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等全家人陆续回来,把豆豆连同它的生活用品装进一个精致的小纸箱里,在生活区南苹果园附近,选个风景秀丽的小树林,挖个坑埋葬了豆豆,还堆了个小坟。
也许是珍爱生命的缘故,女儿和我一样喜欢有生命的东西。无论是会飞会跑会爬会游,到了我家就是幸运儿,给它们建立深厚的感情,然而最终也会带来许多麻烦和感伤。
在老家的时候,一天傍晚我下班回家,刚进院子,骨碌碌滚到脚边一个乳黄色的小绒球,我定睛一看,呵,是个小鸭子。小小的脑袋,黑豆似的眼睛,扁扁的嘴巴,两只肉红色的小脚从毛茸茸的身子里伸出来,显得特别短。由于它太小,翅膀和尾巴根本看不出来。走起路来真象绒球滚动一样,可爱极了,女儿告诉我是在下班路上买的。小鸭子成了一家人的开心果,一有空就围着它转逗着它玩。女儿经常把它捧在手心,让它顺着胳膊往上爬,睡觉时把它放到枕边。或许小鸭子认定女儿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它与女儿显得特别亲近。
我们精心饲养,刚几个月小鸭子就长成六斤多重。然而麻烦也接踵而来,吃喝拉成了问题。鸭子饭量很大,剩饭剩菜已满足不了它的要求。于是我到面粉厂买来三十多斤麸皮配着喂它,可不到半月就吃光了,而且不懂规矩,拉的满院子都是。一次我把在饭店吃剩的炒饼猪头肉提回家让它吃了个痛快,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整整一个下午,它拖着个大嗉子,摇摇摆摆走过来走过去,还嘎、嘎、嘎不停地叫着找水喝。越喝水嗉子越大,叫得越厉害。就这样又闹了一个晚上,拉了一院子才算完事。有了这次教训,我下次提回炒饼就定量喂它,没想到鸭子也长记性,它一看又是炒饼,扭头就跑,一直跑到门外大街上,再也不敢回头。
这么大个鸭子,这么多麻烦,卖了舍不得,杀了下不得手,更何况是女儿的宝贝。一个礼拜天,未过门的女婿来了,我和女儿商量,让女婿带走养几天,女儿同意了。第二个礼拜天女婿又来了,悄悄地对我说:阿姨,解决了。我心知肚明,只是瞒着女儿。为了给女儿来个情感转移,细心的女婿特意在宠物市场买来只刚满月的小京狮狗。女儿对小狗疼爱有加,管小狗叫豆豆,并用纸箱给豆豆做了个漂亮的小房子,用碎花布做个小被子,用四公分海绵做个小枕头,还每天用奶粉蛋黄喂养它,我们把豆豆当成了家庭成员。
豆豆一岁多的时候就长成人见人爱的帅小伙,雪白的绒毛足有半尺长,还有点自来卷,活像个小绵羊。两只机灵的眼睛藏在长长的睫毛下边,几乎看不出来。九九年底我们往生活区搬家,女儿抱着豆豆坐在大卡车前边,它兴奋异常,头转动得像个拨浪鼓,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好奇的世界。住在楼上,豆豆活动范围小了,但它很懂事,不上沙发不上床,只在客厅玩。豆豆嗅觉特别灵敏,我住四楼,只要家人走到楼下,它支棱着两只小耳朵就听出脚步声,火急火燎的扒着防盗门一窜一窜的想快点开门让家人进来。待防盗门一开,它又摆尾巴又摇头,立起来用两只前蹄抱住来人的腿亲个没完没了,这时你纵然有天大的不愉快也会烟消云散,总会情不自禁的蹲下身子,拍拍它的头或抱起它给个回报。往往这时,豆豆像个乖孩子,眯起小眼睛,享受着一刻的幸福。
可豆豆也有调皮的时候。一次我给它洗完澡下楼买菜,回来后屋里静悄悄的,不见豆豆来接尚属例外。我连喊带找不见踪影,心里有点发慌,莫非隔着窗户突然,我看到原本展托托的席梦思床上布满了花朵似的印迹。哦,我明白了,一定是豆豆洗过澡认为自己干净了,上床疯玩后又觉得是做错了事,然后藏起来了。我找遍了每个角落,最后在床围边发现个小尾巴。原来豆豆只顾藏头和身子,尾巴却漏在外边了。
豆豆的趣事是永远聊不完的话题。俗话说没有不散的宴席,在豆豆四岁的时候,有一天豆豆突然病了,不住的干咳,大口大口的喘气,我和女儿把它抱到宠物诊所打针输液,见有好转又抱回来。下午家人都上班去了,我在楼下陪伴豆豆,不料病情反复。看着它病得越来越重,躺在草坪上站都站不起来,我有了不祥之兆。我反反复复唤着豆豆的名字,用它也许永远听不懂的话安慰着它,让它挺着点,等家人都回来。豆豆用哀怜无助的目光看着我,泪水顺着洁白的绒毛流成了小溪突然,奇迹出现了,豆豆用力睁大眼睛,艰难地抬起头,颤颤巍巍的支起前腿,向前挪动了两步,又轰然倒下,微睁双眼,腿一伸,停止了呼吸。豆豆,豆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哽咽着呼喊豆豆的名字,并用手轻轻的帮豆豆合上双眼,然后泣不成声地分别给家人打着电话,满脸的泪水顾不得擦上一把(写到这儿,泪水又迷糊了视线)。等全家人陆续回来,把豆豆连同它的生活用品装进一个精致的小纸箱里,在生活区南苹果园附近,选个风景秀丽的小树林,挖个坑埋葬了豆豆,还堆了个小坟。
豆豆走了以后,好长时间我心里一直沉甸甸的喘不过起来,一走进家门就感到无以言状的窒息。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动物和人一样,日久生情,与其说养宠物的结果是难以割舍的感伤,倒不如当初就别寻找乐趣的好。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养宠物了。
发布时间:2019-08-30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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