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雨水透过头顶上盖着的大绿叶片儿流淌下来,浸透全身,感觉心也被淋了个透湿。起初,还看到了一位打着油布木伞的老翁从另条山径上走过,我跑过去借了他的草帽,不管他要不要,塞给他十元钱押金。
又到了周末,我像只飞累的鸟儿,在夕阳沉落中发呆。在现实的谋生过程中,深深感到自己的书生性情很吃不开,并非无知遇,而是在竞争环境中出现的个别知遇者不愿知遇自己。
几位朋友也带着种种疲倦来找我,说他们心理太累,很想找一个地方彻底放松一下。唉,世间满眼无奈人啊!本打算利用这个双休日修改新写的小说的我,终于甩开了总也丢舍不下,永远也做不完的事情,与大家一起驱车南山。
我们一口气不知跑了有多远,但车子看样子是累了,停下来大喘气。这一停下来,大地表层的热蒸气一下子又侵袭而来。摸摸发动机,才知它已烫得怕人,像一个发高烧的病人等待急救。几个人分散去找水,跑了一大圈回来,买到了一个西瓜,掏去瓤子,用其瓤壳舀了些农家灌田之水,充满水箱。看样子这车子再经不起狂奔野跑了,但若不开动起来,我们这几个人一定会在无法驱走的热浪中窒息。
还是继续慢慢往前开吧。七只飞累了的鸟儿,事先无计划无目的,只是随意随处地走走。走走停停。停晚时分,在一户可亲的农家门前的阔地上坐了下来。不曾问过主人的姓名,说了一会子鬼的故事,喝了几碗土味清茶,便又钻进车去。
深夜时分,我们来到了终南山麓,来到了我们已来过多次的楼观台。但夜入寺庙,对我们当中的每一位来说,这还是头一回,不禁大悦。此时,庙门紧闭。
我们熄了发动机,闭了车灯,四周一片寂静。打开车窗,山风扑面而来,夹带着几滴雨星。人人激动不已,伸臂手于窗外,低声呼喊。我一直有种梦的感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感受着此刻有点神秘的寂静和正往骨子里渗透的清凉,只觉得在这幽静中自己也神仙般飘乎起来。
过了很久,我们才去叩门。那紧紧关闭的庙门硬是给我们这几个疯子叫开了。这夜,我们就投宿在楼观台的庙院内。大家站立窗外的屋檐下,听着院中沙沙雨声,望着身后那几盏萤虫般发出暗光的昏黄灯泡,都不舍进屋去睡。何夜无雨,何处无寂静,然少闲人如吾等者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听到院中有动静,忙掀被下床。撩帘时,正看见两位道人从院中走过,发须、袖口和裤腿均用青布紧紧缠绑,煞是精神,刚刚练完功的样子。雨不知何时住了。有人扫院,有人挑水。
回头时,我的朋友们也一个个挑帘从他们的屋里出来,一双双发呆的眼睛似一对对金鱼眼泡儿,痴痴地站立院的一旁。我懒懒地告诉他们:我想留在这里不再回去了。无一人理睬我,大家各自沉浸在清醒的过程里。
据说清晨心净且诚,抽签最灵,我们都想试一试。殿堂里,我手握签筒摇了起来。有一只竹签就要落地时,我又将它摇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另一只签着了地,一看是上吉签,此乃签中最佳者。可见抽签有一定的盲目性。此若真是命运的征兆,那命运便在我们自己的手中握着了,我们可以改变它,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十分钟后,每人手中都持一迷签,求解于身边一位长髯道长。道长面润须黑,满身的仙风道骨,一脸的温和、愉悦、与世无争、无欲无念之态。我望着他的背影猜想,他昨夜一定睡得很好,且平日也无失眠之夜。哦,我们何时能像他这样满足这般悠然呢?恐怕永远不能,因为我们很难放弃我们心中的追求。孜孜以求方方面面的完美,对太多太多的东西又丢舍不下,往往得不到满足,便使我们陷入了种种烦恼和忧愁之中道长为我们一一解了手中之签,大家的命运都很好。
路上,想到一些年纪大了的人,他们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后,发现命运常把握在自己手里,由于疏忽、犹豫等种种因素,而使命运整个改变。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没有理由不好好地把握自己的命运,也就是自己的目前。谢过道长,踏着木鱼声离开了说经台,乘车上山。
云笼罩着南山群峰,天阴阴的,开始斜织着雨。车在不能再前行的地方停了下来,无一人带雨具,索性一头钻进了重重雨帘,踏上了蜿蜒山路,雨中寻梦而去
雨水透过头顶上盖着的大绿叶片儿流淌下来,浸透全身,感觉心也被淋了个透湿。起初,还看到了一位打着油布木伞的老翁从另条山径上走过,我跑过去借了他的草帽,不管他要不要,塞给他十元钱押金。想也许回来时可能会碰到他。再往里走,便遇不到第二个人了。雨越下越大,脚下滑不留足,身旁的山泉急急地从杂草丛中流过,我们这一行赶路似地沿着山泉急急地向山里走。在这大雨里,莫名其妙地走远道,为什么呢?一个个醉人儿似的,寻着逐渐麻木丢失的自己。以前编织的那些梦呢,现在的生活可是它的形状吗?眼前,浮现出郁达夫《零余者》里零余者的形象袋里无钱,心头可恨、过着无聊的日子,对于社会是完全无用的零余者,怎么,那是如今的自己吗?浑浑噩噩地度日,不知哪年哪日,我心能满足。
我们继续前行,草帽不知何时丢了,已不在头上戴着。越向里走,道路越曲折逶迤,而云烟就在我们的身边似地缓缓飘移伸手可牵拽的样子;越向里走,越感到天气无常,时风时雨,时而是乌云层层,时而又透出阳光,有时出着太阳还下着雨。这多变的迹象,极像人生的气候。此时,我们没有目标,却在走着路。我们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急急地默默地走着,也许各自都回顾着自己走过的路。旅行,什么都好,只是使人感动的事物太多,感触也因此加深。脉脉相连的山峰,无限延伸,眼前的景致,可谓已入云深不知处的境界了。大自然真使人心悦诚服,顿感这整个山群,便似整个人生。以后的路还未走,怎知其路况如何呢?只有这样试探着往前走。人总是在走过了一段路以后,才知道那一段的路况如何。咳,人间到处有青山,何必刻意去计划将来的旅程呢。
中午时分,太阳终于完全驱走所有的烟云,跳了出来,再也不会下雨的样子,我们身上的湿衣完全干了。草叶上滴着水珠,美丽清新、可爱极了!我激动起来,扑上前去,摘下了两片有着旺盛生命力的草叶,夹在笔记本里,望着满山生机勃勃地争相开着的野生叶草,对我的心说:真该好好珍惜啊,你这还算年轻的生命!
天气的好转和远处乱石杂草中的小屋,及更远处的那座寺塔,使我们有人游兴大发,提议继续前行,我也随之充满兴趣与好奇。不知怎的平日贪玩的朋友,并未都立即附议。周围一直有布谷鸟的叫声,时近时远,隐隐约约的,像是在提醒我们什么。这时,又突然尖叫一声布谷原来,是这叫声扫去了朋友们脸上的那丝兴趣么?哪里来的布谷鸟呢?身边的萧鸿正儿八经地算了算说:该是农民播谷的时节了。
年复一年,又该播谷了也许,应该在自己的田地里不断地继续努力耕耘,才是人生的真谛,所谓工作就是人生。
我们没有再向深处走,既然已经悟出了些什么。大自然是人生的避雨阁,一旦雨去,就该走出来,继续赶路。这样,我们便打道下山了。发现在刚才那汗雨交加里,舒展肢体之时,已经将长久以来积下的一身疲倦,都抖脱掉了,并且,心底异常宁静。
发布时间:2019-08-06 21:23
上述文字是💠《休憩南山》✨的美文内容,大家如想要阅读更多的短文学、文学名著、精品散文、诗歌等作品,请点击本站其他文章进行赏析。
版权声明:本文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仅代表作者观点。芒果文学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请发送邮件进行举报,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她从昏睡的梦境中醒来,世界原本玲珑可爱,心灵敞开。” 无意中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正是在北方凄冷的冬天中。根本没有引起注意。心在冬日里是被锁住的。锁在灰蒙蒙的天空中,...
“静静七里香”的活动可多啦!在这么多的活动中,最吸引我的,还属“妙不可言茗茶香”,能一边喝到清香的茶水,一边吃着可口的糕点,还能欣赏到家长们泡茶时极具艺术性的动作...
还没到数九寒天,天气就突然变得十分寒冷,气温冷得让人猝不防及,迫不及待地裹上厚厚的冬衣,也抵御不了严寒的侵袭,隔着厚厚的冬衣,也能感受到凛列冰寒的威力。 值得庆幸的...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又是一场华美的谢幕,我在岁月的呢喃里低眉浅笑。 我紧跟随秋的尾声,接受最后得洗礼,我漫步在校园得林间小道上,那是一条别人少走的路,人们也都避讳这里...
有人说:“不要追一匹马,你用追马的时间去种草,待春暖花开时,能吸引一批骏马来供你选择;不要刻意巴结一个人,用暂时没有朋友的时间去提升自己的能力,待时机成熟时,便有...
很早就听说“蜀汉兴,葭萌起;蜀汉亡,葭萌止”的传说,料想葭萌同蜀汉的关系必定异乎寻常,于是心中有了向往。后来注意相关史料,才知道葭萌这座弹丸古城,与很多重大历史事...
思母的浪潮一波一波涌荡心海,再度失声痛哭任泪水横流,娘啊,我的亲娘!2012年农历2月初3上午11时,我永远地失去了我那善良、慈爱的母亲! 娘疼儿啊,嘱咐一遍又一遍:娘走了别...
回想起志摩先生,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他那双银灰色的眸子。其实他的眸子当然不是银灰色的,可是我每次看见他那种惊奇的眼神,好象正在猜人生的谜,又好象正在一叶一叶揭开宇宙的...
“奋斗”和“不奋斗” 我的奋斗就是要把“奋斗”变成“不奋斗”。我现在跟几年前完全不一样。几年前,我每天很早到办公室,随时找我都能找到,几点钟干什么,一切都安排好。现...
时光在经过一段长廊后,隐约而宁静。一树绛红的花朵,被稳妥的绿郁所映衬。旁边的月门便有些隐约了。 我认真地走到门前,“告春及轩”四个字仿佛昨天才写上去一般。其实真的不...
父亲十六岁到安国县(原先叫祁州)学徒,是招赘在本村的一位姓吴的山西人介绍去的。这家店铺的字号叫永吉昌,东家是安国县北段村张姓。 店铺在城里石牌坊南。门前有一棵空心的...
情系乡野田园 住在城市,忘不了乡村。不管过得多么舒坦,总是有排遣不去的郁闷,心里萦绕乡间田园风光。春和日丽,坐上公交车到达城郊,漫步在新修的乡村公路,展望空旷高远的...
1924年6月10日午前10时。 上海三菱公司码头,n邮船公司的二层楼上。 电话声、电铃声、打字机声、钢笔在纸上赛跑声,不间断地,在奏着近代文明的进行曲。栗鼠的眼睛眼睛眼睛,毛虫...
不是这样的? 不是。 你会回来吗? 回来。 好,我等你。 嗯。 然后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沉默。 那时候,还是这样说。还是这样说的时候还很年轻。怎么就老了呢,老了。街角的树...
他出身于富裕之家,他的父亲是天津有名的银行家。他是第五位姨太太所生。他父亲生他时,年已七十二岁。他坠地后就遭父丧,又逢家庭之变,青年时就陪着他的生母南迁上海。在上...
曾到访过一位朋友的家,偶然间踏进他家的花园,那场面令我惊呆了。我惊叹:好美的花啊!朋友提着洒水壶笑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丑的树,也没有丑的花。不要说是这花园,即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