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最后是你,晚一点也没关系!
白鹅突然的叫声,听着一片慌乱,几欲起身,但还是控制住了。终于拿到鹅蛋了,小侄子拍着胸脯,喜悦和惊魂未定,站在面前。扬着手里的大鹅蛋,一脸洋洋得意。
那是外婆家里养着的鹅,大个儿,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雄赳赳的跺着方步。还记得上次回家,兄弟俩在院子里被大鹅追着跑,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忙着帮他们赶走大鹅,看着俩兄弟那模样,愣是没忍住,笑得前俯后仰,换来母亲一记白眼。
风呼呼的从窗前吹过,大清早起来和父母在菜园子里开始忙碌。蒜瓣一瓣瓣的插进泥土里,然后弟弟挑粪土来铺上一层,算是完事。几个小时蹲在田间,重复蹲下、起来、或趴着、或半跪,四五个小时下来,腰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手指头抓着蒜瓣往土里插,一个小时就已经开始出现不同的裂口,回家裹上一层胶带,算是减缓了这份刺痛。
从土地里一锄一锄,一点一点的要回来的果实,从来都是汗水和身体的极端疼痛和付出换回来的。这样的付出能换回来的,永远只是少之又少。但这片土地上世世代代存活着的人们,从来都甘之如饴。
二姐,还要薄荷、韭菜也要,即将要远行的老弟,短期回不来了,但是怀孕的妻,是他始终牵念着的归宿。一个大老爷们,从来都讨厌带很多东西,结了婚之后,却开始每一次都变的絮絮叨叨,回到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也算是食了人间烟火。冷飕飕的风夹杂着丝丝小雨,帮他弄着,知道他的心意,在心底也是温暖的。
阿妈,走啦,回去吧,现在就走,小姨家十二岁的小子,躲在小姨身后,撒着娇。等一等哟,坐着聊会,晚点又走,我搭着话。就看到母亲起身去厨房,煮面条去了,一会吃完面条,母亲问他,吃饱没,饿了也不说。我恍悟,原来肚子饿了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要求回家,那一刻,心底的澄澈和明亮,曾几何时,我们也是这样豆蔻年华,也曾这样羞涩,也曾这样纯净。
阿姊,别捉蝴蝶,快放它们自由,我们应该爱惜小动物的,阳光暖暖的洒在它们稚气未脱的脸颊,风轻轻的落在身侧。大葱开的白花里,蜜蜂和蝴蝶忙碌着,一趟趟的来了又回。薄荷淡淡的香味从那陇地里飘过来,韭菜一排排整齐的列队。阿妈和小姨在田的那一头聊着家常,隐隐约约听到小姨说快八十的外婆一大早去背干柴了。
拿起小锄头,和母亲一起给川芎和茼蒿菜除草,小心翼翼的把锄头放在每一个空隙间,没有戴着眼镜的视线,方寸之间都是模糊和凌乱的。
豌豆和蚕豆荚子鼓着肚皮,晒起了太阳。酣畅淋漓的呼吸着深春的风,鸟语花香不绝。提着母亲的小竹楼,来到屋子一侧,蜿蜒的梯田间,是父母秋末种下,经历了一冬和整个春天的作物。其实是想吃母亲做的焖饭了,蚕豆摘一些,豌豆摘一些,新鲜的包包菜,细碎的肉粒,便是一锅可口的美味。再摘上几嘴刚冒芽的香椿,用水焯一下,凉拌,如此便是春的味道,便是家的味道,便是母亲的味道之一。
晚归的父亲,呼呼的睡在沙发上,母亲在另一侧,我便是这风景中的某个点,静默着。
妹子,啥时候走,我回来一下,阿姐在县城,没有休息时间,我和弟弟回来了,她便是要来看看的。看着她的忙碌和收获,心底里有疼惜,更多的是便是祝福。两个小儿子一天天长大,她所能够给予他们的,更多的是努力和付出的生命状态。
突然的阴天,是阿爸和阿妈期待很久的雨天吧,可惜寒风呼啸,温度降到10度以下,却没有如期而至的大雨。黑压压的云层低低的挡住了光线,却没有来得及挡得住冰凉。
找到姐姐的外套,裹住了灵魂的冰寒,也包裹着身体的瑟缩。一点点,在所有人前的勇气全部耗完,而回到家,可以给灵魂洗礼和慰藉,然后一点点的回暖,再一步步的往前迈出去。
看着父母亲苍老的脸庞和幽幽荡去的岁月,心底有一丝丝的内疚。看着温暖和美好的生活,有了争吵,更多的是体贴和互相的慰藉。
若这一生,可以等来那个愿意白头偕老的人,便是此生的万幸。而此刻,我们都还在人海里各自流浪。只要最后是你,晚一点也没关系。
我在努力的积攒力量,在人海里骄傲的活着。有自己的生活方向,有自己的奋斗目标。而生命的某个旅程,你刚好来,而我又刚好在,那就刚好在一起吧。
只要最后是你,晚一点也没关系。
2018-04-06
发布时间:2022-10-13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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