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叶倾诉（雨声声）第二十一章：三进地溪

　　接连几天下了几场暴雨，将秋老虎的威风也给杀了不少，那种狗儿抻舌，知了狂鸣，酷热难熬天气也渐渐地远去，梅雪在医生和李明扬的强制下，多住了两日，她便急不可待地要奔赴她的保险岗位上。李明扬也拿她没办法，于是就叮嘱她，一定要记得吃药和为她买的补品，再三叫她不要再去太远的山区做保险宣传。梅雪看到李明扬对自己如此关心，心中欣喜。含笑地说：明扬，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豆腐渣做的，哪有那么脆弱。你就放心回场里吧！别老是想到我，耽误了工作。
　　那不行，我现在２４小时多在想你。
　　也不害臊，大老爷们讲这样话，别儿女情长了，工作、事业为重，你那场也有百号人，别弄得人家对你有意见。梅雪笑着说。
　　是，是，我一定听从娘子的，但我不能不想娘子。李明扬，通过梅雪住院这一时间来，对梅雪有了更多的了解，而梅雪呢，也像是自己回到了青春年少时代，两个人感情像那春笋被春雷崔醒一般。目送李明扬驾车走后，梅雪兴冲冲地来到公司，直接去了赵东的办公室。
　　经理好。梅雪在门外满面春风地叫。
　　哈哈，梅雪，你可回来了，这几天让我好想你啊！赵东一张笑脸，见到谁，多是笑，只要几天没见到的业务员，他开口就说，我好想你后被大伙们嬉说：你又在想单子吧！
　　就知道你在想我，你看，我匆忙地去见马克思，马克思一见，就责怪我：小梅啊！刚刚查了查，你的任务没完成啊！快回去，快回去，将任务完成了，再来报道。这不，我回来完成任务。说完俩人哈哈笑起来。
　　俩人说笑，引来其它办公室后勤的人，看梅雪终于出院了，也都来打着招呼。梅雪客气跟大伙说：谢谢大家这般关心我。
　　赵东嘻嘻哈哈地又说：梅雪，你这次，可养胖了？听伙伴们说，你天天有人炖鸡给你吃。鸡好吃吧！赵东格外把鸡音调拖的长长的，笑看着梅雪。
　　梅雪是一个脸皮稍薄之人，赵东这一说，脸自然红起来。
　　谁跟你扯这些啊，我有工作上的事情，跟你汇报呢。梅雪将话茬扯开。
　　你才回来，好好休息，你可是我们公司的熊猫贝贝，目前不谈业绩上的事情赵东很认真，也很关心地说。
　　我有正事与你商量。这样梅雪将利用近日公司的名誉，去桃坑乡做一次大的宣传工作，自己想去一次地溪，了解一个病危的农家人，恳请公司给本组车旅住宿的支持，一一地跟赵东汇报。
　　梅雪，看样子你这几天来，你还是没休息，你的心全在想业绩，想着团队。他对梅雪提出去的下乡宣传想了想，接着又说：我当然同意你的想法，但你的身体不能太疲劳，否则上面追究下来，我可担当不起。梅雪，你这样，你叫本组下去的人，明天早班车下去，你呢，我跟老总商量一下，安排一个车子下去。
　　不要，不要，我明早也乘车下去，叫林亮骑摩托车下去，这样也方便去地溪，你的好心好意我心领了，你也要为我想一想，那么多组员怎么看我。不就生点小病吗？有那么大惊小怪吗？梅雪不在乎地说。
　　我告诉你哦，梅雪，你这一周没来公司，公司可有好几个好消息。
　　梅雪看赵东还卖官司的样子，说：快说啊，不知我性子急啊！见赵东有意思地不说，就在笑。
　　笑你的头啊，不说拉倒，我走了，我去问其它伙伴去。梅雪跟赵东开惯了玩笑。
　　赵东看梅雪真想走的样子，赶紧说：你答应请客，怎样？
　　我就那么傻子，什么不知，我请客？那底什么事情啊！快说。
　　赵东看梅雪真有点急了，笑着说：这，第一恭喜你，你将代表市公司参加全省最佳营销员巡讲报告团。
　　这个啊，我怕不行，我也讲不好，我怕，你最好别申报
　　不是申报，而是下月底到省城集合后，为期一个月的各地演讲。
　　我可不管，你报的，到时候你看着办梅雪并不放在心上说。
　　第二，也是好消息，我们县不久将成立全市第一家，乡镇分公司。
　　真的啊，是好消息，这样农村这块，有望加大步伐开发了，这消息好啊。山区老百姓终于方便地享受保险带来的便益了。梅雪打断赵东的话，以为赵东没话了，我走了。
　　赵东见梅雪又准备要走，嘻嘻地说：你性子真急呢，还没说完呢。
　　你还有什么好消息啊，怎么那么一点点的散，不能快点啊！真是的。梅雪责怪口气说。
　　这也是好消息，慢腾腾地说昨日，市公司饶总还特地打来电话说，要你好好休息，还说想调你去市里做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你说，我是不是要提前恭贺你了。
　　梅雪没有表情，想了一会说：这个，不算什么好消息，我不考虑，带我转告饶总，谢谢他的关心，和美意。梅雪心里升起对饶总的一份敬意，知道是自己一次精英听证会上，感动了这位重视人才的企业高管。
　　那是一次全市精英欢聚一堂，听取台湾著名营销大师车旭日老师的激情演讲会。演讲结束，最后让大家主动上台心德分享。见大家久久无人主动上台，于是梅雪便主动走上台，将自己听的，平时实践遇到的，站在台上激情地演讲起来。她字斟句酌，毫无瑕疵，她那及富穿透力嗓音，吸引了全场所有人。也就是这次，让全市保险行业的精英们才认识，曾经全市业绩大PK，打了多次，也没能打下的梅雪庐山真面目。
　　经理同志，没有了吧，我可要安排工作去了。
　　你今天没其它事情吧？赵东无事地随便问到。
　　没有大事情，傍晚，叫几位组经理们碰下头，安排明早的事情。
　　那正好！我做东，晚上叫上你组的几名经理，咱们好好聚一下？
　　让你请？不好意思，这些天让大家为我担心，我想请大家吃饭呢。
　　算了吧，还是我来为你接风吧，你把工作安排一下，晚上你看在那里，你吃饭，我买单。赵东笑呵呵地说。
　　感情好，那就在喜悦楼怎样？我就叫人去了，到时别在心里说我宰你哦！
　　反正是你本组就行。梅雪其不知，保险公司内部，女人堆里复杂的很，其意思，叫一个，不叫另一个不好，怕影响组员间的团结，俗话：宁可卯一村，不可卯一户。
　　那，晚上见。梅雪用眼眸了一眼赵东，意思是，不用你来提醒。
　　傍晚，梅雪先把林亮叫来，于林亮商讨明日做一个集体宣传的具体事项，再把自己去地溪，需要两人一同去走访，大致地跟他一说。这几年林亮与梅雪之间搭当，很是默契，梅雪一点他就知道什么意思，梅雪绿荫团队的壮大，与林亮这些年对自己的帮助和支持是分不开的，特别是近年来两人下乡，他知道梅雪身体不是很好，常主动地担当起骑车，带着梅雪跑业务，担当一个大男人的角色，像一个大哥一样，从无半句怨言。
　　梅雪，你身体怎样？也不多休息一下。林亮比梅雪大，平日里有人时一直很尊称梅雪为经理，私下里也直呼其名。
　　好了，我没那么骄气。
　　听说，你可能调走是吗？我真不舍得你走。林亮低着嗓子说。
　　你听谁说的？我这辈子，就在Ｔ城，那儿也不想去。梅雪轻声道来，而且还有一丝冷意在内。
　　是真的？
　　你跟我这些年跑业务，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到哪里我也不习惯，我已经离不开我的绿荫团队了！我更喜欢那大山里的人家。梅雪眼睛充满着泪珠，似乎是在对着大山倾诉着心中话语！好了，不说那些了，你叫佩华和其它几位组经理，到喜悦楼来吃饭。于是林亮一个个打电话。
　　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
　　花的心藏在蕊中
　　空把花期都错过
　　你的心忘了季节
　　从不轻易让人懂
　　为何不牵我的手
　　共听日月唱首歌
　　黑夜又白昼
　　黑夜又白昼
　　人生为欢有几何
　　梅雪赶紧拿起，一看是赵东的，就说：你过来啊，我们正要去喜悦楼呢。
　　哦双方电话都挂得快
　　梅雪，你换了铃声了，这歌好听。
　　嗯，是李明扬给我换的，我又不会弄，叫什么来了，哦，叫《花心》周华健唱的。梅雪想了想，喜滋滋地说。
　　梅雪，你也确实也该为自己好好想一想了。不要太固执了，过不下去，就要快刀斩乱麻。
　　放心吧，待我儿子上高中了，我会考虑的，通过这次我在医院里，让我更看清李明扬这个人本质。说着两个人就到了喜悦楼内，见赵东比自己还早到。
　　你比我还先来啊？
　　给你接风，表示诚意啊！当然要早来。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才来。说着梅雪跟着赵东来到包箱内。
　　梅雪开玩笑地说：赵东，今天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我们组的四只金凤凰跟后就来，今天晚上看你杰出的表现。梅雪意思是她团队的四个女经理，多能喝酒。
　　说曹操曹操到，组里的四位组经理一下全到了，大家见自己的经理谈笑风声，高兴地说：经理你全好了吗？
　　放心吧，我好了。你们几位来了就好，今天赵总经理就交给你们这四个人了，好好地让总经理喝一个够。梅雪自己不渴酒，佯装点火是一把手。这也是她从事保险以后，学会自己缓解工作压力，自我放电，被逼出来的。
　　梅雪，你自己不喝，今晚我回不去，就在你们的凤凰窝里，美上一夜。大家在一起开惯了玩笑，就在东拉西扯。
　　你们看一看，这就是你们的经理，损不损啊，我要抗议了。
　　我宣布，本次抗议无效。
　　说话期间，菜就上来了，赵东怕架式，遭不住这帮女人窝,忙说：我叫下洪希来，他晚上也没饭吃，叫他过来一同吃。
　　梅雪早就看窜了赵东鬼把戏：想找保镖是吧，过会再找不迟，先渴酒。来来倒酒。
　　于是林亮给几位一一倒上酒，给梅雪也倒了一点，他知道她不能喝酒，那只是意思一点，最后那酒还是林亮来喝，以前就常这样，不然怎么说林亮像一个老大哥一样照应梅雪呢。
　　赵东举起杯子实实在在地说：来为我们的雪儿健康，平安归来，干杯。他也嬉说梅雪雪儿一定是营销员听到李明扬叫雪儿，传到他的耳朵里。
　　谢谢，谢谢大家。梅雪一面说一面用筷子夹了一大块子紫菜，放在嘴里嚼起来。说话也不利索说：我饿死了，我不管你们啊，我要大吃了。
　　看样你还没补好啊？天天吃鸡。赵东笑着说。
　　我这几天把我吃晕了，天天是炖的，我好想吃一些这样的素菜。梅雪边说边吃。
　　你们几位，也要跟你们的雪儿经理敬一敬啊，不能光跟一个人喝啊。赵东开心的提意。
　　几个分组经理，还是比较老实，又不意思不听总经理的话，于是一个个地端起杯子与梅雪喝。
　　林经理跟你们也说了，明天下乡宣传还有事情，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把总经理的酒陪好，这是大事。梅雪笑着给几位组经理解围，几年下来她炼就了一个运转好使的大脑，反映快，这也要感谢保险给好带来好处，将来老来少得阿尔茨海默病。于是几位经理又被当了回去。
　　那只好我跟雪儿喝了。赵东亲热地叫梅雪叫雪儿弄得大家都在笑，笑他叫得滑稽。
　　梅雪含笑地说：好好，跟我喝，你就先喝为敬，我等你呢。
　　赵东端起杯子半天没动，还在散讲，我还是打下电话吧！雪儿，你看这样？我怎么叫雪儿叫得有点激动起来了！什么时候给我们讲一讲雪儿名字的罗慢史，伙伴们你们说怎样啊！
　　赵东的话一下让在场的人叫嚷：好，好。
　　你就在尽情地煽风点火吧！改日我在晨会上做分享，如何？总经理，今天现在是喝酒，不要混为一谈。
　　还是喝酒啊，雪儿，我想打电话了。
　　我没有大名啊，不准你叫雪儿，你把杯中的酒渴完你再打，怎样。两个人在讨价还价。
　　彻，只兴人家叫你雪儿，好好，我喝，行了吧这样赵东真得喝了大半指的酒。赵东是有酒量之人，不说七两，半斤是不成问题的。
　　经过一番轮攻，两瓶酒底朝天了。赵东的说话也不太利索，梅雪这时叫他打电话给洪希。
　　赵东拔过去，说：快过来吃饭。他也不清楚现在什么时候了。
　　只听到电话中传出：我早就吃过了。
　　吃过就不能来啊，快来给我，好好地撑一撑。这是赵东酒喝得七分醉地在说。洪希是赵东办公室文员，年轻也能渴酒，他自然听主人调配。
　　梅雪是一个有分寸之人，看大家喝尽兴，高兴，适可而止就行，于是叫服务员上了一些主食上来。
　　待到洪希过来时，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
　　梅雪挽着赵东的胳膊讨好地说：我送你回家，如何？总经理同志？
　　赵东，一幅醉意样子：雪儿，雪儿，我，我，我不敢，怕，怕你那位白马王子。雪儿，雪儿，哈哈。
　　你还真多了啊！梅雪看他醉态，对着洪希说：你来的正是时候，扶你们老大回去吧！
　　赵东被扶走之后，几位组经理，也喝得差不多，于是梅雪叫大家回去好好休息，自己与林亮一同步行而去。
　　次日，梅雪带着本组的队员，早早地乘车到达桃坑乡，她安排好一切以后，林亮骑着摩托车也到达了，于是坐上摩托车，俩人直奔30里外的地溪宏村。
　　地溪是西南最边陲一处山村，是有两翼大山之间形成的较窄洼地，纵深五十里地，由于沟底比较平坦，一条溪流平缓地从山林深处弯曲曲地流出，绕过乡政府所在地桃坑，再流向黑坦村，许村，最后流进入景湖。一条窄窄板车路通往深山老林，山沟两边分布着十多个自然村，时值浅秋，小河只有细弱的流水声，连接小河两边是一道道单行的独木桥板。梅雪坐在林亮的车后，心想：不知雨季来临，那独木桥是否被洪水卷走呢！
　　这里的人们，因交通不便，山里资源无法得到充分的利用，这也许正因交通不方便，使得这里森林植被还保持着应有的原始面貌，还是保留着一片绿洲啊！那些交通方便山村，虽然早已经开始富裕，可那山体越来越透明，那森林植被，早已经低于全国平均森林覆盖率了。得与失，贫穷与富裕，真叫人一句两说不清，道明白。随着改革开放的脚步越来越大，山区年轻的，壮年的劳动力，基本上出外打工，家里剩下的多数是妇女，老弱病残人，梅雪来过两次，也许选择的时机不好，交通不便，两次拜访，都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
　　眼下，山区刚收割过的二季稻田里，留下四五寸黄橙橙稻蔸，老黄牛带着它们小牛犊，在美滋滋地悠哉啃嚼着，小牛犊一边在吃，一边还在拉着粪便，引来了大大小小乌鸦在争先恐后地叼抢着粪便，这对它们来说可是上佳美食，不时在空中乱飞，传来哇哇嘶鸣声，让人听到有点不寒而栗。
　　坐在后面的梅雪默默地想着眼前，林亮就说：梅雪你在想什么啊，不着声？
　　哦！没有什么啊！
　　梅雪啊，这里面，确实有点穷啊！你看那些人家的房子，就知道这里条件很差啊，很少有人家住新房子，还有草棚啊！林亮在说。他骑得车不是太快，他总是小心小小心翼翼地骑，怕快了，有颠簸让梅雪头痛。骑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宏村的对面，林亮说：梅雪车可要骑到河滩边去？
　　宏村在河的对面，连结两岸是一个小独木桥，河边堤岸上有几户人家，然后进入一个小山口再向内走五六华里才到宏村，内有二十多户人家，算大的村子了。
　　车就放在路边，将车头锁好，晚上不一定走，那河滩边上也不好骑，我们走路吧！
　　林亮将车停好，将自己也整理一番。浅秋的山区有点凉意了，他们早晨出来，也多穿正装出来，中午边要热，还可以脱下。梅雪是及其讲究之人，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用梳子理了理头发。今天她穿着保险公司统一配发湛青西服，白色衬衫领下，换了一条白底小碎兰花领带。这条领带，是李明扬前日特上街买的，听军军说过梅雪喜欢兰花，于是就买了这条带兰花图案的领带，送给梅雪，当时梅雪激动的像个少女一样。西服左衣领处，配带一枚24K金质徽章，这枚徽章，与众戴的不同，全市只有两玖，这是去年梅雪荣获全市最高业绩奖的象征。在秋阳下闪闪发光。
　　梅雪边整理，边对林亮感慨地说：林亮啊，人们常说，山因水而秀，因水而活，可这地溪这条穿梭在岩石上，这么清溪的河流，也将这一片山林渲染的如笔墨丹青一样，可这里还是很穷，保险也做不开，我们还要下大功夫啊！回去要好好总结才是啊！
　　梅雪你也不要太急了，过于自责，像这样穷的地方T县还有很多地方。我们也宣传不过来啊！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着，来到一条小独木桥，
　　林亮，转眼间五年过去了，记得我俩第一次拜访，是春天，那时候这小河的正遇发水时季，是你背着我过去，晚上我俩很恢心，宣传也没效果，记得，晚上十点钟你用嘴吧夹住手电筒，背着我过来，我就扒在你背上，心里特别的难受。第二次是去年的冬天，桥下是听不涓涓的溪流声，桥面是厚厚地冰，你不要我下水，也是你背着我，打着赤脚过水到河那边。梅雪站在小桥边，在小声说，眼中布满泪花。
　　梅雪，我知道你怕水，更怕桥，你放心吧，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啊！过一会我来背你。
　　不，今天是我们第三次来这里，我要自己过去。
　　林亮，我跟你说一个简单的小故事。
　　你说，反正我们现在走路，我听着。
　　那年，腊月二十五，下了几日冬雨，门前的央溪河水陡张了，山里农家人，家家户户忙着年货，生产队忙着排练着春节演出的节目，一派过年气氛。山脚下一间小茅棚的外来人家，冷冷清清，一个中年母亲领着四个半大的孩子，十只眼睛轮番地盯着门前山脚下的板车路，因为地势高，所有出山，进山的人多能看到，他们在盼一个高大身影出现，他们等待，母亲等待的丈夫归来，孩子们盼着父亲归来，他们也想跟旁边农家人一样热闹地过年，做豆腐，做米糖，有新鞋，有新衣。母亲领着她的孩子们，一只盼到傍晚，还不见高大身影出现。天空开始飘下细小的雪花。
　　三丫头，快领着风去教牛山打半斤煤油，再买一斤盐回来。你大大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这是母亲一口枞阳在叫着，她怕雪下下来，过年家中断了煤油灯和食盐。
　　母亲从茅屋深处拿了一个约包，从中番看着，最后取出一张四方形纸张，还有一张半新带绿色的人面两角钱,说：三丫头啊，拿好了，这个票打煤油，这两毛钱买一斤盐，多的钱就买糖果。母亲一面说一面递给三丫头一个瓷盆，一只深色煤油瓶。
　　凤啊，给你。三丫头将煤油瓶颈上麻绳，套在凤的手腕上，自己拿着瓷盆。小姐妹俩欢快地朝河对岸的教牛山驶去。
　　姐妹俩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走过小桥，桥下是墨绿墨绿文静河水。
　　姐妹俩好不高兴，母亲交待全买齐了，还有一把水果糖。三丫头当场就拿一颗糖出来，自己用嘴啃了一丝边，然后就给了凤，说：凤啊，给你留着慢慢吃，你拎煤油，来给你套好。姐妹俩欢快地来到河边，天色近晚了，桥面已是白白一层，不想那河水一改那墨绿色，变成黄黑色，桥下是大浪涛涛，姐妹俩望着滚滚的河水，怎么办！母亲还在家中等待，不知大大回来没有，她们急着回家，想看到大大是否已经回家，只有大大回来了，她们的家才像过年！
　　凤啊，你在前面走，姐在后面拉着你的手，不怕哦！
　　嗯凤答应着，姐妹俩手牵手走完十多节独木桥，还有半节就走完了，风高兴地托手想跑过半节桥板，凤欢快托开姐姐的手，向那只剩下最后五、六步岸头跑去。三丫眼睁睁地看见着妹妹小跑步一扭，整个身影掉进黄褐色河水中，三丫跑着下到河堤，追赶着风，凤被激浪已经卷向河对岸深山峭壁，只能看见凤在水中漂浮着上下
　　那年我才九岁。
　　梅雪，我知道你，林亮看梅雪泪在眼中滚动。
　　一直以来我只要看见水和桥，脑中是就妹妹的影子，九十年代初，我带我儿子住在小上海滩边上，又遇到一次大的水灾我想我是心里障碍。梅雪强硬地装着笑脸。
　　林亮说，今天你也不用急，有我在，你急什么啊！
　　不，不，我想我还是大胆尝试一下，这些年我特别特别地怕桥，我的心里障碍没能得到好好根除。
　　你才从医院里出来，还是不要吧！
　　你看河里没有什么水，桥面也没有冰，桥只是个形式，这个季节好。
　　于是梅雪走在前面，她那腿还是打颤，林亮看她那样子，知道她在努力控制自己。
　　来，梅雪我牵你过去，你就看到桥板，不要看其它地方。
　　好吧，于是梅雪就一步一步地跟在林亮后面走过最后一块桥板的最后一步。她大汗淋淋。
　　来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其实啊人很脆弱，有很多事情，不是被别人打败，而是被自己的心里障碍打败了，要想自己不被打败，首先就要战胜自己的心里上障碍这一关。你看我这不是努力地过来了吗。还是自己的心态没有调整好，从这一点说我们做保险的人，更要有一颗平常人的心态，一颗超凡人的胸襟！
　　梅雪啊，我发现你总是能总结出好多经验来。
　　那里啊，这不是过桥过来后，我的一点感想吗。我们还是快点走，到村子里面还有不少的路呢。
　　于是俩人边走边说，加快向那山洼里小村走去。
　　续

发布时间：2022-12-30 19: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