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过三天才是霜降,怎么就这么冷呢?感觉像是入了冬。
该上班了,刚一推门,右脚还没有跟着左脚跨出门槛,一股冷风扑来,冷雨点洒在脸上,立马打了两个寒颤。
这老天爷怎么就偏跟我过意不去呢?昨晚一个通夜你不下雨,明明我要出门办事了,你却下起雨来。心里这样嘀咕着,抬眼一看屋外的大路上,人们陆续的走出小区大门,其中也还有出门忘带雨伞,只得在雨中匆匆快跑的。哦,这老天也不是只针对我一个人的。带着些自慰做了这样的打算:打伞走路算了,电瓶车没有顶棚,骑着不方便。
在办公桌前坐下的时候,脚底感觉有些湿冷,脱了鞋子细看:鞋底居然有点破了,有些漏水。咋办呢,很不舒服的?然而这里又没有鞋子换。算了吧,将就点,让身体的热气去烘干吧。
哎,都是下雨惹的祸!
中午下班总要停下来嘛。心怀着雨会停的念头做着该做的事情。
到中午下班时,雨仍下着,似乎比先前更起劲。穿着漏水的鞋子,在遍地有积水的街上走回家,一种莫名的忧郁蔓延心中。
黄昏,雨还牵着线的下。刚挂断朋友的电话,说因下雨,取消原定在猕猴桃园的夜茶会,等以后天晴再说。刚还犯愁怎么去,现在一下就释然了。不过看了看手中的稿件,不免有些怅然,加了两个夜班写成的稿子,等着和朋友分享我对于教育问题的独到见解,就因为这雨不知要延到什么时候了。
雨,不停地下,会逼着人改变生活中预先的设想,不管你有多么的不愿或不忍。抬了头,天空,雾沉沉,所有东西都在雨幕里灰蒙蒙的:小区道路两旁的树,没有了往日的葱茏,庭院里的花草没有了往日的婀娜。不过,还鲜明的感觉一点,作为花草树木的本色并没有变,尽管雾霭浓重,她们依旧青色,似乎在暗示我:雨要下,谁也没法阻止,但活着的日子总得有要过!
迷茫中,脑子里浮现出母亲给我讲述的我在儿时的一段故事。大约两岁光景,我不知得了一种什么怪病,心口鼓得老高,高烧不退。一连几天,雨,一直下着,背着我找了周围几个村子的医生看,病情不减。后来父亲请来公社的一个医生,坐在床前守了我两天也拿不出办法来。就在命悬一线之时,来了个刘婆婆给我爆灯花,才将我的命从死神手里夺回来。讲到最后,母亲是这样结尾的:怪得很,你的病开始好的那天早晨,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
雨要下,人要活,太阳总要出来。这几个意思在心里绕来绕去。
第二天起了个早,想看看雨停了没有,结果让人失望:细雨沥沥,飘飘洒洒。跟着老婆也起床了,叫我去买菜,我随口说:这么大的雨,怎么去买嘛?她反诘道:总不能说,下雨就不吃饭嘛!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自知也拗不过她,打了伞去赶早市。
提着菜往回走的路上,为躲避一滩积水不慎跌倒,衣服湿了,裤子湿了,鞋子也湿了,这啥子天哦,倒霉的雨到底还要下多久?口中喃喃嗔怒,也顾不得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拾起散落一地的菜,悻悻往回走。
这情景一下子让我想起一些陈年往事。高中毕业了,因为是推荐上大学,无需高考,只得回乡劳动。也是深秋季节,也是天天下雨。但是都要出工(到生产队干活的说法),天天都要累得精疲力尽,从没有休息的一天。背着稻谷到生产队的公房,我在路上摔倒过;犁田的技术不过关,牛不听使唤,在水田里摔倒过;背大米去公社仓库上公粮,在羊肠小道上摔倒过每摔倒一次,都心里自语:挺过去;都心里发誓:脱了龙皮(农皮),走出这山沟沟,过城里人的生活!
后来,如愿的进了公门,吃着公家的饭。然而直至今天,心里从未有过这就是天堂的感觉。跌跌绊绊,起起伏伏,总觉这一辈子都像是在这雨中行走。不过,有个意念在心中挥之不去:雨要下,路要走,太阳总要出来。
第三天,雨小了好些,但还在下,牛毛似的,绵密轻柔。平心静气地喝了口开水,吞下疗治腹泻的药。不知何故,这腹泻的经历和接连三天不停的雨莫名其妙地搅和在一起。
临近退休的一个月,毫无征兆的拉起肚子来。药店里买药吃,无效;看西医,无效;看中医,无效。直到有一天,腹泻像山洪一样倾泻,生命末日之感紧压心头,才上成都治疗。至今已近两年,仍未根治。药,从未间断,腹泻的忧虑如影随形,时不时地袭上心头,恰似这连绵的雨,盼着它停,它就是不停。不过,心里已没有了焦躁,只默默念叨:该干嘛干嘛,时间会让你停下来的。
出得小区大门,去做须得要做的事。抬头四望,云层似乎不再那么厚实,天边已然有些亮光。口中喃喃自语:雨要下,路要走,太阳总要出来。
发布时间:2022-04-28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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