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上了一个女人,这实在不应该。
那女人是上山来求子的,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一股幽香挑动着他的鼻翼。
懵懂的他,十六岁,第一次知道爱情的味道。
他爱极了那个女人,每当女人跪在蒲垫上祈求菩萨的时候,他都祈求着她多看自己一眼。
师傅看出了他的心思,与他促膝长谈。
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次与师傅说话,师傅圆寂了。
他成了这寺里的师傅,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女施主了。
可是当他听到女人说,她怀孕了,这是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慌了,就好像天空漏了个洞,洪水让他的脑袋发着烫。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尝过女人的滋味儿,那味道那么甘甜、美好、带着春天的芬芳。
女人的身体还微微有些热度,他想自己要小心一些,女人怀着孩子呢。
他把女人藏在地窖里,每天与她欢好。
她明亮的眸子不曾再睁过,她美好的嘴唇不曾再动过,她富有诗意的头发渐渐脱落,甚至她柔软的身体都冷冰冰的了。
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也许我对她不够好。
他想着,他说着:没关系,女施主,我不会抛弃你的。
她的身上再没了那种幽香,腐肉的味道充斥着鼻孔。但这让他更兴奋,因为这是女人的味道,是只属于他,只有他自己闻过的味道。
他以为,那就是爱情的味道。
他又和冰冷的她来了一次,却不小心碰掉了她一块肉。
他想着,她开始坏了。
可是他不能让她坏,她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呢。
他在寺里的藏书中翻到一种方法,可以保持尸体的不腐烂,让胎儿继续生长。
他兴奋地对她说,你看,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她没回答,他就当她同意了。
不过三五天,她的肚子居然大的像七八个月,她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嘴唇苍白的像是柳树的絮,随时都能离开身体,飞舞起来。
爱情的味道一点点衰退,便只剩下一推腐肉。
他还是爱她的,可那种臭味让他有些无法忍受了。
女人的丈夫来找过一次,他镇定温和,随意指了个方向,就得到那男人的顶礼膜拜。
但也就那么一回,不到一个月,就听说,她的丈夫另娶了。
哦,亲爱的,你看,只有我是最爱你的!我不在乎你的外表,不在乎你的年龄,不在乎任何东西,只要是你,我都能接受。
这就是我的爱情!
他把自己想成了爱情上的圣人,却不知道在那圣人的面孔下都是腐烂的蛆虫。
渐渐地,她彻底不像她了。
哪里不像呢?她的耳朵更大了,她的鼻子更塌了,她的嘴唇向外翻着,她的肚子像一个皮球,身上却像一个麻杆。怪异从骨子里发了芽,不知何时能长成参天大树。
他甚至有些害怕她了。
因为,他发现她的头发还在长,她的指甲还在长,她的耳朵也长,鼻子也长,眉毛也长,包括她的牙,似乎都越来越锋利。
她看起来不像一个女人,而更像一个佛陀,一个怀着孕的佛陀。
他甚至都不大敢看寺里的佛像了,他的心惊恐着,他只是不计一切爱上了一个女人,难道不应该被传为千古佳话吗?
像高阳公主和辩机那样。
可他忘了这两个人的下场,辩机被砍了头。
她的肚子也很奇怪,里面时不时的传出水声,他觉得里面不像是个婴儿,更像是个鬼怪。
一个尸体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
他不敢去地窖里了,他把那里的门锁的死死地,然后躲在屋子里发抖。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了,那是她的声音,她说:亲爱的,你怎么不来看我了?我好想你
他咽了口唾沫,浑身发冷,他小心翼翼的揭开被子,吓的差点儿叫出声来。
是她,是她!她倒挂在房梁上,两只灰暗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头发越来越长,越来越长,最后紧紧地缠上了他的脖子。冰冷,坚硬,阴森森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
你看看我啊她的嘴里散发着尸臭,她的右眼的眼珠子啪的掉了下来,砸在他的脸上。
他猛地坐了起来,是梦,是梦!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木呆呆地转过头,只见师傅敲着木鱼,笑了。
这还是个梦中梦。
师傅说过,你做的梦就代表你心里的魔障。
他不愿承认,事实就是,他曾经的挚爱成了自己心里的魔障。
他被混乱纷繁的梦境扰乱的浑浑噩噩,他想,他必须去面对这个魔障。
他拿了钥匙,点起蜡烛,他要去地窖了。
他不敢白天去,白天全是上香的香客,和虔诚的信徒。他忽然有些不敢看这些人,这些人全都不知道,这座圣洁的寺庙底下有一具女人的尸体。
夜,又黑又冷,连个月亮都没有,只有地窖旁的杨树直勾勾的站着,窥视着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嘎吱---门开了,一股酸臭扑面而来,他的眉皱得死紧,拿着蜡烛的手微微颤抖。
她还是那么安静的躺在那儿,他激动地眼眶有些发红,不知爱更多一些,还是怕更多一些。
走的越近,他的心里越不安。
不对,不对,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让他的额头冒出汗来。
蜡烛的光照在她的身上,细瘦细瘦的身子,一脸祥和的表情。
孩子?她的孩子呢?她的肚子平平的,完全看不出有孩子的样子。明明,明明前几天还听见里面的水声了!
他觉得脊背发凉,这个自己心爱的女人,何时变得如此陌生。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那种声音无法用形容,总之恐怖极了。
他吓得一个哆嗦,拔腿就往外跑。
嘭!门,狠狠地关上了。
有人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大声喊叫着,两只手狠狠地砸着门。
可他忘了,自从师傅死后,这寺里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嘎-------像是关节错位的声音,他不敢回头,他怕看见女人起来的样子。
蜡烛灭了,黑暗里最后一点儿光都消失了。
他大声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尿顺着裤管儿往下淌,他吓得失禁了。
他感觉有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肩膀,那手冰凉冰凉的,耳边有丝丝凉风,他清楚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不是爱我吗?
啊啊啊------------
第二天,寺庙的新师傅就被发现死在了地窖里,和他一起被发现的还有一具女人的尸体。女人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似与他有深仇大恨。角落里,一个婴儿静静地躺在那儿,不哭不笑,面无表情的像个佛陀。
人们在小师傅的房里发现了一封悔过书,里面写着他杀了师傅,又杀了一个女人的故事。
大家听了以后唏嘘不已,茶余饭后,互相感叹。
只有一个男人听了以后没说话,沉默良久,痛哭流涕。
如果自己不信那和尚的话,她是不是不用受那么多的屈辱。
他偷偷地把女人的尸体偷了出来,找了块风水宝地埋好了;又把和尚的尸体抛诸荒野,让乌鸦野狗啃食了干净;最后,他收养了那个他自己的孩子。
爱情这见鬼的东西!
如果有人告诉你,他不在乎你的外貌,不在乎你的背景,只爱你这个人,你还会爱他吗?殊不知你的外在,你的内在全都是你,谁能彻底将它们分开呢?只有连同你的外表一起爱的人才是真的爱你。
小剧场:他大声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尿顺着裤管儿往下淌,他吓得失禁了。
他感觉有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肩膀,那手冰凉冰凉的,耳边有丝丝凉风,他清楚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哥们,借个火儿呗。
发布时间:2019-07-29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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