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梧桐可栖凤凰,所以对她莫名崇拜。后来,得知屋子外有棵泡桐,但我执意喊她梧桐。
早先住处位于绣花小巷里,推开小厨的窗,三四月,微风细雨正相逢,一窗风景!雨点滴落梧桐,不过没有伤感。只有湿地上掉落的泡桐花,雨润后愈加昂扬,树下多了些拣桐花的小娃,叽叽喳喳的声音钻进窗子,惹得我蠢蠢欲动,可是,女儿还在摇篮里我走不开,我想穿一串淡紫的花环戴在她头上,看看几个月大的孩子粉嘟嘟的小脸,真像这拣拾的花朵。
于是,一阵急促呼唤,喊了小娃讨了些他们手里的鲜花,连声说谢。孩子们因为一个大人的讨要而愈加珍视手里的那些花朵,一会儿在窗外散去,我则用心开始编织我的紫色花环。
因为窗外的落花,我可以看见一直有孩子跑进茵茵草地,他们满脸兴奋地举起粉色的喇叭,蹒跚扑向草地那头张开双臂等待的母亲。几步远在孩子脚下变得遥远,那母亲与我相仿,怕也是爱这泡桐花吧,听说泡桐适应性强,成才快,可以当作道边观赏树,尤其落花时节,空气被她薰香不少。树上仍有成串的一嘟噜一嘟噜的繁荣,蜂拥蝶舞。欣欣然的样子牵动生长的信念,原来我没见她花时,以为她是一棵梧桐,悬铃向风。见花后,再重新审视她的普通之极外形,真的很难想象那些小娃手里争抢的花生于此。
我对这泡桐的感觉有些怪。明明知道她不是梧桐,不会有凤凰来欢歌起舞,等到她开花了,我还一厢情愿地认为:凤即使不来也无防,她还是我眼里梧桐。及女儿大点,只是当我走在树下,牵着女儿小手欣然欢笑,与几个同龄女人讨论起她的名字,我只是违心地告诉她们她是泡桐。
女人们惊讶瞪大眼睛,赞叹土土的树竟然能开出如此鲜活的娇艳来。那时候,我在心里不止一次地喊她梧桐。想执拗地喊她到底,是因为自己喜欢梧桐滴雨天的情境,那时我独自带着孩子数着星星和泡桐花朵,一直数了很久。现在逐渐明白:不是事物外在的魅力叫人不能自拔而常常是入侵心灵的感觉叫人迷醉。
我是个喜欢感性的随性的人,感性的状态说明心灵没有枯竭,心灵活着。所以,哪怕知道欺骗,只要这样的花儿带给我们许多生命感动欣喜,被骗,难道不值得吗?
走在路上,与爱相随,会有许多错觉。虽然发现错觉之后的我们有时候追悔,但仍不肯面对铁骨般现实,依然执意于曾经拥有。正如初开的泡桐花,我仅仅看见了她的精灵就偏偏硬是给她换名。那时,我接受不了粗朴里开的风华。现在,懂了些感动,尤其是视线的拓展带来心灵的开阔,不会随意地宣泄一己私情。
如果你还能尽力体会一份感动,那就恭喜你:感动若在,心就在,心若在,梦就在!
发布时间:2022-08-14 0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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