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炎热的天气,天地犹如一个巨大的电饼铛,上下炙烤着夹在它之间的所有生物,不留丝毫的怜悯。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温度还没有落下来的样子,光秃秃蒸腾着的马路上,一个赶路人走的半死不活的,小小的背囊几乎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远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紧靠马路,不成规则的形状。水看上去挺深,绿微微的,浑浊的不见水底。在池塘的一角,有一间草屋,没有大门,里边堆了些柴草,显得荒凉,破烂不堪。他巴不得有个休息的去处,挨到屋前,一头钻了进去,尽情地享受着这满足的时光。
日头不再刺眼,微红的脸庞似乎是向人们致歉,可以有清凉了。过路人也感觉到外面的确凉快了些,他探出头来,四处瞅了瞅,马路上也有了仨俩的行人。
他出得门来,歪头看到池塘里有两个人在洗澡。溅起的水花就让人眼馋,拍打水皮的响声,有股跳入水中的欲望。他走到池塘边,试着用脚站在一块半边砖头上,蹲下来伸手抓了把水,很滑,不是很热,水从手里溜走后有丝丝的凉爽。他也索性脱掉衣服,慢慢地往里面试着水。
水越往深里去越觉得凉,浑身的舒畅,把晒得干燥的皮肤,浸湿的发亮,发润。
突然,他哎吆一声,人一下子没了踪影,紧接着他双手拍打着,双脚乱蹬,好不容易露出脑袋,四肢划拉着,游到水浅处。也许呛了几口水,干呕了几下,脸色蜡黄,胸脯快速的起伏着。他意识到这个池塘看似不起眼,其实深的很,而且探不到底,下面的水也很冷。
他站在原处平静了好长时间,看着远出另两个人自由快活的玩耍着,真的羡慕他们会水性。他没有再敢涉足深水,在池塘边洗着
喂!你是外乡人吧?
他被一句问话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站在岸边的两个人。都是二十岁左右,血气方刚,精神十足。
哦,是的!他腼腆的回了句。
不要洗的很晚啊,这里不安全!其中一个叮嘱道。
是啊!早走吧!另一个冲他挤了下眼。
说完,他们两个人互相说着话走开了。
他本想在喉咙里挤出哦的,可在他抬头看到整个水面上就只有自己时,心里咯噔一下。明明刚才还有两个人在洗澡,怎么一下子没了呢?
哎!大兄弟,等一下!他赶忙招呼那两个人。
两个人停下脚步,扭头问道:啥事?
哦,是这样,我要去九头山十道岭,还有多远啊?他强挤出笑问着。
吆!还很远啊!在这到那也足有五天的脚程。一个人寻思了下回答道。
那近处有没有住宿的,或是歇脚的地儿?他试探着追问。
没有,离这最近的也有五里地远,他们两个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人抬头瞅了瞅天的西北角,手一指,再说,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你赶不到的。
真是的,西北的天像是黑窟窿一样,翻着滚向上吞噬着。是比刚才凉快了,身上觉得凉丝丝的,起风了。
那两个人没有再理会他,扭头撒开脚丫子,沿着大道走了。
他也快速的穿好衣服,捋了捋头发,急步回到了草屋。风越起越大,带有呼呼的叫声,吹起了路上的尘土,夹杂着杂草,吹乱了世界。
他摇摇头,叹息着。这鬼天气,刚才还热的要命,没来得及夸它,说翻脸就翻脸。看来明智的选择是哪里也不要动,就在这个现成的地儿过夜了。他打开布包,拿出前一天准备的干粮和水,盘腿而坐于柴草之上,用起晚饭来。
过了有一个时辰,天是光刮风不下雨,黑色的云少了,反而有点像晴天。这时,天也已黑了下来,到是凉爽了许多,应该睡个安慰、舒坦的觉。走了一天的路,疲乏得很,吃饱了食困,倒下就打起呼噜来。
砰的一声,他迷迷糊糊的听觉,使得他半醒似睡,以为又是阴天,是打雷呢!他翻了个身,眨眼的功夫又进入了梦里。
砰砰两声,这次比刚才的声音要大,他听得很清楚。他骨碌一下坐了起来,侧着耳朵听了会儿,不像是阴天打雷,也许是野猫逮老鼠呢!他瞧了瞧外面的天,看不出是啥时辰,打了个呵欠,又歪下身子,合上双眼。
不知迷糊了多久,砰砰砰乱了起来,像是摔打什么似得,就在屋后的池塘边,更确切的说是在草屋的后墙边。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睡意全无,揉了揉眼,安抚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静听着。
啊呵我可出来透透气了,啊明天有个戴铁帽子的人顶替我!声音怪怪的,撕裂着,听着毛骨悚然。
啊我扔泥巴,哈
砰砰!
我再扔啊
砰砰砰!
砸在草屋的后墙之上,震得屋顶发颤。
他只是站了会儿,腿软,就坐下了,抓起布包盖着头,闭着双眼,捂着耳朵,已经哆嗦起来。他没有再动,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到东方发白。脑子里嗡嗡作响,也不知道那种声音啥时候没有的,更不晓得是个啥东西。
天大亮了,丝毫没有昨夜的阴天迹象,晴天好得很。他细细的听着,毫无动静,有的是虫儿的欢叫,鸟儿的鸣叫。他慢慢迈出一只脚,左右看了看,一切是那么的平静。他走到大道旁,回头瞅着池塘,没有异样。他缓缓移步到屋后,吓得目瞪口呆。
整个的屋腚被泥巴封了个结实,散发着淤泥那种臭哄哄的气味,整个池塘的水,还被搅浑的没有一时的清澈,也发出难闻的令人恶心的味道。
他愣在了原地,不知是谁半夜里不睡觉,瞎折腾?还是这池塘里不干净,有厉鬼?想到此,他的背嗖嗖地抽凉气。
赶快离开这里吧,管他呢?与自己无关,赶路要紧。刚走几步,好奇心突起,想起昨夜的一句话有个戴铁帽子的人来顶替他,这又是啥意思呢?
这大热的天,光腚还嫌热呢,怎么还有戴铁帽子的?呵呵,笑话!但这又是自己亲耳听到的。他想留下来,一看究竟。
天还是那么的热,太阳刚露满了头,就扔出高高的热浪,扑向天地间。
他随着草屋的荫凉处移动着,或站,或坐,等待着。大路上陆续的有了人,都是朝一个方向而去,听着他们的谈话,好像是去赶集。
到了中午,他实在是不想再等下去了,可这时的天正是热的时候,只好打算熬过一两个时辰再动身。
正当他回身拿布包取水时,打集市的方向走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光着膀子,穿着一条半截大裤衩,甩着两只大脚丫子,双手举着一口大铁锅,倒扣在头上,一步一步赶来。
他心里不禁噗的一笑,这人啥打扮啊!呵呵,不过他蛮有力气的,还遮住毒辣辣的太阳,挺有主意啊!就见这个人,到了草屋前,放下大铁锅,也不瞅前后有没有人,就扑通一声,跳进池塘里,尽情的洗耍起来。他的水性不错,几下子游到了池塘中央,钻着猛子,因为深处的水更凉爽,更驱除炎热。
他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再看就会觉得更加的燥热难耐,于是回转身取水解渴。他也有心再去痛快的洗一洗,可经过昨夜的折腾,没了胆量。咦?!他猛地站起来,像是着了魔怔,呆在原地,脑子刹那的空白、迟钝,以致一时的转不过弯来。
他瞥了瞥岸上的那口大铁锅,想到了铁帽子,难道这个人就是那个戴着它的人,就是顶替昨夜的那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人?
想到此,他急速的抬眼观望,看到的是一双手露在水面外,似是想抓住啥一样,疯狂地乱挠着、拍打着,一眨眼的功夫,池塘恢复了平静,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呆若木鸡,瞬间被石化了
发布时间:2022-10-10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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