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雪立于路边很长时间了,仍然没有一辆摩的愿意载她,她有些懊悔,买这么多的东西干嘛呢?老公打电话来,说婆婆给她煮好了午饭等了很久了,她没好气的说:她自己吃她的,不用等我。挂了电话,看到不远处有辆摩的过来,她赶紧用身子遮住那个最为显眼的皮箱,然后招手,有些意外,那辆摩的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很费力她才把所有的东西捆绑上了摩的,她看出了师傅脸上的一些懊悔,不过她也顾不得这些了,已经下午三点了,越往后越不好搭车了。路程有些远,又是乡间小路,再加上搭的东西实在有些多,摩的很费力的穿行在这些弯道上。
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是回来看婆婆。
难怪,会去那么偏僻的地方,还买这么多东西,你一定是个孝顺的儿媳。
梦雪有些厌烦师傅的话多,可是想着只有他愿意搭她这事,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腔着。原本一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的走了快两小时,一个原因固然是因为所载的东西过于沉重,二来也是因为这条小路实在够烂的,真不知道这些乡村干部是做什么的,每年都要集资钱来修路,可每次的路不到一年就惨不忍睹了,以至于后来一说修路,乡民们就开始害怕。
梦雪在心里咒骂着这些贪官,也埋怨自己当初怎么就嫁到这么贫瘠的地方来了。摩的只能到婆婆所居住处旁边的一条公路上,她掏出事先讲好的二十元钱,可那师傅转眼便变脸了,不行哦,你这么多东西,而且这地方这么远,怎么也得三十元才行,揉揉尚在疼痛的腰部,梦雪有些没好气的说不是讲好的吗?看着师傅不依不饶的样子,她实在没精力再争吵了,还是给了三十元车费。看着摩的绝尘而去,看着身边堆满的物件,她又开始埋怨起来。
这里叫不应婆婆,即使叫应了又能怎样呢,她可不指望婆婆会来接她,去年婆婆中风,经过治疗虽然好了很多,可是仍然有些行动不便。一咬牙,她把东西分成两份,先提着一份走一段,放下后,又跑回来提另一份,就这样来回跑了三趟,终于站到了婆婆老屋前,不过,还得下很陡的一段坡道。她也看到了立于院内的婆婆,来帮我提一下啊。婆婆杵着一根木杖,欣喜的朝她走来,一步一拐的,看着都让人有些揪心,算了,你还是别来了,梦雪还是用刚才的方法慢慢的朝下移动,以前和老公在一起的时候,这段路都是他搀扶着她才可以走下去的,如今,却要靠自己,更糟糕的是还要拿那么多的东西,都怪自己贪心,梦雪在心里骂着自己。
终于,梦雪把所有的东西和自己安全的带到了这个已近废弃的老宅子里,婆婆巍颤颤的端来一个面盆,放进去一张毛巾,用讨好的语气说道先洗洗吧,看你满脸的汗水,毛巾是新的,是上次你给我买的,我一直没用呢。看你这脸盆,都这么烂了,不是买了一个吗,你又不用,毛巾你也不用,你看看你自己那张,都成什么样子了、梦雪指着那张凉在屋檐下的一张看不出本色来的毛巾。婆婆有些讪讪的嘟囔着:不是还能用吗?
其实,一直以来,梦雪是怨恨婆婆的,当初被老公领进这个家门,婆婆还很硬朗,公公也还健在,家境虽然是很贫寒,可她始终以为婆婆不至于连一座饭菜都准备不出来,没有宴席,也没有红包,她傻乎乎的就做了她家的儿媳。后来女儿出生,梦雪央求婆婆帮着照看,好和老公出去打工,可是婆婆回绝的那么坚定。一气之下,固执的梦雪便带着老公和女儿回到了她的家乡,在那个高原小镇上,她也是一无所有,幸好,她的家人给予了帮助,后来,他们便顺理成章的离开这个老宅,去了她自己的家乡定居。
梦雪不愿意去回忆过去,一旦回忆就会滋生出很多的怨恨,眼前这个迟暮的老人终究也是生养了老公的亲娘。洗漱完后,梦雪开始整理自己带来的东西,一个很小的电饭锅:你行动不方便,以后别烧柴了,一个人在家,就用电饭锅,上面还可以蒸菜,烧开水也很方便的。然后是一些袋装的东西,有饼干,有沙琪玛,有面包,还有几包不辣的方便面,如果你不舒服了,可以将就拿来充饥,免得还要费力的去做饭,还有这个皮箱,你可以用来装东西,这屋子老鼠那么多,你那柜子根本不能装东西了。
梦雪唠唠叨叨的交代着,语气中透着职业性,其实她心里并不是这样的,她也很想带着感情,可是往日的那些埋怨根深蒂固的扎在脑海里,她不过是在替老公尽点孝道。还有一桶清油,一袋米,一些可以存放的菜,这些家里还有呢,多花钱啊!婆婆说道。你要托人去买,终究是不方便的,这些米面估计也能吃上一些日子,下次他回来时再给你买,免得去求别人嘛。最后,梦雪从一个袋子里拿出肉馅和抄手皮说今天给你包点抄手吃,婆婆转身进屋里,一会端来一碗稀饭,你先吃点吧,很早就做好的,有点凉了,我才热好的,我还想早点呢,这么多东西,车都打不到,你怎么就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啊,真是麻烦梦雪没好气的说道。
看着婆婆手中那热过一次显得有些黏糊的稀饭,一点胃口都没有了,挥挥手不客气的说不吃,这还能吃吗?婆婆一时僵在了原地。梦雪心里有些内疚了,站起来,拉着婆婆坐下,然后端起那碗稀饭进了厨房,她实在吃不下,只好倒回锅里。看着那间有些幽暗的厨房,一个土灶,土块都开始脱落,几个长期被烟雾熏黑的锅无力的摆放在地上,一张老式的方桌搁置在屋子的角落,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碗,盘子,盐罐,腌菜缸居然很有规则的摆放着,用一块布遮挡着,这就算是碗柜了吧,没有菜板,桌子的一个角落被洗干净了充当了菜板的角色,柴刀一看就很多年了,虽然没有锈迹,可是刀口已经卷曲,梦雪的鼻子有些发酸,愧疚在一点点的驱散心里的那些怨恨。
收拾整理好带来的东西,梦雪开始着手包抄手,婆婆坐在一边看着,用一种略带惊喜的口吻说道:原来是这样子包的出来的啊,以前赶场的时候看见过饭馆里在卖,只是没有吃过。两斤抄手要费不少的时间,由于心底少了埋怨,梦雪也就陪着老人家开始了闲谈你节约嘛,连这个最普通的抄手都没有吃过,真是的,婆婆讪讪的笑着,不会包嘛。你说你吧,当初你要是肯帮我带带孩子,我也不至于回那边去安家,如果我们在这里,你也就和我们一起过日子,就这抄手,我就会让你吃得生厌的,你也不用如此孤独的一个人呆在老房子里了。
婆婆带着一丝梦雪也说不出来的神情,说道:是吧,我也真的是后悔了,不过当初真不想带孩子了,看着孩子头都在痛,我生了六个,养活了三儿两女,那时候缺衣少食的,整天听着他们的吵闹声,你公公呢,又不帮着带带,除了干活就是睡觉,后来孩子们长大了,我又帮着老大老二带他们的孩子,那时候没办法啊,地里的活又忙,不管我愿不愿意,他们直接就把孩子扔家里了,真是把我折磨够了的,后来孙子大了,你公公又得了食道癌,除了照顾他还得下地干活,拖了一年,他还是走了,那时候你女儿三个月吧?我也六十了,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才拒绝你了的,事后我也后悔呢,看你们离开这里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心底还是不好受的,唉,真是对不住你们。
婆婆说完这些话,显得有些费力,靠在门槛上闭上了眼睛,梦雪的心里有了些震撼,不过既然话闸子打开了,她今天索性就说透,当初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怎么我刚进你们家门的时候你一点不开心,连请亲朋好友吃顿饭都不愿意呢?婆婆睁开眼睛:还在生气呢?那时候的确是没钱啊,你撒谎了吧,第二年公公去世的时候,你们不还有两千元钱吗,那时候两千元也不算少哦。以前可没现在这么开放,不兴打工的,你看啊,就我们在庄稼地里弄点吃的用的,养五个孩子长大,老大结婚,是找的邻村的,因为是老大嘛,所以比较慎重,媒人钱还有结婚前三年走人户的花的钱就不是小数,借了不少钱才算把他安妥好,后来好容易把借的钱还上,老二又该结婚了,以至于当时读书成绩比较好的三儿也退了学出去打工了,那些年全靠三儿挣些钱寄回给我们,后来你们谈恋爱了,他也就很少寄钱了。
这个梦雪是知道的,因为谈恋爱后,她就把老公的钱收起来了,除了逢年过节的就没寄钱回去了的。后来你们回来了,那时候手边的确有两千多元钱,也是老三陆续寄回来的,可你公公吧,怎么也不愿意拿出来了,说老三也结婚了,以后就没有人再会给我们寄钱了,这些钱得留着养老呢,他固执,我也没有办法,况且那时候他的身体也已经不好了,我私底下跟老三商量过的,他同意不办,说你不会怪我们的。他怎么没跟我说过?回去再跟他算账。梦雪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天差不多暗下来了,在那个昏暗的厨房,梦雪很费力的才点燃了那个土灶,放上一个锅,再用一个很成旧的水桶去隔壁房间提来一桶水,舀上一勺水掺进锅里,再赶紧的添上一把柴,回过头来,一会水开了,准备下抄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手都是锅烟,漆黑漆黑的,又得找水洗手去,这算什么怎么回事啊,麻烦。婆婆立于旁边,脸上带着一种很抱歉很抱歉的神情,你不习惯,我习惯了的,也没觉得怎么样子,要不还是我来吧?梦雪摆摆手,继续着她的晚饭。去年中风过后,我半边手脚不听使唤,很多时候我都无法坐在凳子上烧火,就这样子斜靠在草堆上烧的火,梦雪望着灶前这一堆柴火,想象着婆婆斜靠上去的样子,眼泪在眼里打转着。
锅里的抄手终于浮上了水面,她给婆婆盛了满满一碗,端出来放桌上,婆婆一拐一拐的走过去,坐下然后瞧了半天才动筷子,挑了一个放嘴里:真香啊。梦雪从厨房出来,看着婆婆碗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怜惜的说你都没有搅一下的啊,下面还有调料呢。婆婆有些害羞的开始搅动起碗里的抄手,不一会功夫,便吃光了碗里的,梦雪再给她添了一些,不能吃多了哈,晚上睡觉会很难受的。婆婆点点头,不过真的好吃,我第一次吃呢。
乡村的夜总是来得很快,静悄悄的,没有城市的喧哗声,除了远处的几声狗吠,便是死一样的沉寂。梦雪躺在婆婆的另一头,疲倦袭击着她,尽管她很想努力的保持清醒听婆婆那不停的唠叨,可是眼睛实在不争气。孤寂得太久的婆婆尚不知儿媳已经睡熟,还在讲述着那些成年旧事。
今天下午我就得走了哦,搭晚上的那趟火车回去,家里一大堆事情呢。清晨醒来,在床上准备穿衣的梦雪对坐在灶前煮早饭的婆婆说道。不能再多呆几天吗?婆婆用恳求的语气对梦雪说。不行了,家里事太多,孩子要读书,店里也很忙,他一个人顾不过来的,再过几天是你生日了,我就当提前给你过了哈。那好吧,早些回去也行,你们的事情要紧。
吃过早饭,天才大亮,还有半天的时间,还有什么该做的呢?我想洗洗头,这头发啊,还是去年,你二姐在家照顾我的时候洗的,今年春节她没回来,我就一直没有洗,痒得难受着呢。梦雪有些诧异,居然半年多了没有洗头,老公的发质跟他母亲一样,属于油性发质,两天不洗就难受得要命,她居然能半年不洗。想归想,梦雪赶紧走进厨房,烧水准备给她洗头,中风后的婆婆身体有些僵硬,洗头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抬了一张长条凳到院子的一边,婆婆直直的坐在上面,腰不能弯,只能让水顺着脖子往下流,洗的时候好办,可以尽量不让洗发膏的泡沫流到眼睛里去,可是清的时候就麻烦了,一大股的水带着那些泡沫肆意的侵袭着她的每个部位,婆婆不哼声,紧闭着眼睛,满脸都是微笑,似乎在享受。
家里没有吹风,梦雪用干毛巾使劲揉搓也弄不干那些湿哒哒的头发,想了想,她说;干脆我帮你剪了吧,以后你用水稍微擦擦也会比不洗的好啊。好的。婆婆如同一个听话的孩子,任由着梦雪的摆弄。回到屋里,她先替婆婆脱下所有的衣服,然后打来一盆热水,给她好好的擦洗了一遍身子,还上干净的衣服后,婆婆吐了口气说道真是舒服,人老了啊,想爱干净都不行了,满身都是汗味,现在觉得出奇的轻松。然后再回到屋檐下,安顿好婆婆坐下,梦雪开始找起剪刀来,婆婆很长时间没有用过,也就记不清在哪儿了,终于在那个木箱的底下找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来,来到一个石磨边,梦雪此生第一次开始了磨剪刀,锈迹倒是去掉了,可是剪刀还是不够锋利,算了,试试吧。
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懒懒的垂到肩部,兀自滴着水珠,梦雪拿着剪刀不知道从何下手,随便剪剪就行,不用怕的,一老太婆也不讲究那些,再说我还要戴帽子的呢。婆婆看出了她的犹豫,鼓励着她。左手手指穿过头发紧贴着头皮,右手拿着剪刀沿着左手的指缝剪下了那丝丝白发,不一会就是满地的头发,剪刀有些钝,不时的牵扯着婆婆的头皮,弄得梦雪心里一阵阵的发憷,可是婆婆完全像是感觉不到,这时候的梦雪有一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多么可爱的老人。
此时的梦雪心里对婆婆没有了埋怨,收拾好院内的碎发,已经快十点了,想想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她便赶紧把婆婆换下来的衣服和床单装进一个背篓里,这里洗衣服很不方便,要去一百米外的河边洗,下过雨后的山路格外的打滑,在城市里长大的她,从来就不会走这样的路。一条不足两米宽的小河,浅浅的静静的流动着,河边的石头布满了青苔,梦雪找了一块稍微干净点的石头,然后放下背篓,取出里面的衣物,衣服在水里一搅动,原本清澈的溪水便被搅动着浮起不少黄沙,梦雪懊恼的蹲在原地,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洗完这些,婆婆的衣服因为长时间没有换洗,有一股浓重的汗味,需要反复的揉搓和清洗,不管了,先洗了再说,洗完后再背去另一次溪水较深的地方清干净吧。
回去的路更为艰难,被楼里是沉沉的被水浸透的衣物,那些上坡路就更为难走,摔了一跤,背篓里的衣物倒出来一半,沾满了不少泥浆,于是再返回清洗,一步一滑,梦雪有了一种狠狠的痛哭一场的冲动。回到婆婆的小院,她已经累得快要站不起来了,原本她就是一个娇弱的女子,何曾做过这些事情啊。你自己是怎么洗的衣服啊?梦雪很好奇的问婆婆。以前也是到河边洗的,中风后就不行了,前些日子还是找人洗的,给钱嘛。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梦雪准备出门了,婆婆巍颤颤的从里屋出来,手里捧着一大袋东西,梦雪很好奇,几乎一贫如洗的婆婆还会有什么东西给她呢?接过来,沉沉的,打开一看,居然是好多的鸡蛋,这是我自己喂的那只母鸡生的蛋,它是吃粮食长大的,生的蛋很有营养的,你们那儿保证买不到这样的蛋,我都没吃,知道你要来就一直存着的。
梦雪想要推让,可是婆婆自顾自的开始帮她拾掇起行李来,赶紧走吧,不然该买不到票了哦,还得去等摩托,中午一过,这儿连过路的摩托都难找了。婆婆杵着一根木棍,一拐一拐的跟着梦雪走到了公路边,在一家废弃的屋前坐下,就在这儿等吧,估计用不了一会就会有车过来的,我很多时候都会来这里等,想要买点什么东西的话就在这里等看有没有人路过,好顺便去集市上给我带回来,所以熟悉呢。婆婆用清淡的语气说着这些梦雪几乎无法承受的事情。挨着婆婆坐下,梦雪突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仿佛走进了老人迟暮的冬天。
回来了两天,她没有看到任何人,甚至过路的人都没有,婆婆是如何熬过这样估计的日子的呢?想到了这里,梦雪有些愤愤不平:你的大儿呢,他的家不就很近吗,你都这样了他也不过来管管你啊?他那么怕老婆,他老婆又那么的凶,算了,我是招惹不起的,不去给他找麻烦了,只要他好过就行了。那二哥呢,他在外吃得好还有钱打牌,也任由你这样子吗?别提他了哦,好赌成性,有钱就打牌,现在连房子都修不起,还跟着老婆会娘家去住了,这破旧的老房子哦,就剩我自己了。你怪他们吗?不怪,自己的孩子,有什么责怪的呢,我也是过一天算一天的人,只要你们过得好好的,怎么都无所谓的。
梦雪眼睛有些酸酸的,不想再问什么了,拿出自己身上的钱,除了留下回去的路费,她全部塞给了婆婆,我不要,上次给的都还没有用呢婆婆坚决不肯要。梦雪固执的塞到她口袋里,有钱好办事,找人带东西和洗衣服都好说话,没钱,我看你怎么办。其实,其实我不需要钱的,梦雪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这老人,那么,你想要什么呢?我就想,就想和哪个儿子住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我吃什么都可以的婆婆吞吞吐吐的说着。
梦雪心里狠狠的痛了一下,这是一个多么孤寂的老人,这又是一群多么没有良心的孩子,包括她自己。摩的来了,梦雪连忙提起行李,甚至来不及擦去婆婆眼角的那一滴泪水便上车了,也不敢回头,她实在害怕,害怕看到那个孤独的老人。沿着来的路行进着,摩的师傅问:你是她的三儿媳妇吧,不错,这些年多亏了你们寄钱,不然老人更可怜哦。梦雪突然对这样的话语分不出究竟是夸还是在骂了,她算是好吗?寄回一些钱不闻不理的,如果没有这次回乡,她估计永远不知道老人会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艰难的生存着的,如果没有这次回乡,她也会一直活在抱怨中。你昨晚和她睡的吗?师傅不依不饶的问道。梦雪说是啊,怎么啦?老人家以前可是很爱干净的哦,在这里是出名了的,只是如今病了,又自己一个人住着,所以才会那样子的摩的师傅好像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分,连忙住了口。
其实梦雪是不怪他的,他也是好心,是在为老人解释。应该汗颜的究竟是谁?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成家了的孙子都四个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充分的理由,大媳妇和婆婆一直关系不好,大儿怕她自然不能接老母亲同住,甚至不能邀请老母亲过一个春节,二儿还算孝顺,时不时的寄些钱,打个电话问候,可是他的钱扔进了赌桌,也不可能接老母亲去自己的岳父家住着。三儿呢,又在梦雪的怨恨中远离了家乡,虽然有能力接母亲同住,可老母亲已经无法进行长途跋涉去那么远的地方了,思及于此,梦雪有很深很深的自责。
夜间十二点,梦雪终于踏上了回家的火车,放好行李,她靠着车窗上,望着窗外漆黑的一片,毫无睡意,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公的电话:镇上的那房子,我已经办好了所有手续,你抓紧时间回来装修一下,然后把回来接上你母亲,陪她住些日子吧。说完,她便挂了电话,泪沿着脸颊流到嘴角边,有丝丝的涩味。
发布时间:2023-05-24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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