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鲁北地区,多是平原,村落密集,人口众多。
方五的祖祖辈辈挣扎在这片贫瘠之地,开垦荒凉,种植沧桑。
方五已四十有余,也是苦苦的几近操劳一生,参透生活种种。在他自始至终的阅历中,浓缩了齐鲁大地的发展,方五的家,就是社会百态。
这就要从方五年轻的时候说起。
由于家庭贫穷,方五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那时候的农户,像他这样的不在少数,也许对教育的不重视,也许地里的农活需要帮手,能坚持到初中毕业就算很好的了,高中毕业的就更是少数。他们下的学堂后,开始先跟着家人学做家务活和地里的农活,社会上没有太多的企业、厂子,也没有灵性的头脑和多余的资金去琢磨开门头房,怎样去做买卖。只是沿顺着习俗所封闭下的固定模式,走着老一辈人认同的老路。
方五是有头脑的,他看到父母为了整个家,没白没夜的劳累,紧靠地里的收入,难以维持支出,决定出去闯一闯。妹妹倒是支持他的想法,夸他有心眼,看看外面的世界,学习外面的新鲜东西,肯定能有出路。父母是不同意的,一是外面的世界很乱,孩子岁数小,怕走上歪路,不放心;二是最好在家能帮上一把手的,学习一下种庄稼的技巧,以后还是用的着的;三是就是学习技术,也可以在四邻八村啊,不必要窜出很远。
其实方五也知道,虽然辍学在家已有三年之久,但岁数是不大的,有其心,可父母紧盯不放啊!也只好一时的听从父母,跟着本村的青壮年去了建筑工地当小工。说是打工挣钱,可毕竟是乳臭未干的孩子,十六岁,懵懵懂懂的,只能是锻炼罢了。
记得去工地的第三天,方五懒洋洋的起来,本打算不去的,昨天多推了几小车子土,累的肩膀肘子疼。虽说消耗了体力,饭量大增,可身体的耐久力不中,干会儿就休息会儿,不像大人们,不急不躁的,就是一个劲。工头也不催促他,知道父母也已跟他交代了啥。别的小工一天八块,他才一天五块,心里比较着钱就别扭,但看到干活的能力就平衡了许多。
工地还是要去的,顶着日头,骑着一辆破旧的洋车子,跟着大人们又来到了邻村农户修盖新房的地方。
小五子,你今天再搬砖吧,工头大林冲他喊道,这边离着近,你就不用车子推了,等搬的远了,再用。
方五随着工头的手指,转动着脖梗:大林叔,行,俺先搬近的!
大林放下手,过来凑到近前,关切的问:你的手还行吧?!
行啊!
我是说你的手能摸砖吗?别把皮抹去一层啊!大林叔一翻眼。
嘿嘿,啥法啊?!这个活还比较轻快啊!方五眨着眼,摊着手。
时间对于方五来说过得很慢,似乎是熬着走过。他也不知道搬了多少块砖,也不知道玩了多少回,总感觉着休息不过来,只晓得垒砖的老师催的急,填不满的无底洞。
终于挨到中午了,自己瘫软在墙边的柴草上,喘着粗气。双手疼的扎心一般,粉红色,胖嘟嘟,一碰着就受不了。方五瞧着几乎认不出的双手,麻在手上,痛在心里。
下午了,他长了个心眼,改用车子推,一块一块的搬到车子上,推过去,再一块一块的倒到老师的架子上。这样省去了跑路,省了些力气,可是必须攒着力气来架起车子,撅着腚推车子。一下午的活又是压在方五的肩上,他也知道,大林叔不去数落他,但自己清楚得很,不能让别人戳脊梁骨。
晚上回到家里,勉强的扒拉了口饭,便坐在板凳上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你怎么了?今天怎么吃的少?母亲看了眼方五,问道。
没啥,娘。方五自尊心很强,也很要强的很。
咦!你的手怎么了?坐在一旁的父亲一歪头,看到方五的双手红彤彤的。
哦,是就是起了几个泡。方五瞒不过,支吾着说道。
呵呵,没事,还以为啥大事呢?!锻炼一下子也好。父亲一改脸色,不以为然的说。
方五没说话,白了父亲一眼。
哦,对了,别去挤破它,习惯了就慢慢的好了。父亲补充了一句,你看,我打草时,受伤的豁口父亲抬手晃了晃,左手有个手指用块黑布包着。方五想多看仔细一点,可父亲抬起腚来溜达出了屋门。
方五咧着嘴,盯着父亲的背影,朝手心吹着气。
五子,这是你爹用镰刀割的,当时在地里没有布,就用干土搓碎了撒到伤口处,忍着干完了活回来后又包的。母亲叙述起来也没有焦急的神态,似乎见多不怪。
哦,是吗?!那俺爹怎么不歇歇啊?!方五关心地说。
呵呵,地里的活谁干啊?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再说这种事都习惯了,是小事,忙完了这一季,下一季还等着咧!母亲站起准备收拾碗筷,回头对着方五,累了,就休息一下,别不干了,半途而废不是出路的。
对,哥,遇到困难不能后退。妹妹在一边插了一句。
嗯,知道了,娘。方五点头。随即朝妹妹竖了下大拇指。
(二)
一个下雨的天,五月的季节,即将收获的时刻,人们盼望雨水的愿望也不是很大,因为地里水分充足,庄稼不再需要。天似乎懂得劳苦大众们的想法,只是阴雨绵绵,不大不小的时下时断的,像是有意让人们在家不出门的休息,休息的踏实,缓解身心。
方五也被告知在家休息,工地上没有赶急的活,可以玩的,只不过也是没有工钱的。这个没工钱对于方五来说,不是问题,好处是可以休息的,不用去拼劳力,多玩它个几天才好呢!
一家人闲来无事,坐在一起唠嗑。
娘,麦子快熟了吧?方五搬了把板凳,凑到母亲跟前。
嗯!快满粒了,还正在长呢!母亲坐在门口,手里拿着针线,缝着妹妹的花书包。
妹妹读五年级了,吵着闹着要母亲给她做一个书包,因为别人都有了,就她没有。
娘,这一年下来,就只种这几样庄稼吗?方五挠了下后脑勺,眨着眼睛问道。
呵呵,看你,不知道了吧!还种地呢?!你现在不好好学,等以后可咋办啊?母亲白了他一眼,咱这一辈辈都这样,地里就是种粮食的。再说种地也是需要技术的,跟着季节,啥时候种啥庄稼。哼!还是农民的孩子呢?!
娘,你光数落我吧!我这不还小嘛!等我真的学了,肯定学得好!方五拍着胸脯说。
呵呵!好,好!你能!母亲笑了笑,没有再搭理他。
爹,你说说,一年的庄稼都怎么个种法啊?方五看到母亲不理自己,忙着赶活,他歪着脑袋问父亲。
父亲靠在桌子边,眯起双眼,似是打盹。他被方五推了把,睁开眼睛,一笑,说道:哈,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呢?不是建筑太累,想不去了吧?父亲抬起头。
不,这不闲着嘛!就是问问。方五张口就来。
你就给孩子讲讲呗,啰嗦啥啊?!母亲板着脸塞了一句。
好,小子,你听着,我就给你讲讲,记住了,省的以后在外面不知道丢人。父亲直了直身子,咳嗽一声。
呵呵,爹开始说书了!方五笑着。
去,听好了!父亲抬高了声音,现在地里不是有麦子吗?等熟了,在割之前,在麦垄眼里点种棒子。麦子割了,棒子苗也就出头了,再到秋后收了棒子,把棒子棵拉出来,用犁耠出地来,平整好了再种上麦子。麦苗长出来过冬,直到现在。父亲看了看方五,笑着瞧了瞧母亲。
那棉花呢?方五继续问道。
哦!种棉花的地呢!是年前留的开春地,年前撒上菠菜种子,过冬,天稍微暖和了,待倒菠菜长到二三十公分高了,就可以割掉卖了。空出地来整理好,再在合适的时候播种棉花。棉花的生长期长,等到拔棉花柴的时候,有的抢播麦子,有的还留着种棉花。父亲娓娓道来,没有停顿。
呵呵,你跟孩子说的还挺多的!他记不住的,让他多跟两年就慢慢知道了!母亲在一边听的不耐烦了,笑着埋怨父亲。
先给他上上课,让他心里有个数,忙活一年了该有个啥收成,别看一年年就那几样,其实劳累一年来也就收一季粮食,种地不易啊!父亲发了感叹,听起来语气有点沉重。
怎么会是一季呢?方五不解的问。
父亲看了看方五,喝了口水,语重心长的说道:地是好地,种子下到地里,搭上人力、功夫不说,还要看天气,闹不好一场冰雹或者大雨,再或者干旱,就能颗粒不收,白白的浪费了一季。现在投入到庄稼上的费用也不少,种子钱,肥料钱,浇地、打药、耠地、打场等,哪样不用钱啊?!一年下来也就只能是收得一季。一亩地,一季粮啊!父亲说完,一脸的无奈。
方五听完心里有点堵,说不出来的滋味。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点点滴滴拍打在心底,诉说着世间悲凉,也许有了这样的沉重话题,心里难受的很。
(三)
布谷鸟在这条沟的树上,飞到另一边,有的跨过大片的麦子地,嘴里咕咕,咕咕欢快的叫着,那是带来麦子熟了的信息,麦粒饱满、结实,鼓起了肚子。大人孩子都喜欢听这样的叫声,证明播种下的希望有了收获,可以回报自己的付出。勤快的人们,早就开始收拾场园了,以迎接劳动大战。
人们在自个儿的那块小场园上,用耙把场园耙一遍,洒匀水,再多少的撒一点往年的麦秸,套上牲口,拉着滚坨子压结实、压平,一块块连接起来,就连成了一大片场园。待场园晒干了,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你追我赶,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方五今年打算多帮父母一些,也好减轻大人们的劳累,自己也锻炼锻炼。那时的农村,到了麦收的季节,学校、工地、单位等都会给让路放假的,一切都以忙地里的活为重点。大集小集上,人们更是人来人往,不是买自己家需要的农具,就是围在打铁处,整修着以前的农具,忙的不亦乐乎。
麦地里开镰了。人们穿着长衣长裤,起早贪黑,或蹲,或弯腰,用手里的镰刀割着麦秸,攒够了一个麦个子,就再用麦秸当绳子使,把麦个子捆起来,以便往家运的时候方便。
方五割了会儿,觉得大腿根部酸麻,站起来伸了伸腰,看到父亲打头阵,落的母亲很远,而母亲也把自己落的不近。远近的麦地里,到处人头攒动,太阳热辣辣的,不留半点情面,人们依然忙碌着。
方五紧赶慢赶,总觉得麦穗在扎自己,浑身的刺痒。七星瓢虫也到处乱飞,难怪把它们的家除掉,落在手背、脖梗处就会狠狠地咬一口,以示报复。他用手背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骂着鬼天气,又蹲了下来。
吃完中午饭,太阳丝毫没有示弱的表现,反而加大了温度,似是把大地上的人们蒸熟了般,好歹空中有忽左忽右的风。方五抓住了这一空当,赶紧的休息,地里的麦子还有很多呢,得抢时间,说不定变上坏天气来,今年的庄稼会泡汤的。
下午去地里干活的时候,方五想出一个好办法来,他找出了一顶破棉帽子和一根绳子,放到了装有水壶的布兜里。
拿这干啥?父亲瞥了一眼。
呵呵,俺为了割麦子快啊,也不让腿疼啊!方五得意的炫耀着。
哼,净整没用的,受不得半点苦!父亲扭头推着带有镰刀的车子出了家门。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她知道孩子不管怎么折腾,总之是干了活了,出了力气了,比偷懒耍滑要好得多。
到了地头,父亲找准了一趟,埋下身子割起来,他右手抓镰刀,左手一伸,一下子揽到一大把的麦子,抓紧了,再用镰刀在麦秸根部就这么一划拉,眼前的麦子就全干干净净的抓在了手里,紧接着掖到腿与身子的夹缝中,腾出手来再去忙活下一把。
方五拿出他准备的家伙事,把棉帽子用绳子绑在了左膝盖上,拿了镰刀,走到紧挨着父亲那趟的麦垄前,蹲了下来。他接着左腿单跪在地,右手拿了镰刀,学着父亲的样子,也割了起来。
呵呵,你这是干啥?!呵呵母亲在一旁看了直笑。
哈!光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别光顾着玩,能干点算点!父亲被母亲的笑声拉回了头,抬起头来往这边瞧着。
嘿嘿,放心,俺今天下午肯定比上午干得多,瞧好吧!方五也看到自己的打扮挺好笑,抿着嘴。
日头走得慢,飘在空中半天不见挪动。用汗水和时间把这一块麦子地割完了,也有方五磋的没了皮的棉帽子的功劳。这一次,方五受到了父亲的表扬,确实割得快,还多,不管啥法子,干活了就是好。方五以为可以回家休息了,父亲一声令下,直奔另一块麦子地,不到天黑是不许回家的。
就这样,村西头的大片庄稼地,在几天的功夫里,麦子被清扫的干干净净了,人们又忙碌着场园里的活。把麦个子用人力车或牛车装运回家,趁着黑夜,用铡刀把麦个子一刀两断,带麦穗的一头堆在一起,待白天摊开了晒。另一端是麦根子,暂时放到一边,晒干后,有机会了码成垛,以备烧火做饭的柴火。
晒好的麦穗,均匀铺开薄薄的一层,叫辆拉着滚子的拖拉机,不停的在麦穗上转圈碾压,这个是按时间收取费用的。一般的碾压两遍,左邻右舍搭着手,把碾压好的麦秸用木杈起出来,码成垛。剩下的麦粒堆起来,一人上着锨,另一人借着风势用簸箕一下一下再扬出来,去掉麦皮,余下的就是干净的麦粒了。
最后一道工序就是装袋子,运回家,如囤。
(四)
农村的活没完没了,追赶着时令,忙完了这季,迎来了下一季。春夏秋冬的景色在诗人、作家眼里变成了童话,被描述的很诱人,诗情画意的,很招人喜爱。可在农民心里,只有家里家外,在家可以吃饭、睡觉、休息,在外除了干活,还是干活,永无止境。
时间就是四季,无止境的走着,又是摸不着头脑的循环着,规律的麻木。
方五到了结婚的年龄了,他经人介绍,认识了邻村的一个姑娘,同岁。妹妹初中毕业就再也没有上学,在家跟着母亲学着拾掇棉花,学着缝衣做饭,俨然一副地道的农村妇女形象。
正月里,走完了亲戚朋友,有一段时间的悠闲,就等着过完了正月十五,再去寻思着别的活。
一天,方五对父母说:我想买辆拖拉机,给砖窑厂拉活。
此言一出,父母都齐刷刷的回头看他。
哪来的钱?再说了,你学得会吗?父亲质问了一声。
哦,就用给我结婚用的钱吧,还有我会开拖拉机的,去年我在表哥那里学的啊,你们忘了啊?方五急忙解释。
那是准备给你结婚用的,你用了,拿啥结婚啊?母亲在一边说,再说了,干得好还可以,干得不好,你又得等几年!咱这老屋也得翻盖了,都需要钱的。
放心吧!表哥说了,跟着他干,没问题的。你看啊,他去年一年就把本钱赚回来了,这几年盖屋有的是,不怕没生意。方五又是一番解释,还搬出表哥当例子。
行是行,总觉得还是不放心。父亲下不得决心,疑虑很多,谨慎的很。
先这么决定了吧,我结婚可以往后推,先把这拖拉机买了吧!说完,不等父母再说啥就跑出了家。
正月出去了,人们还在为即将行动的农活攒着力气,方五已经开着拖拉机拉了几趟的活,兴奋劲甭提了。开着它,行驶在马路上,突突,突突的,打着颤,冒着黑烟,带一路的灰尘,飘一路的黑丝带,美得冒泡。
一年下来,还别说,几乎把车钱赚了回来,更值得称赞的是,得到了村里人的欣赏,夸赞他有头脑,长见识。方五自然美滋滋的,可他父亲提醒他,要多长个心眼,不要滋过了头,慢慢来,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
转过年来,方五又对父亲提了个要求。
爹,咱也烧窑吧!自己弄些土,坨成砖,晒干了装窑。
呵,才过一年,就又想着弄大的,你是不是在砖窑厂待多了?!父亲的话有点讥讽。
不是,其实一些技巧可以学的啊,自己烧的好,结实,咱自个儿用,盖屋啊!方五向父亲介绍自己在砖窑厂看到的。
没有地方啊,这个需要很大的地儿!父亲寻思着。
在闲置的场园里就行,冬天烧。方五想了想,可以叫表哥帮忙的,他也认识砖窑厂的师傅,叫他打听一下,问点技术。
父亲没有接他的话,卷了一袋烟,吧嗒吧嗒的抽起来。方五也不再去理他,抬起腚,去擦拭他的拖拉机。一会儿就把拖拉机头开了出来,不听父亲的问话,直奔表哥家。
利用闲置的场园,砖坯子还是坨了出来,一块块的晾着,晒着,码好了,盖上塑料布,就等着冬天的到来。方五的父亲和表哥,去了砖窑厂几趟,探听来一些学问,雇来几个同村的邻居,一入冬就着手准备起来。
一切看似按照预定的那样进行着,高高的,圆圆的,大大的,装满了整个的窑。每隔几步留有烧煤的窑口,封死了,犹如一个巨型的蒸锅,每天蒸腾着白色的烟雾,在寒冷的冬季,看着心里暖暖的。有时查窑,把破碎的半块砖头扔下来,孩子们如同得了宝贝,捧在手里,像是暖手宝,暖着身心,暖出笑靥。
开窑了,一层层剥开,一块块拿出,再码好。其实技术是不容易学到手的,尤其是关键的技巧,火候掌握不好,很容易出差错的。一窑的砖,一半好的,四分之一烧成了瘤子,四分之一还没有烧透。这已经不错了,自己盖屋不需要很多讲究的,烧成瘤子的砖,虽说不好看,但很结实。砖是够用的,一座屋起来了,一年来没有费多大的功夫,还学到了技术,省了不少的钱。
(五)
农业技术进步很大,各种机械也随之而来,人们在庄稼地里投入的苦力也不像以前那样多了,可是投入的费用依然的居高不下,占去了一季的粮食。
方五所在的村子,每人一亩七分地,每家每户都分的有上等地和下等地,还有自个儿的菜园地。地块很零碎,浇地、耠地很麻烦。村民们也想不出别的好法子,还是沿循着老路,一年两季的轮回。
方五的父亲这几年跟着他也学会了开拖拉机,现在大多数时间是父亲在开,方五又腾出脑子想别的事情。他在村子边,租了邻村的几亩地,盖起了几个大棚,养鸡,夫妇俩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前两年,养的是蛋鸡,由于他们十分专心,不懂得就去乡里问技术员,自己也学会了搞防疫。他家的鸡蛋销量很好,加上行情大涨,着实的让方五一家赚了一把。
后来,村里又有了几家带动起来,他成了老师。村支书找到他,要他好好的传授技术,他脑子灵活,想把他吸收到村委会。方五没有同意,他说可以带动大伙共同致富,自己知识有限,村委是不能进的,怕耽搁了大事。
又是两年过去,见多识广的方五,找到了村支书,递上一条好的建议,村子大搞大棚建设,种植蔬菜。把平时露天的菜搬进了棚里,还引进了外头的好品种,聘请了技术专家,有村里统一指导,统一促销。这一举动,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乡长也来参观,带着其他的村支书来学习取经。方五也借着出了名,成了红人,乡里也聘请他。可是他心里还是不愿意,依然的推辞了。
正当村里红红火火的忙着的时候,方五把这一切交给父母管理,他又学会了开大车,拿出了驾照,随后买了辆货车,专门拉起货来。他确实脑子灵活的很,哪里有活就拉到哪里,村子里有,就先忙着村子里,其余的就跑外,拉配货。这样,他更是学到了外面的新鲜事,长了不少的知识。
村里年轻的小伙子们,也按耐不住了,纷纷学习驾照,跟着跑车。一支看似不专业的运输队伍成立起来,方五又成了骨干,村里村外的活吃透了,赚足了钱,赚足了名声。
村民们很是佩服方五,有主见的很,很超前,都是些有利的生意。村支书多次邀请,他还是不愿意到村委会,但可以是村长助理,帮着出主意。在过年过节的闲暇时候,他家便成了聚会的场所,来取经的,来感谢的,来商量合伙的事的,来凑热闹凑人缘的,每天笑声不断,生活充满了快乐。
(六)
农村人还是离不开地的,地是农村的命根子。地里洒下汗水和满怀希望的种子,收获了粮食,人们又有了希望。
村里除了那些搞蔬菜大棚的,剩下的还是一年两季的庄稼。也尝试过种植其他作物,但由于气候、土质等条件不适宜,都失败了。土地就是那么些,是固定的,但村里每年的添加人口,到现在每人到了一亩三分地。
方五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毕竟每人的能力有限,家家又不雷同,出现差异是在所难免的。
科技真的进步了,播种、收获都已基本实现机械化,村民们付出的劳累不再像以前那样多,确实省了不少的力气。但还是那些地,收入毕竟是有限的,随着物价的上涨,对于农民来说,困难还是有的。
一亩地,一季粮,扩大了说,农民依然挣扎,很难跳出投入大收入有限的怪圈。政策越来越好,好的利民实际举措也都跟上,村民们也都充满了信心,日子肯定越来越好,但更希望好的速度再快一些。
发布时间:2022-10-10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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