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打电话询问周末是否回家,电话这端的我一边处理着工作上的事情一边不假思索地回复回家,又猛然间想起周末还有生活上的一大堆事情等待处理,便急忙改口称不确定、等再联系;待我起意回家之前,也是需要提前与父母作电话沟通的,不然冒地回家,绝大多数情况下难见一面。自从回到临沂工作生活后,回家前便多了这样一道程序,而所谓的忙碌,就是这道程序的始作俑者。
算起来,忙碌的日子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婉拒了网站征稿的邀请,推脱掉邀约已久的酒局,搁置起计划完毕的长途旅行,阳台上的花草疏于修剪,鱼缸里的金鱼忘记喂养,连同现实中的日异月殊、记忆里的酸甜苦辣,都鲜有触碰感念。日子在忙碌中自然是愈发匆匆了,常觉没做多少事情,一天便过了大半。
忙碌的日子里,尤其贪睡。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紧皱眉头甚至闭着眼睛爬起来,到一米开外的橱柜上将它关闭。在这之前,不是没有把闹钟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譬如床头,只是方便的情况下也容易犯错,有几次顺手关闭后又昏昏睡过去,上班自然是晚了点,在这方面,我是吃过亏的,所以,索性把闹钟放得远远的,以此逼迫自己起床,逼迫自己清醒过来。不得不说,有时候,逼迫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好的办法。
忙碌的日子里,这样的逼迫不在少数:逼迫自己梳理每天的事项,生活中的、工作上的,便签纸上罗列了一条又一条,分门别类,规划了进度,限定了完成时间;逼迫自己加快做事的效率,把一切事情前置,以期能完成更多的事情就连自己长久以来读书写作的习惯与爱好,也上了枷锁,需押解前进,不得不逼迫自己静下心来阅读,哪怕只有一首诗的时间,不得不逼迫自己去翻看文章列表,提醒自己已经许久没更新文字了。忙碌逼迫的日子里常是难以招架,时常陷入思考这样的忙碌到底有无价值的怪圈,又因渴望充实过后满溢的成就感而不时宽慰自己:除却那些甘愿而为之的事情,忙碌之外再无逼迫,日子便寡淡如水,人便会沦为任务的奴隶,楔进生命的耻辱柱。
忙碌中,一些生活方式、一些个人习惯悄然间改变着,我们似乎被鞭笞前行在忙碌的皮鞭下,单调、顺从、制式、固化。之所以觉得身心俱疲,是因为一直被动地前行,是因为一味地接受,接受现状,接受一时的享受,甚至接受那是所谓的命运的安排。日复一日,日子便真的寡淡如水了。
终是不希望日子寡淡如水的,遂做着一些自认为可以拯救自我的改变,也便有了上述的种种逼迫。
秋风说,忙碌是透支生命的无奈,单位时间生命价值被低估的我们只能通过拼命来提高生命的价值生产力。听起来似乎有些悲观,又有种被忙碌捆绑销售的感觉。在我看来,忙碌起来的日子虽然少了些闲适,亦常常觉得烦躁,但终归还是充实的,这种充实更多的是精神层面上独有的且难以获得的满足,那些不被凸显表露的价值,似乎更易在忙碌的日子里得以彰显,譬如一个人的潜力,又如一个人的抗压能力。相对于终日无所事事,内心深处的空虚,以及因空虚生出的种种事端,日子忙碌起来,总还是好的。
这样想来,诗酒趁年华,尤是当下齿少气锐,应该忙碌。
发布时间:2022-09-06 0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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