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
这个连空气都弥漫着繁华的年代,怀旧似乎成了清新的向往。若不是时光追逐,谁又舍得在这充满温情而又古润的梦中醒来。
风穿过廊檐,带着丁香的气息从雕花的轩窗逼进来,直扑到她的脸。一张满月般的脸上,干净得像一尊古瓷器,温润而细腻,光洁而凝白。
丁香的幽香唤醒了她的某些记忆,她从檀红的太妃椅上欠起上半身,伸出藕色的酥手拢了拢略显零乱的云髻。小翠连忙在她腰间加了一个锦枕。她喃喃道:“春天已经来了,丁香花已经开了?”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问谁。可这空阔的老宅里,除了小翠便只有她自己,问谁呢?
那也是一个春日,也是开满丁香的日子。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春意,她想去看丁香花,她想找到那朵五瓣的丁香。她将撒落至腰间的长发辫成两根麻花辫子,穿上那件绣满丁香花的长裙,风一般旋了出去。手里的桐油伞来不及撑开,便撞入了一个胸怀——一个男子的胸怀。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庞上一半惊喜一半坏坏的笑意。她羞弯了眉眼,奋力一推,对方反而把她抱得更紧。那个甬长的雨巷,她觉得找到了那朵五瓣丁香。
他有家室,是政治联姻。他说,他的婚姻只是婚姻没有爱情,遇到她,才算找到了爱情。她便成了他的“雀”。
她说她喜欢江南旧宅,他便在苏州城外为她得一处幽静老宅。她说她喜欢荷花,他便买来几口大缸放在院子里,种上满缸的荷,一到夏天,月白色的,水粉的,嫣红的荷花清香满院。她说想要五瓣丁香,他便买来各种丁香栽满院落,每到春天,整个宅子里氤氲着丁香的清香。她告诉他已经怀孕,他便惊喜地抱着她言词凿凿:“我一定给你一个名份一个家。”
那天,天下着瓢泼大雨,他打来电话说离婚手续已经办妥,他正在赶往这儿的高速路上。她于激动中焦急地等了一天一夜。等来的却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有人说是刹车失灵,刹车有人为的痕迹,但事故鉴定说,不能确定,有待查明。一切尤如昙花一现!悠然一股清香来。转眼一阵烟云过,来不及沉醉,来不及清醒。
她一直不相信这个事实,她骗自己说是他变了心,忘了他们的誓言,他们的曾经。
长期的失眠加上不思饮食,胎儿没能成型。
记不清多少个日月,记不清春夏秋冬,她就这样一件一件穿着他买的旗袍,坐在厅堂的太妃椅上等,等在这座空城。
【烟】
冬日的暖阳,透过纱帘的罅隙,漏进房间里落在乳白色的织锦被褥上,形成了一片片金色的鳞光。
房间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偌大的房间里陈设精简,一张硕大的雕花铜床占据正中间,一个女人穿着月白色的晨褛,披散着如瀑的黑发,赤着足,在夏日的清晨,于花园采花的模样的巨幅照片涨满床头的墙面。一排四开门的衣柜原木色的占满右边的墙,床对面的墙壁贴着熏衣草图案的壁纸,正中嵌挂着一台超薄的电视,电视的两边各有一个齐屋高的原朩色柜子,一个摆滿了书,一个摆满了工艺品,摆书的下面是一个弧形的电脑桌,电脑桌上除了一台打开着的笔记本电脑,还有半瓶拉菲,一个倒了的高脚杯。
雕花的大床上,乳白色的包裹中,深陷着一张因酒精浸润着的嫣红的女人的脸。兩只白皙而纤细的手攥成拳头状如婴儿般举放在枕边,乌黑的头发如海藻般纠缠着散落在枕头上、被褥边。两扇如羽的睫毛盖着半张脸。忽然,她微颦了一下眉头,撅了一下唇,嘟囔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语,侧了一下身,继续入眠,许是有了扰心的梦境。
一阵“嗡嗡”的振动声,床头柜上的手机颤动着。女人努力地翕动着两扇睫毛,最终徒劳地放弃了,继续如扇地盖着两只眼。手机固执地嗡嗡着,她紧皱着眉头,娇叱地嘤咛一声,用那两只纤手使劲往上推住脸。半晌,才伸手于床头的一堆烟中摸过手机,半睁半闭着眼将手机置于耳边的枕头上,一个成熟的男声:“宝贝,今天有事,不能过去了,中午我给你叫了外卖,晚上,晚上尽量过去,拜!”女人无语,依旧闭着眼将手机扔在一边。两只涂满丹冦的素手拽起被子,将身子下滑、下滑,直到枕头上只剩半截散乱的乌丝。一阵近乎死亡的窒息感,让女人如鱼般挣游了上来。女人睁圆如杏的双眼,听着这个只有自己喘气声的房间,忽然感到一阵阵凉,女人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侧的被,手触到旁边的空枕,心便泛起了阵阵涟漪。
发布时间:2024-01-09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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