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好似一把剪刀,将大地剪裁的新枝绿叶。柳湾林场到处垂柳抽青,随风悠扬。时值三月,场内几株海棠树,满枝嫣红,只可惜被这三月里的氤氲烟雾整天笼罩,叶瓣来不急在阳光下绽放,便无奈地落红而去。一缕春光丝雨,万般心事,可随风而逝?
妈妈,妈妈,你看啊!花落知多少。梅雪的儿子军军拾起地上的花瓣,在叫。
梅雪大半年因工作没有着落,把儿子接到身边,做起了家教,她常教儿子唐诗,并将诗中大意讲给儿子听,没想到小家伙,这方面记忆特好,几便一教,也就能记住,这不,这是一首唐代诗人孟浩然写的《春晓》没有想到儿子将最末的一句花落知多少此时此刻从他的小嘴里蹦出,于是梅雪叫儿子,再从头背一遍给她听。
天真的军军一字一句认真地背诵: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妈妈,你看啊,花落知多少。小军军雅嫩地还在叫妈妈看他手中拾起海棠花瓣。
儿子的一句诗无意识触动了梅雪的神经。想一想自己目前处境,她,仰看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望一望柳湾场前,花开花落,心底顿升起一丝无赖的忧烦。蹬下身将儿子抱起来,勉强自己装出一副快乐相:军军,真不错,妈妈还要教你好多的新诗,好不好?
好,妈妈,你还走吗?
梅雪将儿子抱的更紧:妈妈再也不走了,过几天就带你去看爸爸,好吗?
当年考取财校儿子才一岁多点,丈夫是一百二十个不同意梅雪去读,可梅雪执意要去读财会,于是将儿子交给自己年迈的父母,为了不让儿子从小失去亲情,梅雪每月从省城赶回T城一次,呆上一天,再匆匆赶回学校。每次回来带些儿子玩的玩具,而且更多的是少儿读物,有意识地培养儿子的读书兴趣。梅雪不在的日子,小家伙就成了梅雪父母的心肝宝贝,在老人的身边的孩子多少受到些溺爱。回场以后,她坚持将儿子放在身边,一面给他普及点学前的知识,一面培养他一些良好的生活习惯。梅雪认为,她对儿子的付出太少,应该努力弥补才是。
梅雪的爱人叫强松平比梅雪大四岁,也是从事林业工作,在T县的景湖林场,两个人一个在T县南,一个在T县西,离城多相距40公里,只因强松平不愿意去梅雪家,看不惯梅雪哥哥姐姐们,这样当年两人就在城中梅雪的同学家租了一间房,做为他们每次团聚的家。强松平当年还是一名技术人员,也是南京林学院校分配而来,家贫如洗,梅雪与他结合,也算是自由恋爱结婚,当时梅雪的父母及家人是强烈反对,对家庭贫寒是小事情,长相差点更没有关系,关键是男孩子太能言会道,为人过于精明强干、圆滑,家人当心,为人心地善良、老实巴交的梅雪婚后会吃亏。这不,梅雪的耳朵早就听出老茧:当年不听吗,现在吃苦了吧,人家现在有权有势,早就与城里的北海商贸公司的一个女人搭上了,你还懵在鼓里,早就把你给卖了,你还在为他数钱,你这个笨货。这是家中姐妹们那粗鲁愤怒声。说梅雪为人太老实,说人家现在是景湖林场的场长了。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读什么书,现在好,弄的个名存实亡的家。
那是刚去学校前几个月,梅雪回来,希望能于爱人也能团聚。开始几个月强松平听说妻子回来,也能早早地来城中与妻子小聚,轻年夫妻,久别如新婚,但好景不长,梅雪就感觉到爱人,对她明显的冷淡。她不是一个好激动的人,更不会去为一点不愉快的事情去吵闹,她却更加的对自己老公恩爱,特别地说自己不在身边,让他都去看看儿子,自己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强松平多年养成的习惯是懒散,不修边幅,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从不料理内务之人。这样,儿子在岳父那,也及少去看一看,甚至,一连几个月也不去看下儿子,这样梅雪父母实在看不下去,几次在女儿面前说:我把你姓强的家带人,他可好,来去车辆这样方便,连影子都见不到。我们老俩口带的好就好,带的不好,以后还是我们老俩口的责任。那有这样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嘿屌撮。这是梅雪老父亲,一口枞阳安庆话,实在看不习惯自己女婿那为人的作风,肚子里的窝着火,只能对自己女儿发。那火发归发,疼外孙心没有降温,而是照样更加的热烈。每次看到自己女儿为了省几个钱,节约点时间,常乘夜间火车到芜湖,转火车到黄山,夜宿在汽车站,再乘早车回来,哪一次不是疲惫不堪,看到面黄肌瘦的女儿,做父母的能不心疼吗!
柳湾林场,目前李宪政已开始垂帘听政,有新的一任场长接他的班。接他班的叫方可。也是当年从南京林学院分配而来的三个大学生之一,当年也有意思地与梅雪接近,那时,梅雪的父亲还在职,他是跑的比谁都勤,后来梅雪父亲离休了,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了。梅雪不喜欢这样的人,还是个小白脸,爱做表面文章。她自己实在,只想找一个实在的人,可谁又能知面又知心呢,看似老实巴交老公,头脑聪颖,为人处事精明强干。自己当年与强松平结合,两人发着誓:爱你到永远,比翼双飞,海枯石烂不变心。可谁又能想到,善面心如兽的事尽然发生自己身上,想一想人生有时真够滑稽的。梅雪知道自己的婚姻出现了感情裂痕,但她不想去捅破,那样可能家破的更快,她选择是无声,选择自己沉默,她在用肚量,善意,理解,来战胜对自己的不利,她要做到让自己老公对自己无可挑剔,来保全自己的家,不能给儿子带来不利,以及负面的影响。
李宪政的研究最终也没有结果,梅雪更不会指望方可能给她带来一丝的希望,她太了解婊子嘴出生的的他。雪啊,你不用急,待我稳定,帮你落实一个好岗位。他还亲热称梅雪雪,梅雪实感到佩服这样的人。只可惜梅雪天生就是一个有主见不爱听这样话的人。她知道自己,目前是轮到自己离开此地的时候了,毕业近大半年过去了,她只能领取生活费,看到与自己一样的人,为了争取某个岗位,在打破头的争吵,在上访,在起诉。解决了吗?不得知。听到,看到,让她目睹着这一切。四年的学习让她过早的看清了世态炎凉,人心莫测,她不想再这里等待、沉迷下去了。
春寒料峭的夜晚,儿子早已经睡熟,打开信笺接着不太明有点昏暗的灯光,起草着一分报告,这份报告也是梅雪人生中的最重要一步棋她要下海。
她把自己四年财会学习,以及回来连竟争资格也没有,到自己为了减轻就业压力,主动离开林场。自谋职业,最后请求场里给予资金上支持。她想她只要能借上一万元流动资金做垫底,做什么她也不怕。决心一下报告递交上。
这人心真是不好说,当你决心一下,说好话,安慰的,全都来了。
小梅啊,再等等啊,那么急。
梅雪你真笨,那么多人都安排了,你走?不是太便宜人家了。
我要象你,我才不走呢,有阅历,有文凭,有专业知识,没有第二人,为什么不跟他们斗到底!讲这类话的人,说的也是实话,说的他们实指李宪政,方可。
还有想不到的话:雪,你为什么现在走啊,我不是答应你,给你解决一个位子吗,你看你暂时去斑茅岭工区护林。这是方可那两张唇皮在搭。
梅雪她用眼轻蔑眸了一眼方可,心下之意,亏你想得出,拿那鬼不拉死高山林区来安排我。于是说:场长,真是万分感激你啊,可惜我已经做了决定,报告也打好了,而且是两份,如果场里没有时间报送林业局,我亲自送去,请尽快给予答复。她特把那个请字说的很重也很清楚。
梅雪在心里很很地念到:小人得志,人生的路长着呢!分明对方可那张婊子一样的嘴反感。
梅雪接连几日留意场里的发文,一问场里并没有报送林业局,梅雪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的报告抄写了好几份,一个局长面前放一份,请求局领导进快给予批复。
九十代初,大城市里早就时兴下海经商,可盆地中的小山城信息很闭塞,时下,下海也有,但还是不多见的,特别是林场待遇好,有谁那么傻逼呢,梅雪下海的消息不轻意地传到父母、家人耳朵里,气得父亲大骂:你这个死丫头,读了几年书,全变了,好好的工作不干,要下海,这下海做生意的事情,有那么好做的。转之又将话题扯到强松平:他不是场长了吗,不能把你调过去啊!我明天去找一下老姚。梅雪父亲说的老姚,是一位很正直的局长,来林业局不长时间,人们对他的平价很高,而且是一个实干主义的人。梅雪一听便阻止道:大大,你一把年纪了,我不需要你这样低三下四去求人,下海没有什么不好,我想好了,我在城里开一家面馆,带上小军,我想我会过的很好的,人家大城市早就时兴下海了,大大,你就不要再为我操心吧!梅雪说完,喉咙有点哽,但很快嘴角作了一个大大的抿嘴克制动作。
梅雪已经做好了一切下海的准备,她一刻也不想在那山洼里带着儿子呆下去
发布时间:2023-01-04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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