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剑,再次来到叹息崖前,看着崖底来去回荡的风,看着风荡不去的浓雾,看着浓雾掩埋的时光,我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绿豆和尚送给我的火车盒子。因为那个神奇的盒子,我认识了一个女子,从此我就像一个瘾君子追求毒药一样找寻绿豆和尚,只为了能再见她一面。她的名字叫JannyLuo。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她不存在这个世界。
我是一个职业杀手,靠杀人养活自己,往往一笔活就能让我风流好久。只有一个例外,那是三年前,一个自称绿豆的和尚,叫我刺杀当时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异教教主烧香熊猫,当大腹便便的异教主被我一剑封喉刺倒在老虎皮座椅上的时候,绿豆和尚马上出现在我面前,并交给我一个绿色的奇怪盒子,说这就是我的报酬。就是这个盒子,让我进入了一个我从来不敢想象的世界。
打开盒子的一刹那,一道神秘的绿光将我包裹,经过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旋转的过程,我来到了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旁。我身上的浪子衣服已经换成一套黑色制服,还戴着一副偌大的黑框眼镜。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句错落有致的话小四,我爱你!,沿着声音传来的方位看过去,只见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手里都抱着一本粉红色书面的《悲伤逆流成河》,低着头非常少女幽情地默读几段,然后一起整齐地45°仰望天空,一齐含情脉脉地用手指沾了口水在左眼抹下一滴晶莹的泪水,再一齐地放声大喊小四,我爱你!梧桐树经受不起刺激,落叶纷纷。我紧了紧衣服,低头离开,边走边想这小四是谁,莫非比我们的柳永更得女人心。说到柳永,当我还是个懵懂的少年剑客,我一个人在饮雪酒楼喝酒,突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到我面前,自称柳永,说要给我写一首词,凭着这首词日后我定能名满天下。写罢,他拿走了我桌面上的三十两白银。后来,我没有名满天下,这首词却家户喻晓。词的名字叫《雨霖铃》。我名满天下是在遇见柳永两年之后,那时候我十五岁,在华山非不论剑杯武林大会上,我拿着一柄菜刀使出了天下最快的剑法,夺下了第一,这结果让人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尽管我拿的是刀但用的是剑法违反了华山非不论剑规则太卑鄙无耻了,我拿着菜刀站在台上冷静地问,华山非论剑,意为华山比武不得用剑,是否?台下一片肯定的声音。我又问,华山不论剑,其意是否又是不得用剑?没错!有的人甚至还鼓起了掌,赞道这小子终于觉悟了。我再问,不知尔等语文先生而今尚能饭否,何以不知双重否定乃是肯定,华山非不论剑,即华山须论剑之,我用剑法,有何错之?台下寂然。我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中缓缓走下擂台,随手将菜刀丢到附近屠夫的肉案上。从此,江湖人送我一个称号,贱人刀,落得这个称号,我为我的年少气盛后悔不已,后来有人找我决斗但凡函上写尊敬的贱人刀大侠在下对您的天下第一贱剑法尊崇不已想要领教一二云云,我就无地自容绝不赴约。所以你知道当岳飞要来请教我天下最快剑法而不是天下最贱剑法的时候,那瞬间我为他的措辞有多么感动,我毫无保留地把一生所学倾数教给他,当我读到他那首最出名的《满江红》有一句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领悟了我剑法的真谛。
我从三个女孩身边走过的时候,被她们用对小四最崇拜的眼神的圣光狠狠地、整齐地瞪了三眼。走下一道石阶,是一尾七尺见宽的小河,其名多恼河。河上绿荷拥挤,仿佛一段绿色的绸带上绣上了更绿的荷叶,无风无痕,如凝滞不动的忧恼。河对面有一六角凉亭,如果不是身穿这身衣革,我定可以踩着莲叶飘过去。
日影最终被乌云密密地遮住,须臾飘起了豆大的雨滴。往前走,河道愈见开阔,豁然是一个沙洲,洲上一团模糊的白色如梦幻般绰约伫立,朦朦胧胧却又条分理析的芦苇浮在沙洲上,浮在江上,并且永远地浮在我的梦里我永远无法忘记这个场景,因为就在这片沙洲前,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个身穿浅绿色长裙的女子撑着一把浅绿色如同裙子颜色的油纸伞,窈窕的身姿,婀娜的态势,娉娉玉立在风雨中,玉立在我的眼中,让我如痴如醉,六朝粉黛无颜色,单是这娉娉一立的背影,就足以让我心动至此,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冷酷、沉静是我具备的优良素质,可是在这个女子面前,我竟软弱得像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突兀的风一刹那变大,女子的伞从她手里脱离,就在她抬头看伞的一瞬间,我以最快的速度移过去抓住伞柄,当她转过头来,伞已经牢牢握在我手中。我终于看到了她的脸庞一张用洗尽铅华最美的时光雕琢的脸,风把她的长发披在眼睛上鼻子上,她用手轻轻把头发拂去,月儿弯的眼睛如春愁般迷离而朦胧,笑起来就像玉石落进了西湖,漾起涟漪的光的快乐。
谢谢你。她说道。声音就像雨中风铃喑哑的撞击。我把伞递给她。你好,我叫JannyLuo。你叫贱妮咯?是JannyLuo!就是贱妮咯!你才叫贱妮咯!气死我了!她转过身。我哪里错了吗?笨死了,JannyLuo,是我英文名!你汉文名字呢?Luo就是罗,我姓罗,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告诉你名字?女子扬起了嘴角。我轻轻一笑。每当我的目光跟她的目光接触的时候,我有一种很美妙的感觉,仿佛我们目光的线条在我们距离之间某一点上温柔地相切,蜿蜒地从彼此的眼睛进去了出来,出来又进去。我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爱上她的容貌,爱上她的笑颜和声音。
就在我要倾诉情肠的时候,一个绿色的光之漩涡,残酷地把我带离了这个世界,最后落在叹息崖边。
我又一次面对叹息崖,事情已经过去半年,我依然接着杀人的任务,依然有人要挑战我的剑术,有许多男人来到我面前想见识我剑的极致速度,还没等他把度字说完,我的剑已经穿过他的喉咙,张着度字的嘴型死去我从不容许有人挑战我剑的尊严。如果是女人想见识我最快的剑,我会反问,人背负的重量俞轻挥剑的速度是不是俞快?是的。人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有重量。是的。你是不是想见识我一丝不挂地挥剑?一般说到这里,女人就会红着脸离开。当然也有不少女人偷偷在夜里找我要见识我最快的剑术,过去我总是或多或少满足她们。自从半年前遇上了她,我就再也没有施展过我的极致剑术了。
过去我是一个了无牵挂的职业杀手,冷面、无情,而今我再也不能纯碎地享受剑尖穿过喉骨的声音,每当下雨的天,我总喜欢坐在屋檐前听雨中风铃喑哑的撞击声。
思念,感情,正一点点侵蚀着浪子的心。
发布时间:2019-09-03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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