑衣人重重地施一下礼,道鄙人只求尊驾施舍一点东西,救一救犬子,鄙人自当铭感五内,永世不忘。
白衣人显然便是萧轻候,他笑道你有轻功盖世无双的闪电马如龙,和医界圣手神药夫人相助,还有什么办不成的,需要来用我一个避世之人。
马如龙脸色微微红了红,神药夫人却暗自揣测,难道还有自己治不好的人吗?真想问问黑衣人,可是自己又不敢。
黑衣人眼睛瞧也不瞧身后的两人,直接道尊驾有所不知,犬子并非是受伤和中毒,而是,,欲言又止,却始终不说出来。
萧轻候奇怪了,怎么一个病因也不敢说出来了而是怎样?
黑衣人道只因犬子已经没有了魂魄,与死人无异。
什么?萧轻候惊呼道,脸色惊骇之色深重,而后迅速敛上神色,慢慢道既然没有了魂魄,便已经是死人,虽说心中悲痛万分,可也得遵从生死之道,早早入土为安才是。
黑衣人点了点头原本正是如此,只是有前辈在,犬子便无恙了。
神药夫人更惊奇了,难道这白衣人连死人都救得活吗?
萧轻候仔细端详着黑衣人,道我实在不知道你都听了些什么传闻,我虽然也会治一些风寒病痛,可是你说的什么失魂症,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不会治。
黑衣人明显不信前辈何必妄自菲薄,世上若是有你救不活的人,那这些神药医圣之类的早该回去种地了。
神药夫人脸上像是被人踹了一脚,难看至极。
萧轻候看着黑衣人,道若是我猜得不错,你应该就是当年一剑光寒十九洲,双掌天下无敌手的叶伏天,你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轻信那种无稽之谈。
马如龙身子一震,虽然早就知道黑衣人的身份,可还是心中激荡不已。只因这叶伏天乃是当世第一高手,剑术上冠绝群雄,掌法更是无人匹敌。便是武林三帮四派十二教联合起来,也不敢动他分毫。这样的人物竟然结婚生子了,难怪他隐匿江湖数十年,而今又求一个籍籍无名的人,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只怕比少林方丈还俗还让人难以置信。
黑衣人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叶伏天,叶伏天就是我,并非是我轻信鬼神之说,而是事实发生在小儿身上,不得不信。
萧轻候道哦,难道有鬼神摄取了他的魂魄不成?
叶伏天点了点头,声音也沉了上个月,我与夫人携幼子一道去九华山地藏灵宫上香,谁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正殿的十八罗汉塑像面前,小儿一瞬间便失去了神采,像是,像是被人抽取了精血,摄取了魂魄一样。
夜风吹窗,吱呀吱呀地响。微弱的烛火似乎想躲闪了。
马如龙觉得太压抑了,压抑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神药夫人也是一阵寒意上身,从心底窜到了脚底,直至全身。
这勾魂摄魄的事情不是在传说中出现的吗?传说世间穷山恶水之地多生山精水怪,它们喜食人心,摄取魂魄以维持生命,增加道行。难道在世间真的有此等邪祟之物吗?
萧轻候惊奇不已,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是失魂症?
叶伏天叹了一声若不是九华山的主持诊断过之后,谁敢妄下断言。这九华山的主持想必前辈也知道吧,他实在看不出病症,找不出原因,犬子虽然形同死人,但是却还有奄奄一息,微脉尚存,只是叫之不应,呼之不灵,就像是传说中的失魂症神药夫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求医问药的事情不找自己,原来是九华山的双心法师看过了。
原来九华山的主持双心法师本就是杏林圣手,一身医术不比神药夫人差。只是如今已归入方外,名号早已被江湖人士所淡忘。
萧轻候此时才明白起来原来是双心主持断的症,那怪不得你要相信了。只是,即便你儿子是失魂症,我也束手无策,爱莫能助啊
叶伏天脸色一变,眼中似乎精光闪过前辈难道不肯借一点东西,来救一救犬子吗?
萧轻候脸色变得更快,冷然道难道你以为我是仙人不成?会招魂叫魄,画符驱鬼?
叶伏天胸口起伏不已,不过还是强忍住怒气,思索了良久,才道前辈不是道士,自然不会招魂画符,而且即便是玄贞观的玄玉真人画符也救不了幼子。可前辈却会炼香,而且炼出来的香气味奇特,简直有勾魂摄魄之能。说到勾魂摄魄四个字时,他故意加重了语气。
萧轻候此时猛然站了起来,冷眼看着他,冷冷道究竟是谁要你来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叶伏天也站了起来,道前辈多想了,晚辈只是想求一点惊精香,来救幼子,其它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求前辈大发慈悲,施舍一点便可话中满是诚恳之意,分明是一个舐犊情深的慈父,哪里像是一个纵横武林的绝代高手。
萧轻候惊呼出声什么?
神药夫人更是惊声不已惊精香?难道便是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往生魂魄的惊精香吗?难不成世间真的有吗?
萧轻候惊骇之色持续了好久,才慢慢坐了下来,眼中的神色闪烁,一眼深邃地看着叶伏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如龙显然不明白所谓的惊精香,奇怪地看着神药夫人,叶伏天却摆了摆手,神药夫人明白他的意思,定了定神,道据《十洲记》记载,传说西海之地,群山之中有一座神鸟山,山上有一株只在夜里开花的树,名唤反魂树,以手敲之,如天吼雷鸣,响彻数十里,震人心魄。而传说折来它的树枝和花瓣,在玉釜中熬制,取汁液,文火煎焙,便可成丸,取名惊精香,又叫震灵香或还魂香。传说它的香气可传数百里,百里之内悉有闻者,生者强健,亡者复活。征和三年,便有西胡月支国王进贡一丸与武帝,大如雀卵,色如桑葚,可惜武帝不懂其中奥妙,以为番邦之香非中土可比,便弃置外库,后人再不复得见。
叶伏天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
萧轻候激动不已,却始终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停地把着茶碗,放下,端起,抿一口,再放下,再端起,一连串地重复着。
神药夫人看了看萧轻候,试探着问道难道前辈竟找到了神鸟山?炼出了惊精香?
萧轻候不说话,茶碗里早已没有茶了,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直犹豫不决。
叶伏天道只求前辈看在我一片慈父之心,施舍一点惊精香。
萧轻候长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不错,我的确炼出了惊精香。什么神鸟山,不过是昆仑山中的一座深谷罢了,我找到了反魂树,炼制出了惊精香,却从来没有用过他。你们可是奇怪吗?
三人都点了点头,萧轻候接着道你们看我有年纪几何?
叶伏天摇了摇头,神药夫人仔细端详一番,慢慢道前辈只怕已到不惑之年了吧?
萧轻候摇了摇头我如今已有八十岁了,你整整少说了一倍
什么?三个人同时诧声道。
萧轻候接着道十年前我炼制出了惊精香,或许是炼制的途中闻到了少许吧,我越活越年轻,那时候我便知道惊精香的功效与传说中的无二,可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不敢公诸于世。
为什么?神药夫人问道,这样惊世骇俗的东西,若是自己炼出来,多高的价钱也会有人来买,而且名留青史不在话下。
萧轻候显然明白她的眼中之意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还会活过来,那他还会善待自己的生命吗?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永远都死不了,还会善待自己的家人吗?若真是将此香公诸于世,只怕到时候恶人盛行,只因他们已不怕死,善人也不会再行善,因为生命若是不能消失,名留青史又有何用?更何况山中只有一株反魂树,若是被世人知道了,只怕连根都挖出来了,若是此树因我而绝了种,我岂不是人类的罪人了?
神药夫人一怔,先是尴尬地脸红了好一阵,而后恭肃地看着他,仿佛朝圣一般,道前辈之言,晚辈惭愧不已,可笑我自命神药世家,如今竟被红尘迷惑,险些误入歧途,今日承蒙教诲,铭感于内。
萧轻候摆了摆手,道所以,我从来没有说过关于惊精香的任何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他看着叶伏天,深深地问了一句。
叶伏天思忖不已,却始终没有正面回答晚辈自小便知前辈素谙炼香之道,便大胆推测,此等神香若是世间有人能炼得出来,唯有前辈一人了。
萧轻候眼中精光一闪,却也不再深究,淡淡道你本可以自己前来求香,却还带来他们两人,自然是怕我逃跑,谁又跑得过闪电马如龙呢?你更怕我给你的香难辨真伪,便一同叫来神药夫人,她既然精通药理,自然便该知道怎么辨别惊精香。对吗?
叶伏天脸色一红,道不错,晚辈此来若是求不到此香,虽不会要前辈的命,却还可以要我自己的命,宁可自尽于此,也再无颜面对半死的幼子了。
萧轻候叹了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也罢,我只有一丸就给你了吧。
叶伏天大喜,连忙道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马如龙和神药夫人羡慕地看着叶伏天,知道他已经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一代霸主,而是陪子玩耍,手拿锄头的农家人。而这些正是江湖人士梦寐以求,却从不得的。
夜风习习,很凉。
雨气还没有完全散去,竹林中弥散着水雾。
萧轻候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的黑夜深邃,道更深露重,恕不远送。
叶伏天早已等不及了,既然惊精香已经到手,当然想尽快回去救他的儿子。可是刚拿到解药就说走,实在不是为人之道。所幸萧轻候像是知道他的心事一样,主动送他们走。
神药夫人的轻功一向不错,可是跟马如龙比起来仍是逊了一筹,远远跟在他后面。而马如龙向来是自诩轻功无双,可是跟叶伏天比起来简直是小把戏。武林都知道叶伏天的绝技是剑法和掌法,哪里晓得他的轻功早已是入了化境。三人如此飞出了萧轻候的小院。
夜,似乎格外照顾这个小院,连屋里的灯光也灭了,一条黑影一闪而出,朝着叶伏天他们飞去的方向掠去,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比之叶伏天不逊多少。
黑衣人当然是萧轻候,他既然已经给了惊精香,为什么还跟着他们?不过,看萧轻候的身形,似乎是不想超越他们三个,只想远远跟在后面。可竹林密不透风,哪里能看到他们的身影,更何况都是轻功高手,一闪而逝。
萧轻候身形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已看不见三人的行踪,但是却闻到了一丝飘袅而来的血腥气,在清凉的竹林中格外凸显。黑衣人似乎突然焦急起来,身形也变得很快,迅速在林中搜索起来,很快便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林外的小径上,躺着三个尸体,血还没有凝固,一把宝剑上还有鲜血在滴。
剑是叶伏天的剑,一把碧青碧青的宝剑,闪着寒光,剑尖上还滴着鲜血,只不过不是敌人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血。剑也不在他的手里,而是在一个黑衣人的手中。
无论轻功多高的马如龙,此刻都飞不起来了。无论穿得多么衣袖辉煌,此刻被污泥和鲜血沾染上,也都看不出她就是统帅神药世家的神药夫人了,向来她的出门绝不会是一个人,最少的是四人小轿。而让江湖人士甘心俯首称臣的叶伏天也是一样,无论生前的手段多么通天,即便是翻云覆雨,此刻连自己的身子也翻不过来了。
萧轻候冷眼瞪着黑衣人,目中像是有火要喷出来一样,却是一言不发。
黑衣人等到剑上的最后一滴鲜血滴下,随手把剑扔在了地上,声音似乎没有一点生机你的剑,还给你。他像是没有看到萧轻候。
萧轻候虽然瞪着他,但是却也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竟然还是一言不发。
黑衣人擦了擦手上的血滴,缓缓抬头,声音很稳,也很静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萧轻候身子晃了晃,好像也知道他是谁一样,只是声音再不是先前的那种天塌不惊了,而是有些嘶哑四十年了,整整四十年了。
错,是四十年三个月零五天。黑衣人的声音似乎比这下过雨的夜还冷。
萧轻候眼角一抽,一股寒意贯彻头脑,惨然笑了笑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何苦呢?
哈哈,黑衣人仰头长笑,笑声如夜枭一般,刺耳至极放下?你叫我如何放下。说着,扯下头上的蒙面的黑巾和头巾,自嘲笑道你说,这样的我,还怎么放得下?
一头银白的雪丝,一脸斑布的深壑,恍如干旱的龟裂的土地一样。
萧轻候脸上抽得更厉害了,惨然道是我对不起你,可师命不可违,师兄你又何必执着呢?
黑衣人长长叹了一声,似乎在回想什么,良久才缓缓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什么时候?
萧轻候一怔,显然想不到此时他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还是回答道当然记得,当年我在雪中差一点冻死,是你和师父路过,救了我。若是没有你们,我早已命丧黄泉了。
黑衣人笑了笑你记得就好,你庆幸我救了你,可是我却后悔不及,后悔当时自己的好心,真应该当时就冻死你。他似乎恨气难平,说话都是咬着牙说的。
萧轻候没有说话,只是惨然地摇了摇头。
黑衣人接着道当年我与师父下山采药,在雪山下看到你,便将你救了回去,当时师父说要收你为徒我也是高兴得很,觉得山中枯燥的日子终于有人陪我一起打发了。可是我没有想到,,,
萧轻候道师兄没有想到我竟然继承了师父衣钵,成了掌门人。
黑衣人冷冷道你知道什么,师父惊才绝艳,有经天纬地之能。年少时便已混出了通天子的名号,后来深觉浮名累人便诈死隐世。他当时修习武功一道,已是臻入化境,实在没有进一步的可能了,便想起来传说中的长生之法,他老人家后半生都在寻求此道。不知道遍阅了多少古籍绝本,终于被他在传说中找到了一丝端倪。他一生的心血都在《日月星云》一书中,只是想不到最后却是传给了你。我入门比你早,侍奉师父之心也比你恭顺勤谨,难道师父看不到吗?还是我比你少了毫分?你得了长生不老的办法,天大的便宜,还让我放心,我如何放得下?
萧轻候似乎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以前,幽幽道是呀,师父是人间之龙,他老人家一生都想研究出来长生的办法,以至痴迷,可最后却发现虽然有三种办法,却跟没有一样。你道那日月星云一书中记载的是什么?不过是三种办法,第一种便是精神长生,乃是宗教修习的法门,精神永在,虽肉身已灭也可长生。你说这算是长生吗?第二种便是追捕洪荒恶兽,取精血内丹炼药,或许能长生也未可知。试想,世间是否存有洪荒异兽还未可知,即便是有,也非人力可擒,岂不是强差人意,无用之功。第三种便是十洲记上记载的惊精香,也唯有这一种还可以寻求。
黑衣人怔了怔,而后冷冷道最后你还是练成了惊精香,你还说什么风凉话?
萧轻候惨然笑了笑是呀,我穷三十年之功,跑遍世间才找到反魂树,可我一生的光阴都这样浪费掉了,你说值得吗?
黑衣人冷哼道你现在不仍是中年模样吗?你能不老,还有什么一生不一生的话。
萧轻候摇了摇头师兄你错了,你以为惊精香真的可以长生不老吗?你以为师父真的偏向我吗?你全错了。
黑衣人冷冷道我哪里错了?难道不是吗?
萧轻候道师父当年之所以会把日月星云传给我,并不是我比你孝顺勤谨,也不是我比你强多少,而是我当年在大雪中冻伤了身子,阴寒入体,已没有了正常人的生活能力。而你,师父是想让你过正常的日子,而不是跟我一样,一生都在追逐师父的梦想,虚度了光阴。他深知你的秉性,若是传给了你,你只怕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那样的话,岂不是耽误了你的一生?而我,早已不能过正常的生活了,所以这一生即便是奉献给师父的梦想,也不为过。
黑衣人恍如一瞬间被锤了一样,一下子枯萎了,嘶声道你说的是真的?
萧轻候点了点头我之所以如今看着还不老,是因为我心无牵挂,又不在红尘中历事,自然,,言下之意,所谓的不老皆是因为心态的关系。而黑衣人的衰老迅速也正是他带着仇恨度日的下场。
黑衣人抬了抬手那这惊精香是什么?
萧轻候道它也的确是惊精香,只不过没有还魂不老的功效,只是强身健体罢了。我听了叶伏天的话之后,便已经猜到是你在幕后操纵,是你给他的儿子下了隐逸散,所以双心法师才诊断不出病因,是你告诉叶伏天我有惊精香可以救他儿子,所以他才来的。我既然已经想到是你的主意,那时候我再说惊精香没有还魂的疗效,只怕他也不信的。
黑衣人道所以你就故意把惊精香给他,然后再跟着他,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萧轻候不说话了,显然已经默认了。
黑衣人惨然笑了笑你的确比我强,你恪守师父的遗命,而我却,,,
萧轻候道师父将《乾坤晦暗集》传给了你,自然是看重你是练武奇才,能将本门武功传宗接代,发扬光大。而我,也只配替他老人家追逐梦想了。
黑衣人深深看了一眼萧轻候,轻轻道师弟,我错怪你了,也错怪了师父,只可惜我已是行将就木的年纪了,师父的期望只怕,,,:
萧轻候大声道朝闻道夕可死,犹未晚矣。师弟既然知道了师父的期望,便该尽力成全,何况本门的武功实在不能断在我们的手中。
黑衣人一震,显然是触动了心神师弟,等我找到了传人,自会亲自下去给师傅赔罪,给这些被我害死的人一个说法。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远远传来他的最后一句话叶伏天的儿子还在地藏灵宫,师弟便去解了他的毒吧。
地藏灵宫?看来我又得出山一趟了,这红尘呀,我是实在不想进去了。萧轻候暗暗道。
夜似乎没有改变,只是再没有了说话声。
其实,说话声对于这个黑夜来说,跟鸟鸣和雨滴没有区别,都是诉说故事的。
竹林簌簌,凉风频起。
血液也已凝固,闪着一点光亮,那是东方的金轮已露了头,微弱的红光比鲜血还好看。
夜终于要结尾了,要过去了。
太阳也终于将来了。
发布时间:2019-09-03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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