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后,留下的除了悲痛的亲人,还有治病欠下的高额债务,这些钱光靠种地是不可能还清的。
就在远方一筹莫展的时候,远航想起了一件事。原来当初他在城里揽活时认识了一个老师傅,老在浙江,他的儿子在当地种植香菇和木耳,渐成规模,正缺人手,叫他的父亲回去帮忙。那个老师傅临走时还劝远航和他,总比在家种地强。远航当时婉拒了,现在想起来这或许是一条路子。
这个行业在当时的刘家村乃至整个乡镇都是头一回,对于未知的事情人们总会有种不确定感。春荣是极力反对丈夫外出学艺的,说还小,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家里没个男人怎么行。而这边远航的新婚妻子桂芬却是极力支持他的,并且还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作为路费,这让远航深为,暗下决,一定要闯出名堂来。
由于春荣极力反对,况且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么大的家,没有男人在家确实不行,于是两兄弟决定暂时由远航去浙江学艺,远方则留下来照顾家里。
远航走后,春荣要照顾孩子,婆婆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家务活就全落在了桂芬一个人身上。桂芬还未出嫁时,在家那也是惯着的,哪里有过这么辛苦地时候。看到弟妹这样辛苦,远方多少有些不好受,他除了交代大妹小妹多帮着分担点,私下里也对春荣有些微词。
这一天,远方从田里回来,看到抱着孩子正和别人聊得正欢的春荣,还有满头大汗正在洗尿布的弟妹,憋了许多天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简直不像话,你连尿布都不能洗了吗?”与春荣唠嗑的人见远方发火了,很识相地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春荣见丈夫在外人面前这样大声和自己说话,觉得很没面子,没好气地回道:“你问问她,又不是我让她洗的!”又转过来逗自己的女儿:“婶婶疼你才给你洗尿布呢,宝宝,你说是不是啊?”
远方一听更来气了,“你真好意思说啊!”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你妈又病了,三天两头的生病,我不得带孩子啊!”
“你还知道妈病了啊,弟妹要照顾妈,现在还要给你孩子洗尿布,你真当自己是大少奶奶吗?”
“什么‘你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我就知道,你嘴上说闺女也,其实就是我没给你生儿子,才这么欺负我们娘俩!”
“你简直不可理喻!”
……
这边桂芬听到二人越来越大的争吵声,赶忙擦擦手站起来,“哥,嫂子,你们别吵了,妈咳了一夜,这会子刚睡下。哥,你别怪嫂子,是我自己要洗的,嫂子带孩子辛苦,我能做就多做点。快,嫂子,天热了,快抱孩子进屋吧!我一会就洗完啦!”
“弟妹,你……”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计较什么,快进屋喝口水!”
……
天气越来越热了,家里只有堂屋里有一台吊扇,一家人一起吹,到夜间凉快点了才各自回房。
这天夜里,春荣热得实在受不了了,孩子也热得睡不好,可是到堂屋睡,蚊子又多。春荣一边给孩子扇扇子,一边叫醒丈夫,“这太热了,孩子都热出痱子了,要不,你明天去买台电风扇吧!”
远方迷迷糊糊地说:“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妈买药还要钱呢!”
“真是的,咱家咋跟医院那么近乎呢?”
“说什么呢你!”
“好好,我不说,不买也行,那你把堂屋的电风扇挪到房里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累了一天地远方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了,呼呼大睡过去。春荣见丈夫没了回应,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暗暗有了主意。
第二天,春荣等远方下地后,故意在女儿屁股上掐了一下,孩子哇哇大哭,她又去哄,等孩子哭的小点声了,才把孩子抱出来。婆婆接过孩子,一看孙女哭得脸通红的,就问春荣怎么了,春荣有意没意地说:“没事没事,就是夜里热的睡不着,燥的慌!”“
“哎吆,把我孙女热得吆!这还没到三伏呢!”
“是啊,这个天就热的睡不着了,再热点怎么好哦!远方自己也热的睡不着,可咱也没多余的钱给买个电风扇。”
“都怪我,有点钱光给我买药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明天就把药停了……”
“那怎么行呢,妈?”桂芬从厨房出来,也逗了逗孩子,说:“嫂子,回头让大哥把这堂屋的电风扇挪到你们房里。”
“好桂芬,这怎么行,在堂屋大家还能一起凉快下。”
“大人热点就热点,孩子可不行,再说大哥白天干活辛苦,夜里要睡不好可怎么行?”
春荣表面上故作不好意思,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
第二天一大早,春荣等远方走后,把孩子托给婆婆照看,说自己现在就去找人来挪电风扇,这样等远方中午回来还能好好休息会儿。
春荣速战速决,立刻找来了村里的电工,果然在午饭前把电风扇挪到了自己房里。这边桂芬还在厨房里忙着最后几道菜——中午要留电工在家吃饭,那边就听到外面的争吵声。
原来是远方回来了,看到电风扇不在堂屋,立刻明白了,质问春荣:“谁让你这么做的?”
“嘘,你小点声,别吵醒孩子,刚睡着!再说还有客人在呢?人家可帮了大忙了!”远方早就看到电工在了,打了声招呼,继续问:“我问你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自私,我不都是为了孩子,为了你吗?”
电工见气氛不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于是推辞说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些事,就不在这吃饭了。远方正在气头上,也不挽留,“兄弟,哥今天对不住你了,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电工应下,忙不迭地告了辞,桂芬听到赶忙出来,却不见了客人的踪影,只有屋里还在争吵的哥哥嫂子,顿时头皮有些发麻,却只能赶紧劝到:“哥,是我和妈让嫂子这么做的,电工也是我们叫的,这样你中午还能好好休息下,孩子还小,都热出痱子了!”
“那也不行,就是热死也不能挪!”
春荣气得直哭:“桂芬,你听听,你听听,他这说得什么话!哎吆,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不过就不过,我早就不想过了!”
“哎吆,我的天啊,我就知道我没那么好的命啊,要是个儿子你一定不是这样啊,哎呀奥,我的娘啊……”
春荣放摊在地上,哭得昏天暗地,这边孩子早就被吵醒了,也哇哇大哭,总之家里是一团乱。远方烦到了极点,几乎是用吼得:“你说的对,我就是嫌弃你生不出儿子,你这个泼妇,泼妇!你给我从我家里滚出去!”
春荣本来是想试探试探丈夫的,可是看到远方这样歇斯底里,不禁又害怕起来,可是面子上却是过不去的。“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这是我的家,要我走,你休想!”说完,抱起孩子进了屋,房门被摔得“啪!”得一声巨响。
远方看到春荣如此,气得直跳脚,把脚边的方凳踢出老远,然后跑了出去。
婆婆气得直喘气,一个劲得说:“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孽哦!”桂芬只能轻声安慰,心里也是挺烦的,可是一想到远航还在外地学艺,家里可不能乱了套,所谓家和万事兴,自己只能多让让,多劝劝。于是安慰好了婆婆,又把春荣劝出来吃了午饭,饭后叫大妹出去找一找她大哥,这一圈下来,突然感到头晕眼花,后来实在撑不住,在房里躺下。
发布时间:2022-10-22 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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