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生之后开始有记忆一般都是从母亲开始,但是今天不讲我母亲,讲我父亲,要是讲起我爹,我觉得我能连续敲打前盘三天三夜不停歇,想起那个成语罄竹难书,还想起陈小春的那首歌《她的妈妈不爱我》,哦,又跑题了,今天说的是我爹。
我人生第一次对我爹有记忆是源于一场感冒,生病对人的记忆总伴随着疼痛,所以,因为疼痛开始的记忆就印象格外深刻。
我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当时我多大不知道,后来求证我妈她说那时候三岁,所以,我是从大概三岁对这个世界,还有我爹才开始有记忆,我记得那天很冷,我爹骑着从朋友家借来的摩托车带着我去看病,他肯定是想缩短我痛苦的时间好马上见到医生。
我记得那天已经是深夜了,我爹穿着厚厚的军大衣,让我坐在后座上,他用军大裹住我整个人,我抱住他宽大的后背,对我来说,我爹的后背太大了,我根本抱不住,只能两手拼命的抓住他的衣服。
就这样,我耳朵里听到的是摩托车在深夜里发出的声音,而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脑袋因为感冒格外的疼痛,时间是如此的漫长,在到达乡村诊所的一路上,我爹始终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他的内心可能比我还要焦虑,因为对大人来说,莫过于孩子生病时自己的心焦更让人无助和脆弱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摩托车停了下来,直觉告诉我到医院了,我爹身高腿长,然后用一只脚把摩托车一侧的支架蹬下来,停稳了车,然后把军大衣从我头上翻开,然后抱住了我,我依稀看见了天空的月亮,应该是那年最后的一个月亮。
然后身后就是乡村卫生所白底黑字的大门,我知道,我们到了。
妞,咱到了,马上就不难受了啊!
本来不是那么难受的我在此刻听见我爹在深夜里如此的安慰顿时觉得心里无比难受,身体的疼痛几乎可以忽略,在此时,让我难受的是在孤独的深夜里我们父女好像相依为命的浪迹天涯的途中,一句温暖的话语让那个一路坚强的我瞬间崩溃的感觉。
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没有任何征兆,有些撕心裂肺。
不哭啊,不疼,咱不打针好不好,我让医生光给你开药。
在我爹看来,孩子对医院的恐慌莫过于针头扎在屁股上那股疼痛的无法取代和胆怯。
他不知道,我此时的哭声跟多代表了我内心的脆弱和依赖。
我爹高大的身躯和温暖的怀抱给我的感觉是如此的踏实,那也是迄今为止我对温暖的怀抱最高的定义。
直到多年后恋爱,被爱人拥在怀里的感觉,是童年那次生病我爹给我的怀抱无法替代的,想起张小娴的那本《永无止境的怀抱》。
发布时间:2022-10-07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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