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叶子.大海
写给行将毕业的学生
一颗露珠,晶莹透亮,澄澈得你能看清她的流动的情感。
露珠从一片叶子上滴落下来,落在另一片叶子上。又沿着这片叶子的叶脉,慢慢的滑向叶尖。然后,滴落在又一片叶子上。重复着,最终落向大地,汇入小溪,流向大海。
露珠落下来时,那么娇嫩,那么圆亮,那么灵秀,那么清纯。
叶子承载着露珠,呵护着她,规引着她,珍视着她,甚至,想挽留住她。
露珠缓缓地滑移着,留下一道她自己也难以察觉的印痕。而叶子的心灵上却留下一道长辙,露珠是从他心上走过的。
叶子用他的心映衬着露珠,露珠也用她的唇吻舐着叶子。他们都渴望着时光停留。可露珠的使命决定着,她要么蒸发,幸福地走向天堂;要么落下,浑身伤痛地落向大地,冲向海洋。这颗晶美的露珠,一开始就选择了大海。因而,她还是慢慢地滑移着。
大地美丽而奸险。有青青的草地,也有深深的脚窝;有光滑的石板,也有饥渴的沙粒;有甘醇的泥土,也有恶臭腐枝;有涓涓的暗流,也有沉沉的死潭。
叶子努力地摆动自己的叶尖,最大可能地指向美丽的方向,把露珠送到下一片叶子上。下一片叶子也努力地这样做着。然而,只是努力罢了。露珠最终落向哪里,取决于她自己的取向和毅力,取决于下一片叶子的指引,也取决于风,还有多少殊难逆料的因素。
露珠要入河归海,只能靠她自己;叶子只能守望她一程,短短的一程。
终于,露珠滑到了叶尖,悬挂着,迟迟不肯落下。叶子像露珠的根,露珠像叶子的泪。
此时的露珠,娇嫩中透着成熟,剔透中闪现绿光。她既有着露的透澈,也有着叶的淡绿。她蕴涵着自己的理想和欣喜,也承载着叶的希望和祝愿。一缕阳光射来,映出一道只有露珠和叶子才能看见的彩虹。
露珠脱离了叶尖,走了。那是个天蓝风和的早晨。义无反顾,却又恋恋不舍。叶子不住点着头,摇晃着身子。不知是在挥手告别,还是在点头祝福,还是在伤心感慨,还是几者都有以及还有别的。
从那一刻起,叶子便垂头守望着,目送她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地走下去,直到她湮没在大地的怀里。
从此,叶子就只有了梦。
有一天,一阵风吹来。叶子笑了,也哭了。因为,叶子从风中感应出了海的滋味和露珠的气息。
露珠曾从他心上滑过,那气息忘不了!
哦,叶子!
呵,露珠!
2008.06.20
发布时间:2023-06-15 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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