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临别,回望身后,整个学生生涯没有鲜衣怒马、挥斥方遒,却能在关键节点做出不坏的选择,实在幸运。
如今,较之从前,内心变得更洗练,待人处事也稍显成熟了些。读书记事少了,究其原因,有可以做但是没必要的懒散,也担心一时之感会显得矫情。至于好奇心、情感开始稀薄这事,不怎么伤感,只是有些意外。总之,读书时代宣告结束,在此留下零星。
润物细无声
有两位对我意义重大的老师,一位老师上课称不上妙语连珠,下课谈不上温文尔雅,但每谈及文学时眼睛里散发光芒。他曾讲起,一个小地方有一群志同道合的老师,闲暇时便聚一起,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以此畅叙幽情。这其中不少人曾被邀去外地教书,皆因知己难求,婉拒。那时,明明事不关己的老师神采飞扬。
另一位老师,诠释了女性优雅老去的样子。一次英语考试,监考正是久未谋面的老师,她如从前样一袭素衣,落落大方。我欣喜地去打了招呼,她先是一愣,随即报以微笑。
考试过半,我正诘屈聱牙做着阅读,余光一瞥见她走来,站定了。忙尴尬地拿手肘掩着试卷。接着意外发生,她竟拨开我的手肘看了会试卷,然后径直走开。我一下有些不知所以,但时间紧迫也没多思索。时至交卷,正要离开,只见她叫出我的名字,笑盈盈地关心问候。一下恍然,原来如此。
与两位老师的交集几乎仅限于课堂,能记清的也只剩些小事,但的确在他们的影响下,我找到了爱好,了解专业乃至工作的意义。对于工作,它们足以支撑人的一生,值得尊重。此外的,王小波说,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如此这般,恰如其分。
孤蓬万里征
5月,答辩结束后无所事事,于是回了家。不料每天艳阳高照,即使入了夜,空气中也残留着白日的余温,让人没了气力。所幸明月如镜,夏夜恬美。这样缠人的天气直到月底,终于下了雨。
返校这天,天空中飘洒着细雨,像只大狗将鼻尖凑到人脸上嗅个不了,不经意的风吹来泛起一丝微凉。父亲送行,临别说着多小心呀,注意身体,说了一遍又一遍。蓦然间我有些酸楚,心有千语却又如鲠在喉,只得点头称是,告别父亲。
收拾心情,上了大巴发现全是中学生,大概是周末回家吧。我在这显得格格不入,于是赶紧捡了最后排坐下。放眼周围,学生有的三两谈笑,还小心地将薯片倒在书包上一齐分享。有的则独坐,认真研习书本,分毫不受外界影响。一时间我有些发怔,那挂在记忆上残片式的风景一一浮现,唐三、跳舞的小说、心然的歌、还有终究悲哀的外国语......再回到现实中,一种不真实感油然而生,不敢置信我已成了大人。只有轰鸣声不断从外传来,这种不真实感才得以慢慢退却。
汽车继续行驶,学生们接连下了车。移目窗外,底下是绵延的公路,头顶是转晴的天空,而前方的旅途呢?说不分明,只是会离起点越远,离终点越近。
风儿托举画布琢磨不住,喂,假如你在这里,会说些什么呢......
发布时间:2022-06-04 0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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