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是在X市的一个较为偏远的山村。虽说是远了一点,但家乡的山水却也比较秀丽,只是村子里的人都不富裕,所以并不把这些风景放在眼里,或许是习以为常了吧。为了让我能走出大山,父母从小就让我努力的学习,从小学到大学。而我是我们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并走出大山的人。在大学期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林晓萱,也就是我后来的妻子。或者确切的说是我的妻子看上了我,但我至今并没有想明白是什么原因,以致我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我问起这件事时,妻子总是笑着说,因为你老实。我听后总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年头老实还有这好处?因为在大学里,追求妻子的人可不少,而且他们的家境甚至比我好上几十倍,而我虽然也对妻子有爱慕之心,但也只是远远的看一下她的背影而已。
可有时世事难料,我现在也不知是如何和妻子走在了一起。起初我们不太被同学们认同,但毕业后我们不但没有像其他的情侣一样友好的分手,反而成了彼此的终生伴侣。刚结婚的时候,我没有能力像其他人一样给妻子一个完美的婚礼,这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妻子似乎明白我的苦恼,反而不以为然,认为那些都是虚架子,只要两人相爱才是最重要的。后来经过几年的打拼,我和妻子在城市里安了家,我在一间外企上班,妻子则是X市中学的语文老师。我们生活也因此变得好起来,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有了一个刚满七岁活泼可爱的儿子----刘源。正当我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走下去时,正当我以为我可以补给妻子一个婚礼,我发现了真相后只好望着妻子和儿子默默的流泪。
(一)
我依稀记得昨晚我们公司举办了员工表彰大会,我平时的工作得到了相关部门领导的认可,因此由底层的员工逐渐被提上了公司销售部门的经理。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第一反映是想马上打电话给妻子,但又想给她给惊喜,所以还是抑制住了内心的情感喜悦。之后由于公司又为员工们组织了相关的宴会活动等,我于是只好发了条短信告诉妻子自己会晚点回去。由于同事们对我的升职表示祝贺,所以在宴会平时酒量不佳的我不由得多喝了几杯,还好酒不是很浓。时间就在欢乐的气氛中流逝,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了,我带着微微的醉意和内心的欣喜和同事们打了声招呼后便往外走去,临走时同事还关切的我说:刘鹏,你这样子,等下我们送你回去吧。我挥了挥手说:没事,我今晚喝得也不多,而且今晚的酒度数也不高,你看我现在不是很清醒吗?说完后我就开车在夜色中往我心中那个温暖的港湾驶去,在那里有陪我一起打拼的妻子,还有我最可爱的儿子,就连幼儿园的老师都夸儿子懂事喜欢和儿子一起玩,一想到这心里就满心的欢喜..............
清晨醒来,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卧室的窗户,洒在我慵懒的脸上上,充满了幸福之感。身边的妻子估计是在我还没起床的时候已经送儿子去幼儿园了。我突然才想起今天是周一,顿时觉得上班快迟到了,我顿时有点恼妻子为什么没有叫我起床。平时妻子对我管得很严,她每天早晨都要我起得很早,然后一家三口到公园里去作晨练,晨练的爷爷奶奶看到我们一家幸福的三口,尤其是看到可爱的儿子总是围着摸个不停。虽然我和儿子曾经窜通一气对妻子剥夺我和儿子睡时间表示过抗议,但却被妻子以抗议无效驳回。但今天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妻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叫我呢?难道是忘记了。看了下表,已经将近八点了,我赶紧从卧室里出来,洗漱完毕,出来时竟然还见妻子和儿子还在客厅吃早饭。我于是向妻子抱怨了一下:晓萱,你怎么今天没有叫我起床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妻子却没有回答我的话,我看了一下妻子的脸显得有些悲伤和憔悴,而儿子却也很安静的吃着三文治。我于是以为妻子是在为所带的高中毕业班忧劳所致,所以就没说什么,走到儿子旁边,也就是平时自己长坐的位置,端起妻子早已为我准备好的早餐刚要吃时,却发现妻子眼神温柔的看着我说,鹏,这是你最喜欢的鸡蛋面,别忘了加点葱花哦,说完用她的筷子在我的面条上撒上了切得细细的葱花。看着妻子给我加葱花,旁边的儿子不乐意了说,妈妈,我也要,我也要.........我全然不管儿子的淘气,吃完早餐后,和妻子说了一声就往公司去了。
(二)
到了自己上班的公司后,我来到了办公桌,准备整理上任的东西。发现昨晚上公司的下发的升职书还在这桌上安静的躺着,因此才想起昨晚忘了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妻子了。我不禁叹了口气,哎,都怪自己昨晚喝多了几杯酒,好在昨晚妻子没有对我进行思想教育。我突然灵光一想,像顿悟了什么,难怪妻子今天有点怪,该不会是因为我昨晚回晚了,喝酒的缘故吧。我一想到这不由有点害怕了。当然我这种怕并不是所谓的气管炎。而是我知道妻子是担心我的身体,因为自己心脏不好,如果喝过多酒就容易导致心率失常,虽然不是什么大的毛病,但妻子对我却格外的关心。所以我觉得下班后有必要和妻子做一番道歉了。
正想着,同事们刚好也陆续来而了。只是我发现大家似乎今天表情都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尤其是昨晚说要送我回家的平日几个最好的哥们,看着平时因我来得早帮忙整理收拾的桌面,如今因为今天差点迟到的缘故而没来得及为大家服务而突然发现他们几个表情更加奇怪了起来,似乎在忍受着某种情感。我赶紧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但似乎同事们今天真的很奇怪,对我怎么变得有点冷淡了呢?难道是因为我升职的原因吗?可昨晚大家还在一起有说有笑呢。正当我想不明白的时候,小王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背后,我被他差点下了一跳,正当我想问:你们今天都是怎么了,各个都哭丧一张脸,好像谁欠你几百似的。但当我抬起头看到他伸手抚摸着我平日工作之余看的小说和其他用具时,我分明看到他眼里有欲流未流的眼泪。我只好把刚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越来越觉得奇怪了,正当这时,沉默的同事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以....以后...再也见不到鹏哥了。我听了才送一口气,原来是舍不得我离开这间办公室啊。确实,毕竟大家一起在这里共事了几年了,但想了一想,没办法啊,必须服从部门安排啊!虽然销售部的分布句距离这里隔八层楼而已,但确实不能像平日一样偶尔聊一下了。我于是对他们说,你们真是的,不就是几层楼吗,下班有时间还不是可以一起聚一聚?但似乎他们都对我的说的话没有太大反应,直到总经理来了,看了大家一眼说,都工作吧。然后总经理又朝我的位置看了看,叹息着走出了门外..............
(三)
上了一天的班,我没有等到同事来找我,连平日里几个好哥们现在也不见人影。所以就决定收拾一下手上的工作回家休息。回到家中。妻子和儿子正在客厅里坐着,他们的身边放着我们曾经一家三口拍的全家福和日常生活的照片。我本来想把今天公司里同事们的奇怪情况向妻子说一下,但看到妻子在灯下一张一张的翻阅着照片时,我竟然也有了兴趣,所幸这种不开心的事情是不应该带回家里增加妻子的烦恼的。我于是也在旁边和妻子儿子静静的看着,儿子看到我抱着他,把它撑过头顶的相片时不由得笑了,看着儿子的可爱表情,我立即过去亲了他一口,可儿子似乎仍沉浸在照片的喜悦中全然不知。妻子却看得更加入神,连我和他说活她似乎都没察觉。儿子突然来了一句:妈妈,爸爸今天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爸爸了。儿子糯糯的声音略带着点委屈对妻子说。却没想到妻子在这一个却抬起刚才埋在相片里的表情,向我看了一眼(我平日晚上喝茶的躺椅),眼泪却无声的流了下来。妻子说:爸爸,明天就回来了,儿子真的很懂事,见妻子哭了,以为是自己把妈妈弄哭了,连着小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旁边看着妻子和儿子,心想,我什么时候去出差了。我明明就在他们旁边,难道没发现我吗?为什么妻子要对儿子撒谎?难道妻子......我不敢想像那样的事情,因为我知道妻子不会,我相信妻子。这一晚,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能够解决,晚上我因为上班有点累所以先回到了卧室,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我发现妻子没有回来,我辗转无法入睡,窗外的月光格外的皎洁,但有点儿凄凉。我走出卧室,发现儿子的房间的灯仍在亮着,我知道儿子又无法入睡了,估计是又做噩梦了,妻子正温柔的哄着儿子。我刚要转身,我却听到儿子哭着说: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我听了真想说傻儿子,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但不懂为什么,妻子和儿子似乎没有发现我存在,同事们也一样,这是我觉得很奇怪。
第二天,我同样在阳光的照耀下醒来。妻子同样没有叫我起床。我洗漱完毕,准备上班。却听见妻子对儿子说:等一下你要乖,见了爸爸不要调皮,知道吗?我听了顿时想到昨夜的猜想,难道儿子不是我的吗?我当时就想立即出去把妻子大骂一顿,但觉得不能太冲动,我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我很坦然的走出客厅,妻子和儿子今天穿的很正式,儿子手上还拿着我平日喜欢的茉莉花和菊花。我的心是沉重的,因为有一天竟然发现自己最爱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难怪妻子会视我不存在,同事估计也知道了这件事,但不好开口。我忍着内心的火气,跟着妻子和儿子出门,见到了平日晨练的老奶奶和爷爷,他们似乎正在对妻子说着什么。
妻子的车子并不是往市中心开去,而是往另一个我陌生的地方W市陵园。妻子牵着儿子在墓园的一个地方停下了脚步,很明显这个墓的碑与其他周边的墓碑相比显得格外的纯白洁净,一点雨打风吹的痕迹都还没有留下。我想难道儿子的爸爸在这里吗?我的怒气顿时消减了下来。当我走近墓碑一看,我顿时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那墓碑上的相片上的人物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以为我眼花了,可当我看到那刻在石碑上刘鹏两个字,以及写着X年X月X日逝世时,我顿时才明白那个人真的是自己,而自己离开的时间正好是在那晚自己回家的晚上,自己已经离开这个人间两天了。我的大脑好像被什么刺激了,我明白了这两天同事和妻子的奇怪,而自己正是因为那晚喝了酒后酒劲上来才发生车祸.........
(四)
妈妈,爸爸在哪里啊,我要见爸爸,爸爸还会回来
会,爸爸出差了,但爸爸永远在你我的身边。
妻子对儿子说这句话时再也抑制不住这些天的痛苦望着头顶蓝色的天悲痛的哭了起来,儿子似乎懂得了什么,他紧紧的咬着小小的嘴唇,小手紧紧地攥紧妻子的手说妈妈!别哭!!!!
爸爸没回来,小源陪你...............
(全文完)
2016年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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