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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豫东的乡下农村乘车到省会郑州,途经一个小镇,叫五女店。五女店,一个多么好听的名字,第一次听说,我猜想:这名字的来历,一定有一个或动人或凄美的故事。
五女店是我麻袋生意的开端。我生意的第一脚便踏在五女店。
大约1990年秋末冬初的一个下午,五女店粮管所的大院里停着一辆货车,几个男人正忙着往车上装麻袋。保管员手里拿着一支笔和本子站在宽敞的库房里记录着出库数量,他的旁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是我一个是我老表。
忍不住好奇,在保管员计数的间隙里,我不失时机地同保管员搭仙着。我说,大叔:这五女店名字一定有来历吧。
保管员说:是呀。他转过脸来很和善地给我介绍起来。
五女店原为桑家庄。桑家庄有一个桑员外。桑员外有五个女儿,琴棋书画,天资聪颖。东汉末年天下大乱,盗匪横行。一个夏日当午,五女相伴到村外风景秀丽的清水河边洗衣采莲,突遇乱兵,面对如花似玉的少女,乱兵欲图目不轨,五女遂跳入河中。为纪念五女贞烈,后人在五女冢旁立了五女祠。从此,人们便把桑家庄称作五女店。
保管员讲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我心里软软的,感到一阵惋惜。
过了半天保管员又说:现在地都分到各家各户了,农民为了多打粮食,五女冢也平了,石碑也搬家了。早先见一个老人在路边摆茶摊,把石碑当桌子用,现在茶摊没了,不知道石碑弄到哪去了。
我顿感愕然,一时无话可说,心里很不是滋味。
半天保管又说:现在人讲啥?现在人都讲钱。
我不得不佩服保管员说的有道理。
保管员大约五十多岁,身体略微发福,目光慈祥,说话和气,像自家大叔一样。也许保管员见我对五女店的历史感兴趣,一时有了共同话题,惋惜中带着几分荣耀,一高兴就说:那边好的装几捆吧。于是好麻袋充当报废麻袋装车上四捆。
坐在车上我说:保管员真好!
老表笑笑说:是哩,一见面我就往他兜里塞两盒烟。
我随即哦了一声。
大凡做什么生意都要有人引导。老表便是我做麻袋生意的引导人。
老表的村子不少人做麻袋生意发了财。那天我从南地出麦茬红薯回来,在村外的大桥上碰见老表。老表在等车,准备去外地买旧麻袋。我正愁窖住红薯,把这两颗麦子种上没事干,于是就顺便问老表麻袋生意好不好。老表是一个十分低调不善张扬的人,淡淡地说,同掂泥兜子差不多。我说,差不多就行呀,至少不掏劲了。忙完活我跟你学学去。老表说,中啊。
没几天,老表打电话说,你准备五千块钱,我的钱占住了,腾不出来。有一家粮管所的麻袋在两下里,有点不好装,咱们麻烦点拉回来,你也能学学本事。我一听很高兴。但接下来我被难住了,五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妻子说她去借。连夜跑到娘家,找到几个娘家哥,把钱借了回来。
凌晨三点多钟,我腰里揣上钱同表弟一起来到邻村,把货车司机喊起来。司机打着哈欠往车里加了热水,把车发动开,我们便上了路。我们原计划,九点多钟赶到五女店,上午装一个地方,下午装一个地方。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路上遇到了修路堵车,耽误了时间,到达五女店已是中午。先找个地方吃点饭。粮管所两点多钟上班,等保管员在街上找好装卸工,打开仓库门,开始装车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多钟。装完车,我们连忙结了帐,匆忙往粮管所下边的一个分站赶。赶到分站大约五点多钟。如果抓紧点,下班之前依然有充足的时间把一千多条麻袋装完。
老表下了车直奔办公室。办公室几个人在打牌。老表打了一排子烟,对保管说:车到了。保管接住烟夹在手上,抬眼在老表脸上扫了一下,目光又回到手中的牌上,说:等一会儿。老表怕司机着急,从屋里退出来走到车旁对司机说:正打牌,让等一会儿。
我们在车旁耐心地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咔擦、咔擦,声音特别响,每一下好像都敲在心上。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不见保管员出屋。司机不耐烦了,催老表再去看看。于是老表再去看,进屋又先打一排子烟。几个人毫不客气,把烟接在手里,目光也不抬一下,絮絮叨叨的在争论手里的牌。老表在保管身后站了一会儿,嘴巴干乍动却不好说什么,半天只好知趣地走了出来。
司机拉长了脸问:咋弄的?
老表无奈地说:还在打牌。
司机不耐烦的嘟囔:小路没有走到吧。
我和老表焦急地在仓库门前踱着步。老表不住地晃动门上的大铁锁,咬着牙,挥舞着皮锤,朝大铁锁砸来砸去,但是触到铁锁的一霎那,皮锤都无力地收住了。老表咬牙恨地地说,这时候真希望砰的一声,飞来一只飞镖。我说,打在你的手腕上。老表苦笑一下说,把锁打落了。仓门大开,麻袋像长了翅膀,一捆接一捆排着队往车上飞,码放得整整齐齐,五分钟,齐了,出发!。
我说:亏你想得出,武侠说小说看多了吧。
过了好久,牌场终于散了,保管走过来,说:下班了。今天晚了,明天吧。
我和老表赶紧跟过去说好话,但是不行。保管黑着脸,拧着眉,表情丝毫不见松动。面相上看就是一个不好说话的犟驴。他把老表塞在他兜里的两盒烟掏出来在地上扔了老远,转身就走了,一副非常钢板的样子。
司机坐在车上说话了,声音慢悠悠地:不好办呐,这是个老猫兔子。不是两包烟能够摆平的。
我们一时六神无主:这可咋办?
更恼人的是,接下来司机开始向我们发难了。司机嘟哝一张苦瓜脸:咱们说好的一天这一下弄几天咋说?脸上突然不见一点老乡的情分,同刚才保管员看我们的眼光对我们的态度一摸一样。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咬牙恨地,怎么一转眼都成了咬人狗和白眼狼了!老表把手里的两盒烟讨好地给司机撂上去。司机又撂下来,说:别撂了,上午两盒还在这放着呢。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我没有做过麻袋生意,这可真难呀!第一次跟着老表出远门我无半点经验,眼巴巴地瞪着两眼干着急,一切全凭老表拿主意。老表对着司机:你说咋办吧?
司机说:给您干活我说咋办?
老表说:不要紧,您说加多钱吧。
司机阴着脸就是不吭声。
老表又说:您说到哪,俺请到哪。
司机仍然不吭声。
老表不耐烦了说:到家备钱留,行吧。
晚上,老表先打听到保管的家,然后去街上商店里买了一条烟,搬了一件饮料,送到了保管家里。保管没有说什么,答应明天一上班就装。小街上只有一家饭店,没有旅馆。我们简单的吃点饭,回到了车上。司机一直满肚子怨气嘟嘟囔囔,牢骚不断,说知道也不来,嫌跟我们出了一趟苦差。我心里充满愤怒,恨不能上去煽他两巴掌,把嘴给他堵上。什么东西,落井下石!
司机关上车门,一个人卷缩在驾驶室里。我和老表跳上车,把麻袋捆散开,把下面铺好,尔后躺下去,再把一条条麻袋盖在身上,就呼呼的睡着了。
一周以后,西院的六爷死了。我忙着办丧事。那天吃饭的时候我们一阀的小伙伴坐在了一起。麦子种完了,眼下都闲着没事干,问我麻袋生意怎么样。这时我们拉回来的三千多条麻袋已经卖了出去。一块二一条买的卖两块八。整麻袋的那天,买麻袋客户一直坐在一旁等着,当天下午卷好捆立马装车拉走了。除掉工钱车费,打干除净我们净赚三千块钱。每人分一千五。连拉带干带卖,总共用了一周时间。一周时间,赚一千五百块钱,在一个农民眼里,啥概念?当初的一切苦难都给一笔勾销了。我忍不住兴奋的对他们说:
管干。这生意管干。干吧。
就那天我酒桌上的一句话,今天想想,对于我们村的发展不亚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在以后若干年里,我们村迅速发展成为全镇第二大麻袋专业村。同老表所在的村子一起组成了全国有名的麻袋购销市场。其经济发展紧随老表所在的村子,在周围方圆数十里,遥遥领先,鹤立鸡群。
岁月已经过去,青春值得记忆。
难忘,五女店!
2016.7.7 杭州
发布时间:2019-09-08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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