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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开挖乐民园主体大楼基坑的第二天,山青在工地上转了又转,一个多月来,他的心里一直埋着一块心病,毕竟在招投标过程中自己做了违规的小动作,要是中标的建筑公司是个软柿子,那就糟了。如今的事情不出问题没人料理,一出问题就会连须根带根毛都抖搂出来。现在,他看到承建乐民园工程的腾宇集团龙马建筑公司技术力量和施工设备是一流的,施工管理也很到位,整个工地井然有序,终究是个老牌建筑企业,于是,他那颗吊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心病也不治而痊愈咯。
山青走进工地办公室,沏了一杯茶,打开刚送来的报纸,想浏览报上的新闻。这时,塑料门帘一掀,乐毅和一位开挖机的师傅急匆匆进来了。乐毅右手提着一柄泥土剥落而露出绿锈斑斑的人形柄铜剑,左手提着一个黄泥包裹不住铜绿锈色的上下通眼的铜葫芦,那位开挖机的师傅双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箩筐,他俩将手中的物件放在山青面前,乐毅语速较快地说了一通。
乐毅说,刚才一号挖机正在不停地取土,突然泥土中散落下几件锈迹斑斓的铜物件,站在挖机一旁的乐毅见状,立即叫停机,并与操作挖机的师傅一起动手,捡拾挖起来的铜物件,送来交给山青。有一点,乐毅没给山青讲,他发现挖到古代铜物件时,先报告了集团办公室,得到普仲华的指示后,才送到山青这里的。
山青听罢,一看那些不知藏有多少神秘故事的青铜物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就拨通市文物保护管理所的电话,简要报告了情况,然后和乐毅一起来到工地上,叫停全工地的活计,保护现场,一一登记刚才挖出来的铜物件,等待市文物保护管理所的领导到来。
乐民园工地挖出了青铜器,普仲华是第一时间接到报告的,他挂了电话后,心里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幕,又交替着显现在眼前。
那年,普仲华高中毕业回到家乡安边县岔河镇,从生产小队长岗位上退下一年多的阿爸普啸坤,跑了生产大队部又跑了公社好几次,想为儿子争取一个推荐上大学的名额。普啸坤每次去,人家笑脸相迎笑脸相送,生产大队的人说他们会如实报给公社的,公社的人说我们会考虑的。等到公社公布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分配结果时,岔河镇西街生产队的确分得一个名额,可填表上大学管大学的不是普仲华,而是现任生产队长牟四福的儿子牟小六。
暮霭和炊烟笼罩着小镇,普家饭桌上,一碗米汤酸菜煮山芋头,一碗青辣子炒青头菌,一碗凉拌灰条菜,一盘手抓花生,一碟酒卤腐都吃光了,普啸坤还又倒满了一杯甘蔗渣酒,猛猛地呷了一大口,闷闷地说:
马路上的电线杆,靠边站了照样有用,可这人咋一靠边站,咋就成了折断翅膀的山雀?废喽。
阿爸,人不强求,老二没有上大学的福气,就让他跟我一起干建筑算嘞,我正缺个文化高一点的帮手。大儿子普伯华宽慰普啸坤说,普伯华干了两年多的建筑工程,收入可观。
诶,权、权、权,命相连呦,牟四福的儿子只是个小学附设初中班的戴帽初中毕业生,我家老二是硬邦邦的县一中高中毕业生,咋会轮着他儿子牟小六上大学?还不是因为他当着队长噻。唉,人走茶凉噢,我要是再干两年队长你试试看,我家老二非要上个硬牌牌的大学不成。普啸坤一肚子的酒气搅和着闷气,懊恼极了。
阿爸,你常说世上的路千条万条,只要自己的脚板硬,哪条路都走得通呵。山高才有攀头,路远才有奔头,我决定跟着阿哥干建筑了,明天我就去干活。普仲华下了决心,普啸坤的气也散了。
其实,普啸坤并非硬鼓着要儿子上大学,他是担心儿子过不了那个坎,听普仲华这么一说,他揪着的心放开了,鼓励说:
那就好,人在世上练,就争一口气,老二跟着你哥干出一番事业来。
为了让普仲华尽快熟悉房屋建筑工程的各道工序,普伯华给他安排了一个特殊的岗位,这个岗位既非监理,也非项目经理,工作性质却两者兼而有之。每天必须转三转,工人上班前,普仲华要去工地上走一走;工人上班了,他要去工地上看一看;工人下班了,他还要去工地上查一查。此外,普伯华还送来一堆建筑学和建筑预算的书籍,让普仲华在工作实践中自学建筑理论知识。普仲华生吞活剥地啃了几本普伯华送来的书,仗着他高中数学的底子好,倒也对建筑工程和建筑预算略知一二,很快就成了普伯华的得力帮手。
普伯华的建筑工程队忙了一年多,岔河镇中心小学的教学楼完工了。普啸坤对普伯华兄弟俩说:
你哥俩一时没有接到新的工程,也好,喘口气,家里有台大事等你们去办。
什么事?普伯华和普仲华异口同声问道。
我家山墙后面有块荒宅地,一直没人理睬,前两天,我把批宅基地的手续办妥了,你哥俩歇两日就进料子做准备,在那块荒宅地上盖两幢楼房。盖好房子,今年底就把你哥俩的婚事一起办了。普啸坤郑重地宣布了他人生后期的重大决定。
阿爸,是不是先办阿哥的婚事,我的缓缓再说行不?阿哥和我的准嫂子已订婚了,可我的丈母娘都还没出生呢。普仲华不敢直面冲撞老阿爸,尽量把话说得轻松一些。哥俩对普啸坤非常敬重,从不违拗惹恼他老人家。普啸坤的婆娘去世得早,为了让老婆的魂魄安静地守护着两个儿子的心灵,他放弃了续娶的几次良缘,一生一世呵护着他哥俩。
我是要你讨媳妇,不是要你讨丈母娘,管她丈母娘出生不出生哈。对象么,你舅舅前日来说了一个,名字叫蔡珍香,是云水县城里的人,住在你舅家隔壁,开着一个小超市,你自己去瞧瞧,要是合心哩,就趁早定下来。普啸坤把筹划好了的一切全盘托出。普仲华看着普啸坤严肃的面容,不再坚持己见了。
虽然普氏兄弟的建筑家底还不厚,没有大型建筑机械,但是他们干过大一点的工程,来盖自家的小楼房,那真是小菜一碟,轻而易举咯。普伯华只租用了一台挖机和一台搅拌机,其余的都是人工操作。
头一日,挖了一天的基坑,收工了,人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工地上一下子沉寂下来,普仲华照例去查看一阵。走到基坑拐角处,普仲华看到一凸出的土堆应该清理,于是,他拿了一把铁锹和一把锄头扔到基坑里,随即跳了下去,挥起锄头挖起来。他挖一阵,铲一阵,铲一阵,挖一阵,那凸出的土堆快要平了。喀嚓一声,铁锹铲着坚硬的东西,普仲华扬起铁锹一看,黄土里露出一个锈蚀不堪的铁匣子?a href='http://sanwenzx.com/sanwenzhuanti/2009/0607/1180.html' target='_blank'>母亲樱鲜教乃郾惶虏狭恕K紫氯ゴ蚩桓且豢矗蟪砸痪囊幌蛔郁浯涫资巍F罩倩挥邢缚矗泵Ω呛锰蛔樱酒鹕砝此拇戳丝矗?a href='http://sanwenzx.com/sanwenzhuanti/2010/0201/16246.html' target='_blank'>一个人影也没有。他用锄头迅速掏开匣子四周的泥土,小心翼翼地将匣子取出来,继而用水泥包装袋包起来,抱着从后园子围墙豁口处回到家里。
晚上,普啸坤家的前大门紧闭,后园子围墙豁口的栅栏扎得紧紧实实。院子里,堂屋里,耳房里,四处都是黑黢黢的,只有从里面插好门栓的楼房里亮着灯。灯光下,一张小方桌上,一堆用毛巾擦拭过的手镯、戒指、珠链、耳钉等翡翠饰品,光泽明亮柔润,它们大多是满绿,还有的是豆绿色、藕粉色、油青色、或黑色相间,底色相融,浓淡不均,云雾缭绕。曾经是马脚子走夷方颇识玉货的普啸坤知道,这些翡翠饰品均为水头好的老坑玉加工的,色、种、水、底、工均为上乘。普伯华兄弟俩大气不喘,小气不出,屏气凝神,听着阿爸普啸坤讲述。
普啸坤家山墙后面那块荒地,早些年前是一所大宅院,房主姓洛,在岔河西街是数一数二的大马锅头,年旺时,骡马有百多匹,一年几次走夷方。后来遭土匪抢劫,家道中落,人丁不济。解放后,只住着眼斜腿瘸的洛小甲,四十多岁未娶。七级地震那年,岔河镇一片废墟,洛小甲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洛家大院成为荒凉之地。有两年,生产队曾经在那块荒宅地上面盖了几间畜厩,可怪事咯,圈牛牛病,养鸡鸡瘟,于是被视为不祥之地,荒凉了好多年。普啸坤去批这块地,一是图与他的老房子相连,二是他不信邪,三是没人争这块地,容易批下来。
如此说来,一匣子老玉首饰定是洛家哪代先人深埋地下的了,物归原主么,洛家唯一的后人洛小甲二十几年前就消失了,怎么办?普伯华兄弟俩眼巴巴看着普啸坤,等老阿爸拿主意,普啸坤长叹一声,捉摸不透地说了一句:老洛家没有后人嘞。
秋收秋种一了,小镇上办喜事的人家多起来了,普啸坤家的新楼房早已竣工,普啸坤来个两场谷子一起打,两个儿子一起讨媳妇。遵从阿爸和舅舅的意见,普仲华迎娶了蔡珍香。
半年后,四个广东客前前后后来到普啸坤家,一匣子翡翠首饰没了,而普伯华兄弟俩却购置了必需的建筑机械,拉起两支有模有样的建筑队到市里闯市场去了。
普氏陡然暴富,引发街谈巷议,可谁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猜来猜去,都是无稽之谈,归结一句老话:马无夜草不壮,人无横财不富。时间是个大球磨机,不管有多少疙里疙瘩的话,七磨八磨也就磨没了。很快,普伯华兄弟俩成了勤劳致富的先进典型,受到了表彰。而铁匣子的秘密,现在只有深深压在普伯华兄弟俩的心底里,三年前,普啸坤带着他所拥有的三分之一秘密永远埋葬在凹凸岭上了。
普仲华接到乐毅的电话,很敏锐地意识到青铜器价值连城,一匣子翡翠首饰的价值是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可那是国家的财富,任何人不能有非分之想。而青铜器的出现对于乐民园工程来说,并非利好,必然会带来很多麻烦事。如今坐在财富山巅上的普仲华,可不能有半点的闪失,不能沾惹无端的麻烦,所以,他在第一时间知道挖出青铜器的消息后,又在第一时间通过乐毅把球踢给了山青。
发布时间:2022-09-07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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