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好些地方开始下雪了,我寻思着雪花的冰冷和白洁。霜成,雪似花,冷落不尽把年跨。
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才想起,忘了把昨日的美好留存相册、记在笔下。目中人,心里话,情感交错润年华。
前些日子,携妻女回老家一趟。途程一千五,昼夜一整天。朝着家的方向驰骋,再遥远的路途也不觉得累。有妈妈的牵挂,再冰冷的空气也夹杂一丝温暖。感谢天公作美,回到家乡的数十日,天天都阳光明媚,把家的温馨溢满整个心房。看着一岁多的女儿迈着蹒跚步履跟着奶奶,鹦鹉学舌般的发音叫着奶奶,我眼中的泪直打转。七十六岁的老妈,这种和孙女重逢的机会还能有几回?等我一岁多的女儿长大后,还能否有这段与奶奶的记忆?而我,四十依旧无归期!
都说有妈的地方就有家,确实如此。无论我年龄多大,见到妈的那一刻还是倾情如童,就像犯了错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回来了,叫一声童贞而羞涩的妈。每次回到家,总是看着停不下来的老妈忙前忙后,把家里早准备好的自制的各种小吃通通拿出来给我们吃。油炸粉皮、南瓜花、冬瓜花、苦瓜条、竹笋干、泡罗卜等等。还好些分辩不出叫什么的土货,丰盛而稀奇,美味而香醇。
就连一岁的小女也吃的津津有味。看着我们贪婪的吃象,老妈笑容满面。紧接着早早的就开始准备晚饭,烧土灶,大铁锅。炖的、炒的、蒸的、堪比年夜饭般的丰盛。平时节制的肉肉,这回正好不管三七二十一,整饱,整够。因为,不吃怕对不起老妈的一份心。总是等我们快吃完了,老妈还在忙着洗这洗那。大锅里要烧好热水准备洗脚用,铲好火笼烤火用等等。这些在她传承的生活习惯里的项目一个不能少,即使你有空调、取暖器、开水宝、液化气,统统都不如土灶,柴火,木炭好。等一切程序走完了,老妈总算有空停下来和我们认真说话,家长里短,田土粮油,亲朋好友,唠不尽的话题,一直要到她瞌睡才解散。睡着踏实的木板床,盖着连续几天多晒过的棉被,满满的全是家温馨,是家的味道。
时间总在你特别珍惜的时候过的飞快,快的你来不及安排。与姐妹相聚,带老妈检查身体,冬至祭奠下逝去的老爸。时间就这么无意而过,数着有限的假期,又至离别之时。我几乎没有勇气向老妈说,我明天该回去上班了。无奈,现实总喜欢无情的摧残情感。我们还是开口说再见,只是年迈的母亲好像早就知道我们又要离去。大包小包,早就装好了很多她准好的(土特产),容不得我们推迟,红薯干、笋干、花生油、杨梅干、霉豆腐等等。这些都是老妈亲手制作的东西一一装进车箱。
当我转身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我甚至没叫妈一声就上了车,妻子抱着小女打开车窗和老妈告别,老妈哽咽着说不出话。我无言以对,按了声喇叭示意离开。我知道,这又是一次伤,又是一次惭愧。七十六岁的母亲,你养育的儿女就是这样无情离你而去,剩下你,孤老一生。
该下雪了,寒冬已至末梢。期许早日春风融化你寒冷的冰霜。少的茁壮,老的安康,福纳千祥。
发布时间:2022-12-23 0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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