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秋,是名吉他手。
认识秋,时常让我感到缘分的奇妙。她把我一直想做却没做成的事都给经历了一遍。
秋是转系生,秋搬来我们寝室就恰好住满。我上铺终于有点人气,我不用在每周检查寝室卫生时苦苦的把床上的杂物清扫一遍。因此,对于秋的到来我是十分欣喜的。
秋很瘦弱,爱穿藏青色带有民族风的长裙,肤色带着点病状的白,脸却出奇的有些圆润,(总觉得和她瘦弱的身躯不衬,有段时间我一度觉得她那是病。后来才恍悟,我只不过是嫉妒她)一头刚好过肩的短发,背把吉他在学校林荫道来回飘摇着。用时下的话来说,秋有很重的文艺范。又有些不同,秋是个爱笑的女子,笑起来很温暖,带着点气直达人。秋也不似其他人那般,看起来幽怨和多愁善感。秋从不弹忧伤的曲子,弹起琴来惯性的翘着腿,嘴角抿着,手随意的搭着琴弦,总能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即使如此,也未曾见她弹错过一个曲调(这是后来陪她参加学校音乐比赛听评委点评后我才明白秋在音乐上的天赋如此之高)。
秋才来那天,没有欢迎宴,只是简单的相互自我介绍下,各人便忙着整理内务了。寝室共有四人,一个正在学霸养成中,忙着英语考级和准备考研的事,无暇顾及其他。一个是电脑控,白天上课睡觉一回到寝室就在电脑面前呆着,随时通宵看动漫,与世隔绝。而我,自觉卑微,用一种高傲的态度戒备着整个世界,我的座右铭就是:从不与人交心。
在开学一个月里,除了在秋才来那天我给她递了下行李,简单的交涉了几句,而后便没什么交流。即使我们同寝同班,去上课也是各走各的。后来无意间听到班上同学在讨论她,说她气质出众,有男生在追她之类的。八卦是吸引人的,很少有人能免俗。自此我便开始关注秋,发现她每次上课时都爱坐在靠窗的位置,看黑板时眼睛爱眯着,听老师讲完后认真的做着笔记,在手机遍布的课堂,秋又算是个另类了。 【】
和秋真正开始有所交流是在一次英语课后,新来的外教说为了培养我们合作能力以及更好提升我们的英语能力,让我们各自组好队下次分组讲课题。这彻底把我震惊了,同时让我很苦恼,由于平时内敛的性子,在班上和谁都不亲近,眼看别人都有归属,让我更加着急和无措。正在我打算豁出去准备厚着脸皮请别人加上我时,秋出现在我面前,她笑着说:安明,我能和你一组吗? 她解了我一时之围,她的笑容很具有感染力,便不知觉得想和她亲近起来,我从心底觉得她和别人是有所不同的。
慢慢我们开始一起去吃饭,一起上课,上课时我把她看的不清楚的内容给她详细念一遍。偶尔会一起去校园一些小角落捡些已腐烂叶肉的叶子用墨水处理下做成书签,晾干夹在书本里。女生之间的友谊是玄妙的,在一次次的陪同里以及同进厕所的时段里,友情便不知不觉的加深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开始乐意在周末的时候陪秋去琴房练琴,只是简单的看着,便觉得欢喜。后来,我告诉秋,吉他也曾是我儿时的一大梦想,只是后来因为家太贫穷,父母无力让我学琴就不了了之。秋听后,略有些责怪,总觉得我不该如此轻易放弃。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时觉得有根刺插入我敏感的神经,我姑且把它叫做自尊。当时便阴阳怪气的讽了句:“我又不像你们这些有钱的大小姐,我是穷怕了的,在那种情况下,我根本就无力反抗我父母。更何况那飘渺的梦想。”意料之中的,秋只是浅浅笑了下,然后她说:“安明,要不我教你吉他吧,现在也不迟啊。”秋说这话时再次撼动了我的心弦。起初,我是有些不大乐意的,我怕耽误秋的练习时间,更怕出丑。而且成年后的我音乐感真的很差,节拍总是踩不准,琴弦的声调也拨得极其不准的。可是秋从不嫌我愚笨,一遍遍的教我弹同一个曲子,不厌其烦的教我看简线谱,起初弹最简单的曲子——《两只老虎》,我都学了半个月左右,就连我都快对我自己放弃时,秋总鼓励我说“已经快接近了,安明,总有天我们会一起合作一首的,对吧!”秋每次都带着喜悦和期盼,在她不断地鼓励和教导下,我熬过了最痛苦的一个月,开始能弹一些简单的调子了。这让我十分高兴。犹记得当我能完完整整弹出《两只老虎》那个下午,秋抱着我欢呼直呼:“安明,你是个天才,当初我学了一个月才会的,你才半月左右就会了。”当天秋为了庆祝我学有所成,我们俩第一次去吃火锅 ,途中为了消除我的顾虑,爽快的说她请客。本有些拘谨和推脱的,也觉得让她请客不好,但摸了摸包里的钱这个念头也便就打消了。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会请回来的。
第一次吃火锅,不知怎么打碟,秋看出了我的窘迫,体贴的帮我打了碟子,中间还开玩笑的说:“别动,让我当名绅士,这可是我的目标呢。”说完把碟子轻放在我面前说:“安女士,很荣幸为你服务。”看着秋古灵精怪的样子,我突然就笑了,气氛便也开始轻快起来。在秋提议下,我们喝了点小酒,借着酒意我们说了很多,不过多半是我在说,她在听。我把十多年来受的委屈全都倒了一遍,而秋我只记得她说:“安明,以后我们一定要合作一曲。”那应该算是我们的歃血为盟宴。那次宴后,我更相信秋了,也愿意和她交心起来。演变成后来对她的依赖,以至于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变得更加不知所措起来。
后来,我喜欢和秋挤在一张床上,有时是一起看电影,秋不看偶像剧,更别提韩剧了。秋爱看《海上钢琴师》之类的伦理电影,我跟着也看了个遍。我很有幸的看了很多经典的电影,让我对这个世界抱有很高的期待。有时候我们会我在床上聊天,秋说她想去支教,去看看大山,和那里的孩子们一起大笑,无忧无虑。对此,我曾质疑过,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山里的孩子都想走出来,一个城市里娇生惯养惯的人居然还想走进去。我曾问过秋,问她是否考虑过去了以后怎么办?那里很艰苦的,你生活来源这些怎么办,生活毕竟是现实的。秋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再现实,我也不能低头啊。”秋说这话时带着种坚定和一种我不知名的安然,随后秋打趣我说:“所以说我现在要和你打好坚实的友谊基础啊,以后你肯定也不愿看我过不下去的是吧!安明,你要好好努力啊,我还等着你以后罩着我呢。”看她无赖样子,我欣喜的应了:“只要你还需要我,绝不推脱。"这种感觉被信任的感觉真好。
年少总是多情时。吸引着多数的人,它并不挑人,每个人都有享有的权利。
和秋愉悦度过了一学期,才一开学,趁着春意,学校开展了许多活动,其中一年一次的校园十佳歌手比赛最受关注。秋准备让我和她一起参加比赛,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我怕影响秋的水平发挥就拒绝了。我只会拖累她,虽然能熟稔的弹一些曲子了,但高难度的还是不会,尽管她不在意这些,可是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最主要的是我无法克服恐惧战胜自己站在台上表演。我是怯弱的,我对秋说:“等下次吧!等我能把《挪威森林》熟练弹出来时,我们在一起去合奏一曲。”秋听后便果断做了决定,今年不去参加比赛了,我怎么劝都没有用,硬是要等着和我一起。不过后来我还是一意孤行的替她报了名,通知初试的时候,秋才知道,为此生了很大的气,说:“安明,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回事啊!我那么坚持的事对你来说就真的不值一提吗?”那是秋第一次对我生气也是最后一次。
我只说了句:“秋,去吧!算我欠你的。”最后秋还是去了,后来才明白她只是不想让我失信于人罢了,哪怕我和那人不熟也不愿我背负骂名。
秋凭着精湛的琴艺和低沉舒坦的嗓子,进入决赛。支持秋的人也越来越多,网上投票率日益增加。也正是那时,认识了周宇。他有着一副好嗓子,硬朗的外表,匀称的身材,恰到好处的绅士风度俘获很多人。相传,他是物电系的系草。
中间一个环节,需要参赛者合作,他恰好和秋抽到了一起,在陪他们准备曲子的那一周里,我逐渐的被他所俘获。他每次来都会带两杯热咖啡,后来知道我不爱喝咖啡便换成了果汁,每次练琴后,会让我们先走,他来收拾琴房,偶尔一起吃饭时,他会借助身高优势告诉我们有些什么菜,问过我们想吃什么后,便杀进打饭人潮里帮我们打饭。在这样被温柔以待的岁月里,我慢慢沦陷了,明知是飞蛾扑火,还是这样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
在比赛前,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秋,一反常态,秋皱眉了,一脸严肃的叫我离他远点,说不适合我。我明面上是同意了,可心里是极其介意的,我以为秋也喜欢他。这始终是根刺,在我心里慢慢转着,一点点的削弱我的神经。
秋决赛那天,告诉她我有点痛经,便叫秋先走,她本是十分不情愿的,直到我再三许诺说,在比赛前一定到会场,秋才离去。那天我没去,我不想看他们在台上如金童玉女般受人追捧,而我在台下却像只丑小鸭。想着,办不到不出丑还是有这权利的.后来秋问我为什么没去,我掷地有声的辩解说:“我去了,只是人太多了,我在后面,你没看到而已。你弹得挺不错的。”秋听此,脸色暗了许多,有些失落的答道:“是吗?”我以为她是不自信,便大加渲染一番,后来才知道那是件多么讽刺的事。不是后来发生许多事,我怕是会心安理得过好久。
校园歌手比赛秋只拿了最后一名,这多少让我有些不解,直呼评委不公。秋对这个结果倒不似我那般不忿,只淡淡说了句:“安明,算了,技不如人,应当的。”有很多时候我很厌恶她这样清浅的态度,感觉什么都能掌控一样。
那场风波后,虽然结果不如人意但秋还是成了名人,由开始的几个追求者到后来的一大群,时不时的收到鲜花和夹着表白信的礼物。秋是个好脾气的人,她不愿太直白的拒绝,便开始和他们周转上了。也是那时我也在瞒着她进行一件大事,准备追周宇,好歹是近水楼台,秉着女追男隔层纱的定理,厚着脸皮约他出来吃饭之类的,也借着秋被缠着分不开身的日子里,背着秋,借着和他探讨吉他之名在琴房里过了一个又一个下午,他一如既往的温柔相待,他偶尔问起秋,我只是简单答几句便转其他话题聊。这样没过多久,在一个周末,被秋撞见我和周宇在琴房练琴。回寝室后秋凉凉的问了句:“安明,这就是你这段时间躲我的原因吗?”
我讽刺的答道:“我又不像你,有那么多人追你。”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不过又拉不下面子来向秋道歉。
谁知,秋只说了句:“那安明,好好加油!以后周末我不来找你练琴了,”听秋这样子讲,心有万千蚁虫在撕咬般难受,不过我还是忍住什么也没说。
从那后,我和秋便开始生分起来。不过这些不适感也抵不过爱情的吸引。在和周宇密切联系近两个月后,我感觉自己遇到对的人,感觉他对我也是有些喜欢的,心里有些得意和满足。在一个炎夏夜晚,我和他走在回寝的林荫道上,向他表明心迹。他却给了我一个五雷轰顶的结局。
他嘲讽的勾起嘴角说:“安明,我从未见过像你这么贱的人,不自量力也就罢了,还这么下三滥。现在想想,还真有点替那丫头感到不值。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愿意陪你这个毫无姿色可言的土包子练琴,今天既然摊牌,那我也不怕给你明说,我和她都睡过了。条件就是帮她替你保密校园歌手大赛的事以及要我和你相处试试看,没想到她这么看重你。啧啧……”说完他竟然从包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把烟点着猖狂的向前走去,我不知该怎么反应了,脑海一片空白。 等我缓过神来过来,便不顾形象的向寝室跑去,边跑边哭。一脚踹开了寝室的门,秋正在搽琴弦,我一把夺过她的琴往地下砸,边砸边吼:“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帮我找周宇,你居然还和他上床,你比我还不如,你才是那个最下贱的婊子。”秋被我逼到角落,动静太大周围有很多人围着,秋仍还是处变不惊的问我:“他告诉你的?”我不知道她怎么可以这么坦然,怎么可以!:“这就是你要的吗?千方百计的让我出丑和受辱……”我已经记不得我说了些什么了,只记得在宿管阿姨来之前,秋就冲出人群不见了。留我一人在那里嚎啕大哭,以及一堆在那八卦着秋与周宇是否真的上床一事。
那晚,秋没有回寝。第二天下午,秋回来了,只是埋头收拾行李,我别过头去,一言不发,秋的吉他还残败的躺在地下,走出寝室门时,秋只说了句:“安明,对不起!你能原谅我。”这是秋最后和我说的一句话。
后来才知道,那晚秋去了周宇常去的酒吧,把他砸了,闹到校长那里,秋就被开除学籍了。也是那件事后,才知道周宇就是个衣冠禽兽,占着有几个小钱和有点姿色,用吉他哄骗了许多年少无知的女生。
就这样,秋走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和她合作一曲。
后来辗转得知,秋去了大山。她也并不是名娇生惯养的公主,比起我来,她更加孤勇。父亲是名赌徒,受不了她父亲的毒打跳河自杀了,她的父亲曾在一次输的血本无归后竟枉顾法律把她卖了,几经周折,才逃出来。那时年仅14岁的她做过许多杂工,受过许多冷眼,她凭着毅力和坚持,以优异的成绩拿着助学金完成学业,好不容易到了大学,却被一场变故毁之殆尽。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和秋在一起那么久,从未听秋谈过什么不快的事,她总是那么温暖的笑着。
许多年后在同学会上才得知,当年的比赛,秋根本就没弹,听周宇说她担心我身体便以身体不适强行退赛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再也抑制不住,蹲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
我想那个女子,现在漂泊何方。我还欠她一句道歉,当年我的恼羞成怒只是因为我不值得,我配不上她做那么大的牺牲。
如果有朝一日,你遇见个背着吉他笑意温暖的女子,请你告诉她,南方有个胖女孩已经能熟稔的弹奏《挪威的森林》,就差她了。
发布时间:2022-10-25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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