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断中有些散落,有些深刻的错
四月的南方,樱花招摇放纵,那一簇簇的粉色,像密密麻麻的蝶,又像毫无头绪的梦。指间的银戒洒落一抹阴影,那璀璨的银,闪耀着当初的记忆,过往的片断刺伤了眼睛,窒息的空气里夹杂着煤气带来的凛冽和痛惜。
萧宁总说,苏默默,这么大个了跑步还扭到脚,真是矫情;又说,苏默默你是不是从小就丧失了免疫力,这么明媚的天气还得重感冒;萧宁还说过,带着异样的口吻,挂着痞子似的深笑,“苏默默,其实,你还挺可爱的。”
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一向在学校威风八面的教导主任“夜叉”汪莉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发现正在后院拥抱着的我和萧宁,那一瞬间的错愕就像被煮熟了的鸭子又被施加鞭笞之刑。
我们很荣幸的被带到了校长办公室。之后我和萧宁在学校后院“偷情”的消息也不胫而走。萧宁叫我别怕,说他家人给了学校很多私人赞助,所以面对一干人等的“盘问”,他显的是那么漫不经,甚至最后他还对着半头白发的校长咆哮道:“我就是她,怎么样?”我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角,可我并没有说话。
我的家境并没有萧宁家那么好,或者说是天差地别,。请家长似乎是所有老师的杀手锏,萧宁的父亲在接到校长的电话后如约而至。
萧宁的父亲威严而又冷漠。两道巴掌狠狠地扇在萧宁脸上,连我,隔着一米远,都能感受到那随着手掌扇动而来的呼啸的风。萧宁表现的出奇的平静,他被萧父带着离开的时候,那双明亮而又坚韧的双眼望着我,欲语还休。 【】
萧宁再也没有回学校了。他被父亲带去了美国。学校十分坚定的让我退了学,在他们眼里,我就和那些不要脸的狐狸精没什么两样。我和家人的关系每况愈下,总是哭泣着,絮叨着,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被辞掉工作的父亲,递给我的眼神中,包含的也只是一种落寞的恨女不成才的失望。
零度,所有的嘲讽,零度,所有的流言碎风。
(二)你知道,你曾经被爱并且经过
萧宁离开已经有七年了,此时的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乡村教师。在我决定离开那座承载我多年欢笑和泪水的城市,自愿与乡下的姥姥一起生活的时候;在我背上行李准备离家的时候;在我被母亲温暖的怀拥抱着的时候,在我看见身后的父亲暗自流泪的时候,我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的父母,爱我如。
乡下的一切都是自然的。没有那些熟悉而又可怕的脸,没有熟悉而又另人怀念的景色,却那样轻,那样空明。我如愿的考上了一个并不出色的学校,又回到乡下做一名并不出名的老师,日子就这么简单而又平静的过着,直到我偶然间翻到一片新闻,双手开始莫名的颤抖。
报纸上的版面是那么的宽广,底色又是如此的绚丽。“萧氏企业与荣氏企业跨国联姻”几个大字不断在脑海里翻腾。本来就优秀的他,此时更是夺目。画面中的男子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那份狂傲,一身潇洒的西服将他衬托的俊气迫人。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能让从前不修边幅的他打造成如今的八面玲珑,一丝不苟的萧企大少。
右手触摸着依偎在他身边同样出色的荣氏千金,我嘲讽的把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银色的光泽早已被颠沛的岁月所侵蚀,那清冷的质感,阴凉凉的匝着人。
梦中的少年,沉沦在酒吧里。我在那吧台的一角找到了他。他说,默默,那个男人又和别的女人跑了,母亲才刚刚离世,他怎敢这样,他顿了顿,又说,默默,我又是一个人了,为什么都要丢下我。我上前把满身酒气的他紧紧抱住,像个母亲,又像是恋人的口吻,说:“别怕,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
(三)在所有不被想起的快乐里,我最喜欢你
萧宁竟来找我。在那样美那样深的夕烟下,他静静地站在我门口,身后的斜影,被大片大片的夕烟拉成亘古的漫长。错愕与惊喜,两种极致的感情排山倒海般的将我吞没。
依旧是那样熟悉的眼神,干净而温暖。尽管我曾幻想过痴盼过无数相遇的场景,然而,当他在我的生命中再度开口,仅仅两个字,却足以再度摧毁我。他凝视着我,像是空谷足音那样悠远的声响:“默默~”
我半晌才回顾神。却尴尬地冒出这样一句:“恭喜你啊,快要结婚了吧。”
“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取消婚约的。”他淡淡地回答我。
为什么喜不喜欢只是你一句话就能够决定的?就像你当初不声不响的从我生命中离开的果断,还是对感情的木然?我愤怒的想着,绕过他冲进屋内。在合上门的时候,带着一丝怒气对他说:“萧宁,在你眼里,感情到底算什么?你已经遇到了最好的,何必再来怜悯最可笑的。我很好,你今后也能好好的爱你的新娘。”
门重重的关下,可心痛的感觉却无法停息。萧宁,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难道不知道,已经不一样了吗?时光已经离我而去,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了,而我,也再没有力气追上它了。
萧宁没有走,一直站在楼下。乡下空旷的夜很是寂冷。透过窗户的一角,我看见被橘黄色的路灯包裹着的他,那梦一般的场面,却是我留念一生的风景。
我缓缓地倒在窗前,泣不成声。
萧宁不知道是何时离去的。早上从窗前醒来,楼下已经没有人了。只有那路灯下,堆满了一地的烟头。
不会再见面了吧,终于不会再见面了吧,可心中的那份隐忍,又是什么呢?
(四)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来找我的人是萧齐——萧宁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将一枚银色的戒指平平稳稳地放在桌上,说:“哥哥临走前叮嘱我要把它交给你,他曾说过,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他叫我告诉你把他忘了,还有一句,对不起。”
“走了,又走了,好啊,美国可比这儿有趣多了。”我拿起戒指,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道。
“你不知道吗?”萧齐突然笑了,“我的意思是哥哥已经去世了,就在昨天清晨。”
“你骗我,前天他来找我时还是好好的。”我忽地从座位上跃起,死死地瞪着萧齐,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断安慰自己。
萧齐嘴角微微上扬,慢吞吞却又条理清晰地道出了一切:“真不知道我那位好哥哥是怎么一回事,在美国大少爷做的好好的,却为了回国,甘愿与大陆毫不认识的荣氏联姻,又在回国后不顾父亲的反对想要解除婚约。虽然荣氏也只是为了稳定公司股票而巴结上我们,但父亲看中的荣氏千金,好歹有个不错的出身,据说还是才艺双绝。你懂吗?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哥哥的生活过的是多么的堕落,人前是风光干练的富家子,人后却是流连夜店的买醉郎,酗酒,抽烟,各种陋习几乎将他的身体掏了个空,早就落下一身疟疾。昨天清晨,他拖着不堪的身体回来,一脸的疲倦,身上烧的厉害,你没看见他临终前那慌乱的模样,还有他对我卑微乞求时的可悲。”
“他得的什么病?”
“肝癌,晚期。”
萧齐并没有注意一旁失魂落魄的我,他优雅地向门口走去,又略有歉意地转过身来,对我说:“忘了告诉你,苏默默,在美国的时候我就知道哥哥得了什么病,原本我是想要告诉父亲的。可在得知你的存在后,我又改变了主意,我帮着哥哥在父亲面前说好话,让他有机会回国,再查到你的地址,排演了最后一场闹剧。我想,你因该知道,他的父亲能够被我的母亲抢走,同样,属于他的企业,我也应该得到。苏默默,哥哥那么爱你,你怎么会舍得他呢。哥哥一定会寂寞的。”
“滚~”我使出全身力气,随手拿起一个杯子向他砸去,他仿佛料到我有此反应,灵巧地躲了过去,杯子砸到地上,碎了一地。
他“呵呵~”的笑了两声,极其满意的离开了现场。
四月的南方,樱花招摇放纵。我慎重地带上锁在抽屉里的戒指,泪哗哗地落了一地。
“默默,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一对戒指,你戴一个,我戴一个,从此我们就是了。”树荫下的他,腼腆地对我摊开手掌,两只纯银色的戒指在他掌心中相互依偎着。我微笑着说:“好。”阳光将我们的影子缩短又拉长。
厨房里的煤气就这样放肆的充溢在屋子里,我斜靠在封闭的窗前,望着那笔直的电杆,萧宁的呼声就这样在耳边萦绕,像是佛前不生不灭的梵语般空灵,“默默~默默~”那声音高一声,低一声,又渐渐消失在时光的洪流中。
萧宁,你知道吗?在所有物是人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我最喜欢你。
发布时间:2022-10-13 20:27
上述文字是💠《我在时光的尽头等你》✨的美文内容,大家如想要阅读更多的短文学、文学名著、精品散文、诗歌等作品,请点击本站其他文章进行赏析。
版权声明:本文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仅代表作者观点。芒果文学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请发送邮件进行举报,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有一个这样的地方,它有些年为草原,有些年又成为了荒漠。在它变成荒漠的时候,被称为:死亡墓地。那时候,目之所见,满地顽石,黄沙,还有枯死的荒漠植物的遗骸。这是因为这...
(1) F最近一次给我打来电话,是我在国内的北京时间下午三点;而他那边的美国东部时间可能在午夜两三点。因为在接起电话时,我下意识地看了下手表。要不是来电显示出一个前面...
晓云近来烦躁到了极点,脑海中象放电影一样回放着近来家里发生的事情,她不仅想近段时间的事情,还把以前的事情“翻”出来想,有时候想着想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想了...
和李先生的认识是沫沫始料未及的。但冥冥之中又貌似又像是老天安排好的。忘记了是什么时候认识李先生的。只是依稀记得当时是开学报到的第一天,沫沫还是习惯的坐在教室的某个...
第四年半 “林晓。我要结婚了。“ 当电话那端微低的声音顺着细细的电话线传到了林晓耳朵里时,林晓愣了。萧路的话一字一句的打在了的上,涩涩的,极疼。 “嗯。“林晓张了张嘴...
一个大森林里,生活着许许多多的的动物。 有一天,一只小兔子掉入了猎人的陷阱,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赶紧救。 然而,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把小兔子救上来,可是猎人就快要来了。...
叶子虽逃不掉落下来的命运,却用独特的方式凋落;我们 避不了离别的伤,却用彼此的体温拥抱了那些年的任性。 三年的青春匆匆走过,在不经意的回首间才发现,我们竟然走到记忆...
那个男孩和那个女孩,他们在秋天的季节相遇了,一见钟情也相爱了…可是女孩是乎在犹豫些甚么…男孩是乎也懂了些什么来。 那个男孩对他喜欢的女孩子承诺,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
酷热的夏季好像特别容易让人骚乱,随然说,夏季是案发率比往常都要高的季节。 认识张小北就是在这个闷热得令人发疯的夏季,他就像一杯解暑的可乐加冰,让这片潮热的天空有了一...
来到香山的游客,想必有人会留意到煤厂街中段最大的那株古槐下的一位木雕师傅。 尽管路过时总要和他聊上几句,有时甚至聊上大半天,竟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他是玩木头的,干脆...
女儿四五岁时已是幼儿园里有名的侦探,先后侦破不少大案,譬如“王小花尿床”,“张大嘴变形金刚失踪”,“怪盗李二狗”,“乌鸦杀蟑螂嫁祸事件”等等奇案。一时间妇孺皆知,...
楔子 相传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于其中,一万八千岁。他将身一伸,天即渐高,地便下坠。而天地更有相连者,左手执凿,右手持斧,或用斧劈,或以凿开。自是神力,久而天地乃分...
聊天室纯属一次偶然。那一天,天下着小雨,老婆又出发不在家,百无聊赖的我不知怎地就在闲逛中度到了一个网吧门口。架不住那女的百般引诱,稀里糊涂地掏了二元钱,被推到了一...
这是一段回忆,高三的最后一学期。 “啪”地一声黑板刷搽过我的耳边准确无误地砸在我低着头玩着手机游戏反恐精英并且情不自禁地发出“gogogo,看老子不打死你”的豪言壮语同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