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
你来的时候,已是深秋,我的心挂满孤苦与落寞,却载不走乡愁。
梦里游荡的乡愁,在遇见你的那一刻,注定要释放点什么。
于是便有了那个心跳不已的故事。
于是便有了那样一个肝肠寸断的结局。
你的出现,原本透明,却是因为爱,在我眼里,扑朔迷离。
你的爱,原本单纯,却是因为在乎,在我心里,千头万绪。
爱爱恨恨、幽幽怨怨的一段日子啊,曾铭记着多少个相思、期盼、焦虑与不安。曾铭记着多少个翘首以待的日子。
望穿秋水,是我对你不竭的思念。
而在多年以后的今天,不小心碰翻了的往日情怀,被晾晒在午后的凉台一角。
叶落之后
往往要在这个季节,有一片叶子悄然飘落,象孕育了一个冬天的童话,被惊醒在四月的春雷声中。
而一种情绪在慢慢地滋长,柔柔地沉淀成心事,仿佛池底动也不动的鱼儿。
我在幻想一种毫无痛楚的感受,或者是用时光如水的镜子反射曾经的幸福或悲伤。
那时的心足够脆弱,便天天守了最美丽的文字充盈微小的天空,在你精心编织的童话里,我从降雪的冬季走到了心事沉沉的雨季。
在闲暇时翻开书,发现你就躲藏在字里行间,流露在笔端。符一起跳舞的你,醒我沉睡的记忆。
该是甜睡怎样一种深深浅浅的痕迹,那些日子里,又被谁有心地雕成一种刻骨铭心的思念?
我的日子该是多么苍白,简单成笔下的一页白纸。在今春的第一片叶子落下之后,夕阳下那面墙的光影依然清晰地存在。
日子真的已无法回头,你也无须再作观望。
此情只可成追忆
惊悉婷因意外的打击而几近崩溃,是十数年前的事了。
那时我正远离故土,在异地求学。一位好友在信中,隐隐约约地提起了婷,和让人不敢相信的事实。
我缠绵而又牵挂的心,一时间如空中张开的风筝,随时随处,都想感知来自四面八方哪怕是一点点关于婷的消息。
我不知婷怎么回mad?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痴痴傻傻,疯疯癫癫?我不懂一个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女孩子怎么会突然失去了感悟力?一个曾经那么豁达、乐观、进取的人,一个对人生、命运有着独特见解的女孩子,一个如花似玉的才情女子,怎么会突然失去这么多???
我搜索的目光纵然穿透纸背,无奈好友不忍提起,不愿细谈的寥寥数语,让我反反复复的心,浮起又沉下,起起落落,久久不能释怀。
然而,好友回信始终再没提起婷。我牵挂的心,一面为学业责无旁贷地操持,一面也为身边纷纷繁繁地人和事困扰着,也就渐渐地、遗忘了婷。
直到毕业后的一天,我才听说:婷结婚了。我赶紧跑去看望:婷的丈夫海是个落榜生,知道我是婷的同窗好友后,好客的他立即跑到街上买来鲜菜,一面又吩咐着和婷做饭。我这才有空细细打量他们的住处: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房子,墙角高处有黑乎乎的灰尘串子吊了下来,家什凌乱,桌子上落满了灰尘,旧沙发的皮绽开来,漏出里面的黄黄的海绵。看得出一切都是简单的拼凑起来的。唯一显眼的是床前有一个书架,摞满了书,关于文学的。婷的才华、悟性,以及痴狂、是所有认识她的人都极为认可的。海忙不迭地、从书堆里找出来一个荣誉证,是婷在全国青少年散文大赛上的获奖证书。海告诉我:婷的一切、包括起居生活,都要他照料,就连脚上的袜子,也是他批发来的。我一直没敢问婷的病因,只知目前的婷,不太会自理,但还在吃药治疗。婷,因了我的到来,一边在海的安排下手忙脚乱地做饭,一边旁若无人地哼起了歌。
我知道、并懂得、真实的、郑重的爱情。这是婷不知何时落在本子上的一句话。那么,此生何求?纵然,房是租来的;纵然,生活的残忍可以将你击倒在地,可是,婷啊,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是个幸福而富有的女人。海的包容、海的用心,这世界,你都可以拿去,只有海有。海对婷的珍惜,细致到对一个荣誉证的层层包裹。那么,婷,即便海,其貌不扬、一贫如洗,甚至、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可是,海,是上帝派来要守住你的人!
我走的时候,婷不断地叮咛:记着常来!我点头答应了,象是承诺一般。婷的爱情:一个穷人和一颗残缺的心,原来也可以很感人。我坐在海的三轮车上,百感交集。海告诉我:尽管婷的文采很好,人也悟性极高,但文学,最终伤了婷。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文学的殿堂真的很美,但它却太容易使人迷路。
后来,又去看过几次婷,反复无常地病情迫使她年复一年地不断吃药治疗,以至于,连个孩子也没有。孤独的婷在谈起文学时,在谈起中国文字时,眼睛仍会不由自主地发亮,谈起自己在灵感降临的夜晚会疯狂地写,而后又会付之一炬地疯狂举动。可是,婷呵,我宁愿你平庸、粗俗、甚至无知、而绝不要、还这么敏感、真情地活着。
有些东西是不能刻意追求的,人生的无常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即便是心中的挚爱,也得学会放手。
此情只可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注:婷,是我初三那年的同窗。为了心底中那份对未来的期盼,婷、春、和我,三个常常在深夜的教室久久不肯离去的女孩子,秉着夜烛,固守着梦想,固守着那个年龄才会有的纯真的烦恼和些许对人情的倦怠。婷的豪放、热情、与真挚,给了黑暗中的我一些温暖的慰藉。
我因故突然转学的时候,婷在短暂的课间休息中,送给了我奋笔疾驰的诗行和一个无言的拥抱。
到现在,还依稀看得见婷明亮得眸子,通红得脸蛋和哭成泪人的我。
婷的豪放和我的婉约,是当时作文课上的两道风景。
仿佛还记得那些诗句,却已无处求证。
婷的走失,究竟是缘于迷离中遭遇的爱情,还是骤然错失的亲情、亦或是单纯对文学的痴情?
至今,留给我的,仍是谜团。
发布时间:2022-01-13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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