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陷死地柳暗花明
1787年春的晚上。在安静的维也纳市中,新春的喜悦仿佛已经过去,每户人家都闭门不出,平日街市上的万家灯火早已熄灭。中央公园的喷泉还在不停地喷涌,撒着银辉且静谧的月光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大路一直撒到红毯进入美泉宫门的尽头。远处,一连串嘈杂的埋怨夹杂着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一骑当先者是一个略显瘦削但身材高大的老头,大号的军帽几乎罩住了整个脸,细心者会发现他那左眼上的一道伤疤,透出凛凛寒光。从里昂赶来的一路上他都极少言语,只是偶尔一脸严肃的警告士兵们到了维也纳时不要惹事,这个人就是在法国名声显赫的名将拉斐尔,此次被路易十五派遣至神圣罗马帝国同哈布斯堡王朝的国王利奥波德二世达成新的和解与互盟。
在不久前的法奥战争中,法国惨败,本身的优胜兵力损失惨重。代表国家至高荣耀的金鹰旗也被狼狈逃窜的法军抛下,奥军轻而易举收入囊中。所以此次来使与其说是和谈,不如说是变相地求和。“他娘的!老子千里迢迢来连他妈迎也不迎!等以后法国得势了看老子不倒了这贼巢!”队尾的一个骑兵忍不住骂道。“驭!加速!”拉斐尔策马向美泉宫冲去,身后的部队零零散散的跟上。“来者何人!报上国籍,姓名,军衔,官职!”列队站岗的奥军禁卫军纷纷举枪,当头一人大声质问。“我还有我身后的士兵们都是法国人!”“不用说了!今晚皇帝正在陪各位公卿大臣们谈话,忙的很,拒不见客。我皇特意指示请各位到马棚歇息一晚!”一阵短暂的沉默。拉斐尔很少激动,但此时他花白的胡子已经在明显的上下抖动,紧接着是一声断喝:“走!”
深夜,只有几团篝火散发出的余温带能给法国人一些安慰。拉斐尔忍不住内心的颤动,独自走出马棚散心。没走多远他看到一个士兵在远处的草场上卧着,边哼着小曲边望着夜空。拉斐尔将军轻声走到那人背后,“为什么出军营?叫什么?”拉斐尔厉声问道。这是一个年轻人,才十六岁。看到将军突然出现,他不仅毫不惊慌,反而微笑道:“拿破仑·波拿巴少尉,将军。”“为什么出军营?”“不堪其辱!”
拉斐尔将军也笑了笑,“你认为我会相信吗?”此时的拿破仑虽然才十六岁,但同样敏锐地问道:“将军为什么也出营了呢?”
拉斐尔突然仰天大笑,搞的拿破仑好不糊涂。“你是很有前途的,好好干吧。”“您还没回答我呢。”“其实我从里昂出发的时候就不打算苟活了,”老将军顿了一顿,“我历经法国二皇,眼观法国数发展,从未见过如此败象!法奥之战,经此一役,举国上下的法军颜面尽失。所以我想,”拿破仑狐疑地盯着这位年近七旬的老将军,屏息凝视。但就算话才说到这,拿破仑也感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他要……“我想明日凌晨率禁军攻杀美泉宫!不会殃及你们,赶快跑吧。”说到这,拉斐尔使劲咬了咬牙,神情凝重。“将军啊!此举坚决不可为!不仅攻杀不可能,还会殃及池鱼,连累远在本土的自家士兵,甚至连累法国啊!将军可知,自我进入维也纳之后,奥地利就已经下令关闭各处关卡,严防死守了!路易十五优柔寡断,根本抵不住欧洲强敌如云,要是再给予奥地利堂而皇之的借口,我国大难啊!再者奥皇利奥波德二世最虚荣,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是不会往自己脸上抹黑的。还有他也没有明确要封杀我们,不如明日忍气吞声,正常出使,回到法国,再谋大局啊!”拿破仑突然朝着这位长官大吼起来,他想,拉斐尔只是一时气急说了些糊涂话罢了,历经两朝的法国元老不该看不透这些。拿破仑看着拉斐尔沉默了下来,便继续道:“将军的一腔热血着实令下官钦佩,但望将军以大局为重。”
拿破仑哪里知道,这位正直,忠诚的法国元老不但受到了军事上的打击,还在国内的政坛上受到了巴拉斯,以狡猾和智慧著称的法国新一位政治新星的打击,此次令拉斐尔去与神圣罗马帝国婉和就是为了排除异己。事实上,从拉斐尔跨出法国的第一步开始,他就准备以一位战败将军所仅剩的一点的尊严战死异国。但拿破仑显然发现了这是一种对整个军团不太负责的。
”我意已定!你不必劝说了!现在就走!我也要去准备了。“拉斐尔说罢大踏步朝军营走去,只留下了拿破仑那极度失望且愤怒的狂躁身影,”你会亲自葬送掉你所引以为荣的拉斐尔军团的!“但拉斐尔已不再回头。但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拉斐尔那浑厚而有力的声音:”小子,你能回到法国,请你到里昂找到我的妻子,比尔·约瑟芬。代我问候!我的遗书已经写好,放在了我的马架上。她……“声音渐渐稀疏,到最后,也不知是他在向拿破仑交代,还是在自言自语。拿破仑听的越来越模糊,眼中也不觉得模糊起来:那个同样老态龙钟的妇人。拉斐尔一生少言寡语,临终时吐露的真情却是那么的沉重。他也是第一次为那位老将军感到悲哀,他也是第一次惊奇地发现将军的尊严竟是如此的重要。不过此时也是愤怒之极:您不会是拿我开涮吧!就这样我还能回法国?!
不过时间紧迫,已经容不得他悲哀了。他立刻冲进将军的马棚,取出信后就直奔自己的宿地。现在是凌晨两点,拉斐尔五点发动进攻,自己应当轻装简行。指南针,三天的干粮,较轻的枪支,至少三军壶的水。秒针正在飞速地转动,正如他的大脑一般。他立刻爬进床下,拽开地图,紧张的研究着返回的道路。此路不通,此路不通,此时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两点四十。顾不得那么多了,那就先往俄国跑,行了,就这样。立刻叫醒身边的两个人,给他们一人二十分钟的时间收拾,三点十分就必须集结完毕!从维也纳城中心跑到郊区至少需要一小时。如果拉斐尔决定提前偷袭那就更糟了,守城的军官会全力缉捕军团的士兵,三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掩人耳目。”朱诺!马尔蒙!快点起来!“二人睡眼惺忪,假装熟睡。”你们要命么?!“一声大喝,完全惊醒了二人。在全力整理东西的过程中,二人都明白了事情缘由,不能不佩服拿破仑,便更快的整装起来。拿破仑又陷入了深思:最好到城外能遇见早事的马车夫,那就让他一路狂奔,一定要在五点之前驶出维也纳范围,到别的城市一定要改名换姓,伺机逃向俄国。如果他不从,截下马车或许能更快的逃出维也纳。正想着,他问了一句:“朱诺,你会驾马车么?”“当然!我是骑兵起家。马尔蒙,那个不能带,你还有几壶水?”整个逃脱计划在拿破仑的脑子里渐渐完善成熟了。但目前仍处在极危险的环境中,好,既然一切都好了,那就跑吧!
”走!“拿破仑小声说。朱诺和马尔蒙都尾随着波拿巴,瞥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战友们,便小步跑开了。
一股狂奔,终于冲出了城市范围。低头看表,四点半。“我们分开寻找马车,谁找到了就鸣枪。”说罢拿破仑就跑开了。在分开不久,拿破仑就找了一个地方,换上提前准备好的农装。不远处是几家农户,在往外就是望不尽的森林。被黄沙掩盖的大道半天不见一片尘土飞扬,他自己的汗珠却一滴滴掉在地上,已经快四点五十了,人呢?鸣枪声呢?他为防早起的农户怀疑,一直在不停地走动,但这反而使他更容易被人怀疑。砰!砰砰!后方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他猛地转身,大跨步的朝那个方向走去。突然,他发现此时站在他前方的是六个奥军士兵,正在堵着一个农户盘问,而鸣枪声正是在召集其他士兵。拿破仑心想:真是天亡我也。虽如此想,但他还是转身就往反方向走。渐行渐远,悬着的心渐渐放下。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那个农民站住!”拿破仑心头一震,缓缓转身。“长官,我不是农民。”霎时他发现此时那六个人是在叫另外一个农民,而非叫他。“那人心里有鬼!逮住他!”卫队长大喊。
拿破仑转身就跑,此时身后的士兵只有六个人,但要命的是他们在不断地鸣枪召集人手。远处是一片林地,背后的枪声已经朝他过来。砰!砰!砰!砰!不断有子弹越过他,溅起的石屑已经划伤了他的胳膊,追兵已经不断靠近。眼前掠过了一棵又一棵的树,散射的阳光不停地照在他的破帽子上。背后的脚步声渐渐稀疏,只剩下了两个人仍在不停的追击。拿破仑已经筋疲力尽了,在一块石头后卧下,举起轻步枪,朝只相隔数百米的二人只一枪,一人便应声倒下。另外一人仍在几百米外不停地朝石头边放枪。拿破仑回了几枪,无一命中,子弹已尽。而此时自己已经气喘喘吁吁了。面对不断逼近,与他只相隔几十米的士兵,拿破仑亮出匕首。他绝望地想到了自尽,随即消除了这个念头。此时一搏还有一线生机。就在这时那个奥军士兵大喊着朝拿破仑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一阵怒不可泄的金雕的鸣叫声由空中回荡在森林中!尖锐的鸣叫声夹杂着一股直入九霄的气势。奥军士兵怔住了。几乎与此同时,拿破仑大喊一声,腾空跃起,一脚踢开了他的枪支,并精准地把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使其一命呜呼。
拿破仑疲惫的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朱诺和马尔蒙如何了。但他立即就打了一个激灵,一下跃起,要是敌人派出了骑兵追击那就完了!一定要先冲出这片森林,自己的才有可能实现!
发布时间:2022-09-22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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