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阴

　　一

　　上个星期日，我去参加我已故启蒙老师的画展。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很漂亮的短发女生叶皖。

　　当天，来参展的人并不是很多，我站在一个画得非常逼真的人物画像面前，感叹这水彩画的真是美妙至极。尤其是那手指，上面还戴着一个钻戒。我感到我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真实吧?

　　我转过头看到她，说：是。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谢谢。

　　我惊讶的看她，这是你画的?

　　嗯。

　　后来叶皖带我参观了这里，在对话中，我知道了她是我的启蒙老师的女儿，也和我在同一所大学，是美院的高材生。我问她还有没有她的其他画作，她告诉我，就只挂了这一幅。

　　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时不时，我会找她喝咖啡，顺便聊聊在学校的生活。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有一天去她家看她的画作，因为看的忘了时间，又正赶上暴雨，干脆就在她家留宿一晚。

　　叶皖执意要和我睡一个房间，说是其他房间还没有整理好。我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说：知道了，要是我是男生，还以为你中意于我呢。

　　躺在床上，我闭上眼睛听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淅淅沥沥的雨声勾起了以前的回忆，虽然我的启蒙老师已故，但仍让我想起她在谈论到自己的女儿时一副生厌的表情。

　　只是我不明白，叶皖这样温婉的女孩怎会让老师如此。

　　这其中必有复杂之处。我这样想着。一双温暖的胳膊圈住我的腰，棉布般干燥的声音响起：小苑。

　　嗯?怎么了?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男生打雷的时候他就会抱着我我很爱他是真心的可是他没有他说的那般爱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平静而温婉，后来，我们就分手了。可是我也是不得已

　　我感到后背有些湿润，随即转过身，轻轻地拥她入怀，看到她泪眼迷离的眼神，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怜爱。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凹凸不平的触感让我有点心悸，睡吧。

　　二

　　阳光偷偷钻进房间里，我看着窗帘缝隙中漂浮在阳光下的微尘发呆。房间里没有叶皖。我揉了揉眼睛，穿着她的睡衣走出房间，猜想她在画室。

　　叶皖告诉我这儿平时只有她一个人看管。一楼是画展的地方，二楼就是一个画室和几个房间。走廊里很静，墙壁很白，没有刻意的装饰。

　　我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前，推门进去。画室宽敞，但有些灰暗。我一眼便看到了墙壁中间挂着的那幅以红色为主色的水彩画，这自然不做作的简直像被泼洒上去的色彩，让我移不开视线。画中的人物画得很模糊，但从那一头黑色长发可以辨认出那是个女孩。手中拿着刀，然后就是红色

　　像快被吸进去了似的，下意识的移动脚步，我能感觉到我的手在颤抖，不可抑制的兴奋。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遵从内心的呼喊，用颤抖的双手抚上那幅画，轻轻地摩挲着，嗓子却越来越干。

　　漂亮吧?带着轻笑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我忙把手收回来。是叶皖。

　　一头亮丽的黑色长发，黑色的洋装，加上她略显苍白的脸，像是一个哥特萝莉式风格的娃娃。但是有什么不对劲。

　　我蓦地睁大了眼睛，这太像了画中的那个女孩。我压制住内心的燥热，咽了一口口水，问她：你的头发

　　啊，这是假发。她勾起嘴角，眉眼弯弯的看着我。和昨天那个抱着我像小猫一样的女孩有很大不同。

　　我逐渐恢复平静，看着她：很棒的画作，尤其是颜色的渐变。

　　她咯咯的笑起来，月牙一般的带着笑意的眼睛，这是目前为止我最满意的作品呢!是我和皖姐姐一起完成的呢。

　　皖姐姐?压制内心的疑问，我也很喜欢。

　　我看到她的眼睛很亮，里面似火在燃烧，炙热的像是要把一切都烧之殆尽。

　　我知道你喜欢。她向我走来，越来越近，慢慢的把脸贴向我，停在我耳边，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身体没由来的怔了一下，脊背有汗顺着脊骨流下。

　　但是皖姐姐为什么喜欢你，却不喜欢我呢?她绕过我站到那幅画前，明明是她创造了我，现在却连我是谁都记不得了我能感觉到她的言语中透着一丝忧伤。

　　但是算了，叶青总是要保护叶皖的。她笑着转身看我，你说对不对?小苑。

　　三

　　大学的生活自由而零散，坐在学校的画室里，我拿着油画笔给社团画海报，来迎接新人。沾了沾红色的颜料，准备进行收尾。刚提笔，脑海中就闪现了几天前看到的那幅画。鲜艳的红色充斥在脑海里，似开在地狱附近的曼珠沙华。心跳又开始不由的变快，眼神也有些涣散。

　　啊高分贝的叫声将我拉回现实，我抬起头，看到部长怒气冲冲的瞪着我，并用她的惯用动作指着画说：苏苑!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平静的转过头，看到画上有一道很长的红色线条，原来是我恍惚间不小心画上去的。抱歉的朝部长笑了笑，我会重画的。

　　My God !

　　傍晚六点，画室里的学生都已经出去吃饭，只有我还在继续画着未完的画。

　　刚刚被关上的门再次开启，小苑，有人找你。

　　门被推开的时候，我看到的是短发温和的叶皖，那天早上起来没看到你，怎么没叫醒我就走了?你进我的画室了?

　　早上起来没看到我?是我早上起来没看到她啊!还有叶青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叶青并不在啊，还有叶青说她忘记了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东西么?叶皖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含羞的看着我。

　　没有，那天是家里有点急事，看你睡那么香，所以就没叫你。我有意避开了画室的问题，对了，你有妹妹么?

　　没有啊。她摇了摇头。怎么问这个?

　　果然，和叶青所说的一样。

　　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那个我的海报还没画完，你先去吃饭吧。

　　嗯，那你别太晚，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后，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我拿起笔，继续画，忽然想起叶青说的那些话，让我不得不在意。

　　【明明是她创造了我，现在却连我是谁都记不得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

　　呦，苏大小姐怎么不请自来了?路南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瞄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坐在他的超大舒服的椅子上，你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苹果了。

　　他立马合上嘴，讨好似的把苹果给我，挠挠了头笑笑解释道：哪次不是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来，即便如此，有时还是不肯来。熟练的拉开桌下的椅子坐在我对面，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你对你自己的事根本毫不关心，今天来是有什么别的急事吧?

　　只是有些事想不通，想问问你。怎么样?会帮我的吧。我抿了一口咖啡，透过上升的热气看他英俊的面孔。

　　他笑起来，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想拒绝也没有理由啊，是什么事呢?

　　我放下杯子，与路南说了这段时间和叶皖相遇的所有事情。

　　根据你刚才所说，叶青称自己是叶皖的妹妹，但是叶皖却毫无关于叶青的记忆，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

　　我点了点头：而且那天早上我起来时确实没有看到叶皖，所以才去找她，但是昨天她却告诉我她起床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假设叶青是叶皖的妹妹，她有她姐姐家的钥匙，两层楼而且有很多小房间，叶青要是存心躲着叶皖，不让叶皖发现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我看到的那幅画，叶青说是她和姐姐一起完成的。这又怎么解释?

　　路南低下头沉思了一会，也有可能是选择性失忆，但选择性失忆是被动的，可能性很小。

　　我点了点头。又各自沉默了许久。

　　路南先打破了寂静，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五

　　从医院出来后，我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耀眼夺目，但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抬起头看看这个温暖的东西。每个人都在忙碌的做着什么，没有人去在意这个普照大地的东西。默默地替它感到悲哀的同时，也替自己悲哀。总想着见一下路南所有的疑惑都会被解决，却不想事情会更加的复杂迷离。

　　原来我们早已被命运连在一起。

　　你还记得七年前你画画的启蒙老师也就是叶皖的母亲，她惨死的事么?

　　当然，记得在案发结束的时候，被害人的面容已经血肉模糊，根本不能分辨是谁，最后经过验证才知道是老师。

　　是的，但是那只是经过报道的形容，真实的情况早已被警方隐藏，为了不引起群众的恐慌。其实被害人的四肢被砍断，摆成一个十字型，而她的背部也被鞭子似的东西打得血肉模糊。

　　我突然一愣，想起了那个雨夜，虽然我信你，但是你一个心理医生怎么会知道警方才知道的事?

　　路南笑了笑说：我哥哥是当时验尸的法医。

　　我也调笑道，因为和我有关，才问的么?

　　是啊。他毫不犹豫看着我，又想了想说：现在还不能接受我么?

　　我别过头，我可不想拖累你一辈子。

　　路南还想说些什么，被我打断：还有什么吗?

　　当时老师的女儿也就叶皖是嫌疑人，叶皖完全有这个动机，因为她总是被她母亲施虐，但没有任何证据，此事就不了了之，还好没出现其他被害人。

　　我不知道你的猜测是否正确，但是叶皖绝不可能做那种事，看她的眼神就知道。

　　是，是，我也没说她杀了她母亲。旋即抬起头，如果你有证据证明叶皖杀了人，你会不会去告她?

　　不会。

　　为什么?

　　她不应该因为一个对她施虐又死去的人而死。

　　路南低头一笑，如果，我有证据呢?

　　我反问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当警察?

　　因为我想看住你啊。

　　谢谢你的好意，我走了。

　　六

　　小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想再痛苦了，也不想让他们再痛苦了。我看见叶皖向我哭诉，小苑，不要离开我

　　小苑!

　　惊醒的时候，有汗珠顺着脸颊落在枕头上，我大口大口的喘气，拿起手机一看，已是凌晨1点，室友们早已酣睡，我穿着皮鞋，裹着一件大衣，就出去了。

　　突然很想见一见叶皖，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虽然现在我不可能看到她。

　　夜风微凉，校园里昏黄的路灯拉长了影子，白天遮阳的树木此时也显得落寞寂寥，漆黑的夜空没有星星。

　　重物落地的声音如此清晰，我竟然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不禁朝着树林里走去

　　我也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但当我看到那身漂亮的黑色礼服上刺眼的红色血滴时，我就知道，那是叶皖。她很美，无论是第一次见到她时温顺害羞的美，还是现在嗜血般哥特萝莉式的美，都美得令我心惊。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幅画。

　　此时，她勾起起一边嘴角，笑的可爱又妩媚，手里拿着匕首，小苑，好巧哦!

　　你是叶青。

　　猜对了。她向我走来，鞋子铛铛的响声敲打着我的心，待她站在我面前，我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皖姐姐不喜欢做的事，我都会帮她去做。叶青捂着自己的胸口，我能感受到皖姐姐这里好痛，她已经体会一次那种痛苦了，她不想再痛苦了。小苑，你明白吗?

　　原来路南的推测果然没错，要想矛盾全部消除，叶皖和叶青只能是同一个人。

　　那他呢?我指着树林里那个尸体说道。

　　他对皖姐姐色心大起，你还要指责我?

　　虽然皖姐姐把所有负面情绪和不想面对的事都推给我，我也不恨她，没有她我就不会存在。我只恨让她痛苦的那些人!

　　叶青的眼神充满了愤恨，为什么她的亲生父亲都死了，后母还是不放过她?原本是父亲的错，为什么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皖姐姐?从4岁就开始对皖姐姐又打又骂，那个雨夜你抱着她睡觉已经摸到了吧，那些后背上的伤疤。那个时候我就逐渐形成，皖姐姐还总和我说话，可是很快，她就不记得我了。

　　我看见叶青脸上落寞的表情，姐姐是无意识结束了那个女人的生命，皖姐姐很痛苦，很害怕就昏过去了。我苏醒之后就拿着鞭子打那个女人的后背，让她也尝尝皖姐姐痛苦的滋味

　　不，那不是叶皖所想的!我反驳道，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痛苦的滋味，她那么善良，不过只想一刀结束老师心里的痛苦而已!而你，却把她推向了痛苦的深渊!

　　七

　　你没有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

　　叶青的脸色突然惨白，冲着我喊：为什么我们都是杀人嗜好者，你却没有杀过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还是骗不过她。

　　她歪着头看着我，咯咯的笑起来，第一次见面，你看那幅画时迷恋隐忍的眼神，还有兴奋的颤抖，都能让我嗅到同类的气息。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和皖姐姐见面时的那幅画么?那是姐姐前男友的手指哦，你也很喜欢吧?

　　我感觉我的身体变得僵硬，冰凉彻骨。

　　还有那幅红色的画，是用真的血画上去的呦!小苑。她的声线柔和而撩人，令我僵硬的身体忍不住颤栗起来。她是故意的。

　　姐姐那么爱他那么爱她把她的全部都给了他可是那个男人却戴上了别的女人给他的戒指

　　叶青漂亮的眼眸中，豆大的泪滴不受控制的滴落，咣当一声，刀从她手里滑落，掩面哭泣。姐姐，你还是这么难过么?明明现在身体的控制权是我啊

　　不是的，一定不是像叶青说的那样，叶皖的难过是因为叶青的杀戮。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明白叶皖的想法，可能我和她一样都是双重人格吧。但是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不禁让我心软了起来，该说什么?

　　突然她站起来，双眸柔情似水，带着痴痴的迷恋看着我，小苑，到我这里来，好么?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个世界，只有你能接受这样的我。诱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和叶皖很像，很小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还有这种人格的存在，只要一看到血内心就抑制不住的兴奋。接受么?一直以来，我都是独自一人，路南说过，我很善良，不愿意伤害他人，所以才孑然一身。虽然我没觉得自己有多好，但是

　　我和你不一样。

　　她身体明显地一怔，对我不舍的一笑，那就不要怪我了。小苑，姐姐。

　　八

　　说完，飞身向我扑来。拿着藏在袖子里的小刀，她的动作很迅速，袖子掠过，在我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忍着疼痛，我转身向她身后跑去，抄起她刚刚丢在地上的匕首，向她的手臂划去。

　　血液的味道越来越重，这反而使我们的动作更加灵活迅速。叶青此时像个脱了缰绳的骏马，眼睛是兴奋的血红色，看得出她是真想杀了我。

　　眉头不禁一蹙，叶青，你真的不管叶皖是怎么想的么?

　　刀子刺进身体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的手流淌而过。

　　我抬头，看见叶青的瞳孔有些发散的盯着我，没有丝毫意外笑了笑，甚至还是用迷恋般的眼神看着我，她张了张嘴，吐出了几个微弱的音：小苑你赢了

　　是叶皖!人格是什么时候转换的?我诧异地看着她，像是明白了什么，想把出插在她腹里的刀子，她却握住我的手，将它刺向更深处。我禁不住大喊了一声：叶皖!

　　她笑了笑，手抚摸我的脸，手心冰凉。小苑我是自愿的你不要怪自己我的记忆一直有空缺，那孩子叫什么啊?

　　叶青我从未感觉如此恐惧，像是要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叶青她一直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你可不可以告诉她我不怪她我们是双生子呀

　　还有是我杀了你的老师小苑不要怪我我只是觉得死亡才能结束所有的痛苦我早就想结束自己了是叶青一直阻止我

　　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不要再说了!原来我也会流泪。

　　九

　　叶皖的死被判为自杀。她的葬礼我没有去，我想我还没有勇气去面对她的死，毕竟是我杀了她的。那天我去了医院做例行检查。

　　一瞬的痛，换来的是永恒么?鲜血为色彩，肢体为画像。不错的感觉，你应该喜欢。路南笑嘻嘻地趴在桌子上看着我。见我没有笑容，就咳嗽了两声，小苑，这不是你的错。

　　她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杀了她。你说，为什么会这样?我平静的说。

　　叶青迷恋你，因为你和她有相同的地方，而最后你知道为什么叶皖突然出现么?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这是我的猜测。我觉得是叶青主动退后的，她想让你陷入危险而让她的皖姐姐出来，从而知道叶青的存在，你说过她对叶皖不记得她的事耿耿于怀。叶青误以为是叶皖想要杀人，所以她才帮着她的皖姐姐，是你的话让她明白她是错的。

　　你怎么知道?

　　叶皖说她们的双生子，双生也双死。就像你说的，叶皖并不想害任何人，她知道有股力量一直在帮着她杀人，她想停止却不知道怎么停止，是你的出现救了她。

　　双生子么?我看见路南着急的眼神，似乎深怕我会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

　　我想起他和我说叶皖可能是双重人格时，他认真思考的侧脸很吸引我，只是，像我这样性格扭曲又麻烦的人只会害了他。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说：谢谢你帮我推理，我要走了。

　　等等路南拽着我的袖子，固执的说：小苑，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经过这件事，我看得出你非常累，你可不可以来我这里，我会给你休息的时间和空间，我是医生，如果这个病人一辈子不好的话，我会照顾她一辈子，总之

　　我突然很想紧紧拥抱他，事实上我确实这么做了，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闷闷地说：谢谢你。

　　十

　　几个月后，新年将至。

　　我依旧过着平静的大学生活，每天去社团画画，也依然总是想起叶皖，那个总是笑着的叶皖。我想我已经被她的笑传染了，连社团的人都说感觉我比以前柔和许多。

　　从路南那出来，天空正飘着雪花。想起之前路南拉住我的手，不停地揉搓，试图想给我更多的温度。

　　我想我要的并不是治疗，而是接受，我想要被接受。但是路南给不了我，兴许只有叶皖和叶青能给我这样的东西吧，虽然我并没有要。

　　走在街上，忽然想起路南不经意说的话：叶皖的房子快要拆了，昨天刚下的指令。

　　脚步不自觉的往叶皖家的方向走去，也不清楚自己到那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留念什么。

　　等我抬起头的时候，我已经步行到那座破旧的楼前。

　　我的脑海中快速飞过一镜头，与叶皖的相遇，她用轻柔的话语问我，很真实吧?还有叶青的惊艳美丽，那个暴风雨的夜晚

　　深吸了一口气，我走了进去，到了二楼。

　　墙上的画已经不是那刺眼的红色了，而是我的画像。

　　我走过去，仔细端详。右下角有一行字。

　　小苑，你是我的救赎。

发布时间：2019-11-30 04: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