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家属楼一单元302号门前站定,张剑努力镇定了一下情绪,这才按响了门铃。
这时,一颗始终悬而不定的心就野兔般地蹦起来。张剑想是不是不用这样做也可以解决问题呢?但这时主任已从屋内打开了防盗门,满脸异样地说:张剑呀,快进屋。
张剑在主任的热情中始终提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喊了声主任就鱼一样滑进了屋子。
主任招呼张剑在客厅沙发坐后就去倒水。张剑在这个间隙把手里的礼包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心问:该怎么开口呢?
主任把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的同时发现了礼包。顿时,一团阴云迅速覆盖了笑脸。主任放好茶杯直起身子目光冰冷地瞪着张剑。目光碰撞之后,张剑就赶忙把头深深地低下,像要装进裤裆里一样。但这时张剑清楚地听到主任威严的口令:张剑!张剑在口令声中从沙发椅上弹了起来,两脚跟并拢,白杨般笔直地竖在客厅准备接受批评。
客厅里的空气就这样僵持了几十秒。主任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说:坐吧,坐吧。
于是,张剑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沙发上,真皮沙发在他的身体跌落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主任换了口气说:张干事,有什么想法?
张剑忙解释,说:没有想法。张剑回答的声音如同蚊子从眼前飞过留下的瞬间声音,但主任却听得十分真切。主任堆起很难捉摸的笑,指着茶几上的礼包,说:那么,这是干什么呢?
张剑无言以对。
主任的声调突然提高了八度,逼问:这是什么嘛?
张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回答,嗫嚅着说:我个人有点事想请主任帮忙。张剑说这话时始终低着头,不敢拿目光看主任。
个人有事?主任脸上那种捉摸不定的笑容依然没有消失,他若有所悟地说:噢噢,我知道了,不就是提正连嘛。主任说完这话时,脸阴得如暴雨将至,说:张剑同志,军人干工作不能讲价钱,提职晋升更不能想歪点子,工作干到了,条件达到了,党委不会忽视你。听这话是不是觉得大而空呢?但却是真心话。明确地告诉你,你很令我失望。
张剑觉得主任把问题想偏了,应该解释清楚。他说:不是这样的,主任。但这时他看到主任在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解释了。于是,他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主任说:我当了这么多年主任,还不知道干部的心态?别解释,越解释越令我们双方难堪,伤害彼此感情。我送你一句话:年轻干部,要注重世界观、人生观的改造。你回去吧,把东西也拿走。有事,明天到办公室去说。
主任说完把头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张剑知道自己该走了。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主任却又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张剑,把东西拿去。
张剑只好从茶几上提起礼包贼似地溜出了主任家。
二
第二天刚一上班,办公桌上的电话就极有节奏地叫了起来,张剑拿起话筒,说你好。
亲爱的,在干什么呢?
张剑听出是王莹的声音。尽管电波穿越了两省,但王莹的声音听起来依旧甜润美妙,声声句句流露出的浪漫温情顷刻间便把张剑灌醉了。有些时候,张剑很羡慕造就王莹浪漫性格的大学生活。他明显感到,王莹四年大学生活结束后,不但知识丰富、专业精通了,而且,由于在大学多读了几本《简爱》、《儿子与情人》这样的文学名著,她的思想更活跃,情调也更浪漫了。在有些人看来,这种变化似乎不好接受,但新闻干事张剑不仅能接受,而且很欣赏。于是,多年来,爱情便像春天的桃花般一天比一天艳丽。
是你呀!张剑惊喜地喊道。
没有想到?王莹说。
怎么会呢。张剑说。
张剑听着王莹甜美的声音,眼前就跳跃着王莹可人的神态。张剑感叹,生活真是改变人啊!我张剑由一个湖南农家后生穿上军装,斗转星移,竟穿起了军官服装,肩佩了银星。王莹呢?张剑记得他接到入伍通知书的时候,教室里一片欢腾。大家说,你娃行呐,当了解放军可比我们强。为啥?军队有军校,你娃学习成绩好,又听说军校考试比大学考试容易哩,将来当个军官,那多美哟。可是我们呢?熬更守夜,苦读经书,为的是迎接高考。考上了还有盼头,考不上就砸锅啦,继承父业修理地球哩!张剑当时在众星捧月的场面中傲然笑着就看到了王莹眼含秋波地望着自己。张剑就意识到这枝校花对他另眼相看了。
果然不出所料。
王莹晚上给张剑送来一支钢笔和一个笔记本。那时,王莹的服饰打扮虽然在湖南那片古老的土地上显得出众,但与今天相比还是逊色不少。如今,王莹大学毕业后在长沙工作四年了,这四年里,王莹不仅从外貌上实现了从农村到城市的过渡,而且,骨子里也透着大城市女人的气质。
王莹问:你找主任没有?
这话像针突然刺中了张剑的心。张剑说:找了。
我相信你的回答会令我高兴的。王莹说。
可是,我会令你失望的。张剑若有所失地说。
怎么可能呢?你不是说主任对你挺好的吗?王莹说。
那是另外一回事儿。张剑说。
这么说来,这事要黄了?
有可能。
王莹沉默了一会儿,说:反正你对我的许诺要不变成现实,结婚的事就是后话。
挂断电话后,张剑坐在办公室里发呆,他觉得心里空落落地没有一点激情。28岁的人了,不管是在成都这个城市,还是湖南老家,28岁未婚都可以称做大龄青年。张剑身边可以看得到的同龄人都结婚了,有相当一部分已当了爸爸。但王莹却说,实现不了对她的承诺,结婚是后话。这似乎把他和未来家庭的距离拉得更远了。其实,张剑对结婚的事要求并不迫切,是年迈的母亲心中着急。
他理解母亲。张剑11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母亲守寡把他和哥哥养大成人。哥哥成家了,但张剑离家十年至今还没有结婚,母亲心头就像压了块石头。母亲知道他跟王莹的事,也很赞同立他的选择。自从他军校毕业之后,母亲天天盼着他把婚事办了,但就是没有结果。特别是去年以来,母亲每封来信几乎都要提及此事,说娘都是快六十来岁的人了,还能见多少个日头呢。娘希望看到你把媳妇娶回家,死也瞑目。去年春节,张剑回家探亲,看到娘真的衰老了。娘说最近一年来,感到身体虚弱得很,经常吃药。张剑曾经下决心跟王莹商量把婚结了,以了却老母的心愿。张剑把这想法说给王莹时,王莹也满口答应,但有一个条件张剑必须调回湖南。
张剑当面对王莹承诺就这一年半载的时间就调回来,王莹说那就调回来后再结婚吧。
那以后,王莹经常催张剑跑调动,但张剑就是找不到调动的理由。于是,结婚的事就这样拖了下来。也不知怎的,这段时间以来,王莹紧紧相逼,非要张剑尽快调回老家不可。可是,就凭张剑个人的能力,这的确是件十分难办的事。
吃过晚饭,张剑的心情还是沉闷得无法解脱。机关下班后,随军干部都回家去了,年轻干部也有自己的事做。他这才发现其实没事干的只有自己。
张剑来到办公室拿起报纸阅读,但精力怎么也无法集中。于是,他就放下报纸静静地坐着。
三
张剑觉得有必要利用探亲假,回去跟王莹认真地谈一次,于是就申请了探家。刚下火车,就看见王莹燕子般地扑了过来,红色的裙裾在晨风中飘动,如燃烧着的火团。
想我吗?王莹直勾勾地看着张剑的脸,问。
想。张剑说。
真的?王莹脸上马上绽开了灿烂的笑。
真的。张剑认真地回答。
这还差不多。王莹说这话时,双手已搭在了张剑的脖子上,在张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在张剑的脸上盖上了红色的唇印。
这是干什么?张剑触电般地猛一哆嗦,红晕立马从脸膛向脖颈扩展。他把军帽正了正,说:这么多人都在看呐。
看呗,人家想看,你能把人家眼睛都蒙上吗?王莹满不在乎地回答,偏着头欣赏张剑左脸上自己的杰作,笑弯了腰。
王莹把张剑领进国贸局大院时,张剑在心里的确叹服了一番。王莹所在的这个单位的确有做大生意的气魄。大院楼群别致新颖,花坛里百花争艳。王莹看出了张剑的心思,说:还可以吧?
张剑说:是有特色。
王莹满脸自豪地说:做外贸生意的,经常会有国外客户来洽谈业务,所以,单位的外部环境,也是一种潜在的经济效益。
晚饭后,王莹说:我给你安排了一项重要的活动。
张剑不解地问:干什么呀?
王莹回眸一笑,没有说话,拿了洗漱用具洗脸去了。王莹回屋后仔细地化妆一番,说:走啦。
张剑就木偶般地跟着出了门。
在国贸局家属院3栋2单元5楼,王莹按响了501室的门铃。随着一声啪嗒的响声,一个中尉军官就真真切切地竖在张剑的眼前。
张剑不知所措地看着王莹,说:这是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就音乐般从敞开门的屋子里飘了出来,说:王莹吧,快进来,我正在炒菜哩。伴随着女人悦耳的声音,菜香味就扑进了张剑的鼻孔。
王莹走进屋子,指着中尉说:刘军,我大学同学张丽的丈夫,一个多月前才从南方部队调回长沙。
刘军这时热情地伸出手,说:你一定是张剑老弟了,王莹经常提起。请坐。
王莹笑道:你们先聊,我去帮张姐做饭。
军人相见有着特殊的话题,不同的营区却有着共同的经历。军旅的话题很长,如蚕吐丝;军旅的话题很绵,如陕北绵羊身上的细绒一般。他们谈别离故乡的思念,既甜又苦还酸;他们谈相聚的激动,有情有笑还有泪。
谈到深处,刘军点燃一支香烟,烟雾弥漫的背后,是刘军沉重的感叹。不容易啊!他说。
不容易。张剑说。
知道吗,离开了老部队,还真是多了份牵挂。刘军说这话时猛吸着烟。他把跑调动的艰辛过程无一遗漏地全部讲了出来,像一个老兵对一个新兵的传、帮、带一样,真诚而又真切,真切而又明白。
张剑认真地听着,没有打断刘军的话。他想着自己,自己的未来是怎样的呢?刘军调回了湖南,他成功了。但张剑却从刘军的言谈中隐约地感觉到了什么,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若有所失的心情!似乎是这样的。张剑相信,一位军人,在那所锻造他铁骨脊梁的营区中生活,这种依恋的情感总是淡淡的,但若突然告别,那些熟悉的营房、花草、容貌都值得他留恋。这些,张剑可以从刘军的眼神里看到。
你们怎么啦,沉重的声音,弥漫的烟雾。阿军,是不是思绪又回到了老营盘?张丽端着一盘菜站在客厅,满脸堆笑,说:收拾桌子吧,别总回忆往事了。现实,才是真实的。
张剑看见刘军狠狠地把烟头捺在烟灰缸里,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热情地招呼张剑到桌边坐。
从刘军家出来,王莹诡秘地一笑,问:听了刘大哥的现身说法,收获不小吧?
张剑没有回答,目光散乱地看着城市夜景,发出一声长叹,说:你们不懂军人的感情。
王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剑,说:哟,军人的感情呀,枪和炮,祖国和荣誉。我怎么不懂,别当了几年军官就把自己弄高尚了。告诉你吧,现在的年代是没有战争的。没有战争,军人就是一种职业存在于社会了。既然是一种职业,在哪里干都是一样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张剑听了王莹的高见很不满意,说: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战土总是有战士的责任和情怀的。
王莹不屑一顾地说:战土的责任重在哪里呢?
张剑语气坚决地说:重在忠诚。
玩什么高尚呢?我提醒你,你必须面对现实。王莹说完,一扭头迈开步子不顾一切地走了。
望着王莹的背影,张剑觉得他与王莹在军营与社会的不同环境中生活多年,思维上的差别导致了思想观念上的鸿沟,因此他决定把本来要回来对王莹说的话埋藏在了心底。张剑放眼望去,夜晚的城市,在没有绿色簇拥的繁华中,有股深深的孤独徘徊在它的上空。这种感受大浪般冲撞着他的心灵。
四
探亲回部队的第二天下午,主任一个电话把张剑招到办公室。
主任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经支队党委研究,你提前晋升正连。好好干吧,组织上是不会亏待每一个认真工作的人。主任说这话时,语重心长,张剑很感动。于是,他觉得有些事是该给主任解释清楚的。张剑说:主任,其实我上次找你是想请你帮忙把我调回湖南。
主任听了这话,挂在脸上的笑容像被风吹散了一般没了影子。主任把拿在手上的书啪地一声掷在桌上,说:扯淡!
张剑看着主任,张开嘴还想解释,主任却说:这个部队把你培养成人才,新闻稿子也写出名了,材料可以拿出手了,就装不下你了,要攀高枝了。难道这地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想走,你尽管走好了,反正我帮不了你的忙。以后别找我。主任说完捧起书翻了起来。
张剑想再解释已没必要,便转身悄悄地走出了主任办公室。
张剑坐在办公室想刚才主任发脾气也是情理中的事。几年前,当时任支队宣传股长的主任来中队蹲点,了解到了张剑喜爱写作。于是爱才的股长就把张剑调到了支队报道组。
股长是新闻干事出身的,所以对新闻写作很有理论知识,又有实际工作经验。一年多的精心培养,张剑由新闻门外汉变成了总队优秀报道员,后来,宣传股长提升成了政治处副主任就把张剑留了下来。张剑军校毕业时,当年的副主任又提升为政治处主任了。于是,张剑分配时就直接被留在了支队政治处当新闻干事。在新闻干事的岗位上,张剑除了本职工作,还经常接受一些临时任务,参与写些材料和公文。几年的锻炼,张剑就成了支队政治处有名的笔杆子。回忆自己的成长过程,主任倾注了不少心血,所以,对于主任的发火,他没有一点怨言。
五
王莹突然打来电话说:我在成都的双流机场,你来接我吧。
张剑惊奇地问: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呢?该打个电话先通知一声的。
王莹说:你不是说不好给主任谈调动的事么,我想找你们主任或许能好办点。
张剑听了这话就觉得有股子邪火从心底突然冒了起来,说:胡闹。
王莹说:我发觉你变了。喂,我都到机场了,你还不快来接我,倒先说我的不是了。
张剑强忍住火气,缓和着语气说:好了,好了,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主任知道张剑女朋友来了很高兴,立即派了车让张剑去接人。主任说:都28岁的大龄青年了,要学会珍惜爱情哟。
张剑淡淡地一笑,拿了派车单出去了。
王莹到了营区搭眼瞅瞅,说:处在闹市的营区,怎么就没有一点现代气息呢。
张剑没有回答,提了王莹的行李向自己宿舍走去,却有股酸酸的味道从心底里涌上了鼻根。
张剑给王莹打了洗脸水说: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我明天要下部队检查工作哩。
王莹说:不会耽误你的,今晚咱去主任家说完事,明天我就飞回长沙。
张剑听了这话有点烦,说:别胡闹了,我的事我自己办。
王莹把毛巾狠狠地摔在脸盆里,水珠儿从脸盆里欢蹦着跳在了地上,湿了一片。王莹说:你能办咋不办呢?你没算算都好大的人了。这暂且不说,可你那老妈的心愿你什么时候帮她实现。前几天,我回了趟老家,你妈拉着我的手流着泪让我快点结婚,我都心酸,你几年兵当得心肠倒挺硬。
那咱就先把婚结了,再说调的事不就成了。张剑说。
王莹说:想得美咧,结了婚还不是你说了算。
张剑说:怎么会呢?
怎么会,怎么会,你的心思我还不了解。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主任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张剑忙向王莹介绍,说:这是我们主任。
王莹脸上的表情就立即变得丰富多彩起来。王莹伸出手,说:主任,你好!
主任与王莹握了手,说:听说张剑女朋友来了,我就想一定是位出众的女同志。见了之后,果真印证了我的判断。
王莹说:主任夸奖呀。说着就拿了水瓶给主任倒水。两人扯闲话后王莹打开行李包,从里面拿出一套高极套装递给主任,说:前两个月我与公司老总去香港谈一宗生意,看到这身衣服挺好,就买了下来,想着有机会来成都送给嫂子,也不知合不合嫂子的身材,不过,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吧。
主任像是被烫了下手一般立即将衣服放在床上,说:这是干什么呢,咱可别把关系搞庸俗了。
王莹笑着说:主任,看您,想到哪儿去了。我这是送给嫂子的,又不是给您送礼,这也违反规定?
主任释然地一笑说:好口才哟。又转头对张剑说:家里有这样一位好贤内助,可是你的福分。
王莹提议晚饭在饭店宴请主任一家。主任爽快答应了就回家叫妻子去了。
来到饭店叫了雅间坐定,服务小姐就按菜谱上了菜。席间,杯来酒往,甚是情浓意长。王莹在长期的贸易工作中知道谈话的火候,她有意制造一些热烈的场景,把席间的气氛一次次推向高潮。
酒过三巡,王莹提出与主任一家碰杯酒。
主任笑问:王莹,又有啥点子呢?
王莹笑道:主任果真英明,不过,在您未喝这杯酒前我是不会说的。
主任站起身,说:好。一仰脖子,一杯酒就一滴不漏地滚进了肠胃。
王莹笑道:主任真豪爽。你的行动,就是无声的命令。说完,也一仰脖子把酒喝了个底朝天。
大家复又坐下,主任说:酒也喝了,你该说了吧。
王莹说: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主任点点头。
王莹说:我来成都只有一件事要办,而且还非得求主任您帮忙。
主任说:看这话说到哪里去了。
王莹说:主任,您别当开玩笑,我想请您帮我把张剑调回湖南。您是知道的,张剑和我早过法定结婚年龄了,之所以没有结婚是因为一直两头拖着,就等他调到我身边,我们就立即结婚,也圆她六十岁老妈的心愿。王莹说得十分动情,但主任脸上的笑却僵住了,他看着王莹,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张剑心里突然异常激动,觉得自己此时再不说话就枉为男子汉了,更不像一名可以冲锋陷阵尸陈沙场的军人,于是站起来说:我今天当着主任的面向你宣布,我不打算调回湖南了。来,咱喝酒。语毕,他自觉地端起一杯酒倒入了嘴里。
王莹看着张剑,觉得很陌生,她狠狠地把桌子一拍,说:怎么了你,喝多了吧?
张剑没有回答,只拿目光与王莹对视。
回宿舍之后,张剑始终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营区响起嘹亮的起床号后,张剑起床收拾了东西到机关办公楼前集合,乘车随工作组下基层检查工作去了。
上午十一点钟左右,主任往中队打电话召张剑回机关。张剑走进主任办公室,主任很难堪地对张剑说:王莹回长沙了。
张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对主任微微一笑。
于是,主任也会心地一笑,一只手在张剑的肩膀上用力地摁了一下,然后道一声:你小子!
【责任编辑:田少宇】
发布时间:2023-06-25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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