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和文友相约,要把风花雪月写全了,写成一个系列的诗歌或散文。为此,我先后写了《那片月》、《冬雪》、《往事如风》几篇小文,该写花了,却不知从何下笔。因我个人对花并无兴趣,觉得花除了好看别无它用,实在没什么好写的。但有约在先,不能功亏一篑,失约于人。想了半天,就写写我记忆中的棉花,来凑个数吧。
把棉花叫做花,实在是似是而非的,棉花和其它植物一样,也开花,我们称为棉花的,其实是指从棉花的果实棉桃中剥出的白色絮状物,是纺织业的原材料之一。
有个谜语:说桃不是桃,里面长白毛,打一植物。这个谜语对现在的孩子来说可能不好猜,但对在那个时代生活过的人来说,则是很容易猜到的。因为那时候,农业是以粮棉种植为主的,在我们家乡的农田里,到处都能看到棉花。
种棉花是一件很花费劳力的事情。所谓春种、夏管、秋收,其实主要都是针对棉花来说的。
记忆里,种棉花很辛苦。早春时节,天气还没有暖起来的时候,就要开始劳作了。先把棉籽用农药拌好,挖个小土坑掩埋下去,不能埋深了,也不能埋浅了。深了,棉芽出不来会憋死。浅了,嫩芽出土过早会晒死。土的湿度要适合,土的温度也不能过低,为了保墒保温,不知是谁发明了农用地膜,像盖被子一样,把点种了棉花籽的土地盖起来,促进棉籽早日生根发芽。等棉花苗儿从土壤里露出来,再在棉芽露头的位置,把地膜抠开一个洞,让它能接触到充足的阳光和空气,从洞口向外继续生长。
棉花苗们长起来了,又要把多余的苗除去,以便给留下的棉苗提供更充足的空间和养分。棉苗生长过程中,还要把长出的多余的嫩芽也除去,好让主干枝丫生长得更加粗壮些,防止小枝丫过多,营养分散,结不出硕大的棉桃,影响棉花的收成。
棉花的病虫害特别多,经常可以看到大人们背着药罐(喷雾器)给棉花打药的场面。因为种植棉花,家家都有了农药,因保管不善,被小孩碰到,中毒的事件时有发生。人们为了棉花的种植经受着此类意外灾祸的发生。
种植了棉花,就好像是把棉农绑在了土地上,需要整天在棉田里忙碌。又要松土、又要浇水、又要除草、又要施肥,好不容易才能熬到棉花的成熟。
收获季节到了,就把一个包袱绑在腰间,穿行于棉花丛中,双手并用,把从棉桃里绽放出的白色棉花抓出,放在包袱里,这就叫拾棉花。棉花绽放了,需要抓紧时间收获,防止它从棉桃里脱落造成损失,或遭受风吹雨淋损坏。我们正在上学的小学生也会被学校组织起来,去棉花地里拾棉花,支援农业生产。不用上课,可以集体外出到田野里去,总是一件让孩子们高兴的事。
在棉花地里干活,看到有人把干枯的棉花叶子揉碎,用纸卷起来,点着了当烟抽。试着吸了一口,火辣辣的烟气直刺咽喉,顿时呛得鼻涕眼泪直流,从此再也不敢学大人吸烟了。
棉花收获回来,趁着秋高气爽,艳阳高照,农民们便把洁白的棉花铺开、晾晒起来,那场景好像下了一场大雪,又好像是天上的白云落到了地面,到处都是洁白绵软舒适的感觉。
有了棉花,母亲们就成了魔术师。先用轧花机把棉花里的棉籽除去,再用弹花机弹,蓬松柔软后,就把棉花擀成一条条的棉捻。一手拿棉捻,一手转动纺车,便可拉出长长的棉线了。
印象中,母亲一天到晚都摇动着纺车,纺车那富有旋律的嗡嗡声响,晚上伴我入眠,早晨又将我从梦里唤醒。我常常仔细地去倾听,总觉得那是纺车在重复着、不停地哼唱着一句什么歌词。
生长在农村,看见过种类繁多的农具,因为棉花的种植,又认识了几种最原始的机器,除了轧花机、纺车,还有织布机等。
母亲把纺好的一部分棉线架到织布机上作经线,再把另一部分棉线装进梭子里作纬线。然后坐在织布机上,一边用双脚左右变换踩踏机关,一边用双手来回交替传递梭子,使梭子里的纬线与织布机上的经线纵横交织,再用传递梭子时交替空出的左手或右手操纵织布机,把交织好的经纬线挤压结实。这样有节奏地反复进行下去。
整个织布的过程,人和织布机密切配合,伴随着织布机发出的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母亲在和机器跳一曲和谐动人的舞蹈。
不一会儿,一段雪白的棉布便出现了。如果把经线和纬线染上不同的颜色,便可织出五色斑斓的花布,使织布的场面更加美妙。
早年间很少买衣服,平时穿的都是用母亲织的布做出来的,所以家家户户都要种植棉花、纺线织布。所谓男耕女织,棉花在人们的生活中居于重要地位。
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可用于纺纱织布的材料越来越多,棉花的种植不再普遍,种植棉花、纺线织布的场景就变成了越来越遥远的历史。也正因为如此,棉花兴盛的时代也更加值得人们怀念。利用此次写花的机会写记忆中和棉花有关的事,虽有牵强附会之嫌,还是忍不住写了出来。
发布时间:2022-08-03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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