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有好一段时间没见着玫儿了,我很想她。那一晚在一起的惊险随着日子的平静淡去了,渴望再次见到她。一天下午接到多多打来电话,说几个常聚的朋友要去看望玫儿,问我去不去,我当然求之不得。随口问多多:玫儿怎么了?
咳,怀孕做人流了。喂,伟军,是不是你。。。多多嘻嘻哈哈地问我。
我立刻绷紧了神经:多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别胡扯,我是个有心无胆之人啊,哪敢啊?你还是问问别人吧。看望还是要去的,大家都是朋友,理当的。几点去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挂了电话,觉得浑身汗毛都站着,想见的高兴劲一下子没有。怀孕,跟我,怎么可能,她应该吃避孕药才对呀,大概是李江的,亦或是别人的,唉,说不准,去看了再说吧,都流过了有神魔可怕的。她也没跟我说呀,大概真的是别人的。我暗自推来推去,被自己的思想搅得头痛不堪。
晚上如约去了玫儿家。我寻找玫儿的眼神希望找到真相,玫儿脸色略显苍白,精神却可以,还是和大家笑着寒暄搭话,甚至还回小夏 他们的玩笑话。看到老谭,小夏还有几个我想不到会来的男同志和多多。我安慰了,真说不准是他们中间那一位呢。我尽力用最亲切的语气,诚恳的话语请她保重身体多休息早康复,她答应着微笑着,看着我既显平静温柔,又似乎有大义受难的坦然气节。说真心话,我不再想知道真相.,只想早早走开。
玫儿休息的那段时间,我们打电话联系过几次,我没有再去看望她,只是在电话里问候她几句,我不问怀孕的事,她也不作任何解释,我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
我无法对玫儿做出什么承诺,却要求她不能干涉我的家庭生活。我对她是有怜惜的,但还不至于想娶她回家,我老婆在家里是稳妥的,让我安心踏实的。
生活让我的心肠渐渐硬朗起来,对女人也不如青年时那么单纯爱惜了。男人和女人共舞的时光里,情感的愉悦和亲近的欲望是人之初的馈赠,不辜负只是一种选择,道德和良知在这里似乎无法说服我去约束自己。但安全地进退却是必须考虑的。我尽量克自对自己的自责和鄙视,让心理正常得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特别是在老婆面前。
但是,我一个人时想玫儿特别厉害,晚上做梦她时常会进入我的梦境,梦见她的笑容,梦见她仰着脸和我说话,梦见她在我怀里的温热。梦里我们在一起总是快乐的气氛,让醒来惆怅的早晨更显得空洞。
突然觉得生活像枷锁,套在我的身上。它越安稳,这枷锁就越重,让人无法反抗。不去反抗,生活又肆意惨白无聊着,让人难以忍受。除了工作,有点感情上的煎熬,倒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有点生而为人的痛感和快感。
第十八章
临近过年时,玫儿又来我们公司几趟,总算是有功而返,陆陆续续从老谭那儿要回了大部分钱,当然我在老谭和李总跟前的软磨硬泡起了一定的作用。这中间,玫儿每次还是来我办公室逗留,我们的交谈还是随意亲切,她的眼睛还是那么迷人,我正视她的眼睛,不能心静若水,心灵里蓦然就会窜出火热的欲望。无法克制的冲动总是重新将两个人点燃,每次都是最后一次的亲密,依然记不得几次了。
一个星期天,老婆见我了无生趣地躺在沙发上发呆,忽然问我:军,你不对劲阿,最近忙得厉害,都忙点啥?人都累得没精气神了。
我忽地坐正,对着老婆笑笑,用力提着精神说:唉,还不是科里那点破事,人多事杂,不好管,提意见都是能手,干活谁都想偷懒。这几天我正给领导要几个人手,调整人员,棘手的事。
老婆还是一如既往地心疼:嗯,这事是麻烦,悠着点,也不能累着自己。看你出神那劲,我还说你想哪个女人呢。
呵呵,胡扯啥,想女人只有想你,还能想谁。
想我?瞧你天天回来累得那样,话不多说,估计做梦都没精神了,还有劲儿想?
听出老婆有点小不乐意,我赶紧陪笑:|嗯,是累点,过完这一段就好了。
老婆接着问道:这一段咋不听你说那个记者的事,她的钱要到手没?你的奖金啥时候发?
我神经不由跳了几下:奖金年底一起发。玫儿的钱要过了。
玫儿是谁?
就是那记者,给你说过吧,她叫玫儿,你忘了?
哦,没在意叫啥。要着钱就行,你们公司还算有诚信。
我感觉有点不舒服,起身说查点东西,就到书房里呆着,不再和老婆说话。我怕再扯下去我会说出点什么东西来。老婆的神态似乎很自然,又像是故意提玫儿,这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年底奖金加了要账给的一些,比去年多了一万多,老婆很是满意,记者的事也不再提。
第十九章
年后一上班,歇了一假期的同事们照例开始喊在一起喝团聚酒,短短几日,好像好久不见,比平常要亲热几分。
玫儿也约我见面。我渴望着和她相见,又惆怅着自己的打算,不能再这样和玫儿交往了,时间长了肯定会出事,同事已经有人猜测绯闻了,最怕老婆怀疑了更不好收场。总得有最后一次,这就是最后一次把,必须给玫儿说清楚,让她也好早点考虑自己的生活。
下午提前下班会儿,跟老婆说同事一起喝酒,老婆习以为常,并不多问。我以最快的去玫儿的住处,她做了饭菜等我。
一见面。我们就深深拥抱在一起,不说话只听彼此的心跳。半个多月的相念和痛苦在拥抱中慢慢融化,我捧起玫儿的脸,低头去吻她那双让我情不自禁的美丽眼睛,她的脸颊微热,绯红,身体越来越用力投入我的怀里。没有吃饭,我们便在床上滚到了一起。直到我精疲力尽,我才感觉到浓重的惆怅和空虚又占领了空间。
这是最后一次吧。我喃喃地叹息。
玫儿翻过身趴在我身上:你说什么,最后一次?为什么?
我扶起她,拉过靠背坐起来,伸出胳膊将她搂在怀里。看着她眼睛里的疑惑,硬着声音说:玫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能成全你什么。你离开我,不要难过,找个爱你的人嫁了,安生过日子。尽管硬撑着声音,我还是感觉到心口有些钝疼,呼吸不顺畅。
玫儿眼泪在眼角没有声息就流到了脸颊。我伸出手去摩挲着给她擦泪,她把脸埋在我的胸口,轻声抽泣起来。
不能再久一点吗,等我爱你轻一点,离开你不会太痛。她仰起脸,含着泪问。
乖,不能了,总有结束的时候。我老婆已经开始怀疑了。我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能把咱两闹上天不?到时候你我都不好看。
闹离婚也好啊,正好咱俩结婚。|玫儿恨狠地说。
那不成,还有孩子呢。我原来就说过,我不能抛弃我老婆,你知道,她跟我这些年也不容易。我说这话的声音是坚定的。我不想欺骗玫儿,我对我的孩子和老婆有着不能舍弃的信念,自打娶了老婆,我就没打算过换妻子。
玫儿从我的语气中知道我的最终选择。她抹了一把眼泪,把笑容挤到脸上:好吧,军。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结局。咱两也是缘分,好聚好散,但求你不要忘了我,我是真心爱你的,不会强求你什么。
我知道,乖,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爱你。但时间是错过了,我会把你放在心里一辈子。我不知道再说什么能表达内心的愧疚和痛苦,只能把玫儿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玫儿深情地微笑着含着泪吻我,也不说话。她像是个聪明仁慈的猎人,温情地放误猎到的动物逃生。
良久,平息过情绪,我们两相对坐在餐桌边,喝酒吃饭。玫儿多喝了几杯,我走时她没送我,我抱着她送她躺在床上,最后狠狠地吻了她一下。她只是反复唱着张学友的一句歌词: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我恍恍惚惚地走出了玫儿家,她的歌声似乎一路跟着我,我不由地跟着哼,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
第二十章
玫儿不再跟我联系。我也试着让自己工作更忙些,以便少想她。但回忆就是无孔不入的东西,只要稍有闲空,我就会被回忆抓去当囚徒。一个人时,我不由地回味和玫儿的点点滴滴,如同一个失恋的少男。有时看着老婆的身影,我也会想到玫儿,玫儿是可爱的,她象一支玫瑰开在我的心灵深处,她给我的好梦会让我在愉悦中惊醒。老婆是值得爱的,她符合一个男人择妻的最基本标准,本分大度,尊老爱幼,又恪守忠诚。如果说起初对老婆是男女相悦的爱,那么现在似乎是理智的爱。这大概就是婚姻,时间久了,夫妻需要审视,理智地审视后发现符合自己的需要,才会不离不弃,这似乎不象玫儿说的真爱了。然而一直被理智约束着的人会很失望很烦燥,情感有时会冲动得疯狂,挣脱理智,背叛理智。我不知道自己真的是该爱谁,更爱谁。但我怕他们都不是那么全心地爱我。爱得越多,会越不相信爱情吧。
就这样生活慢慢平静,半年多过去了。
一天,接到多多电话:老弟,玫儿出事了。一个男人报案说在宾馆里玫儿偷了他的两万块钱,结果玫儿被派出所抓走了。
我很惊愕:怎么会呢?再也不至于她去偷钱,肯定有隐情啊。
多多也挺着急:是啊,伟军,咱得去看看,公安那儿有熟人没?
我想到了一个老同学,答应多多问问,一起去看玫儿。
托关系见到了玫儿。玫儿刚见到我们时有些意外,随后紧紧搂住多多,把头抵在多多肩上,一脸无助。我真希望她是在我怀里,我能抱着她给她一些安慰。
玫儿说:相信我,我没有偷他们的钱,我也不缺钱。
她涨红脸急切解释的样子,让人心疼,像个小姑娘,怎么能不相信呢,她即使什么不说,我也不会想是她的错。
她说:我替他们要账,说好分成的,那男人想赖帐,我才出此下策,约他到宾馆里,拿了他的钱,也是我该得的,还不够呢。没想到他恶人先告状,居然说我偷他钱。
说起来和我们单位的事差不多,只是这男人太不地道不爷们,玫儿便栽了。玫儿从派出所里出来后,记者的工作便丢了。女人想在男人的世界里挣点好处,的确不是容易的事,狼性是男人从不缺少的东西,一个狠字略带无情。
和多多一起请玫儿吃了顿饭,我劝玫儿趁还算年轻,先找个可靠的男人结婚,经济不紧张,可以以后再说工作的事。玫儿仔细听了我的劝告,凝着神想了大半天,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端起酒杯,和我们碰了一下,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还是那么美,美丽的女人,即使决绝,生气,也还是好看的。玫儿大概不知道,她的好看的样子像花儿一样烙在了我心里,这并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让人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会无端生出忧伤。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玫儿。
接下来好长时间没有了玫儿的消息。大概又是半年多,在冬天的一个晚上,听多多说玫儿改了名字,在市东边一个县城里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务员结了婚。
自此再无消息。
全文完
发布时间:2022-03-08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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