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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走出汇星商场,在人头攒动中,我一眼就看见了一位七十多岁,个头不高的精瘦老头正从商场门口经过。我朝他喊了一声:张伯。老头寻着声音转身望着我,微笑的回答:这不是小兵吗?好久没来家玩了!说罢,我们互相挥挥手,便向各自要去的方向继续走去。刚走不到几步,我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头皮发麻,后背发凉,心跳加速,全身的毛发直立了起来。刚才与我打招呼的张伯不是一个月前已经去世了吗?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下与我相遇?难道是刚才认错了人?可是他怎么能喊出我的名字?一阵惊悸,我的脑子像一张白纸似的茫然不知所措。当我从迷惑、惊恐中苏醒过来,回过身在人流中搜寻时,张伯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魂,可这件事太诡异了,我必须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否则,我无法在今后的日子里安心的做任何事。如果是你,可以试想一下,你从小一快长大的朋友的父亲,一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人,在死去的一个月后,在大街上与你相遇并交谈,你他妈的会是什么状况?过度的紧张,让我两眼发直,两腿发硬。我像刚从梦游中被人惊醒似地,机械地朝张繁荣家走去。对了,我忘记告诉大家了,张繁荣就是与我一块长大的铁哥们,而张伯就是他的父亲。
敲开位于工农路11号某单元的一间民宅的大门,张阿姨把我迎进了客厅,因老伴离去,张阿姨伤心过度,才一个来月没见,她头上又增添了许多白发。乘张阿姨倒水之际,我打量了来过无数次的客厅,墙上悬挂着张伯伯的大幅彩色遗像,也许是心理作用,像片中张伯伯慈祥的笑容在我看来,竟然有几份诡异。张繁荣夫妇都不在家,我装模作样的与张阿姨拉扯了几句,叮嘱她要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后,便借口有事离开了张家。
走在大街上,虽然刚才在张家证明了张伯伯确实已经去世,但在汇星商场门前与我相遇并说话的人是谁?这显然无法用某个与张伯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解释这一切。就算是有个人与张伯伯长得一模一样,但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离开张家不仅没有解开我心中的迷团,反而让我更加疑惑。道理很简单,假若张家的墙上没有悬挂张伯伯的大幅彩色遗像,张伯伯还活着,那么就说明我原来以为张伯伯已经死亡,不过是一场梦里的情景,是我把梦与现实搞混了,那么今天在汇星商场门前发生的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然而,实际情况却并不是这样。
在经过一家专门出售香烛纸钱的商店时,一个念头忽然在我脑子里一闪,我为什么不到公墓去看一看呢?那里也许会有所发现。正巧一辆中巴车刚从身边经过,我连忙招手跳上了车。
在圆宝山公墓下车,沿着一段水泥坡路,我进入了B区,站在埋葬张伯伯的墓前,我一下子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全身禁不住颤抖了起来。墓碑上刻着的并不是张伯伯的名字和照片,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头像正冷冷的盯着我。
二
你今天不上班了?还不起床。一条大虫冲到床前,一下子掀开被子,使劲拧着我的耳朵,把我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我一下子睁开眼,只见小鱼儿双手叉腰,正恶狠狠地站在床前。我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十分了,忙穿上衣裤,早饭也顾不上吃就急匆匆住外跑。到了楼底还听见母老虎在屋里咆哮。
走在上班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开心地笑了起来。什么死了又活过来的张铂伯、圆宝山公墓的诡异,全是他妈的一场梦。不过,这梦也太真了。好在一切恢复正常,生活又重新走入正常轨道。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一看,是赵大漂亮打来的。
赵大漂亮是网名,我们在微信朋友圈认识的,在一起游玩了几次,便眉来眼去勾搭到了一起。赵大漂亮在电话那头告诉我,她老公今天又出差了,问我去不去?当然去。我向单位请了假,叫了一辆的士便赶往花园路,
从门缝挤进去,我一把搂住只穿了一件薄薄睡衣的赵大漂亮,她却一把推开我,把腰一挺,一对奶子高高的耸着。骂道:除了你家黄脸婆,你一辈子没近过别的女人吗?我一看她这样子,更是七魂先走了三魂,迷得无可救药,。任凭她怎样骂,冲上去抱起她扔在沙发,三下五除二扒掉了她的衣服,然后又脱去了自己的衣服,两人就赤条条抱在了一起......
正在兴头上,大门却忽然被人咚、咚、呼的敲的山响。我们一惊,忙抬起头,赵大漂亮吓得魂飞魄散,带着哭腔的声音问怎么办?一定是我老公回来了。
门嘭地被人一脚踹开。
三
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满头满脸都是大汗淋淋,原来又是一场梦。
起床穿好衣服,老婆、孩子早已经上班上学了。走到客厅,茶几上摆着鸡蛋、面包、牛奶、水果。看来这些都是母老虎上班临走时专门给我准备的。我心里一感动就想起了那谁说过的一句话有的人只能暗恋,有的人只能怀念,而眼前人才能永远。我拨通了小鱼儿的手机,肉麻的说:老婆,谢谢你!
谢什么?你没有得病吧?
谢谢你为我准备丰盛的早饭阿!
你真得病了,不高兴我没给你做早饭明说,莫这样阴阳怪气。小鱼儿话音刚落便挂上电话。
我望着桌上没有吃完的早餐,总觉得不对劲。早晨起床桌子上无缘无故出现的早点,还有昨晚那场梦。在我的朋友圈里并没有赵大漂亮这个人,但梦里的情景是如此的真实,再加上最先梦见张伯伯的那个无比真实、可怕的梦,这一切太恐怖、太诡异了。会不会我现在也是在梦中呢?这桌上的早点难道也是梦中出现的虚假?我狠狠往自己脸上扇了一耳光,接着又使劲在自己手臂上咬了一口。一股疼痛感袭了上来,看来我现在并没有在梦中。
吃完早饭,下了楼后我便直接往花园路走去,我必须要亲自证实一下,那儿是不是真的有一栋在我梦中出现过的两层高的自建小二楼。如果真的有同我梦见的一模一样的房屋,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决不是做梦可以解释清楚的。当走在我梦中见过的那条弯弯曲曲的小巷子时,我的心跳不断加速,两腿不停的抖动。当那座两层高的自建小二楼实实在在的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感觉我要彻底崩溃了。
我躲藏在小二楼旁边的一根电线杆背后,眼睛死死地盯着小二楼的大门。虽然不断从我身边经过的人都用一种警惕的眼光盯着我,但我已经顾不上了这一切,我必须找出真相。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我脚下的烟头也越来越多,一个小时后,小二楼的门轻轻被人推开。一位风韵犹存的四十来岁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正是赵大漂亮。
当她从我身边经过时,我明显的感觉到她在看我时,步子停顿了一下,嘴唇也上下张合了一下,眼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四
坐在单位的办公室里,我魂不守舍的好不容易盼到了下班。但我并没有急于回家,我拿出纸和笔把从遇见张伯伯、赵大漂亮,以及无缘无故冒出的早点,从头梳理了一遍,但仍然无法找出答案。而且,我现在还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实的。或者说我一直都是在做梦,一个梦套着另一个梦。我、小鱼儿、儿子、所有的同事、朋友,包括我每天的工作和生活全都是假的。他们都不过是我梦境出现的假像。那么真正的我是谁?他在什么地方?
我的头开始剧烈疼痛了起来,这真太可怕了!我活了几十年,读书、工作、结婚、生子,竟然全是那妈的假的。这也太那个了!我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来形容这种状况,我仿佛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无底洞,而只有爬出洞口,才能找到真相。
五
天渐渐暗了下来,毫无头绪的我收拾好乱七八糟的办公桌,离开单位,往回家赶。在经过涪江一桥时,一位年轻的妈妈带着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与我擦肩而过。那对双胞胎长得太可爱了,引来路人纷纷侧身注视,我也不例外。在我快要走过桥面时,仿佛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轰响,我一愕,脑子时好像裂开了一条缝,难道真有一个活着张伯,或者有另外的我,生活在某一个地方?
我曾经读个一篇文章,讲得是平行宇宙理论。在20世纪50年代,有的物理学家在观察量子的时候,发现每次观察的量子状态都不相同。而由于宇宙空间的所有物质都是由量子组成,所以这些科学家推测既然每个量子都有不同的状态,那么宇宙也有可能并不只是一个,而是由多个类似的宇宙组成。在这些宇宙中,也有和我们的宇宙以相同的条件诞生的宇宙,还有可能存在着和人类居住的星球相同的、或是具有相同历史的行星,也可能存在着跟人类完全相同的人。同时,在这些不同的宇宙里,事物的发展会有不同的结果:在我们的宇宙中已经灭绝的物种在另一个宇宙中可能正在不断进化,生生不息。有科学家描述平行宇宙时用了这样的比喻,它们可能处于同一空间体系,但时间体系不同,就好像同在一条铁路线上疾驰的先后两列火车;它们有可能处于同一时间体系,但空间体系不同,就好像同时行驶在立交桥上下两层通道中的小汽车。
如果平行宇宙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是不是在多维宇宙间存在着无数的张伯和我?在这个宇宙中张伯已经去世了,但另一个宇宙中的张伯还活着,并在某个不知原因的情景下,发生时空重合与这个宇宙的我相遇。同理,在某个宇宙中我确实与赵大漂亮有一腿。当我在花园路自建小二楼悄悄观察她时,她发现了我并从我身边经过时,明显步子停顿了一下,嘴唇也上下张合了一下,眼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会不会说明在她潜意识中,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我?但问题是,就算平行宇宙确实存在,它怎么能相互重合呢?就如在在一条铁路线上疾驰的先后两列火车,又怎么可能相撞?这个理论太深奥了,显然不是我能弄清楚的。
起床了。是谁在唤我?温柔甜美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另一个宇宙传来。我睁开眼,床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衣,披肩长发的女人,当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时,我惊叫一声,吓得跳下床就想往外逃。她却一把抓住我,仍旧用温柔的语调问我:老公,你怎么了?
六
这个长像丑陋不堪的女人,是我们小区里一个没有嫁出去的三十来岁的老女人,现在却与我同居在一起,成为了我的妻子。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虽然丑陋,但身段,特别是她的臀部,却是很美丽、丰满而富有弹性。在与她度过了无数次如火如荼的消魂之夜后。我尽然慢慢忽略了她的丑,并渐渐忘记了小鱼儿。
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一场梦,我随时有可能被小鱼儿那母老虎的咆哮声吓醒,但还是假戏真做的与这个可怜温柔的女人过起了夫妻生活。其实,话又说回来。谁又敢说我与小鱼儿之间的婚姻关系是不是另一场梦里的幻影呢?
我不知道,当天亮后,我睁开睛时,是谁站在我的床头。但即然人生如梦,无论是谁,也无论美丑,我都应该好好的珍惜她!对吧?
发布时间:2019-07-28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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