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愁年，爱茫茫

　　那是一座小山村，没有水泥路，只有一条坑坑洼洼、此起彼伏的山路一直延伸到远方。一条小溪，在村的背后常年叮咚叮咚。村后的山，没有黄山的险，也没有桂林山的秀，但却横卧在村后，连绵不断很是温柔。村前是田野，站在村头就能一览无余。
　　那年他随父母迁居到这里，只有十二岁。他在学校里读书，成绩还说不上很好，但还算可以。他每周从学校回来一次，回到家里要么坐在门槛上看书，要么就扛着锄头去拓荒。因为他家是迁居此地，没有田地，所以不得不自己开荒种田。每周都是如此，没有什么变化。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
　　而她和他同龄，小学三年级没有读完，就辍学在家。每天在家牵牛喂猪，随着父母下地做些农活。原本生活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浪，没有涟漪，就像村后的小溪永远如此叮咚叮咚。但时间在催人成长，生活在历练人的面容。
　　村庄没有多大的演变，人却在时光里，变得楚楚动人。她从原来的喂猪小女孩，鼻滴两行，邋遢的小手，脏兮山村小女孩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山村凤凰。身材窈窕而又多姿，两条麻花辫从肩上一直垂落到腰间，脸庞白嫩中透出一点红，犹如刚成熟的苹果，刚用清水淋过，诱人可口，让人见了垂涎也会有三尺。胸前两座山峰，不是陡峭与险峻，却是温柔而富有曲线美。微凸的臀部，性感而不显风骚。尽管在乡村着不上时髦的衣裳，粗布的花衣也不能掩盖她，青春与貌之美。刚出水的芙蓉与之相比也会逊色，貌可停鱼落雁，容可闭月羞花，而这一切都是时光这位雕刻家的杰作。自从她长成一个大姑娘，她家总是门庭若市。他也注意到了这些，偶然也有这样的念想：希望有一日，找个这样的女孩做老婆。但他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想，一面要努力学习，一面还要为家里干农活。
　　他也变了，变得有了点男人的韵味。胡须出现，声音的改变，喉结的凸起，都证明他已长成了一个小伙子。特别是他已能轻松从田野里挑起一担足有一百三十来斤的谷子从容回家，那是一个好劳动力的最佳体现。那时，农村姑娘找男人一看家庭，二看男青年是否壮实有力。当时村里人，见到他时都夸他是个好后生。她听别人夸他的时候，心里是窃喜的，隐隐约约起了爱慕之心。
　　可他不知道，也没有在意这些，因为他的梦在那些文字里，在远方一座未知名的城市。虽说有些力，但他的身子骨还是有些单薄，因为常年在学校读书缺乏劳动锻炼，加之当时家庭条件也不太好，营养跟不上，他才长成这副样子。但他很坚强，在那些日子里，读书与劳动是他生活的全部。他每周还是如此，一周一次回家，门槛上看书，下地拓荒。几年来拓出的耕地，种出的庄稼足以养活这个家。可他母亲总觉得还不够，于是他听从母亲的话，继续用锄开荒。累了便坐在田埂上歇息，歇息的时候，他就拿出书来看看。汗在脊背上流，浸透了衣裳；手长出了血泡，擦破之后，他还得继续。而这些倒是坚定了他读书走出农村，改变命运的决心。
　　然而，人在青春少年，那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男又不钟情呢？他和她家相隔一栋房，虽没常说话，倒是朝夕相见。
　　暑假的一个中午，天很热，他刚从田里回来，到小溪里去清洗自己满是泥巴的双脚。恰好，她也在小溪边捣衣。他人还未到，老远见到她影子时，就感觉到有一缕少女特有的清香之味随风入心。他有些心猿意马，但脚总得要洗的。他装着若无其事走过去，随便打了一下招呼：
　　天这么热，还洗衣啊！
　　嗯，中午晾干后，下午还得穿着干活呢。
　　你常在外读书，怎样干活累不累。
　　还好，干了好多天了，差不多习惯了。
　　她话不多，但乡村女孩的纯朴与大咧都体现出来了。
　　彼此虽说着话，但谁也没有看谁一眼，专注着手中的活。其实在他与她的心里，都想好好地看一下对方，但因为矜持的心，谁也没有这样做。
　　两颗本都对彼此怀有爱慕之心的青年，简短几句话，此后却缠绵不己。
　　沉默。
　　他不敢抬头，那清香之气息，已经让他神情有点恍惚。只是在用毛巾擦脸的时候，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衣服很单薄，面容娇嫩如水，乳房很挺，很富有柔性。他有点把持不住自己，心就像有只鹿在咚咚地跳。再坚强的人，碰到突如其来的美，或是诱惑，或许都会有失之方寸，不知所措。尽管在学校里，生理老师就人体的发育及其器官作了介绍与详析，但此刻面对成熟的核桃，他还是有点晕乎。
　　她也不敢正眼相望，趁他用毛巾遮脸清洗时，她偷窥了一眼。就这一眼，感受集中起来就一个词爽或是舒服。她几乎就愿意把这一生都寄存在这样的一个男人的身上。
　　他不敢多说些什么，匆忙离开。但那娇嫩的脸容，成熟的核桃已在他心里印痕。原本中午他都要好好睡个觉，可那个中午，他翻来覆去也没有入睡。十七岁的心第一次这样辗转，他不允许自己这样失态，因为他的梦在远方，不是这个毫无规则且又贫瘠的村庄。锄头、镰刀、犁耙、打谷机在他的眼里，那是艰辛的象征。尽管在心里，他知道这是拓荒的器皿，是勤劳的特征。但他向往着远方，向往那平坦的水泥路，那高耸入云的楼房，还有那舒适的生活环境。此刻，他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地想让另一些美好的印迹将那印痕覆盖，可一切都是徒劳。好在下午下地去劳动，劳动才让他暂时忘却了曾经的遇见，那股欲望之火被田间艰辛的劳动熄灭，但从此他心里就有个她。
　　也不知是心有灵犀怎的，她那天中午回去以后。他说的话她全记在心灵中，午睡的时候她还再回味，然后带着甜甜的味入梦。起初的时候，她在想：我若能读书就好，上学的时候也可以同他一起，或是还可以牵她的手，可是转念一想，哪有什么如果。唉，随它去吧，她心里有些难过。但那爱慕之火开始在她心里蔓延，直烧得她全身痒痒。
　　欲望是心灵的痒，越痒就越挠，越挠就越痒。他与她正被这种痒所困扰，除非有一天这欲望之火被滂沱大雨熄灭。好在劳动可以让人暂时忘记心灵的痒。然当四肢停息活动的时候，心灵的欲火又会冉冉升起。
　　这不，当夜幕挂于天穹，望天幕中眨着眼的星星，似乎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他的念想牵引到她那里。他从村头走到村尾，只是希望能遇见她。他来到一棵大樟树的底下，远处有几盏手电筒的灯光在照着行人的路。他徘徊着，似乎也在等待心目中的那个她出现。蝉在树上咿呀咿呀地叫着，他听得都有点烦。眼睛盯着一个方向，她居住的那个房子的窗户。窗户没有亮灯，他觉得她还没有睡觉。她在干什么呢，又在想什么呢，是否会想我呢?一连串的问题在他的脑子回旋。
　　其实此刻，她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望同样的天空，望同样的星星，心也一样被无影的丝线牵引，牵引到他那里。她觉得心里好难受，倍受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折磨。她终于受不了了，决定出院门让晚风凉凉自己的心。
　　他在树下越徘徊，心就越不好受，他想大声地吼，大声地喊。可又不敢，怕村里说他是神经，但他的心近乎有点发狂。他来到村后一块空旷的地方，风吹过来的时候，他闻到一缕记忆中非常熟悉的清香味。此时，他发狂的心又有点激动。他站立、闭目尽力让自己的安静下来。是她，没错，身材、清香在记忆中已经不知道重复过多少回。
　　她也看到了他，四目相望，心与心在交融与碰撞，久久无语，喉间却被千言万语阻塞。
　　还是她打破了沉寂。
　　怎么，你也来这里。
　　嗯，睡不着。
　　你看，那颗星星多亮。
　　他明明看到了，可是他还是装着说：
　　在哪，你指给我看。
　　其实，她一直就渴望拿着他的手，听他这么一说，她心里在偷偷地乐。
　　她拿着他的手，两只手同时举向那颗最亮的星。女人特有的香味让他有些窒息，男人特有气息让她陶醉。他和她在经受心灵的折磨后，在星光下享受这片刻的情柔。
　　天空中星美，星光下人美。他内心的这种渴慕，让他紧紧地拥抱着她，她没有反抗，却把头轻轻地靠进他的怀里。她成熟的核桃透出香味让他陶醉不已。
　　他们没有言语，无语也胜千言。他轻轻地将嘴唇靠近她的嘴唇，柔柔的，甜甜的、暖暖的，反正这味道他和她都从来没有尝试过。初吻让她与他是如此地忘乎所以，心感觉比喝了蜜糖还要甜。他们忘记了周边的一切。只是这星星在静静地照着，村后的小溪在叮咚叮咚地唱着远行而又欢快的歌。这一吻让她有些心花怒放，她的脸俨然成了绽放的花，很美、很艳。他与她在银灰的月光下，在点点的星光下，就这样亲吻着，揉着抱着，谁都不愿松开，生怕这一松就再也无法再拥有。周围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早已静止，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她，她的心里也只有他。彼此恨不得把对方挂在腰间上，或是揣在裤兜里，永远不让对方离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亮已经躲进了云中。她终于说出一句：
　　我该回去了。
　　嗯，去吧。
　　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
　　他再一次把她揉入怀中，用嘴轻吻她的唇，直至将要窒息，才松开。
　　他让她先走，目送着她离去，他才回家。他偷偷地流进房间，关好门睡觉。那晚他睡得很香，欲望之火被爱之雨，淋得舒畅极了，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她回到家时，还对着镜子照了照，直到很满意时，才上床睡觉。在心里，她总以为与他是那么的遥远，他是那么的高不可及。可就在刚才，她听到了他的心跳，还让他亲吻着自己的唇，她觉得自己的很幸福。
　　这一对少男少女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的恋爱，没有谁知道，只有月儿与星星，还有那沉默的山，叮咚的水可以见证。
　　转眼暑假生活就结束了，他又要回到学校读书。那晚，他与她又在村后的山下见了面，一阵激烈的亲吻后。她说：
　　回到学校，不能和别的女孩这样，好吗？
　　嗯，我心里只有你。
　　你要好好读书，将来读出去之后，把我带上。
　　嗯，会的。
　　很久了，他与她在月下久久不肯离去。但终究是要离去，时间不会停在某一时刻等待着你。离去的时候，他心有点疼，她的眼泪已经挂在脸上。他用手轻轻为她揩去了腮边的两行热泪，说：
　　一有时间，我会回来见你，你等着我。
　　她带着点哭泣之声应道：
　　嗯，但你要想我，不能忘了我。
　　那晚他与她就这样恋恋不舍地分开了。
　　第二日，他骑着单车上学了，这是初中的最后一年，要么考出去，要么就回家种田，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农村的孩子，要想改变命运，唯一的出路，只有拼命地读书，将来考个好学校，这样才能有出路。否则，依然要回到这片泥土上，顶着烈日，过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这日子他已经过怕了，实在是太艰辛，他不止一次在心底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改变。所以他学习起来非常的用功，每天他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
　　起床：早上4：30
　　洗刷：4：30-4：40
　　背英语：4：40-5：20
　　背语文：5：20-6：00
　　其它：6：00-7：00
　　教室里学习：7：00-下午5：00
　　做数学：晚上7：00-8：00
　　做物理或是化学：晚上8：00-9：00
　　生物、政治：晚上9：00-11：00
　　那段日子，他每天就按照这一时间安排来完成每一日的学习与生活。他没有时间去想，曾经让他难忘的唇。先前是每一周，回家一次。现因补课，只能利用节假日偶然回家一场。他整日在题海中作战，在英语单词与语文的古文中遨游。
　　有时候，身边也会有成熟女孩的气息弥漫。感觉到的时候，他也会想到那个村庄的女孩，想到她与他热烈的亲吻。那时他神情就有点恍惚，眼神就会游离于课堂，心飞到那个让他难忘的村庄。然他是个意志非常坚强的人，曾经拓荒艰辛的日子历练了他。为了梦想，以及远方那未知的城市与生活，他可以克服一切。那天他写下了青春的第一首诗《远方》
　　远方/你到底有多远/在梦里曾有过无数的憧憬/醒来的时候/却是那么的飘渺
　　有多少期待在远方等我/山行路上/娇嫩的花让我陶醉与痴迷/捧着你的脸庞/亲吻着你甜甜嘴唇/我的脚步有些迟疑与徬徨/你的多情与温柔/是否想要绊住/我前行脚
　　风在叩问/炙热与艰辛/在锻造我的身子骨/山村啊/您的贫瘠与愚昧/让我有些窒息
　　远方/你的号角为我吹响/背上简单的行囊/让生命去/做一次孤单的旅行/在远方/寂寞黑夜里/让你甜甜的吻装载我的梦
　　就这样，他很快就把精神集中一起，做最后的一搏。
　　然而，她就没有他那么坚强。在他走得那天清晨，她早早就在村头的那个山坡上目送他，直至在那个崎岖的山路上望不到他的影子，她才离去。自从他走后，她每天忍受着思念之疼，没有地方可以倾诉，没有人可以安慰，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将要满十八岁的女孩。她心里很苦，但她不能和谁诉说，所以只能在心灵上承受思念的折磨。有时，她在山上放牛的时候，会大声的吼叫，山谷回音，是否同她一起痛苦。躺在碧绿的草坪上，望悠悠的蓝天中，自由漂浮的云彩，她就会想：如果我是云彩就好，就可以飘到他所在学校的上空，看看他。望见飞鸟的时候，她又像：假使我能像小鸟一样有一对飞翔的翅膀，那多好，我就能飞到他的身边，在他疲倦的时候，唱一首歌。每一次独自存于某个空间的时候，她就会幻想很多，而每一次幻想都是一种痛苦的煎熬。有时候，她也想写一封信，给他说说思念之苦。可她只读了三年的书，她怕写出来，他看了笑她。她没有办法，唯一可以解救她的是：让四肢不断地劳动，让大脑没有闲功夫去想。当然，在想到他月下亲吻她的情景，她的心中掠过一丝丝的甜蜜。这甜蜜足以让她去憧憬美好的未来，战胜这份思想的苦痛，她期待着下一次与他的重逢。
　　或许爱就是这样，有甜有泪，说也说不清楚，稀里又糊涂。有几分温存，还有几分涩涩的酸楚。忘不掉的一幕一幕，却留不住往日的温度，意念中的热热乎乎，让生命忘记了人间的烦恼，忘记未来还有多少坎坷与痛苦在等待着生命去承受。这就是爱能抛弃人间的脆弱，让生命变得坚强；这就是爱，再累也不觉得苦，因为让生命相信明天会更好。
　　冬天来了，她家在秋季卖了谷子后，买了一头黑白电视机。冬季里，他回来了一次，听说她家买了一台电视机，他就上她家去看电视去了。其实，他哪里是去看电视，分明是去看她。她家人睡得早，十点钟未到就已经都睡觉了。炉子的火还较旺，她又添了几根干柴。家人在的时候，他与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时不时彼此偷偷地看一下对方，其实他与她的心里都明白。现在家人都去睡了，她靠近了过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他想躲开，因为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股坚强的力量。他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自己不可能在这个小山村生活一辈子，如果真是那样，他觉得自己会痛苦一生。此时此刻，他不想伤害她，果真有一天，他去远方了，能不能带上她，他还真无法预料。他想趁现在，彼此还能自拔，还能控制的时候罢手。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缩手，她就已经握住了他的手。他终将抵不住美的诱惑，尤其是正直钟情的少年。他把她拉到门的后面，抱着她又热烈地亲吻起来。
　　火炉的火烧的更旺了。吻的彼此透不过气的时候，他才松开了唇。这次他抚摸了她的臀，轻柔了她的两座山峰。他与她完全沉浸在幸福中，坠落于爱河中。当他与她的心，正像火炉的火烧的旺旺的时候，突然从紧闭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干咳的声音把这欲望之火在惊吓中浇灭。
　　她为他开了门，他走了。在路上，他在心底，一次又一次地叩问自己的心：我能这样吗，不能，否则一切就完了。失去了远方，让脚步永远在这小山村里停留，我做得到吗？他就这样犹豫徬徨地回到家，次日又赶到学校。回到学校后，他很快就进入到了紧张的学习当中。只是在每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灯下孤独左右心房；他就会想起她的无限温柔。其实每次他面对她时候都不敢看她的双眸，因为他总感觉，在温柔的笑容背后，有多少泪水哀愁正纷纷涌来。他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但他无法停止内心的这份狂热。他对未来的执著，在他拥抱着她时，总让他感觉背后的流泪。她爱他，他却让她伤悲，让她心碎，他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良心一定回折磨他此生。拥抱着她，他给她万般的爱恋，可当他想到那炙热的太阳，那艰辛的劳动，那苦难的日子，他就会拼命地努力，纵然苍白憔悴伤痕累累，他也不会放弃心中的追求。
　　她完全不知道他心在想什么。她只知道，他的手是那么柔而有力，他的气息是那样地让她陶醉，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交与他，任他去亲吻与抚摸，她只感觉到，他是多么地爱恋她，却从没有发现背后的忧伤与眼泪。
　　他走后，她开始为他编织过冬的毛线手套。她在想：他在骑车上学的的时候，手会很冷，戴上手套就会暖和；写字看书的时候，戴上它就会不让手生冻疮。当然，她还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戴着她编织的手套，就等于自己在冬天里能天天地陪着他，看着他，让他见到手套时也能想到她，反正她想了很多。
　　相聚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思念的时候，却总感觉时间是那样的漫长。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她知道他回来了，就一直站在他必经的路上等。等他来的时候，她匆匆地把手套塞在他的口袋里，便走了。
　　他没再去她家看电视，临近考试了，他的抓紧时间。自从那次匆匆一见之后，她很少见到他。冬天的夜里，她常常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回忆那些美好的日子，甜甜的却也带着几许忧伤。
　　次年的春天，当野花开的漫山遍野的时候，她与他的故事却在这个灿烂的季节里结束。本村的一家，在当地有点名望人家的儿子，请来了媒婆到她家做媒。经过媒婆的几次沟通与交流，以及双方父母的协商，决定把她嫁给那家有点名望人家做媳妇。当然，在父母征求她的意见的时候，她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沉默。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从来没有给过她肯定的回答，他与她的恋爱也是地下式的。只是他热切的亲吻与抚摸，让她芳心动出真情，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哪怕没有结果。此刻，她只能选择沉默，她心里藏着一个人，她要在他回来的时候把这些告诉他，征求他的意见。
　　可惜的是，他很忙。春季过后，夏季他就要面临着抉择。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废寝忘食地学习，就为了这一次决定命运的考试，他不能放弃这次机会。当她热切地盼望着他回来的时候，他却在题海里苦战。
　　时间不等人，那家人已经到她家下了聘礼。待他回来的时候，她与那家人的儿子已经定了亲。夜晚来临的时候，她与他在老地方见了面，她把一切告诉了他。他听了之后，心很痛很痛，苦水尽然从心海里望外涌。泪出来了，但他没有哭。她为他擦去了眼泪，用嘴唇去亲他，为他舔泪。
　　你如果想要我，我一切都可以给你。但你千万不要哭，你哭我也会难过的。
　　他在低声的抽噎。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好像都很伤心。
　　她用手牵引他的手去抚摸她胸前的两座山峰。两个嫩嫩的，带着乳香的馍馍在银灰色的月光下，更加诱人。她为他宽衣解带，他用手紧紧地抱住她，那情形几乎要将她熔化成血液，从此永远在一起。突然，不知为何，他停止一切举动。他亲了亲的唇，离去。
　　她呆呆地立在哪，半天才反响过来。想要叫他名字的时候，人影都见不到了。那一夜，她与他就这样分开了。
　　后来，他去找过那个将要做她丈夫的男孩，说他喜欢她，说他与她早就好上了，劝说那个男孩放弃。可那个男孩说：
　　你要跟我母亲说，我说了没有用。
　　他终归还是没有去说。
　　很快他又回到学校了，学习也实在是太紧张了，他是一个表面看来无所谓，骨子里却很坚强的人，他从不肯向命运低头。这一回，也是一样。一次突如其来的创伤是不能击垮他的，何况他还有远方。他收拾了一下心情，又开始在题海中战斗。
　　苦心人天不负，他终于已优异的成绩考进一所区外小中专。在那时，能够考取区外小中专的学生，一般都是学校的佼佼者。他就是期中一个，从此他的命运就这样改变。当拿着录取通知书，他很是高兴，因为明天将要去远方，他多年为此努力拼搏的梦就要实现。可是，当他回到那个小村庄的时候，她已经穿上了新娘装，跨上了花轿，成为了别人的新娘。在那一刻，高兴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忧伤。
　　暑假生活，在艰辛的劳作中结束。开学了，他背上了行囊，踏上了远去的征途。在村口的时候，他深深地回望了一下这个小山村。在这一天的日志上他写下了一首诗《告别》
　　告别了/这片火热的土地/是您孕育了我的坚强与不屈/是您让我明白/再好的种子也要有适合其生长的土壤/才能绽放出灿烂的花/今天我将离去/告诉你/你永远是我秉性塑造之母
　　告别了/村后这条涓涓细流的小溪/是您让我聆听到大自然最美的音乐/是您让我明白/只要心怀远方/再高的山也不能挡住远行的脚/如今我将远去/告诉您/您叮咚的声音是我生命的泉源
　　告别了/那些钟情的少年时光/是您启开了我情之大门/是您让我初尝到爱的滋味/现在我得离去/您的柔情或许我会在梦的一端想起/告诉您/那双蓝色的手套或许会在某个冬日里暖我的心
　　挥挥手/为了远方/我已走在征程的路上

发布时间：2022-10-04 0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