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已经不再是直射,只是倾斜的打在窗台上,经过几次反射,到达显示屏,顿时让人难以明辨眼前的影像。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愿意拉起纱一般的窗帘,来打扰这寒冬中如此这般可爱的阳光。虽然是毫无保留的温柔倾泻,但也略显吝啬了些——上岗时间像被按了快进一般悠忽而过。不必试图挽留,唯一要做的,是尽情享受这一天短似一天的日光浴,直至冬至日的来临。千万别以为这样的日光就会是和煦,当你听到无力冬风吃力的挤进狭小的窗户缝儿时,你就会知道,室内这样温顺的阳光骗了你。尽管闭上眼,是一片金灿灿,尽管金灿灿中有一张不自觉嘴角上扬的脸。但是,总归是给我们带来些好处的:天然的温度让酣眠和小睡都别有风味。
或许,这样的午后太过安逸,所以没人愿意打破暂时的安宁。不是沉默,应该是静默吧。“滴答”“吧嗒”的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荣升为室内唯一的声源,虽然没有梵婀玲上奏着的和谐,但着实也有些属于自己的节奏。至少,这样的节奏没有因为这样的午后而变得不和谐。偶尔传出的几丝浅笑声,也只能算得是不起眼的点缀了。
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最后一缕倾斜的光毫不留恋的西沉。借着最后一线金黄,目光落在室内那一撮并不茁壮的绿上。这是在濒临消亡时几经辗转落入我们的寒舍,经过几天悉心照料得以还阳,而今又无人问津却并不可惜可叹的滴水观音和吊兰。显然,当下并不富裕的土壤早已不能满足如此的生长势头,甚至是显得蹩脚,这样缺衣少食达不到小康标准的生活,让滴水观音不再滴水,吊兰不再抽新枝儿。
伴随着日落西山,屋内的温度骤然让人承受不起。我微微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棉衣,随手打开空调,伴随着呼呼的热风声,温暖继续。
我孤寂立于窗前,偌大的窗台足以反衬出我的弱小。同一个时刻,同一个方位,同一辆车出现在长远的视线中。这,并不是什么巧合,是我观察良久之后有预谋的伫立。因为对于周遭那么多静止的参照物,它格外惹眼。稍微回收一点儿视线,最醒目的就莫过于在零下几度的空气中依然挺立的那一抹中国红,不是浪漫的玫瑰,是略带芬芳的月季。中间,零星点缀的花瓣凋去后的橘黄的珍珠,粒粒饱满而又讨人喜。
这样的时候,怎能少了瓜子的陪伴。我拈起几颗,象征的配合着这个惬意的画面。然而,贪心又起,想起一口吃掉一把瓜子仁儿的满口果香。行动中,却无奈的发现,早已没有耐心去等待几十粒的攒成,迫不及待的消灭了掌心的寥寥几颗。是这样吧,人在这个世上活的时间愈久,就会变得愈发没有耐心。不过也无可厚非,因为时间所剩无几,所以总要心急火燎的追逐一些新鲜。
转身,却发现伙伴早已悄然而至,相视一笑后终于打破了守护已久的静默。说起自己的从前,听着别人的故事,时而捧腹,时而潸然,时而唏嘘,时而叹惋。不管是身临其境还是隔岸观火,总能揭开一点有些淡漠的尘封往事。过去的经历,终究是成了今天的故事。只是,故事,如此轻松甚至诙谐;经历,却是如此那般的刻骨铭心。
至此,屋内光线已略显灰暗。我轻轻握着门的把手,亲手将残存的一切挡在了视线外。
发布时间:2019-07-15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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